我在红尘中等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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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口一个钱钱钱，我没钱，只有一条烂命，想要拿走。

　　　　后妈赵桂兰坐在病房门开，叉开腿，挡住了要进去的医生，周围围满了人，拄拐的，坐轮椅的，还有半个脑袋被绷带包着的，都来看好戏。

　　　　看吧，也不是第一次了。

第010章恶心（）　
我跟后妈四目相对，都没说话。

　　　　医生在我身边说了刚才的情况，我听后无比安静。

　　　　静默了两秒，我举着电话说，“报警吧，这事儿我也管不了。现在不是到处都在抓放高利贷的人吗，眼前就有一个借了巨款的欠债人，追着他肯定能找到高利贷的。还有，这不是医院吗，医患关系这么紧张，不报警回头闹出事来，谁负责啊？”

　　　　我拿着电话假装要拨，那赵桂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脸色缓和不少。

　　　　她比我还要害怕警察的，鱼死网破，我们真要闹出去，吃亏的肯定是她。

　　　　我也是被逼急了，公司人踩我，家里人挤兑我，后妈还想给我小鞋穿，那大家都别好过了。

　　　　我按了几下电话，挺用力，这时候赵桂兰就说话了，“女儿！”

　　　　呸，我一口老血，她怎么不嫌恶心？！

　　　　“女儿，妈妈这不是生气吗，你说你就将你爸爸放在这里不管不顾的，我还找不到你，也实在是没辙了。你现在人来了，我们就好说好商量。呵呵，都散了吧，都散了吧，我们家里人，说说话，你们看什么热闹？”

　　　　赵桂兰将我拉进病房，咚的一声关紧了房门，瞬间安静了不少。

　　　　里面的角落，坐着正抽烟的瘦骨嶙峋的后妈儿子，梁宽。

　　　　他看我一眼，继续猛吸一口香烟，剩下的烟屁股从窗户扔了出去，撇我一眼，“你还知道来？”

　　　　我给他一个冷眼刀，没搭理他。

　　　　赵桂兰笑了，说，“女儿，这个事儿咱们总归是要坐下来好好说说。你说你爸爸这样子也不是个事儿，我们孤儿寡母的总要有人照顾不是？你是你爸爸的好女儿，那我这个后妈也得拜托你照顾了。”

　　　　真是放屁！

　　　　我气不打一处来，捏紧了书包，真想现在就抽了刀子跟她拼一场，这说的是人话吗？

　　　　“后妈，真是后妈。你有手有脚的，现在伸手管我要钱，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吗？”

　　　　我们早就撕破了脸，我一点正常的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她的嘴脸我更是窝火，再不没了耐心。

　　　　她一听，也撂了脸，哼了哼，“梁梦鸽，羞耻这个东西你得问你自己，我嫁给爸爸的时候可还年轻呢。要不是跟你爸爸受苦，我们也不会过这样的苦日子。现在高利贷追上门，我不找你找谁？找那个躺在床上的半个死人？”

　　　　“赵桂兰，我爸爸没死呢，这要是死了你也有责任。拔了氧气管子是你做的吧？医生没追究你责任已经仁至义尽。你现在还来威胁我？高利贷？呵呵，那借来的钱呢？你可没有给我爸爸一分。手头没钱了就过来闹，你以为我是移动银行吗？我今天就告诉你，钱没有，命一条，想要就拿走。不然，现在就滚！”

　　　　“呵呵，厉害了啊，那我们今天就不走了。”

　　　　我猛然跳了起来，最近气不顺，好事没有，坏事不断，我再软弱也是有脾气的人，赵桂兰从今往后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贱人！”我大骂。

　　　　她一怔，后退了几分。

　　　　那梁宽就要上前，挥舞拳头……

第011章没想好（）　
我连忙将刀子从书包里面拿了出来，可我拼不过她们，赵桂兰比我高，比我壮，足有一百六十多斤，我才九十几斤，她一巴掌我就倒在地上了。

　　　　所以，刀子对准的不是她们，而是我自己。

　　　　我将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用了力，不管是不是划伤自己，叫喊，“来啊，你打我，大不了我们都别好过。”

　　　　梁宽一愣，后退几步，吓得脸色发白。

　　　　那赵桂兰也惊得脸色大变，还想再说话，外面房门碰的一声被踹开，医院的保安冲了进来，看一眼眼前的情况，也吓得不轻，“妹子，别想不开，我把人轰走。”

　　　　赵桂兰拽着梁宽落荒而逃。

　　　　我松口气，随便摸一把脖子上的血珠子和脸上的泪痕，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外面漂泊大雨。

　　　　大雨冰冷，拍打在我身上和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眼睛看不清路线，我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分不清路，只管向前。

　　　　似乎在我的人生中，永远都有岔路口，却从未看到过任何光明。

　　　　等我兜兜转转的到了宿舍楼下，大雨已经停歇，全身湿透的我没了最后一点力气。

　　　　望着永远亮着灯的群租房，我无奈的皱眉，那是我最后可以栖身的地方了，还有几天，我就要面临被催债的痛苦。

　　　　才提步，远处蹲坐在角落抽烟的亮光吸引了我，我放慢了脚步，就听到其中一个人在打电话，“知道了，是叫梁梦鸽，刚才上去过，没看到人，我们在楼下等。恩，知道了老大。钱肯定会要到，只要人没找错，钱错不了，还是个女人，没钱了也好说，直接送给底下人蹂躏再卖掉不就齐活了？成，我再等等，得了，回头喝酒。”

　　　　我脊背都僵硬，脚步再也移动不了。

　　　　远处大概有三五个人，远处还停着一辆车，这里是校园附近，学校还没开学，附近的廉租房大多都是午夜党，就算房间亮着灯，其实是没有多少人在，我疾呼，哪怕是我惨叫，都不会出来人看一眼，所以我想我直接冲进去的希望不大。

　　　　可我的高利贷还期还不到啊，这批人我也不认识，跟之前的人不是同一伙人才对，眼下没多想，我只能暂时离开。

　　　　转身，没入黑暗，我走的无比飞快，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还有冰冷的汗，在夜风之下吹拂，冷的我浑身颤抖。

　　　　可我越走越快，等走出巷子，干脆飞奔起来，一直跑到没了力气才停下来。

　　　　眼下，夜风更猛烈，我狼狈的站在十字路口，四周观望，才发现，我无处可去。

　　　　兜里钱不多，我一天只吃一顿饭，剩下的钱我还要汇给我弟弟，估计都撑不到下个月，所以我放弃了去任何酒店睡一夜的打算，甚至连去网吧的念头都打消了。

　　　　漫无目的的走，不得已再一次回了医院。

　　　　好在，这里可以栖身，值班的护士看着我，追问我怎么了，我没回应，关了病房的门，趴在父亲的床上，我泣不成声。

　　　　一连两天，我都没有离开医院。

　　　　第三天，我迫不得已回去换衣服，不管公司那边是否叫我回去，我都要过去试一试，至于老总的那个包养合约，我再一次扔进了垃圾桶。

第012章复印件（）　
换了衣服洗了澡，吃了一碗米线，我拍着半饱的肚子去了公司。

　　　　今天是周一，老总该来的很早，他尽管看起来有些冰冷，不尽人情，但在工作上极度认真。

　　　　我来的比较早，公司才开门，保安叫我在楼下等，过了大概十分钟，保安叫我上楼，说老总来了。

　　　　我提着书包，惴惴不安，捏的自己手关节都发白了。

　　　　我在酝酿如何拒绝老总的那个合约，可左右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敲响他办公室的房门，我无意间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对话。

　　　　“这件事你给我个交代。”说话的是老总陌天宸，依旧冰冷，毫无情绪。

　　　　“我说咱们的多少年交情了，这点事情还非要较真吗？我道歉还不成？那个梁梦鸽想回来就叫她回来，这件事件就算了吧？！”回应的是李洋。

　　　　“损失谁来赔，人辞退了可以再找，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好好好，我交代，可我没做，你叫我怎么交代，不就是玩了几个主播吗，至于吗？”

　　　　呸！

　　　　我眉头紧皱，屏声偷听，细细思量。

　　　　这老总跟李洋关系不一般吗？听对话，老总没有要惩罚李洋的意思，并且李洋这是不承认视频的事情跟他有关系。真是不要脸，敢做不敢当。

　　　　“李洋，公司上下级是不允许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你这样叫我很难做。照片一旦流出去，不管这件事是否是石锤，对你和公司都不利。”老总的话依旧透着冰冷，好似冬日的冰窟，却没有半点的责备，他这是明摆着在包庇。

　　　　我急了，就要推门进去，不想，里面的电话铃声响了，李洋呵呵一笑，“得了，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做，那个梁梦鸽也不敢怎么样。你先忙吧，我回去了。”

　　　　我大惊，转身找了个地方猫起来，看着房门打开，李洋走了出去。他的脑袋还包裹的跟球一样，走路有些不稳。

　　　　等他走远，我才去敲门。

　　　　里面传来陌天宸的轻声，“恩！”跟着是他继续打电话的声音，“好了，乖，我知道了，回去后给你买，就要街角那家的巧克力吗？不需要别的了？好，好，知道了，好。”

　　　　听这语气，该是再给她的未婚妻打电话，我不禁心中鄙夷，这种人，前后不一，有女人了还包养情妇，简直混蛋。

　　　　我关了房门，转身，看到他挂在脸上的温柔，故意没多瞧，垂头坐在了沙发上等。

　　　　等他笑呵呵的挂了电话，房间里面顿时安静起来。

　　　　他打量我，眼神如炬，叫我浑身难受。

　　　　“想好了？”

　　　　我没吭声，抓着自己的裙角，局促不安。

　　　　我没想好，可我想回公司，我找不到合适并且赚钱多又快的工作，所以眼下我不知道如何做。

　　　　他继续追问，“文件呢，签字吗？还是需要我再影印一份复印件？”

　　　　真是有病，包养打文件，还做复印件，疯子吗？

　　　　“老总，我……没想好。”

　　　　他似乎在情绪不好的时候喜欢敲桌面的习惯，这一下下的敲击，就好像此时不断跳动的心脏，咚咚的犹如雷鸣，就要从嘴里面飞出来。

　　　　“没想好？”他反问。

第013章有病（）　
“是，我没想好，可是老总，你不是有未婚妻吗？有未婚妻的人还在外面包养情人说不过去吧？还有，我是有底线的，我不能做这样的事儿，我只想工作。在这里不是最讲公平的吗，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就叫我走，你甚至不给我一个调查视频来源的时间，我不服。”

　　　　“……”

　　　　他没吭声，只继续敲打桌面，突然停了下来，起身朝我走来。

　　　　我听他的脚步声，猛然抬头，他已经站在我跟前，居高临下。

　　　　“梁梦鸽？”

　　　　“……老总，我，我不服气。”我的话很没有底气。

　　　　“呵！”冷笑，“然后呢？没有同意我的要求，就来这里跟我谈条件，胆子不小。”

　　　　他说我胆子不小？是啊，的确不小，吃苦耐劳上班下班，加班无数，我说过什么，只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不完整的视频就叫我走，凭什么？看着人五人六的，其实还不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骨子里面透着悲哀？

　　　　这段时间我的委屈可不少，他还要当头给我一棒子，反正工作已经没了，我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也是没出路，我不如早日离开，脱胎换骨，我怒向胆边生，豁然起身，怒瞪着他，“老总，你有钱，你高人一等，你可以无数次羞辱我。但是，我不伺候你了。工作可以再找，人格不能丢，就因为你这样处理公司的奇葩手法，我祝福你的公司早日倒闭。”

　　　　他的眉头骤然一缩，皱起老高，“呵呵……”

　　　　他笑了。

　　　　我愣，他这是真的在笑，他笑什么？我浑身发毛。

　　　　“有趣！”

　　　　啊？

　　　　“有病！”我心里大骂。

　　　　他吸口气，伸出手，我惊得脖子都僵硬，跟着脖子上一阵暖流，他的手指按在了我脖子上，我半个脑袋都麻了。

　　　　“受伤了？”

　　　　我愣了楞，这才想起来，脖子上的伤口我一直没包扎，之后还淋了雨，现在有些感染。

　　　　“我，我没事，我……老总，我不服气。”我想我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我们刚才还在吵架，这会儿他就关心我的身体了？他这么不按照常理出牌，我有点着急不住。

　　　　他呵呵的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可以，那你回来，继续工作。至于合约，我再给你一段时间考虑。放心，我有的是时间。至于你说的调查，不要你来做，我会查清楚，不需要你来插手。”

　　　　我处于蒙圈儿中，直到我走出公司大楼，站在阳光下，都没回过神来，望着被太阳照的花白的地面，我愣神很久，回想他刚才说的话。

　　　　“很好，你不服气，我给你机会，不过不能再出差错。两天后来上班，还有你的伤口，我希望两天后看到的是完整的你。”

　　　　“……哦。”

　　　　我出来了，脑袋依旧处于混乱状态。

　　　　懵懂的站在街角，我胡乱的猜想，之前在办公门口听到他跟李洋的对话，我确定，这个视频跟他或者李洋有关系，所以我必须回来，合约的具体时间他没提，我没必要说，能拖就拖，难道还能逼良为娼？

　　　　我一鼓作气，来了斗志，直接回家。

　　　　才躺在床上，外面传来一阵地动山摇，跟着就是女人的尖叫，“啊，你们干什么，这里只能女人进来，滚出去，啊……刀，有刀。”

　　　　“滚远点，臭婊子，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梁梦鸽的婊子？”

　　　　糟糕，是要债的。

第014章追债（）　
可是时间不对啊，之前就来过一次，我算准了时间是不对的，怎么又来？

　　　　我惊得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

　　　　群租房一共五层，连走廊里面都有床位，能落脚的地方大多都放了东西，周围堆满了行李箱和盆子，窗户一点点大，我在三楼，想跑都没得跑。

　　　　我住的房间在最里面的拐角，外面的人想进来需要曲曲折折的走一段时间，这就给了我逃生的希望，不断传来女人的惊叫和谩骂。

　　　　我急匆匆的穿上衣服和鞋子，就要往外面跑。

　　　　不想，人已经到了跟前。

　　　　两厢打了个照面，大惊，我跟乌龟一样，缩到了躯壳里面，碰一声关紧了房门。

　　　　“咚！”外面传来男人的低吼，脚踹房门，“滚出来，臭婊子。”

　　　　我缩了缩脖子，后退几步，看着这个不大的房间，此时舍友们都不在，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帮手都没有，我只能靠自己了。

　　　　眼看房门被踹翻，我不得已，将希望放在了唯一一扇窗户上。

　　　　窗户紧闭，封了一层又一层的胶带，里面还有厚厚的棉花和泡沫。

　　　　终于在揭开最后一层泡沫后，面前光线大亮，我看到了希望。

　　　　“咣当！”房门被踹开，男人的咆哮声也传了进来，“还想跑，给我上，臭婊子，欠债不还，今天给你好看，抓住，先花了她的脸。”

　　　　我大惊，跳上阳台，看一眼楼下，层层叠叠的防护栏，只要不死，我就得跳。

　　　　我闭上眼，回头看一眼伸手过来抓我的要债男，猛地纵身，咚，半个身子都没了知觉，再一声，咣当，全身处于麻痹状态，最后一声巨响，我终于落地，可我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觉得头顶上一阵冷风吹过，跟着是一个女人的尖叫，“滚滚滚，老娘报警了，管你们他娘的是谁，都给我滚，别在老娘地盘上动手脚，滚！”

　　　　一阵呼啸，我慌的这个开眼，半晌才看清楚面前，没有人观看，只有一个消瘦的背影，手里举着菜刀，是房东大姐。

　　　　她追着男人和汽车跑出去很远才停下来，我晃着身子站起来，又晃了晃，抓着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