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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这哥们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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讪D―门也没有!

把官权滥用到学术上,王安石既不是空前,更没有绝后,但实际上却是对学术莫大的污辱。这点上掌权者从没接受过教训,清代学者龚自珍所叹:“万马齐喑究可哀!”在中国的历史上一演再演!还是“双百”方针好:“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王安石可怜的相信:只有自己能准确的解释古籍的思想和政治观念,我认为如何就必然如何,我是在创造性的继承和发展了古人学说,眼中看到的当然就是王安石著作闪金光了。

苏东坡觉得实在难以容忍,后来曾写过一首诗,专门表达自己对考生试卷上所表现的思想观念之呆板雷同的厌恶感。

苏东坡毫不掩饰自己对王安石学问上的不屑,好多苏、王之间流传的笑话都来源于苏东坡对《三经新义》的嘲讽,尤其是针对王安石自以为是的“字源说”。

王安石学问的确包罗万象,但他的字源学说却是纯凭自己的想当然,称为《狂想字源学》兴许更为贴题,王安石却相信这是独得之秘,是对学术上不朽的贡献,苦研不辍直至老年,竟然成书二十五卷,取名《字说》,至今有五十条左右流传下来,不过都成了人们茶余酒后的佐谈笑料。

苏东坡极为善用“反证论法”来嘲弄王氏“字源学”的荒谬。

例如对汉字“鸠”字,是“九”“鸟”合成,显然“九”字是表音。这里王安石疏忽了语音学的道理,只是从偏旁字义上来想象组成汉字的源由,但对“鸠”字显然是解释不通的。

据说苏东坡有一天闲谈时问王安石:“为什么‘鸠’字由‘九’‘鸟’二字合成呢?”

王安石一时语塞,苏东坡表情自信神秘:“我能告诉你为什么!”

王安石:???

“诗经上有:‘鸣鸠在桑,其子七兮’,七只小鸟加上老鸟父母两个,不是九个吗?”

王安石当时没回过味来,还在琢磨这苏才子解释的有无道理?东坡离去许久方才醒悟:这小子是在调笑损人呢!

这天,苏东坡态度毕恭毕敬,虚心请教宰相:“有两个字令学生百思不得其解:‘犇’字与“麤”字,牛比鹿体壮,鹿比牛敏捷,为什么这两个字三字合成一字时,意思全反了呢?”

犇字音“奔”,意思也是奔跑快速;麤字音“粗”,意思也是粗暴,据说王安石苦思冥想也终于没能想出个源由,用他的偏旁会意“字说”确实无法解答东坡的“刻意”求教。

“波”字是由“水”加“皮”而组成,皮字做为偏旁无疑表音。但王安石没理睬“波”字中“皮”的作用,以丰富的想象说:“波”者“水”之“皮”也。

苏东坡点头称是:“‘波’若是‘水’的‘皮’,那想必‘滑’就是‘水’的‘骨’了。”,令王安石啼笑皆非,无法应答。

这个传说还有另一版本:王安石主动戏虐苏东坡,调笑东坡的“坡”字为“土”之皮,苏东坡反唇相讥:“那么‘滑’字便是理所当然的水之骨了?”――王安石无言可答,语塞狼狈。

此版本不足信,东坡是数年后苏轼被贬黄州时自号,其时王安石已经被罢黜为民,两人关系已经缓解到几无隔阂,不会再上演这种尴尬笑料了。

但王安石当政之时,苏东坡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给这位宰相留任何面子。

《汉书》中记载了西汉大文豪杨雄的一件逸事,说杨雄曾经投阁自杀未遂。宋代已有定论:此事乃史家虚妄编造。王安石却没细研此记载的真伪,一天与众官闲谈讨论起了此事,请大家谈谈对杨雄自杀一事的看法。

苏东坡起立发言,好像是傻呼呼的问道:“西汉真有杨雄这个人吗?”

一时惹得哄堂大笑,王安石之尴尬可想而知。

这些宋人笔记中的逸事,显示了苏东坡的机智,渲染了苏东坡的幽默,赞叹了苏东坡不畏强权,但同时也在证实:青年苏东坡的确有点狂傲,有些不近人情。

侧面透露了王安石学术领域并非全才,及性格上过于自信的缺陷,但同时又在昭示:王安石不愧宰相风度,肚里的确能撑船!

苏东坡在学问上的自信也并非妄自尊大,他自己也是由于“本壮”才得敢不屑王安石,据《耆旧续闻》载,苏东坡谪居黄州时,一位姓朱名载上的教授来看望苏东坡,语言之间顺口问苏东坡闲时作甚,苏东坡答:“抄汉书。”

朱教授恭维:“以先生天才,过目不忘,何用手抄?”

苏东坡回答已经抄了三遍了,朱教授有些疑惑,求得苏东坡所抄《汉书》一看,浑然不知苏东坡抄的什么,经苏东坡解释才明白,原来苏东坡手抄《汉书》,第一遍每篇就抄三字,第二遍每篇只抄两字,这第三遍每篇仅抄一字而已!

这等抄书有啥用处?朱教授不禁想验证一下苏东坡抄书的效果如何,谁知不验不知道,一验吓一跳:无论他抽选何字,只要点出那一字,苏东坡随即便能流水般背诵全篇!整部《汉书》,其实都在苏东坡胸中。

既惊奇又佩服的朱教授回家便以此例子教导儿子朱新仲:苏东坡这等奇才都不倦抄书,何况你这小子?活到老学到老吧!

两位旷世之才的初次相较告一段落,一个留京继续掌舵操弄北宋这艘千疮百漏的大船,一个反而品味起了杭州西湖温馨风流的花船,命运就是这样离奇,这样不公,这样公平!

哪个能断言:谁的境遇更好些?

冥冥之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左右着所有人的命运,或者说在平衡着世间的一切更为准确!

有道是:

西湖水畔风流多,灵隐晨钟荡绿波。

白苏两堤今尚在,月印三潭古时梭。

柳浪莺闻千年曲,梦泉虎跑百代歌。

十里桂花香郁处,犹闻子瞻叹蹉跎。

二十一、人间天堂西湖秀

谈苏东坡离不开谈杭州,因为苏东坡一生两任杭州,尤其后来曾就任杭州太守,对杭州市政建设颇有建树,至今我们仍得以游览东坡任杭州一把手时主持修筑的长堤――后人命名为“苏堤”。

谈杭州又离不开谈西湖,因为西湖被称为杭州的眼睛,形容其清澈妩媚,秀丽动人,但实际上西湖堪称杭州的灵魂!设想:假如杭州没有西湖,还能称其为杭州么?那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名谚其实是对着苏州之园林、杭州之西湖说的。

神宗熙宁四年(1071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苏东坡携带妻儿来到杭州,新家被安排在西湖南面的凤凰山顶,从此处北望西湖:四周环山,碧水绕翠,犹如一颗巨大的明珠飘浮在山色浮云之中,日烁金光,夜闪银鳞。青天湖底,上下星辰点点;细雨清波,地天水雾茫茫。东西眺望,苍松隐现几处宇庙绿瓦;南北俯瞰,翠竹淹没多少桂树黄花!恍惚之际,谁能分别仙境人间?

苏东坡此时近乎因祸得福,从此杭州几乎变成了苏东坡的第二故乡,据说东坡本人也竟认为自己的前世就生长在杭州,并且把这种想法体现在他的诗中。

宋人笔记里就记载过苏东坡初次游览杭州寿星院的轶闻:一进门,东坡便声称所见景物十分熟悉,甚至告诉同游者:再走九十二级石阶便到向忏堂,结果竟然得到证实!

笔记所载,无法证实其荒诞或真实,兴许东坡早就暗游此地也说不定,但却可以由此得到苏东坡对杭州情感深厚的信息。

一派江南风韵的湖光山色,令初到杭州的苏东坡写下了自己愉快安逸的心情:未成小隐聊中隐,可得长闲胜暂闲。

我本无家更安往?故乡无此好湖山。

诗人居于杭州,歌于杭州,诗于杭州,酒于杭州。已近千年之后,今天你若泛舟于西湖之中,或游于孤山岛、凤凰山之上,或品茗于虎跑梦泉、龙井茶舍之内,苏东坡三字仍会时常不断响起在你的耳边,就好像诗人仍在西湖会酒吟诗。

四川眉山的朋友不要心生嫉妒,实际上你如果今天去游玩杭州,杭州人都不一定承认东坡是四川眉山人,他们更乐意把东坡认同为自己的乡亲。

苏东坡爱上这杭州的象征西湖是很自然的事,美丽的西湖也对才华横溢的东坡情有独钟,西湖以她阿娜的娇躯启发着东坡诗人的联想,诗人更不负西湖美色,甚至以一首绝句替西湖另起了一个雅号艺名:西子湖。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古今咏西湖的诗词多的不可胜数,无疑当数东坡这四句小诗为最!

寥寥四行短句,画描出西湖的精髓,西湖就如那吴越时代的美女西施,淡妆粉黛也好,浓抹唇眉也罢,都不能增减她靓丽中的妩媚;而西湖不亚千年前的西施,不管晴空艳阳,还是细雨和风,都无时不展示她别样的韵味,另类的风情。

诗人赋予了西湖灵魂,非东坡妙思佳句不足以极其美;西湖挑逗出诗人才华,非西湖诗情画意不足尽其才!西湖、西施,恍惚间穿越千年时空;西子、西湖,泼墨时留下百代雅名。

这里,诗人给西湖“注册”了性别,给西湖增添了灵动,读时你会感觉西湖仿佛一瞬间有了生命,她可以与你含情脉脉窃窃私语,可以进入你的梦中,你可以纵情扑入她的怀抱,去嗅吻她那玉体的芬芳。

我们需要浏览一下宋代杭州城的大环境了。

宋时的杭州故城夹于西湖南岸与钱塘江湾中间,杭州城外环以高墙,城内河道纵横,河上架以桥梁相通。白天离中午甚早,湖面上早已游船荡漾,湖边即是王公贵人的猎场,不乏公主贵妇在西湖洗浴游嬉,宋代女子开放的程度不亚于今天。

杭州城内喧嚣的街道商贩云集,叫卖不断,这里是富商大贾的汇聚之地,杭州的丝绸、茶叶其时已经名冠中华,宋代杭州的繁华几乎不亚于当时的世界第一都市东京汴梁,这些就是到了元代也没变多少,这在《马可。波罗游记》中有甚为详细的记载。

而初来通判杭州的苏东坡其实是杭州事实上的一把手,因为朝廷新任的太守尚在来杭途中,由苏东坡暂守郡职,直到数月后苏东坡才亲带一批歌妓舞女去苏州迎来太守杨绘。

怎么迎接领导还要出动娘子军?对,这就是北宋独有的官场风气,公务酒筵命歌妓相陪,是官场生活的一部分,私宴游玩更是离不了红袖添香――这里指的是脂粉舌香。新领导来接任,出动西湖的歌舞伎迎接是最大的恭敬,早已形成不成文的惯例。

兴许由于国家工作的需要,苏东坡养成了携伎泛西湖,甚至携伎游山寺的业余爱好。东坡喜欢携伎旅游是肯定的。

实际上宋时的杭州如果没有了妓女点缀,那才是有煞风景呢!尤其那西湖水上花船似锦,实是给西湖胜景增添了无限遐思,别样韵味,另类风情,所谓“花船”,便是配备妓女给游客助兴的西湖游船。

这就是宋代杭州士大夫不可或缺的西湖生活,大家那时都把湖上游乐看作雅趣,也是当时官场社交重要的场所,刚步入中年的苏东坡便对诗酒泛舟湖中“乐游不疲”,不过大家不要往歪处琢磨,与妓女厮混也分为两种:雅趣与艳俗。苏东坡属于前者。

士子们游湖也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带妻妾举家同乐;一种是挟妓游湖。这两种东坡都常体验,他有时和妻子儿女一齐去游湖,有时与好酒的同僚招妓同游。

是西湖的魅力吸引了暂时远离中央政局的诗人,反过来,杭州的山水也以她的秀丽多姿安慰了才华横溢的东坡――这位刚在政治大船上主动落水的“票友政客”。

二十二、和尚妓女巧相通

这里就要介绍一下宋代――甚至今天名城杭州的两大特产了,两种行当的人,一种全是男人,另一种全是女人:和尚与妓女。

和尚与妓女能扯上关系?对,不但渊源甚久,而且和尚与妓女关系之密切绝对是你我想象不到的!

佛家有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和尚本是空门主人,妓女无疑色门主角,空色既然一体,和尚与妓女还能是两家?

在古时,当了和尚称“出家”,做了妓女称“下海”,哪有不出家门能下到海中的道理?“下海”一词进化到现代,已经具有投身“商海”的意思,可见“出家”与“下海”形式上本就是一回事,下欲海与下商海也有继承关系。

换个说法:做妓女本来就有极浓的商业气息,也就是“无烟工业”包装的产品,再经商业渠道销售给广大的顾客上帝;而做和尚则是加工思想的店铺生意,香客信士无不是上帝顾客,不交钱店主也是不高兴的,一买肉体,一贩精神,本质没有不同,都是一种商业行为,无怪妓女入行与官员从商都能称为“下海”。

君不见,至今仍有“娼盛方能繁荣”之说广泛流行!

不过需要说明一点:宋代的“妓”并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妓”,买艺不买身或者两样都卖一般靠自觉,顾客想干点邪事也不是那么随便,这要看哥们的动员能力与经济能力如何了。

她们之中的“名妓”,应该相当于现代歌星、舞星或影星、“超女”之类的吧,“官妓”大约就是纳入国家编制的文艺工作者了。

宋时高僧、名妓在官方的地位不相上下,或许名妓的地位要更高些,高僧出入的门第最大不过宰相,名妓则有时需要皇帝亲自登门拜访,大宋皇帝徽宗进入名妓李师师的闺房,甚至需要开挖绝大土方的地道工程,可见在皇家的眼里高僧不如名妓。

而杭州则是高僧、名妓人才辈出之地,恰这两类高人都属苏东坡最爱结交之列,歌妓娱乐感官,高僧陶冶精神,在苏东坡看来,感官的生活与精神的生活,是一而二,二而一不可或缺的两种,两者都是人生的诗歌,处世的哲学。

苏东坡撮使一个高僧和一个名妓见面的故事较为有代表性。

杭州大通禅师乃一持法甚严道行甚高的老僧,谁要见他必须先依法斋戒,谁要说女人能进他的禅堂?大概就如同杭州人听到西湖水干一般嗤之以鼻。

可是有一天,苏东坡与朋友们去逛庙,其中便携带了一个妓女陪游(不知道这种陪算作第几陪?),到了高僧禅堂,大家都住脚看着东坡,谁不知道高僧的习惯?东坡与此老僧相交甚厚,此时突发孩子气:我偏把女人带进去,且看你会如何?

不消说,大家凭着人多易“浑水摸鱼”,带着那个妓女进了禅堂,向老僧敬拜之时,把个老和尚气得几乎要砸了木鱼:这小青年可恶!竟然如此荒唐,!

东坡却笑嘻嘻的面对大和尚老友的不悦,反而建议:倘若老禅师肯把手中的木缒借给妓女一用,自己便立刻写首曲儿向老友谢罪。

老和尚看来也是好奇的凡心未泯,结果用手中的木槌向苏东坡作了交换,苏东坡当场挥毫,作了一小调由那个妓女唱给了大家: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借君拍板与门缒,我也逢场作戏莫相疑。

溪女方偷眼,山僧莫皱眉,却愁弥勒下生退,不见阿婆三五少年时。

法相庄严的大通禅师被这类似戏台上小丑的独白给逗的大笑起来,苏东坡后来向别人夸口,说他与妓女俩人向老和尚学到了“密宗佛课”。

无法考究这与妓女双修的“密宗佛课”是哪些大法,甚至连这宋人笔记中所载的此事真伪都极难判断,只不过由此得知:和尚与妓女既有表面上的矛盾之处,又容易经“高人”调和得以妥协,归于融洽和谐。

这高人自然就是喜欢与这两个行当的从业人员打交道的苏东坡了,但苏东坡也并非专做和事佬,有时也怒开杀戒,为其中一方主持正义。

杭州的和尚也未必全是大德高僧,也有痴情淫僧,不能称为善男!

西湖的妓女更不同范规大家闺秀,惯于慷慨施舍,无法视作信女。

有一个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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