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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商界真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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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文龙赶紧返回座位，打开电脑。他查看邮件，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气氛会这么紧张。
在一封由风险部发出的邮件里，着重提到了太港市分公司的不良贷款问题，并作出了严厉批评。在这封邮件的附件里，有一个excel表格，上面列举了10月底该市超过六个月未还款的不良资产数据。
太港市的不良资产总额为三千一百六十八万，高居各公司“榜首”，比第二名多出了两千多万，数据非常难看。按照这个数据，太港分公司的不良率达到30％，超出2％的警戒红线15倍。
在邮件里，风险部不仅提出了批评，还要求太港市分公司立即查明原因，采取行动。并向高级层提出，要追究主要责任人的责任，进行问责处理。
严文龙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但他自认为自己引入的客户是优质的，问题不大。他不停查看报表，寻找单笔这些不良贷款数据。在连续耗费半个小时的分析后，他发现，造成不良贷款的，主要是前期的同一类别客户造成。
这些客户大多是小企业主，做水果、五金、超市等小生意的居多。他们对于资金周转有许多要求，因此偏好大额度的信用卡。这些客户本身的抗风险能力差，流动资金不足，一旦出现风吹草动，就会出现难以按时还款的情况。所以，在他的定义里，这些小企业主都应该算是劣质客户。
严文龙分析，发现这些客户大部分是2014年期间引入，数量超过两千人。他马上明白，这事刘胖子脱不了干系。
2014年3月，刘光庭代理西区销售主管的职位，而东区销售主管刚刚离职。刘光庭追求进一步晋升，迫切想要做出成绩来。他认为小企业主的贷款金额高，交易量大，于是千方百计说服了当时的分公司总经理。
自那时起，分公司便将具有重大争议的小企业主作为重点引进对象，加大投入，推动了业绩的短期增长，直至石启泰就任后才紧急叫停。
石启泰走出了办公室，面色严峻，对着众人，说道：“各位同事，我有个事情要和大家说一下大家暂停手中的工作，这件事非常紧急，事关我们人的利益。”
众人都围了过来。严文龙也加入人群，靠近石启泰，聆听他的讲话。
“是这样的，自从本月开始，我们太港分公司就出现了一大批不良贷款，总额达到三千多万，很快将我们的其他业绩全部掩盖。现在是11月，按照这样的风险资产状况，到年底时我们今年的绩效指标都会被严重拖累。”石启泰皱着眉毛，语速缓慢。
他说道：“我们的整体绩效将会是最后一档。那意味着我们分公司上百人，只能拿到最基本的工资，拿不到绩效工资，没有年终奖。对于销售条线而言，将无法获得提成。对于风险条线的同事而言，将面临更加可怕的结果。”
“风险条线的同事，很可能会从主管开始，到组长，再到基层员工，遭遇大面积裁撤。”
石启泰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不是吓唬大家。这样的事件曾经在跨越公司发生过。五年前，东海市分公司就曾经发生过类似事件。当时，分公司的者全部降职一级，风险条线和总经理全部被降为普通职工。”
“风险条线的员工有三十多人被辞退，负有客户失察责任的销售条线，共有二十多人被辞退。而随着业务规模的变小，市场条线和综合条线的人员编制也被裁撤。”
石启泰的目光扫过众人，说道：“我们面前同样的困境。不管这件事的责任出在销售端还是在风险端，总之这是我们人的事。不追回这些不良贷款，我们这个年就别想好好过。如果大家不想在过年时遭遇罚薪、降职、辞退等坏消息，就一起行动，众志成城把坏账追回来。”
石启泰说道：“好了，就到这里吧。严文龙、李天池，你们两个过五分钟进来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商议一下这项工作的安排。”说完，他急匆匆的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关上。
人群中开始一阵骚动，不少人议论纷纷，担忧着自己的收入。有个综合条线的阿姨甚至哭泣起来，口中不停的喊着：“怎么办？如果拿不到年终奖，我家里的债就没法还了，我的老公就得停药了，他会死掉的。呜呜……呜呜呜……”
严文龙看了一眼，认出了这个阿姨，一个对他非常照顾的好人。这个阿姨经常多做一份饭，带给自己，叮嘱自己不要吃外面的快餐。有时候下班后等到很晚才走，就是等自己回来，录入客户数据。平常也很关心自己，为自己没有找到对象而操心着急。严文龙在心里，把阿姨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
她名叫林冬月，是一个四十五岁没有受过太多教育的中年妇女。阿姨的老公因为患有肾病，无法工作，只能在家休养，还得按时就医。满足治疗费用，阿姨四处借款，欠下了很多债务。而她还有个十六岁的孩子在上高中，各种补习费和资料费的开销也很大。
阿姨的这份工作带来了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如果年终奖拿不到，很可能就会面临老公停药、孩子成绩受影响的情况。严文龙想起阿姨即将面临的困境和艰难，心里一阵揪心的疼痛。他暗暗告诉自己：“自己，阿姨，同事，我一定要追回这些不良贷款。”
在石启泰的办公室里，石启泰、严文龙、李天池一起坐在电脑前，望着会议系统里的人，那是跨越公司负责销售工作的副总裁，张忠超，也是那位破格提拔严文龙的伯乐。
张忠超在里大发雷霆：“石启泰、严文龙，你们两个草包。你们是怎么引入客户的，什么垃圾都发卡，一味追求客户数量，不顾风险，现在出现了这么大的烂摊子。”
张忠超靠近摄像头，脑袋变大，说道：“虽然风险防控的责任在风险端，我们是间接责任人。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次的责任在销售条线。尤其你们太港分公司的销售条线，是罪魁祸首。我在总裁办公会上，向负责风险的王腾云副总裁打了包票，一定会把握好入口，一定会把这些不良贷款追回。”
石启泰当即表态：“的确，这次的责任在我们。主要是前两年的客户准入方面出现了重大纰漏。我们会立即行动，力争挽回损失。”
张忠超说道：“公司已经表态，谁引入谁负责。你们销售条线犯下的错误，自己解决。三千万的不良资产，你们必须全部追回。”
他的口气缓和了一点，低声说道：“当然，我也会从多方面调集协助你们。你们的底线，是至少追回一半的不良贷款，这是我的死命令。完不成任务，你们全部提头来见！”
严文龙面色严峻，他看了看石启泰和李天池二人，发现他们也面色铁青。尤其是石启泰，几次想要抗辩，都在最后关头闭嘴。
“我已经和人力部沟通过了，给你们三个月时间完成这件事，也就是春节前追回至少一半不良贷款。如果完成了，我会从这笔款中提出3％，加入到你们的年终奖中，作为奖励。如果完不成，你们这个销售团队和风险团队彻底滚蛋吧。石启泰，你也做好卷铺盖走人的准备。”
“根据人力部的操作，你们的10月份业绩提成、绩效工资这些已经全部扣留，暂不发放。先给你们一点压力，等完成了这些不良资产的追缴后，再和奖励一起发放。”说完，张忠超关闭了会议系统。
“什么？连上个月的奖金都要扣？这没有道理啊，那些是我们已经做出来的业绩，凭什么不发？没有奖金，光凭那点基本工资，我们连房租都交不起！公司真******恶心！”在严文龙的座位旁，曹宗宪从严文龙口里听到这个消息，愤怒的说道。
“我也没办法，公司说没有理由。上面也给我们下了死命令。唉，近期，大家也把重心放到怎么追缴不良上面来。这事非常非常。”严文龙说道。
“上面的领导们永远是那份嘴脸，有功劳了急着揽到自己身上，有问题了马上让下属去处理，把责任推干净。然后不停施压，施压，施压，恨不能把你逼死。他们从来不会听你解释，不会你的委屈或痛点，只知道看数据，要结果。”孙贤宇抱怨道。
严文龙点点头：“我也感受到了公司的这种文化。太数据，业绩，不过程和原因，不员工的感受，毫无人情味。”他伸手，摸着自己的椅背，说道：“虽然我是因为这种机制提升起来，但我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失望。”
曹宗宪和孙贤宇抱怨，发泄不满。严文龙则把精力放到了自己的电脑上，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用激动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怎么去追缴那些不良贷款了！”
第五章 我知道该去找谁的麻烦了（）
在自己的电脑前，严文龙调出一系列关于不良贷款的数据报表，展示给两个伙伴：“老曹老孙，你们看，这是我做的数据分析，我有些发现。”
他指着列表中的前三十行，说道：“在我们的不良贷款里，百分之九十都来自小企业主。但这最前列的三十个欠款大户才是关键，他们欠款最多，总额有两千九百四十三万之多，占据了绝大多数。而靠后的七百多个小企业主，虽然人数多，但不良贷款加总起来，也只有一百多万。”
“是的，的确是这么回事。这种分布的规律不太正常，虽说二八定律长期存在，但这么悬殊的二八分布，我还是第一次见，极为反常。”孙贤宇附和道。
严文龙又调出一张表，将手指指向八个饼图，说道：“我对这三十个人进行了分析，查看他们的年龄、收入、籍贯等信息，发现了高度相似性。”他指着一张饼图，说道：“尤其是在行业领域这一方面，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来自贸易行业，而且都是钢材贸易。”
“这些钢材贸易商的资金进出大，信用卡的透支额度高。所以当他们不还钱时，整个欠款就变得特别严重了。”曹宗宪点点头，说道：“果然问题在这里。”
“是的，我们一直以为是那数千个水果摊主、饭店老板、服装店老板造成了这个局面，如果那样的话，以我们的和人手，很难追缴，三个月内根本无法做到。现在看来，这件事要好办得多，只要搞定那三十个人就好了。”孙贤宇面露喜色，握拳振臂。
严文龙没有说话，而是打印出了三张表，与两个伙伴一起，详细查看。
在这三张表里，列举了每个客户的交易信息，从第一笔刷卡交易，到每一次的取现、透支和还款，每一条记录都列举得清清楚楚，极为详细。在表格的最后一列，还标识了这些人的信用评分，以及信用等级情况。
严文龙拿起手中的纸，说道：“你们看，这些人一直以来都是正常的透支、交易，按时还款。随着他们的还款记录良好，在我们公司的模型里，信用评分也在逐步身高，直至成为非常高等级的尊贵客户，是公司致力长期维护的优质客户。这些人里，超过一半的人都拥有高透支额度，不少达到了200万之多，最高的这个人甚至可以透支500万，太可怕了。”
“至于，为什么这些优质的顶尖客户会瞬间变脸，忽然间集体欠债不还，就只有上门沟通才能了解了。”严文龙面色严峻，将手中的报表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太港市的城北区，靠近铁路北站的地方，坐落着一个大型钢材市场，面积约有八十万平米。在钢材市场的出入口，各色人员进进出出，非常热闹。大型市场内部，到处都是仓库和天然堆场，堆放着的螺纹钢、板材和各类刚才。大型的起重器械一刻不停忙碌着，将这些钢材转移位置，从仓库内装车。
严文龙走过仓库，来到一栋三层小楼的顶楼。他来到一间“总经理”门牌的办公室前，敲门。在获得许可后，他推开门，大步走到办公室内，来到一个办公桌前。
严文龙望着面前秃顶的男人，说道：“姚总，您好，我是跨越信用卡公司的，我叫严文龙。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和您谈谈。”
秃顶男人抬起头来，满脸疑惑的看着严文龙，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说道：“跨越公司？哦，我懂了。你的来意，我明白了。”
严文龙在办公桌前坐下，说道：“姚总是聪明人，我还没开口，您就已经了解我要说什么。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您在我公司拖欠的信用卡欠款，一共有217万，已经过了六个月了。我们的人员也层多次电话催讨，您今天能帮我个忙，把这些款给还了吗？”
“哦，你们这么大公司，也不差我这217万。干嘛逼得这么紧？你怎么来找我？你应该先去其他欠款者那里看看。”秃顶男人若无其事的说道。
严文龙摆摆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烟，主动点燃，抽了起来：“在我们公司存在欠款的，大部分都是你们这些钢贸老板，你们加起来欠款超过3000多万，这可不是小数。”
“在钢贸这个领域，大多数老板都是共江人，非常团结，一致行动。谁都知道，在城北钢贸圈，共江人的领袖就是您，姚成伟姚总，他们一直唯您马首是瞻。所以，我当然第一个来找您。如果您率先还款了，我相信其他人也会很快还款的。”
姚成伟站立起来，在办公室内走着，路过严文龙身边，来到窗户边。他打开窗户，望着窗外，说道：“最近经济形势很不好，行业寒冬到来，钢材贸易跌入谷底，我们的财务情况也急剧恶化。所以，小严啊，不是我不愿意还款，实在是揭不开锅啊。别说217万，就是两万块，我现在都拿不出来。账上一分钱都没有！”
严文龙冷哼了一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三张纸来，递给姚成伟。
“第一张是城北钢材市场的交易数据，你们公司的贸易量一直在稳步上升。我打听了一下，你们行业的资金结算周期没有改过，支付也没有变过，所以不会出现突然陷入谷底的情况。整个市场热火朝天，我实在没法相信你的说辞，行业也没有寒冬。”
“第二张，是我查到的车管所上牌记录。贵公司上周刚刚购买了一辆奔驰C级轿车，配置还很高。这辆车算是奢侈品，如果您连两万块都拿不出，又怎么会去买这辆车呢？”
姚成伟看到这里，双手有些发抖，他不自禁的盯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第三张更有说服力，我有个朋友在优卡公司。您在他们公司也办了卡，也有透支。根据我查到的记录，就在前天，你还按时还款了，金额是16万7千。我不甘心，于是又委托朋友查了您在光远公司的用卡和还款记录，结果发现，就在昨天，您还款了23万4千元。”
严文龙猛然站起，目光直视姚成伟，说道：“所以，你不是没有钱，也不是不愿意还款。你是故意不还跨越公司的信用卡贷款，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根本是在针对我们。”
姚成伟面露诧异之色，久久没有说话。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点燃一根烟，吐出了一抹烟云。他笑了笑：“小伙子不错，比起其他追债人员来，你了解的东西多得多，看得出来，你做了功课。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了。没错，我是故意的。”
姚成伟靠在转椅上，转过九十度，将侧脸对准严文龙。他哼了一声：“你猜的没错，的确，我的那些老乡们都听我指令，共同进退。这次我们共江籍的钢贸商一起行动，节奏一致。”
严文龙面色淡然，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一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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