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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之后-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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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死么?”林野声音里似乎掺了冰碴子。
楼远依旧茫然。
林野啐了一口,然后将男人拖回人行道。看着眼前落魄的男人,林野就想到当初自己从宾馆房间抱出来的林安,衣衫凌乱,额头巨大的伤口血肉模糊。
嘭。
楼远捂着左脸,跌倒在地上,眼神依旧茫然。
林安蹲着身子,伸手,拽着楼远的衣领,将男人提了起来,冷哼一声:“我看到你,就给林安不值得。”
提到林安,楼远无神的眼睛了有了一丝生气。
“她放弃最好的机会,从法国回来。违逆我的意思,一定要报复孙氏兄弟,差点死在宾馆里,就为了这个样子的你?”
楼远的眼睛,从无神变成震惊。
“你这个样子,对得起林安么!”根本没有语言能表达林野的愤怒,满腔的怒意除了殴打楼远,实在没有办法泄。
楼远的嘴角,又多了一块淤青。
“可是,她走了,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楼远知道林安走了,可是,单单走了,不会让他这么悲哀。
林安走了,留下了他们的定情信物,林安走了,丢下了“奈何缘浅”这样的诀别语。
林野的手,握紧又松开。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将楼远拖着,丢进了不远处黑色轿车的副驾驶。
“怎么回事?”林野刚上驾驶座,后排就传来清脆的女声。
“哼,这小子疯了。”林野的话,一点也不客气。“他说什么,林安走了,林安走了,他就这副德行,对得起林安么!”
宋岚担忧的看了一眼垂着脑袋的楼远。
印象中的楼远,一直都是一本正经,规规矩矩的样子。向来穿的规规整整,衬衫永远系到最上面的扣子,然后,系着领带,头也会打理得一丝不苟。
可是,现在的楼远。狼狈已经无法形容他的样子了。皱褶的衬衫,扣子没有扣好,宋岚没敢多看,也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扣错了扣子。
领带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头也一派凌乱。
精致的下巴上,冒出了些青色。还有那眼神,宋岚有些心惊。她从来没见过楼远这般了无生趣的眼神。
“安姐不是去法国了么?”宋岚很奇怪的问道:“她前几天跟我聊过的,她打算回法国。”
开着车的林野掏出一包烟,想了想,又重新塞回口袋里。“是啊,不就是去法国么!以前又不是没去过,反正,飞机也就半天,你想去,去追吧,在这要死要活的,还是个男人么!”
追?
楼远眼神亮了亮,然后瞬间又恢复黑暗。怎么追?拿什么追?口袋里的戒指硌得手心疼,那张便条的棱角,也仿佛小刀,一次次的切割着他的心脏。
“为什么?林安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回法国?”楼远终于说话了,声音喑哑。
林安想要回法国,楼远不会阻挡,就像,林安当初选择回过的时候,楼远也不会拒绝一样。可是,这次,林安的离开,抱着的心思,却让楼远惊恐万分。
我们已经走到对方身边了,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刻放弃。
“安姐,好像说过,有什么心结。”宋岚皱着眉回想,然后突然好像能理解楼远了。
因为林安说过,那个心结,如果想不通,她可能就不会回来了。
吱!
刺耳的刹车声,是林野将汽车停在了路边。没梆安全带的楼远,一下栽倒,额头上多了一块红肿。
“阿安有心结?什么心结!”林野急切的问道。他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安开始有心结了?
楼远也震惊的看着后排的宋岚。自己不知道,林安什么时候有了离开自己的心思,昨夜,流着泪的林安,都没有让他意识到林安的心理状态不对劲。
突然被两个人这么看着,宋岚下意识的往林野那边缩了缩。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太清楚啊。”宋岚咬着唇:“安姐也就前几天,突然约我出去,然后问我,自己做的是不是错了。然后又跟我说,她想回法国。”
“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只说了一句:她有心结,如果想不通,大概不会回来。”
看着两个男人还盯着自己,宋岚只能抱着头哭丧着脸回道:“真的没有了,你们再怎么看着我,也没有别的了!”
第二百五十章 心老了()
飞机飞上高空的时间,是上午的9点。林安的位置是个靠在悬窗旁边的位置,这次,她不用因为周围人开窗而睡不着觉。
可是,她还是睡不着。
身上点点的红痕,清晨抱着自己的胳膊,都告诉林安,昨天晚上,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问题。而那场放纵也不是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梦境。
可是,那又怎么样。现在的林安,根本没有办法面对楼远,更别说,娇俏的趴在楼远的怀里等待他醒来后,给他一个早安吻。
所以,林安只能逃,而她也真的逃了。
从小到大,从上一世到这一世,林安最会做的事情,就是逃避。逃开世俗的眼光,逃开周围人的歧视,逃开自己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是,有的事情真的能逃得开么?如果,已经来了的爱情,真的能逃开就好了。
飞机冲上云霄,林安侧着头,透过悬窗,看着洒在白云上的阳光。明媚得刺眼的阳光,却无法照亮林安的心。
留给楼远的八个字,撕开了楼远的心。可是,那八个字,也同样将林安的心撕成粉碎。三十多年的时光,第一个爱上的人,也第一个需要她放弃的人。
林安的两生,何其悲苦。
右手习惯的往左手无名指摸去,想要转动挂在手指上的指环。等到摸到皮肤的时候,才想起,早在离开房间的时候,手上的指环,就被自己褪下了。
修长细白的手指上,如今只有一道更白的印记。
“喂,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旁边传来有些担心的声音,林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滴到了手指上。没有抬手擦拭,林安呆呆的转过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人。
一个女孩子,穿着短裙。一头黑,扎成一个马尾。此时女孩子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眼里没有担心,唯有惊喜。
张了半天的嘴,女孩子终于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就是《舞绝倾城》里的那个祭司么?太好了,我居然见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粉丝啊!上次飞机场的时候,有人说见到祭司大人了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我居然能和你坐同一架飞机,还坐在你旁边!女神,你去那边?”
林安不明白少女为什么激动!也不知道,这语无伦次的语句里要表达什么意思?此时的林安,什么都不想去管。
“女神!你哭什么?难道沈旭笙敢不要你?”女孩子关切的问道。
林安不明白自己哭不哭和沈旭笙有什么关系,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我就知道,沈旭笙是个渣男!女神,你最后那惊艳的眼神,还有你看男主的眼神,要说你不喜欢那个渣男,我肯定是不信的!可是,他现在居然和段琳传绯闻,太可恶了!”女孩子还在一本正经的为林安鸣不平。
可是,林安根本不想多想。
林安的脑子里,只有女孩的一句话,从看男主的眼神,就知道喜欢。原来,自己从那么早,就开始喜欢楼远了么。
“女神,你别哭好不好。”女孩子声音软软的,带着暖意。
“好。”林安温柔的回道。
“女神,你真温柔!”女孩子笑了起来。青春的气息迎面而来,林安躺在柔软的座椅上,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不是年龄老了,而是心老了。
林安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颗苍老的心。可是,这一刻,和这个年轻女孩比起来,自己确实老了。此刻,再看悬窗外的蓝天白云,林安更多的,确是感慨。
“沈旭笙不是渣男。”林安仰面躺在座椅上,浅浅的笑了。
咦?女孩下意识的疑惑着。
“他是个很努力很有意思的男人,可是,他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林安浅笑着开口。
“你居然不喜欢他?”少女挠了挠头:“难道,你演技那么好!”
林安当初的演技确实无话可说,如果不是真心喜欢,怎么能表现出那样的深情。国内大部分的演员,全都是一水的扑克脸,完全让人没有代入感。
林安也是扑克脸,可是,她只一个眼神,便让所有人感受到了绝望到极点的爱意。
“那姐姐,你是哪家公司的艺人呐?”少女无话找话的问道。
林安很和蔼,也很漂亮。在镜头前的表现很好,一个眼神,就能拥有一大片的粉丝。有这样的艺人,一定是演艺公司热捧的对象。可是,哪怕姑娘本人是林安的粉丝,也只是在很少的地方看到过这个偶像。
“我不是艺人。”林安掏了掏口袋,递给女孩一个名片。
色彩绚丽的名片,边缘勾勒着精美的边框。正面中央,写着林安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背面,则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予安珠宝设计工作室总设计师。
d大赛第一名。
“设计师?”女孩将那张卡片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没有在上面找到任何关于演艺圈的东西。
“是啊,我是一个设计师,珠宝设计师。”林安浅笑着。
“女神,你真猛。”女孩冷了半响,最终只能说出这一句话。“我外婆也是珠宝设计师,小的时候,我跟在她身边学了一段时间。那种东西,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
女孩感慨着。林安报以浅笑。
晚上没休息好,枯燥的飞行时间,林安忍不住便歪着头睡着了。柔顺的头,印在脸上,眉头微微的皱起,似乎梦到了不开心的东西。
少女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捧着相机,将林安的睡颜,同机舱外带着星子的夜空拍了进去。
中国的市,楼远坐在林野的办公室里,面前摆着林逸逸端过来的热茶。茶杯旁边,放着两样东西,一张黄色的便条,一个简单的白金指环。
办公室里,除了林野和宋岚之外,还有和林安接触很多的林逸逸。可是,纵使这样,林安心里到底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突然,林逸逸好像想到什么一般,拨通了一个跨国电话。
入耳是标准的波尔多式的法语。
半个小时之后,楼远笑了,捡起桌上的指环,收入口袋中。嘴角一丝隽永的笑容,眼神却冷漠得让人心寒。
“以后,我不会让林安再哭了。”
楼远这样说道,像是说给眼前三个人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贝尔纳夫妇的劝说()
下了飞机的林安,没有和
站在小公寓的门口,林安有些踟蹰了。这是楼远待得最少的地方,可是,一进门,便感觉处处都是楼远的印记。
沙,楼远坐过;厨房,楼远进去端过茶;上楼的扶梯,楼远站在上面对自己笑;起居室里,是楼远为自己带上戒指时候的笑容。
林安狠狠的闭起眼睛,让自己的脑子放空。
提着行李箱,林安进了房间。倒在床上,闻着被子里的气味,明明潮湿味重的被子,愣是被林安闻出了楼远的味道。
也是,楼远在这张床上也睡过一次。
半个小时之后,林安拉着行李箱,重新来到公寓外面。依旧穿着来时穿的鞋子,依旧穿着来时穿的衣服。
深夜,被敲开门的贝尔纳心情很不好。但是等到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是谁的时候,贝尔纳的心情,就很不好说了。
林安,本以为还要与楼远腻歪一阵的女人,居然这个时间就来了这里。
“回来了。”林安的情绪很奇怪,贝尔纳一边打招呼,一边将林安让进屋子。贝尔纳太太也被吵醒了,老人家少睡眠,此时老太太穿着睡衣在厨房给林安热了一杯牛奶。
“你回来就回来,大晚上的不休息,来我这边做什么?”贝尔纳心疼自己的睡眠,也心疼老伴的睡眠。
不过,等打开灯,看到林安的样子之后,老人就说不出来话了。林安很狼狈,或者,不能说狼狈,而是狼藉。
从进门开始,林安就一直低着头,不肯开口,手边的行李箱,更是人在哪,行李箱在哪。
“出了什么事了?”问话的是贝尔纳太太。
老太太朝贝尔纳使了个眼色,而后,某个珠宝设计大师只能耸耸肩,往房间走去。老太太则顺势坐在林安身边。
“林,如果太难受,就哭出来吧。”老太太伸手,将林安压到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在林安的头上轻轻的拍了拍。
女人,永远比男人更能理解女人。更何况,贝尔纳太太这样年纪大的女人。
仅仅一句话,林安所有的防御便一刻间崩塌殆尽。林安将头埋在老人的肩膀上,泪水无声的落下。
“你那可不是哭呐。你们亚洲的女人,哭原来是这个样子。”老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哭泣,不应该是大声泄的一种方式么?你那闷闷沉沉的声音,能将心理的委屈泄出来么?”
怀里的林安僵硬了一下,然后,哭声渐渐传出。
“亲爱的,谁在哭?”房间内传来贝尔纳的声音。
林安的哭声一僵。
“没有事情,觉得吵,你就带上耳塞!”老太太的回答,更是剽悍。
不过,仅仅一声打断,林安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了。
“师母,谢谢您。”林安小声抽噎着。老太太没有问她悲伤的原因,也没有好奇,她要悲伤多久,惟一做的,就是劝她泄。
“可惜,还没让你全部泄出来,都是那个该死的老头子。”老太太温和的看着林安:“丫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事情,惟一迈不过去的,就是自己的心。”
说完,低头,看到林安左手上的白痕,愣了一愣。
这件事情,就像一个伤疤,藏好的时候,不会痛,可是伤口会炎,会溃烂,最终无法愈合。要想彻底治疗,必须将伤口挖出来,将腐烂的东西清除,才能恢复。
可是,这样真的好疼。林安苦涩到了极点。
她不会轻易的将自身的伤口展示给别人看,那是一种示弱。这样的事情,自幼在孤儿院长大的任何一个孩子都不会做。
贝尔纳太太等了很久,林安都不开口,自然知道林安不会告诉她到底生了什么。又见天色太晚了,林安也该累了,只能收拾一个房间出来,让林安休息。
晚上睡觉的时候,又将林安的异样,告诉了在床上生闷气的贝尔纳。
第二天清早,林安便被老头子喊出去晨练了。
波尔多的清晨,被淡淡的雾气笼罩着。街道两边的景观植物上,还沾着凝聚出来的露珠,一颗颗通灵剔透。
呼……呼……
贝尔纳的身体不如年轻人健朗,林安还脸不红气不喘的时候,贝尔纳却只能慢下步子,站在路边不停的喘息着。
“贝尔纳导师,休息一会吧。”林安将路边的长椅擦干净,对老人说道。
老人没有做在林安擦干净的位置,只是转了个身子,依旧站在林安的面前:“林,我为什么要休息?”
林安不明所以。贝尔纳喘息的程度越来越小。
“人生只有那一点点的长度,我为什么要休息来浪费时间呢!”贝尔纳又开口。此时的林安才意识到,贝尔纳跟她说的不是这次跑步,而是她的情况。
“贝尔纳导师。”林安的声音很平静。
人不能一直脆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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