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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流浪汉的逆袭-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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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是哪里的贵人?要见我?”
大福轻声笑“小娘子你长得好,这美的东西看得人赏心悦目。大公公自然愿意见。若你得了大公公青眼,可再不需得卖这些菜了。”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进了长贵那边的院门,直接就被引到了厅中去。门一关,长贵还正要上去,钱得利就先冲了上去。把菜掀开,里头昏睡的不是齐田是哪个!“哎哟我的祖宗呀。”一试还有气,得,先不哭。
一群人上去,七手八脚地抬了出来。
齐田身上敷了好多草药还挂着黄符,左小脚大概是摔断了,用剑和树枝夹着绑住,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双目紧闭。
长贵连忙叫人把随行的御医叫来。这院子里都是他自己的人,到也不怕走漏什么风声。身边带的常用药都有,就是为了防备有这样的事。
也还好有这样的准备,御医要的东西大多都能拿得出来。就算是没有的,也都是常见的,街上买得着。
第二天,府君那里就得了消息。
说大公公看中个小娘子是卖小菜的,带进院子去就没出过来。一大早就闻到那边有药味,还有下仆去街上抓了好多药,府君叫人来问,买的是什么药,一听,大多是壮那什么的。也就了然了。
下面的人还好笑“他一个内侍……吃那些东西有甚用处吗?”
结果这一吃,就吃了好几天。也不见客了。
去问只说是身体不济,病了。竟然还买了跌打的药。
跌打?外头的人一听暗地里只是讥讽,这没了宝贝的人,竟然玩起来这么疯颠。
府君心里瞧不起他,只做出关切的样子,上门去探望,也只看到长贵卧榻,扶着腰直哼哼,走近了全是药味。气哼哼说是偏洲风水不好,来了就病。又说要走。
可一边的御医说“这可走不得。这伤,在路上一颠簸就养不好了,非得养好才能动,不然将来要得陈疾的。”
府君到并不疑心,走了之后送了好多名贵的药材来。
这边齐田却没甚么好转。每天灌下汤水下去,人就是不得醒,身上有摔伤,也不能移动。
钱得利着急。
长贵自来了偏洲一直没有回转,外头自然就得了信。徐鳞恐怕已经带着人在路上了。不须得几日,就要到偏洲了,可齐田这里却不能动。到时候偏洲被围,他们却还没有出去。若是府君疑心,处境便会危险起来了。这不是被人堵在家里杀吗。
这边才有这样的想头,偏洲城里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好多拖家带口的人从边临江城的方向来,又行色匆匆而去。
大福趁乱抓了一个来,那人说,临江城外面一夜之间来了好多兵。治官拒不肯开门,人家拿东西,远远架起来,一下就把城门给轰了。好不吓人。
“我听着喊话,是要治官出降,治官没肯。”
这边话还没说完,行馆就被围了。
大福放了那人“逃命去吧。”大步出去看着把行馆团团围住的那些厉声斥道“大胆!你们这是干什么?要不要脑袋了?”
这些人,个个腰上都挂着许多小包,闻着便是火药味。见他跑出来骂,也不以为然“我们听府君之令,来保护大公公的。”
大福只作不知道“保护什么?甚么事?”
那个人说“不怕告诉您,徐鳞带着亲军已经攻破了临江,正往偏洲来。”
大福只作惶惶然,转头就走。进门立刻叫家将把门堵住,一个也别放进来。
长贵在里头早就知道了,跪坐在齐田塌前沉声说“家将可都布置好了?”软的硬的都好,护住娘娘,不能让那些人进到这里来。
“都布置好了。”大福连忙应声。随行的不管得不得力,全拿了东西往院子四处守着。
他屏退了下人,忍不得对长贵说“阿爹,您先走吧。我扮着您的样子呆在这儿,反正也是称病,不见人,谁也不会发现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能走一个是一个。
长贵坐在塌前,说“我这一世,前半辈子什么窝囊的事没做过?没有娘娘当年那匹马那袋钱,也不知道潦倒死在哪里了。做人啊,再怎么坏也不能有恩不报。如今活得像个人,自然也要死得像个人。”反对他说“你要走就走吧。当我为自己留了个后。若我死了,太后没死,以后你必然得热。若我们都死了,你也就自寻出路去吧,家里那些家当,总能叫你有个好归宿。”
大福听着,眼眶就红了“我不走,我拜了阿爹,没有做老子的死守,做儿子的跑了的道理。”
长贵笑“好。算我没有白对你好”父子两个眼眶微红。转又喊钱得利“你走吧。”
“我们父子恐怕要在这里为太后尽一回忠了。”
钱得利长叹,走?我祖宗三辈都在这儿呢,往哪儿走啊。
长贵见他不肯走,大笑三声。再不多话了。平常怎么样,现在仍怎么样,还叫了吓得瑟瑟发抖的伎人来“你们这些在前头也不顶甚用,反正也闲着,唱起来。”
那些伎人你看我,我看你。放了手里的棍棒,又把琴啊酒啊的奉了来。
外头围着行馆的人一直没有动静,只是守着而已。
不过到了晚间,府君却来了,站在不进门,大概是有些防备的,对着大福说“快把大公公请来。徐家那个小兔崽子拿了旨意杀大公公来了。恐怕是大公公受恩返乡,不过是他们的把戏,只想把大公公骗离了皇帝身边,再一举铲除。”
又说“也不知道那小皇帝还在不在。恐怕已经被他杀了也未必。这分明是打算要谋朝篡位啊。说来,先皇杀了徐家那些人,他心里怎么能不恨,能忍到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容小觑。”
说着万分仗义“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下官愿护送大公公杀回都城去。他做得皇帝,大公公就做不得吗?如今幼帝不在,谁抢到那个位子,这就是谁的天下。我手里还有黑金,某为大公公开道。”
钱得利站在门后听得直嗤嘴。比演技的时候到了是吧?
叫家将堵好了门,对外面说“是府君在说话吗?府君啊,大公公病了,发着热,起不得塌。”请他往行馆里面去。“府君进来快帮着看看,这可怎么好呢?”
府君自然不肯,脸上还挂着殷切“御医可怎么说?”
“御医说的,我也听不懂。”钱得利带着哭腔。心里骂着m。
府君说“那你们快把大公公抬了出来,我家里有个大夫,极为厉害,一早本来就想推荐给大公公的,可想着大公公身边是有御医的,我这样到显得多余,这才没有说呢。”
钱得利拢着袖子抖着腿,在里面尖着嗓门“哎呀,这可好呀,那府君大人快把那大夫送了来。”
府君心里憋着火,想了想,又说“看来大公公是怕我有害他的心。如今敌在城墙之外,大公公却不与我同心合力?”
钱得利说“府君大人只管抗敌,不必担心大公公,大公公这里自有我们这些小的守着呢,我们等着府君凯旋。”
从门缝里往外头瞄,那府君脸色沉得铁青。他身边的人低声说“攻进去吧?反正火药我们多得是。”
这里正说着,就听‘轰轰轰’尺天巨响,地都震是好几震。众人皆是茫然。看着方向,府君脸色有变“是山里吗?”
不一会儿下仆来报“有个做事的劳力,也不知道是怎么得了火,把库房给点了。”
“抓到人了?”
“跑,跑了……关人的笼子都被他开了。劳力到处跑,一时也找不见。那边说他还有同伙。”
府君怒火冲天“别找了!”
看看行馆,最后说“徐鳞就要来了。到时候要是不敌,只管往这个老东西身上推便是。我们这些都是被他挟持的,怕甚么!”说着喝令“守好了!”自己急匆匆而去。
行馆这边僵持下来,一直到了第二天都没有动静。
钱得利叫家将搬梯子来,爬到了院中小楼的顶上往外看。因为视线受阻,也看不得太远。听着外头到处都是吵吵闹闹的,实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长贵到还不急了“等着吧,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家将们个个严阵以待。长贵见了他们中领头的那个“我们这些人可就托付给你了。守到徐大人进臣便能得胜。”
那汉子生得雄壮,大声道“誓为主家尽忠!夫人叫我们护着大公公,我们便是死到最后一个,也必不负所托”他们是守过大庙的人。这时候并不慌乱。各领了任务,有条不紊。守门的守门,巡逻的巡逻。
到了第三天,半夜里,突地听到一声爆响,钱得利便知道,这是真的要开始了。
衣服也来不及穿,圾着鞋子跑到院子里看。城门的方向火光照亮了半边天。可想必要打进来却并不容易,听着炮响,是有来有往的。想必偏洲也用了火器。虽然大库房是被烧了,但码头上存货必然还是有不少的。
那声音一直到了天亮也没停。
这时候前头守门的家将来报“他们动手了。”
想必是府君回过味来,察觉长贵的异心。
“快让主家退到室中去!”家将怕到时候那些人一拥而入,他们招呼不过来。
大福连忙往后面跑,长贵一个人坐在室中,表情到也镇定,见到大福来了,说“慌什么”站了起来“我们父子,连皇帝都陪着小娘子杀了,还怕这点事吗?”说着,狠狠往地上唾了一口“呸!他算个什么东西!”伸手喊“剑来!”
大福怔了一下,却也释然,扮着丑跑去把挂在侧边的剑取来,奉着剑,半蹲着腿,嘴里喊着‘噔噔噔噔噔噔’唱道“却只见那仙剑飞入了那仙家手中!”小碎步拿着剑在空中起伏而来,仿佛那剑是得令飞来般,送到长贵手里。这是他以往孝敬长贵的时候,长贵最爱的戏码。
长贵拿了,果然哈哈笑“我的儿。”伸了手摸摸他的头,眼神一时也是带着水光,最后挥手“走。跟你爹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竟然也豪气万千。
钱得利跑过来,看着他们两个背影,心情一时复杂万分,跑回去弄了把长剑来,拿着往前门走,迎风而去。
妈的。我钱仙人祖宗三辈都在这儿了。
内室得了消息,椿抱剑,守在塌边,看着庭院里那些人,心热鼻酸。
看看塌上沉睡的齐田却笑“小娘子,您猜我怎么知道是您呢?”
却又不说。
不过对塌上沉睡的齐田道“夫人说,您把我并不当下人侍,我心里再明白不过。我这一世也没甚么亲人对我好。只有您。小娘子,我这也总算是能为您尽一回忠吧,没有枉费素日里小娘子对我的好。就是不知道若是去了地下,见到关姜和阿桃,她们会不会要笑我的。以为我贪生怕死,才会现在才去见她们。”
她把腰上的荷包拿下来,倒出两枚钱,这是当年齐田给她和阿桃的。拿出来磨梭磨梭,放在齐田手中,握着她的手攥紧。
第179章()
钱得利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本来想仗剑坐下,结果剑尖顶在地上他身子一屈,剑就从中折断,他摔了个屁蹲。
把他拖回来室内的人,大声对他叫,也不知道喊了些什么,他耳鸣得厉害,脑子也有点空,迷迷瞪瞪地四处看。长贵和大福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有很多其它的人,大家都受了伤。空气里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他心里琢磨,嘿,这些孙子挺能啊。手榴弹(雾)都造出来了。还好是土制品,一份一份的也够小,就是声音和烟插大,杀伤力到不怎么大,主要还是起个威慑的作用。
就是这点作用,也够了。家将里许多人没见过这玩意,猛不地丁被当面甩一个,不知道躲。有不少人就是因为这样才受伤的。
现在大家已经退到内室,他身后塌上就躺着齐田。
椿一刻也没离开齐田左右,但身上也有血——总有一二个漏网之鱼冲进来的。
钱得利感觉自己耳朵好些了,能听到一些声音了,向她过去“伤到哪里?”
椿紧张得手里的剑一刻也不松,摇头“不知道。”有点懵的样子。
大概以前没有杀过人。
“有没有哪里痛?自己摸摸。”有伤还是得扎上。
椿这时候才回过神,把剑放下,用颤抖的手在手臂腹部摸了摸,才发现自己腰上有伤,大概是被对方用刀划的,口子不小,还深。找到这个伤之后,才发现确实是有点疼。
钱得利左右看看,从旁边扯下来一把垂幔,把死她脚前的两个府君那边的人盖上。又扯了块布从自己袖子里拿了瓶药出来,胡乱倒在布上,给她按往伤口,再找条长布包扎起来。
边包边安慰她“没事儿啊,小姑娘,没事的。这点伤不算什么,我以前出去跑江湖,差点没被人给腰斩了,那大口子,我告诉你啊,我这腰啊就剩点皮还粘着。后来怎么着,痛一痛而已,屁事没有,活到九十岁。”
分明就是胡吹。人腰上就剩丁点皮连着还能不死吗?椿想笑,没笑得出来,不过还算镇定“我不怕。”伤扎好之后立刻跟家将一起舀水泼屋去了。
之前家将们在前院对战的时候,椿就去小厨房那边拖了好几口大缸进来,防备万一死守,对方用火器或者放火。
现在到真是派上了用场。虽然屋顶有点地方已经破了大洞,跟露天没有差别,但墙还没大事。家将们又是有备而来,现在拿了连弩对着院子里,府君的人进来一个倒一个。以至于对方不敢鲁莽强攻,只是围在外面,时不时往里面丢火把和火药包。局面大概还是稳住了。
还好,对方人不是非常多。毕竟府君现在主要重心还是在正在攻城的徐鳞身上。也不知道太后在这儿,只是恨长贵罢了。
钱得利虽然换了个身躯年轻了不少,但到底这一场乱仗打下来是有点绷不住了。坐下休息了一会儿,才去查看长贵和大福。
长贵随身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现在歪坐在地上,靠着旁边的柱子,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假寐。
钱得利过去长贵立刻握剑把眼睛睁开了,见是他来,眼中的精光才敛去些,问“你没事吧?”
钱得利摇摇头“大公公伤到哪里?”
长贵含糊地回答:“没大碍。”
钱得利过去问大福“您伤在哪儿了没有?”
大福坐在长身边,抱着剑,侧头伏在小几上面。没有反应。
钱得利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哪里受了伤太痛,不情愿说话。可马上感觉不对,人活着,身上总是有些起伏,毕竟是有呼吸在的。可大福没了。再看他身下,一滩的血。不会是死了吧。钱得利颤颤微微伸手去探,果然是没了气息。大概是伤在要害,虽然撑着进了内室,可却没办法撑到最后。
长贵到平静“让他睡吧。他这辈子,也没享什么福,入了宫,我们这些人看着光鲜,但贵人身边行走,半点松懈都没有,就是睡着了,也时刻警醒,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现在能睡了,别吵他了。”
便是钱得利这样的人,也是胸中一酸。他挨着长贵坐下,耳中嗖嗖不绝的,是家将们射弩的声音。
长贵说“怕是要死在这里了。”那口气,仿佛在说,哎呀今天天气不好,晒不得被子。有些惋惜,可也没甚大不了的。
钱得利说“不会的。”说着把头上的妇人发髻散了,好几片假发掉下来,露出些秃了皮的癞疤。再把本来就已经歪掉的胸掏出来丢到地上。都这个时候了,能舒服点就舒服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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