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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处处起笙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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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都在屋外乘凉。

    遍地是赘肉,肥肚皮,花白头发和白腻腻的胳膊……原来说要看上海夜景的白何,此时没了兴趣,仿佛又重回了,多年前的打工时段。

    上完一天班。

    精神颓丧。

    慢慢腾腾的行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的老伴儿,突然闷闷不乐到:“怪了,这香妈多久自学成才,成了猕猴桃专家啦?”

    白何也摇摇头。

    “老太太可真是个有心人,瞧她给妙香递点子那模样?幸亏只是个下岗女工,要是一个还在位上当官的呀,有得白驹瞧的了。”

    “幸亏不是。”

    老伴儿点点头。

    马上又否定:“真如果是个当官儿的,我还得谢谢她呢,至少她女儿不会这样没礼貌,不懂事。”望望夜空,冷笑一声。

    “这下好啦,谎言戮穿啦,我还真以为是妙香,天天晚上带着彤彤睡的呢?”

    白何顿顿。

    有些疑惑:“不过,是不是有时是白驹带着睡呢?毕竟我们早上去接彤彤,好像她都是睡在大屋的双人床上嘛?”

    老伴儿。

    瞅瞅他。

    “总之,是我们白驹带着彤彤睡得多些,要不,彤彤为什么嚷嚷着要和爸爸睡觉觉呢?”白何不好说话了。其实这个事儿呢,难说。

    刚才。

    听到彤彤的嚷嚷。

    他的心情和老伴儿现在的一样,可男女思维的角度不同,他现在想的是,依赖父亲,这不过是彤彤小天使的本能意识罢了。

    都道。

    女儿是父亲前世情人。

    同性相排,异性相吸,物理原则不分大小,就连不过才18个月多点儿的小婴儿,也能本能的区分。想想,与小孙女儿接近的个多月来。

    以前动不动的“奶奶抱抱”

    基本换成了“爷爷抱抱”。

    而且不但是嘴说,更是身体力行。有好几次,老俩口都试验性地蹲在小孙女儿面前,一齐伸出双手,嘴里亲热的叫着。

    “彤彤,来,奶奶抱抱。”

    “来,爷爷抱抱。”

    那可爱的小精灵,一开始还吮吸着自己的小指头,骨碌碌的转动着黑眼睛,一番思忖后,扑向白何怀抱。到后来根本想都不想,一头就扎进了白何伸出的双手之中。

    以致于。

    老伴儿当着儿子面。

    真真假假的嚷嚷到:“嘿,这才怪啦,我一天到晚的带着彤彤,她却就往爷爷怀里扎,我这不是白费功夫,浪费表情了呀?”

第十七章 打了一架 三() 
儿子。

    照例笑笑,不说好坏。

    “白驹呀,儿子呀,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带孩子,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哟?”老伴儿有点呼天抢地了,白何则摇摇头。

    自从。

    来到上海。

    老俩口的话茬儿,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儿子,小孙女儿兜圈子,越兜越气,越气越唠叨,越唠叨越气,完全陷入了一种怪圈儿不能自拔。

    幸亏。

    老伴儿毕竟是教师。

    也有理智占胜迷乱之时,这也引得白何格外注意,凡是遇到这种二人心里都不舒服,开始抱怨埋怨的时候,自己就一定得跳出来劝阻对方。

    要不。

    不用。

    自己在带孩子的生活中累倒垮掉,自己就先在思想上成了愤老和祥林嫂。“哎呀,儿子呀,早知今天,何必当初哟!”

    老伴儿还在边走。

    边轻声捶胸顿足。

    白何忽然喝叫:“阳阳外婆”这一招果然灵验,老伴儿马上挺起了身子,脸孔由阴转晴,并迅速堆上了笑容:“哪里嘛?”

    白何。

    随便指指街对面。

    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在那边晃悠:“那不是。”“嗯,大家说话都得注意点。”老伴儿马上捂住了自己嘴巴,警惕地瞪起眼睛。

    “这是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呀!”

    白何忍住笑。

    二人离街对面最少也还有几十米,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对方也能听到自己近视于呓语的唠叨?哪可能啊!紧走慢行过了大街。

    那胖乎乎的身影。

    早不见踪影。

    退休教师呼出一口气,宛若放下了沉重的包袱:“好啦,明早睡个懒觉,然后,”双臂一张,作振翅飞翔状:“说吧,你想到哪儿?”

    白何。

    脱口而出。

    “外滩!去年去过,又是一年啦,不知变没有?”“一听,就知道你是外地人。”老伴儿依然张着双臂,足尖在地上惦着,腰枝还一扭一扭的。

    “大白天到外滩,你看什么哇?真是,还去年去过呢。”

    白何回过神,也笑了。

    是的,大白天到外滩,看什么哇?外滩之所以闻名国内外,主要是晚上的夜景嘛,自己怎么会忘记了呢?“那,到鲁迅公园。”

    白何眨巴眨巴眼睛。

    立即换了目标。

    “听说,鲁迅的墓,就埋在那儿,而且不是衣冠冢,是真肉身的。”蹭蹭蹭!蹭蹭蹭!“荒唐!还真肉身的?民族魂成了圆寂的老和尚啦?”

    蹭蹭蹭!

    蹭蹭蹭!

    还踮着脚,张开双手,像只在夏夜里造型摆酷的老雁:“有,也最多是骨灰盒罢啦!世上没有什么永垂不朽,包括你我。最终结局,不过都是一只廉价的骨灰盒罢了。那钱,汇来啦。”

    虽然。

    早适应。

    老伴儿迅速转换的思绪,可依然令白何摸不着头脑:“什么钱?我这个月的工资,不是早给你了吗?又是什么钱啊?”

    蹭蹭蹭!

    蹭蹭蹭!蹭!

    “多久给的?给了多少?谁看见的?谁做证明?”退休老师霍然站住,炯炯有神地盯住了老头儿:“说呀!”白何做了个无聊的手势,转过头。

第十七章 打了一架 四() 
“没得说了吧?告诉你白何,什么也别想瞒着我,对你这种不自觉的人,我这脑子可是清醒得很呢。”

    老伴儿得意的提高了嗓门儿。

    “就算是练兵吧,就是要引起你的格外注意。那么,你一天到晚敲敲写写的钱呢?”白何只得重新,扭过脑袋瓜子:“我不是说过吗?销售不好,点击率不高,没钱。”

    “那你一天到晚,不是瞎折腾了呀?”

    退休教师白他一眼。

    “销售不好,你就让它好哇;点击率不高,你就让它高不得啦?”白何摇头,每当这时,面对对此一窍不通,却又自以为是的老太太,白何总感到无可奈何,有透才遇到兵的感觉。

    “好啦,所以说,一切都是神马浮云,人活着得干实事儿。眼下就是带好彤彤,千万千万不要出事,明白了吗?”

    退休教师顿顿。

    就像在课堂上。

    面对自己的学生,习惯性的归纳总结:“天上不掉,地下不长,什么都得靠自己。那钱,汇来了,每月1500,一个季度4500块,你当时那么反对,要依了你,这房就得空着。现在我把它租出去,每月好歹也有点租金,手上宽余一些嘛。”

    白何听着。

    没作声。

    “好吧,定了,明天到南京路,爱去不去。”白何耸耸肩膀,当然去!不去,一个人在家里做什么?又是敲敲写写?

    或者。

    把那部长篇。再修修改改?

    唉,歇歇吧,歇歇,莫说,这带孩子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儿。没要你挑百斤千斤,也没要你挽起衣袖裤脚,更没要你日晒雨淋。

    可是。

    那每分每秒的百倍警惕。

    孜孜不倦的回答,绞尽脑汁的陪玩儿,睡着了也得睁只眼睛的感觉,可实在是不身在其中,不知其味儿。

    想想自己。

    不过才来个多月。

    老伴儿却来了三月之久,面对片刻不得安宁,越来越有小脾气,爱咿咿呀呀提问题的小孙女儿,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当然罗。

    当然罗。

    这么说,似乎带自己的小孙女儿,真是一桩无边的苦事儿?不,也不全是这样。白何看看走在前面的老伴儿,那熟悉而单薄的身影。

    在满眼的花团锦簇。

    冷漠陌生中。

    是那么的令自己充满真爱,热血沸腾。由此,想到小孙女儿“爷爷抱抱!奶奶抱抱!”稚嫩的叫声,那张开小巧双臂,嘻嘻哈哈的笑着或哭泣着,朝着自己踉踉跄跄跑来。

    发自内心。

    信任撒娇。

    那从小被盖中翻身爬起,露着肉嘟嘟的小身子,揉搓着自己眼睛,嚷嚷着:“喝水”或“濡濡”的可爱可怜,都让白何充满了骨肉亲情的快乐,从而暂时忘记了带她的疲累……

    走在前面的老伴儿。

    忽然站下,掏出了手机。

    一面接听一面向白何招手。白何慢吞吞走上去,刚好听到老伴儿最后一句:“真的?那太好啦,我先谢谢贺总了。”

    嗒!

    老伴儿关了机。

    但捏在自己手里,对着白何一扬一扬的:“贺总的电话,说是帮我们找到了一处新的租赁房,朝向好,价格也比现在这间便宜。”

    白何无言。

    看着老伴儿。

第十七章 打了一架 五() 
尽管才来不久,可白何感到自己己经习惯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像也还将就。再搬迁?唉,叫花子搬家,也三大堆——麻烦啊!

    白何。

    生性喜静。

    始终不理解老伴儿,为什么对搬迁呀聚会呀交朋友呀什么的,这么有兴趣?“又是这样,楞楞的瞧着我,一句话不说?”

    老伴儿。

    说累了。

    有些喘息未定,扶扶一边的墙头,斜睨着白何:“明月坊每月租金3100块,还没加水电气宽带费和你我的吃喝,算算你每个月才给我多少工资?而且地势也不算太好,搬不搬,你倒是说个意见哇。”

    白何叉叉腰。

    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其实,自己每次都这样楞楞的看着对方,就是表明了自己不愿意或不赞成的态度,老伴儿也明白,可每次却总是这样反问,这到底是演的哪出戏呀?

    “好吧,不说话就算默认!”

    老伴儿照例。

    干脆果断的一挥手:“就这样定了!那么,”她有些惶惑的眨眨眼睛:“明天,到底是到南京路,还是到贺总的公司呢?”

    白何耸耸肩。

    他知道每当这时候,不用自己说话,老伴儿紧接着,自己就会作出选择。“那好吧,我们就到南京路吧。”果然,退休老师决定了。

    “到南京路!贺总近,又有房子住着,不着急,随时可以去的。主要还是为了你。”

    她瞅着老头子。

    “来了个多月啦,除了三点一线的带彤彤,哪儿也没去,也算难能可贵。当然罗,”转身,自顾自的走着,她知道每当这时候,老头子总会乖乖的跟在自己身后。

    “也不是尽善尽美,比如,那次带彤骸到漳州公园,你就嘟着个嘴巴不愿意,别以为我没看见……”

    第二天一早。

    老俩口就背起了背包,锁好了门。出了电梯,一片大亮,天宇高远蔚蓝,蓝得一丝浮云也没有,有风徐徐吹来,凉爽宜人。

    中庭。

    散步道上。

    早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健步如飞。布置得很好的树林草丛,都带着春天般的翠绿,很难令人相信,这是在一年中最灼热的八月。

    “地理环境,地理环境呀。”

    白何边走边感叹。

    “这方面,上海就比内地好啊。”“可我还是喜欢自己的家乡。”挎着随身包的老伴儿,咕嘟咕噜着:“风景嘛,哪儿都差不多,可这心情,没在家乡就空荡荡的。”

    白何。

    忽然笑了。

    一精神抖擞的老者,身着运动短裤,白色背心,白色长运动袜,白色网球鞋,健步如飞,一条小型丰硕的棕色狐狸犬,正合着他的脚步,一丝不苟的走着。

    白何定眼。

    细细瞅去。

    竟然发现人和狗,都是一、二、一的脚步节奏。最喜的是,老者迈着迈着,大约是踩在了石子上,歪歪,停停,又继续迈步。

    那小精灵。

    狐狸犬。

    居然也跟着歪歪,停停,然后继续踩着主人的节奏。早听说上海人养狗成风,而且还养出了许多人与狗的趣闻,现在可真是眼见为实了。

第十七章 打了一架 六() 
老伴儿呢?

    显然也看到了。

    一边走,一边注意的瞅着,嘴角溢出意味深长的笑纹:“我说白何呀,我就弄不懂,这人与狗的区别到底在哪儿?你瞧瞧,”

    侧头。

    看看白何。

    “哦,也在看哦?光看不行,看了要有所启示。你瞧瞧,狗与主人多合拍,可你呢?”白何笑到:“说得不错,那我们,谁是主人谁又是狗?”

    老伴儿。

    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当然是主人,这么大个家,儿子媳妇和小孙女儿,双方老人,缺了我试试?剩下的,你自己去对号入座。”老头儿,则笑眯眯的瞅着她。

    老伴儿。

    说得不错!

    二人性格差距太大,年轻时不懂事就常吵嘴,以致于闹到差点儿离婚地步。进入老年,心态发生了变化,许多事情也看淡啦,就慢慢变成了避让,光听不说。

    当然。

    老伴儿。

    如果唠唠叨叨的实在过份,也时不时忍不住吼过去。同理,年轻时寸步不让,锱铢必较的老太太,也变得容忍大度。

    看来。

    敌退我进。

    敌避我跟,敌进我躲的战争兵法,在和平的老年期,也有用武之地。这时,那狐狸犬忽然嘶嘶嘶的叫起来,在原地打着旋旋,然后上前咬主人的鞋跟。

    老者就停下。

    从短裤兜里掏出条莎巾。

    迎风一抖,莎巾飘散,仔仔细细的铺在地上,又掏出一张黄裱纸,放在莎巾之上,才把狐狸犬抱起来,轻轻的放在纸上。

    老俩口一边走。

    一边扭头瞅着。

    但见那狐狸犬举着二只前爪,眼睛骨碌碌转动,优雅地翘着屁股跨在纸上,像个怕羞的大家闺秀……老俩口出了明月坊大门,老伴儿领着白何往东边走。

    走一歇。

    白何感到有些不对。

    怎么没有车站全是小店铺呀?“养狗养到如此境界,真是不容易。狗要方便,尚且知道不能随地大小便,冲着这点,就比人强。”

    白何。

    咧咧嘴。

    虽然老俩口现在顶嘴少了,可老伴儿的碎碎念,却比以前多得多了,而且记忆惊人,大到上天入地,小至生活点滴,皆逃不过她的视野。

    那是白何。

    刚到租赁房。

    有天晚上老俩口在中庭散步,白何瞅瞅四下无人,便一头钻进偏僻的角落林中小解。解完后的白何,一面轻松的扣着裤扣,一面惬意的打着酒嗝。

    到上海后。

    白何就有了一个小惊喜。

    他发现上海当地的“三得利”啤酒,价格很便宜,650克才二块一,如果是整箱买,还更便宜只投一块八1瓶。

    要知道。

    在内地。

    仅450克的重庆国宾,10…99:38。00元/件 /12瓶;100:36。00元/件 /12瓶,整箱批发最低都要三块1瓶,如果是买单瓶,最低也要3元。

    所以。

    不顾老伴儿的白眼。

    如获至宝的白何,一口气便拉了三箱36瓶回租赁房。白何本不酗酒,只是在长年写作之后,喜欢喝1小杯自泡的红枣枸杞酒,大约也就是八分的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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