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随笔-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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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着跑着，季烟感觉眼前一黑，继而脑子一片晕眩，前脚刚一迈出奈何桥，他就完全昏了过去。

　　　　“季烟，季烟？”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季烟方才清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夜徽云。

　　　　看到季烟露出了笑容，夜徽云才放下心来，也没多问什么，安慰了几句之后就走了。

　　　　————

　　　　自此以后，季烟就像往常没认识采鸢时一样了，独自一人做所有的事情，没事了就看书，寂寞了就躺床上睡觉，一生很是恍惚。

　　　　他常常思念采鸢，每日在她的坟边诉说着思念之情，有时甚至就睡在那坟堆边上。

　　　　村子里的人听说了季烟的爱情故事，都叹惋不已，有空时就常去他家关照他。

　　　　季烟一天比一天消瘦，以往壮硕的身躯不复存在，整个人就如同皮包骨头了。

　　　　夜徽云偶尔也是会去看季烟的，不过是半年一年才去一次，当看到季烟的模样时，他大为吃惊，差点就没认出那是季烟，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

　　　　夜徽云拉着季烟去镇上找郎中看了，说是营养不良，再加上极其的忧郁，人才变成了这样颓废的模样。

　　　　于是那段时间里夜徽云一直陪着季烟，不断开导他，领他出去游玩，然而一个月下来，季烟并没有改变什么。

　　　　夜徽云很是心疼季烟，他这一生真是平淡中又有着许多坎坷，对他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夜徽云知道自己并不能改变季烟，除非让采鸢再出现，可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依然只留下季烟在村子里失意，从早到晚，从年轻力壮变得软弱不堪。

　　　　其实季烟也并不想变成这样子，只是自己可悲的理智占据了自己所有的一切，终成了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

　　　　本以为以这种状态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了的季烟硬是活了好几年，可能是上天要让他多受些苦难吧，他竟恍恍惚惚的过了这么些年，自己甚至连本年是何年都不记得了。

　　　　又有一天，夜徽云找上了季烟，说是有事想要请他帮忙。

　　　　季烟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些，有些疑惑地看着夜徽云，不明白他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一个废人帮忙，他现在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了。

　　　　夜徽云问季烟：“你的武功还在吗？还能打吗？”

　　　　季烟愣了会儿后摇头说道：“可能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了吧……”

　　　　他说着抬起了手挥动几下，看起来很是无力，回忆起以往，季烟试着打出几套招式，虽然气势上弱了不少，但勉强还能看。

　　　　夜徽云亲自当木桩让季烟打了几拳，险些没被打死，看来季烟引以为傲的本领还没有遗失。

　　　　季烟问夜徽云是什么事需要帮忙，夜徽云就说了出来，原来是想要请季烟去一个村子，让他教村子里的那些人武功。

　　　　季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夜徽云帮了他许多许多，现在他有了事情需要帮助，自己当然要帮的。

　　　　于是，季烟就被夜徽云带去了他所说的那个地方，一个叫做南山村的地方，季烟不知道自己将会在那里遭遇什么事，会不会在那里有所改变。

　　　　几天后，他终于到了与想象中大不相同的南山村，一个稍稍有些老旧的村子。

　　　　村子里人不多，就三四十来个，而且许多都是小孩，女人也占了不少。

　　　　花了近一天的时间与所有的村民认识了一下之后，季烟便在村子里住下了。这两天里夜徽云会一直陪着他，让南山村的村民们尽量去了解与理解季烟。

第七十一章　往事之季烟（十）（）　
一　　“季烟大哥，今天你打算教我们些什么啊？”

　　　　一个叫墨玉的村民快步走到刚出家门的季烟身边问道。

　　　　季烟看了眼墨玉，他对这个人是很有印象的，他活泼好动、机智勇敢、刻苦努力，是个不错的人，而且跟夜徽云的关系也很好。

　　　　季烟说道：“随便就教几招吧，我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名字，学个几招几式就可以了。”

　　　　墨玉笑着问季烟道：“季烟大哥，听说你以前是开武馆的？那你觉得我们这些土气的村民跟你的那些徒弟们比怎么样啊？”

　　　　季烟回忆去自己以往开武馆练弟子时的场景，突然有一些怀念，不知他们现在在哪里，又都有了怎样的人生。

　　　　“你们其实都挺有资质的，我看你们的力气要比常人大许多，很不错。至于跟我以前那些徒弟相比的话，就是没他们那么精明。”季烟说道。

　　　　墨玉摸着头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啊，我们没见过什么世面，怎么能精明？”

　　　　季烟摇头，他知道南山村的来历，他听夜徽云说过，对这些村民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的。

　　　　南山村村民的一天，一半是在田里干活，一半是跟着季烟学习武术，倒也是充实。

　　　　与村民的交往中，季烟的心态渐渐恢复，前几年积攒下来的负累一层一层地脱。

　　　　就这样，季烟在南山村待了一年，并在这一年里把所有的村民都训练成了武功高手，和自己已经不分上下了，季烟因此很是惊讶与村民们的天赋。

　　　　————

　　　　季烟恢复如初，不再忧郁，他解开了自己的心结，很少能在他脸上见到愁色与苦色，他开始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在脸上。

　　　　夜徽云注意到了季烟的变化，看到朋友的精神状态恢复了，他当然很高兴，当天就带着所有人去外面大吃大喝了一顿。

　　　　晚上，夜徽云回去了，季烟也觉得有些困，就回到自己的房子里睡觉，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夜里不知是什么时间，突然从远处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这声音刚开始极其轻微，但越来越大声，最后这闹心的声音把季烟给吵醒了。

　　　　季烟疑惑地坐了起来，听那声音像是在敲门，可这大半夜的是谁找谁啊？

　　　　季烟出了门，想要让那敲门的人等白天再来，不然吵着村民们的休息可就不好了，他们整日劳碌，难得晚上清净休息，咳不能吵着了。

　　　　他寻着声音走去，在单薄的月光下，在昏暗的地上，轻轻的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了一户人家的房子边上。

　　　　那好像是村子里墨成的家，不过这家伙天天都往外跑不知去干什么，所以房子经常空着。

　　　　季烟好奇了，明明敲门声就是从墨成家那里传来的，可是是谁在敲他家的门呢？他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一个人，除了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

　　　　季烟的好奇心其实挺重的，总是对未知而感到好奇，他走到墨成家的门前，听到了门板上面传来的敲击声，但是……到底的什么东西早敲门呢？

　　　　难道里面有人？季烟这样想着，动手推了推那扇门，但是却纹丝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季烟只感觉自己笼罩在一脸黑暗之下，一个硕大的东西突然从屋顶上扑了下来，把季烟死死地压在了下面。

　　　　那不是什么的东西像石头一样沉重，压得季烟就快要死过去了，他废了好大的劲才挣扎出来。

　　　　借着月光，季烟看清楚了把自己扑倒在地的那东西的样貌，竟然是一只全身是红毛的巨大的怪物，看上去丑陋无比。

　　　　红毛怪物竖起爪子，飞速小跑向季烟，全身肥嘟嘟的肉一颤一颤，但毫不影响它的速度。

　　　　季烟见那怪物归来，急忙侧身闪开，一拳顺势打在了红毛怪物毛绒绒的后背上，由于怪物毛太厚的缘故，季烟并没能打在它的皮肉上。

　　　　红毛怪物转过身来，突然那两只又短又粗的腿用力一蹬，身子飞起，就朝季烟扑过来。

　　　　季烟并不闪躲，等红毛怪物飞过来的时候，他攥紧拳头，狠狠锤在了怪物的脸上，把它给打了下来。

　　　　红毛怪物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之后又爬起来，全身的红毛抖动，两只眼睛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它瞪着季烟，意识到这个人的不好对付。

　　　　见怪物暂时不攻击，季烟就打量起了它的模样：确实是一身红毛，细细的硬硬的，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厚厚的好几层。一对金黄色的眼睛，透过黑暗，虽然有些混浊，但却很有神。脸部其实也看不清具体是个什么模样，只是觉得很丑，由心里所感发出来的。红毛怪物的两只手上有许许多多尖长锋利的爪子，看上去就像一把又一把紧紧密挨着的匕首，有几十几百个，让人看上去觉得身体发寒，这要是被它抓住一下，估计不会好受。

　　　　红毛怪物从嘴里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它慢慢靠近季烟，季烟赶忙警惕起来，摆着拳头紧盯它，随时准备出手。

　　　　突然，红毛怪物一下子扑过来，简直就是一颗肉球！滚动着，两只手爪子伸出，对着季烟的脸就划过去。

　　　　季烟飞起一脚，踢在红毛怪物的身上，奈何这家伙实在是太胖太重，这一脚并没什么作用，反倒是季烟的裤子被红毛怪物的爪子撕开成了数十块布条。

　　　　“砰！”

　　　　红毛怪物落地，发出巨大响声，溅起尘埃无数，它的手臂很长，挂住了墨成家的屋檐，“咻”的一下子就窜了上去。

　　　　季烟不知道红毛怪物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只能警惕，这怪物其实也是蛮有智慧的。

　　　　等了好长时间，季烟都没再见红毛怪物的身影，正当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他头顶飞过来落下。

　　　　季烟大惊，这突发的情况使他来不及反应，头部挨了一下之后，整个身子就已经被红毛怪物压在了下面。

　　　　季烟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鲜红的血液，这怪物实在是太重了，已经把他压出内伤了。

　　　　————

　　　　（PS：这章我写着写着就快睡着了，迷迷糊糊自己也不知道写了什么。）

第七十二章　往事之季烟（完）（）　
红毛怪物实在太重，季烟怎么样也不能从它肚皮底下爬出去，只能和它那金黄色的眼瞳对视。

　　　　怪物口中的唾液流出，像是条小瀑布一样流泄在季烟身上，它伸出手爪，对着季烟俊逸的脸蛋就要划下去。

　　　　“呀！”季烟拼命发力，想要从红毛怪物身下挪开，可是无论怎样，好像都不能得逞。

　　　　眼看红毛怪物就要将自己的面皮剥下来，季烟慌忙的乱动身子，就在这时，后面火光大气，村长带头的好些村民赶了过来。

　　　　那红毛怪物感觉到了火光与嘈杂的人声，回头看了一眼之后，就一溜烟从季烟身上离开，挂上屋檐不知逃遁到哪里去了。

　　　　“季烟大哥你没事吧？”墨玉走过去拉起季烟。

　　　　季烟感觉全身酸痛，竟然起不来了，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那红毛怪物压碎了。

　　　　后来季烟在床上躺了一年，季烟了解了一些关于那红毛怪物的事情，但仍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生物，简直是太可怕了。

　　　　季烟伤好后依旧教南山村的村民们武功，但是日子越往后，季烟身上就又出现了一些小症状。

　　　　在他四十来岁那年，身体情况愈渐下降，总是咳嗽，精神上也有一些问题，眼睛看不清，耳朵也听不清，说话也都口齿不清，整日头昏脑胀，总是躺在床上睡不着，呻吟了一整夜。

　　　　郎中来看，最后摇头，说是活不了多久了，教准备后事。

　　　　季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他又成了一个废人，不再教村民们武功，就坐在院子里，陪那些孩童们玩耍，看着他们的笑颜，季烟也会有些感触。

　　　　季烟看着村子传承下去，心中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人心都很善良，都很纯朴，他们之所以练武，是要保护一个家族。季烟常看到一个陌生的人来村子，偶尔跟他说说话，那人叫夜行卜，是夜徽云的哥哥，季烟与他年纪差不多。

　　　　夜行卜和墨玉的关系很好，他们三个总是在一起说话，后来季烟也知道了，夜行卜对南山村的所有村民有恩，因此墨玉才会不惜一切要保护夜行卜的卜氏家族。

　　　　终于季烟还是扛不住了，他卧倒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睁着，他看着房梁，看向门口，看着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他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很累，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很疲惫。

　　　　拿了根麻绳，季烟费力的把它系在了那根房梁上，他踩着凳子，将头伸进麻绳的圈子里，他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往，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流离，想起了自己刻苦的奋斗，想起了初建武馆的心酸，想起了与采鸢相识时的快乐，也许，只有在那段人生里，他才拥有了快乐。

　　　　脚下一蹬，凳子摔倒在地上，溅起了飞扬的黄灰。季烟掉在了绳子上，眼睛瞪出，舌头伸出，渐渐的无法呼吸，他什么也都不想，只是等待着死亡的到来，等待着去往阴曹地府。

　　　　“季烟，季烟？”

　　　　好巧不巧，这时候夜徽云前来登门拜访，意外救下了季烟，当时季烟真的是半个身子已经入了地府了。

　　　　夜徽云对季烟很是心酸，他变成这副样子也是实属无奈。

　　　　季烟对夜徽云无尽的哭诉，将他一生中所有的不平都倾倒了出来，好像个孩童一样。

　　　　在最后的日子里，夜徽云一直陪伴着季烟，防止他再一次自杀，虽然确实已经活不长了，但还是要完完全全地走完自己的人生，无论它有多么的艰难困苦。

　　　　季烟这一辈子其实已经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东西了，他只有去找事情做，但是没什么能够提起他的兴趣。

　　　　但是有一天，季烟想起了南山村边上的那座叫南山的山，那里是南山村的一个禁忌，季烟也一直没有上去过，所以在最后的时间里，他想要上去看一看。

　　　　虽然季烟有这么一个好奇的兴趣，但是并没有得到夜徽云的同意，因为南山是一个极其危险可怕的地方。

　　　　终于有一天，季烟还是在众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独自一人悄悄上了南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得知了这一消息的夜徽云大为震惊，他虽然没去过南山，但从大哥夜行卜那里得知了许多情况，那是一个去了就很难回来的地方。

　　　　————

　　　　五十年后。

　　　　季烟孤独地走在寂寥的街上，他的头发垂到了地上，目光呆滞，手指甲又长又坚硬，一身衣服满是破损，褴褛的不成样子。

　　　　只是很奇怪的一点是，季烟没有任何苍老的模样，好像与五十年前一模一样，若是有认识的人见到，一定会认为他是另一个和季烟长得很像的人。

　　　　季烟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一直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

　　　　1973年。

　　　　季烟从一座深山中走出，见到了一个阴阳先生正在与一头大妖做殊死决斗，那阴阳先生的法术很是厉害，但就算如此，也不是那妖怪的对手。

　　　　这个时候的季烟已经不叫季烟了，他早已更名换姓，叫做安邦了。

　　　　季烟于是出手相助，与那阴阳先生一同消灭了妖魔，阴阳先生虽然对季烟很感恩，但是却有防备之心。

　　　　之后，季烟就一直跟着那阴阳先生，所为的其实是他的哪一门道术，倘若自己也学到了，定能够有更多的作为。

　　　　但是那叫做游远山的阴阳先生一直不肯把那门叫做“五行令”的阴阳术教给季烟。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游远山因为修炼五行令走火入魔让季烟杀了他，他虽然因此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五行令，却让游远山的家人错恨了他，使他再一次游离无归。

　　　　后来季烟行踪不定，很少能够见到他，他穿梭在大街小巷里，过着普通又平凡的生活。

　　　　至于季烟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