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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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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递上奏章。李渊听着,又接了奏章看了一会,锁眉沉思一会道:“洛阳靠近黄河,每逢灾年,灾民都涌向洛阳一带,况且匪患尚存,灾民虽受赈济,但防患于未然确属应该,诸位爱卿对此事还有何奏报?”李渊目光又在群臣间逡巡了一回。
那时李世民看准了时机,即上前奏道:“臣以为黄河治患一向由工部督办,赈灾安民是安定良策,洛阳险要之地系国家之安危,增兵镇守是万全之策。既然工部每年督办黄河治患和赈灾,何不如连洛阳镇守兵权一起交由工部统率,让行台工部尚书温大雅直接坐镇洛阳,兵力不足,可从臣府中调车骑将军张亮领一千人马随同镇守。”
李渊听着,默默点了点头。那时侯太子和元吉听李世民这说话,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他们心里知道李世民此图是想经营东都。
李元吉见李渊默默点头,生怕李渊说出准奏二字,急忙上前奏道:“臣有事请奏皇上。”
李渊听了点头允奏。
李元吉道:“温尚书坐镇东都一为赈灾,二为防患于未然,此二项都是国家安全之计,实属良策,但秦王所奏却有些不妥,让秦府车骑将军张亮领兵镇守东都,不足以让朝廷放心。东都既是险要之地,让陈武通从各州抽千把人马增守东都足矣,又何必从秦府护军中调去张亮和一千兵士呢?纵然秦王别无他意,但以亲信守要害之地,总难免让人生嫌隙之心。”
李元吉说着,总觉自己说话有欠理之处,经不起别人批驳,可一时又难找出更好的理由,说完便感到有点耳根发热。
果然李元吉话音刚落,杜如晦便上前奏道:“启奏圣上,臣以为秦王所奏是以国家社稷利益为重,没有可生嫌隙之理,秦王为国家社稷安全之计,抽调自己府上护军镇守东都,此为赤胆忠心,光明磊落之举,为何要生嫌隙之心呢?请圣上明裁。”
杜如晦说完,房玄龄又接道:“陈武通统兵镇守东方各州,各州镇守兵员都在兵制计划之内,假如从陈武通所统各州中调兵,势必牵动东方各州兵制调配,抽调的兵员还得再从其他州调兵填补,这岂不是多余的劳兵伤财之举?请圣上明察。”
工部尚书温大雅听房玄龄说完奏道:“秦王所奏有理,臣愿往洛阳坐镇,张亮将军是老熟人,率兵与臣一起镇守洛阳是最好搭档,臣是文职官员,素不韵通领兵之事,与张亮将军熟悉,遇事好商量,倘若派个与臣素不相识之人,脾气性格很难摸准,一旦遇事,调起兵来恐有令行不尊之事,望圣上明裁。”
李元吉想不到几位大臣连续上奏,本来他就想不到李世民今天上奏这件事,仓促之间那里找得到可靠理由辩驳?再加上几位大臣接二连三的奏词都袒护着李世民,他那时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根本找不到辩驳的言辞,偷眼看太子,也霜打似的低着头出不了声。
那时温大雅面奏完毕,殿上鸦雀无声,李渊皇帝仿佛有些倦怠,捂了嘴轻咳一声,抬头目光朝众大臣扫了几回,看看无人说话,便道:“洛阳险要之地,又靠近黄河灾区,每年数万灾民涌向洛阳,长期兵员不足,朝臣皆熟视无睹,这些年来,你们跟朕驰骋纵横,胜仗打多了,西线颉利和突利算是强大,也被你们征服了,国家太平了,大家都麻痹了,像洛阳守兵不足之事,这么长时间竟没有人想到。就连朕也未曾想到,这样危险呀!”
李渊停顿了一下,接说道:“不要小看一个洛阳,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当年朕不就是在小小的晋阳起兵吗?偌大一个隋炀政权硬让咱掀了个底朝天。倘若洛阳真的起兵祸,与京城不足千里,边关重兵难以一时抵达,京城之险可想而知。长孙卿今天首奏这事,给朕敲了个警钟呢,朕不仅意识到了洛阳之重要,更知防患于未然之重要,长孙卿算是为朝廷立了一大功。世民及诸大臣所奏合理,朕准奏了。但朕考虑增一千兵员仍然不足,就从元吉府上也调出护军一千人,让张亮将军统领,一道随工部温卿同赴洛阳镇守,限半月内启程,不得有误。”
李元吉听到李渊说也从他府上调一千兵员,目光闪烁了一下。刚才神色如斗败公鸡般,这回便缓过了神来。他深谙父皇的帝皇心术,他知道父皇对他和太子或世民都不完全放心,从他府上抽一千人往洛阳可谓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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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章 镇守洛阳()
张亮率秦府、齐府护军共两千人马随温大雅往东都洛阳,一路风餐露宿,日出上路,日落宿营,不紧不慢的走了半个月。
待近了洛阳城外,已是傍黑时分,远远看见城外二、三里外灯火辉煌,彩旗飘扬,黑压压的攒动着一片人影,又远远见几个骑马的飞驰而来,渐到跟前那几人远远便翻身下马,急步走至前卫马队跟前,一人半跪呼道:“洛阳刺史陈大人派下官前来迎接尚书温大人和张将军。”
前卫马队随即闪开一条道来,温大雅和张亮坐骑徐徐上前。
温大雅道:“你们刺史大人为何不来迎候?”
那人道:“禀尚书温大人,刺史陈大人已在城外三里领众官员候着,城中迎候事务早已准备完毕,等候尚书温大人和张将军到来。”
温大雅回过头来,看一眼张亮,俩人会意一笑,遂策马前行。
此时听得前面灯火之处传来喧天锣鼓声,渐走近时,见夹道两旁黑压压的有数百人夹道相迎,前头夹道百十名攥旗执戈兵士,铁甲金盔笔直立于两道旁。
中间一段是数十名顶戴品冠着各色官服的官员。末尾一段是数百百姓,混杂在锣鼓、喇叭仪仗队间。
待温大雅和张亮队伍来到跟前,锣鼓、喇叭之声嘎然而止,官员中四五个人步出道中迎上温大雅坐骑跟前“唰”声跪下。
一人道:“鄙人洛阳刺史陈宜宾在此迎候温大人和张亮将军多时。”
温大雅和张亮遂下马扔了缰绳,上前扶起刺史等人。
温大雅笑道:“臣奉皇上之命,与张将军坐镇洛阳,今后凡事还请刺史大人多多关照。”
陈宜宾站起身来,与温大雅相携而行,一脸谦恭道:“臣原在王世充属下为官,当日皇上派秦王收复洛阳,却不计前嫌,任本人为洛阳刺史,臣深感皇恩,感戴不尽。温大人是朝廷派来的钦命坐镇大员,下官岂能不尽职尽责全心全力配合温大人以报皇恩!”
“好,好,好。”温大雅连说了三个好字,看着马弁牵过马来,翻身上马,与陈宜宾并辔缓缓而行,一边说道:“皇上的旨意是要办好黄河差事,尤其是每年赈灾,防止灾民生乱。洛阳是险要之地,洛阳这一带百姓不安宁,便会生乱子,因此朝廷还派了张亮将军带来了二千人马,一起镇守洛阳。眼下桃花汛期将近,黄河沿岸的灾情要密切注意,险要地段要派人日夜巡视,一旦发现险情,疏散百姓要紧。”
“这个自然,往年各县都成立巡堤队,从县衙抽十到二十名衙役既管治安又管巡堤,可防是防了,要根治黄河确是个难题,银两不足,看见有险情也只能调动民工用泥袋堵塞,可黄河水势若是逢连日暴雨,冲决堤来那是山崩地裂般,那里是人能挡得住的?就说早些年丰县决了堤,一夜间冲刷数百个村庄,死了数万人,灾后逃荒人数不下十万,路途中疾病、饥饿死者不计其数。由于地方缺乏银两,朝廷也因战乱无法拨下银两,赈灾之事也只能草草了之,眼看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我们这些做地方官的掏不出银两来也只能有泪往肚里咽。”
温大雅听陈宜宾一路诉苦,心想这刺史倒是个好官,要是这地方官都像陈宜宾一样心系老百姓,便不怕赈灾之事办不好。历来地方之事办不好,窝就窝在贪官身上。
温大雅遂又问道:“这各县历年捐税、赈灾、治河民工补贴银两以及治河物资情况刺史大人心里都有本账,有没有酷吏贪墨之事?”
陈宜宾听了苦苦笑道:“除丰县这些年收不齐税银外,各县每年都能按时上交税银,这些账目我都一一查验,洛阳府每年都派官员到各县督察,尤其是对受灾之县的赈灾情况必细审细察,可所到之处听得都是诉苦之声,看见灾后饥民流离失所那些揪心事,谁见了谁都痛心,说实话,这些年因战乱朝廷顾不上治河赈灾,地方灾情严重,无法补救,穷得不得了,那些县官想贪也贪不起来。”
温大雅听着,一路点着头,那领兵的张亮一路不说一句话,他不留意温大雅和陈宜宾的说话,他一路只留意着洛阳城外的山水形势。
这洛阳四周群山拥抱,山形险峻,一路多险关要隘,是个易守难攻的险要去处,也难怪这洛阳历来是兵家争夺要地。
张亮此行洛阳,深知自己使命重大,临行前一夜,秦王单独找他喝酒,酌酒闲言,仿佛和平常没有两样。
酒至半酣之时,秦王那双眼睛忽显冷峻,盯住他好半晌,说道:“你此去洛阳要好生协助温尚书做好治河和赈灾之事。洛阳那地方险要,算得是人杰地灵,英雄豪杰隐于山野林莽之间,不为国家所用实为可惜,你不妨寻些空闲,私下暗访,但有俊杰英雄志士不妨与之多结识,有愿从军者,可于军中谋个空缺,往后伺机提拔。只是此事不能露丝毫痕迹,除你我二人,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张亮听着秦王说话,便有了个模糊影像,只也不愿细作揣摩,自觉自己不过秦王麾下一个小小将领罢了,自己所能做的只是忠于职所,忠于主帅。
往常秦王待他们这些小将领也像待亲兄弟一般,不仅常问寒问暖,就是将士一时急难,只要他知道都没有解决不来的事。
往常秦王到他们营中走动,高兴也在一起喝酒猜码,毫无王侯架子,何况他功高盖世,无人可比,将士们对他心怀崇敬,焉能不披肝沥胆,生死相随呢?
皇室的内讧,隐伏在秦王周围的险迫的气氛,这已经不是隐秘之事。几个月前,秦王受鸩毒一案轰动朝野,明眼人一想便知这绝不是秦府中侍女燕儿所为,燕儿不过当了个替死鬼,在这件事上,皇家已显露了早潜伏着的刀光剑影。
他是秦府中一员小将,秦府荣他们将士则荣,秦府若有不测,他们同样受到株连。张亮细听了李世民的吩咐,隐隐意识到皇家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当晚,温大雅和张亮带两千兵士进入洛阳城,城中早备好宴席犒劳。宴毕,温大雅在洛阳府下榻,张亮带兵往城西兵营驻扎。
第一四七章我倒要看看这伙杂耍的有啥子本事()
洛阳地处中原腹地,历来是商贾云集,龙虎混杂,百技艺人麇集之地。
桃花汛过,洛阳北面几个在黄河边上的县没出现险情,朝廷拨下来的治河银两早已解到了洛阳府,温大雅饬令洛阳刺史陈宜宾从邻近几个县组织了十几万民工,对黄河边上的几个县的黄河老堤崩陷坍塌地段用木桩、石块、泥袋夯实,加高加固加厚。
洛阳城中那街巷市面上民工如潮水般流涌,洛阳守军四千余人,留张亮从京城带来的二千人马维持洛阳城中治安外,原有的二千人马均调往工地上巡护。
张亮留守洛阳城自然不敢怠慢,白天夜晚都派兵卒巡城,自己也常亲领巡卒四处走动,洛阳城中有了兵卒巡护,那些地痞流氓、强徒劫贼便不敢猖獗。
这天早上张亮骑马领着一队巡卒在城东走了一圈,正回营中小憩。那时张亮刚脱了盔甲,便见走卒气喘吁吁进来跪报道:“小的一伙人正从城南往城西这边巡察,碰上几个耍枪弄棒的在街心卖艺,小的一伙王头领以为那伙人影响治安,便与那伙人言语冲撞,不想就三言两语便打了起来,可那伙人功夫十分了得,就近几队兄弟闻了风声都围上来,有百十人围住那四五个杂耍艺人,却都奈何不得他们,俺头领叫俺来报张将军,请张将军定夺。”
张亮听了先是一楞,转而微笑道:“我倒要看看这伙杂耍的有啥子本事。”说着便带盔披甲出营门,乘马随那兵丁朝城南方向奔去。
此刻,于城南与城西交汇处,百十名兵丁与那班杂耍艺人正打斗得热闹,看那杂耍的身手不凡,百十名兵丁都近不得身旁,早有一、二十名兵丁被打得躺地。
这两街交汇之处有数十长见方,唤作西门广场,洛阳城中街市正值端午节前的繁华时节,街上涌流的商人、民工和游客数千人围于西门广场看热闹,那张亮随报讯兵勇赶至西门,丢开马匹,一路吆喝着拨开人群,走近打斗场地,只见那一番混打好生激烈。
张亮拔出长剑跳入圈内,大喝一声道:“何方强徒,敢在大庭广众里寻衅闹事!”
众官兵见张亮到,皆纷纷退出圈外围住那伙人。
张亮看时,只见那伙人只手持棍棒、软鞭之类器械,身边长矛、大刀等利兵器皆不曾用,被打倒的官兵虽有断臂折腿之伤却也不曾有死者。而那些杂耍人却无丝毫损伤。心想:“这伙人也不见得就是杀人越货强徒,可那功夫必然了得。”
遂便道:“看你等几人倒是有些身手,我百多名官兵竟奈何不了你等,不知你等为何闹事,难道不怕律法严惩!”
那杂耍人中一高大壮实汉子听了“嘿嘿”笑道:“大唐律法那条定了街上卖艺算是违法?你等官兵污语伤人,又先动了手,说实话,莫说你百十人,就是千百人惹得爷们性起,杀将出去,怕你等都成了刀下鬼。”
“嘿嘿。”张亮笑了两声,“我倒想试试看,你等果真有好手段?”
那高大汉子道:“我与你斗三百回合,若我输了你,便任你发落,若赢了你,便让官兵让一条道,免得我等动真格杀将出去伤人性命。”
那张亮听了想道:“许是这些人真有好手段,这便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想着,遂拔剑跳入圈中,大呼道:“本将来也!”只见那汉子只操一条棍子风车似的抡动扑面而来。
张亮一个燕子摇身,躲开从上下左右袭来的棍影,不觉心里一惊,忖道:“此人功夫如此出神入化,决非等闲之辈。”
遂聚敛精神,凌空一跃,取个燕儿亮翅,使那把长剑旋风般朝那人袭去。
这张亮也是个人物,张家刀法使得出神入化,早些年与秦王征战南北,于百万军中也如入无人之境,可如今与这小子交手,竟也感到吃力。
两人你来我往,那影子缠在一起,混成一团,看不清是你是我,让四周看客惊讶得眼发呆,喝彩之声震天动地。
张亮与那汉子剑来棍往,打斗了四五十个回合,那张亮心想,这小子功夫果真了得,从京城来时,秦王私下吩咐,让他暗地里结交民间英雄豪杰,这小子这般功夫可算是个英雄,遂抽身跳出圈外,拱手道:“好汉住手。”
那汉子收棍笑道:“看你也是个有身手之人,为何不较量个痛快?”张亮笑道:“本将看你等身手不凡,爱尤未及,斗下去恐有伤害,你等今天之事本将不作追究,倒想与你等交个朋友,倘诸位不嫌弃便到本将行辕坐坐,不知诸位肯赏光否?”
那汉子听了笑道:“难得将军如此义气,我等今日不便久留,若有缘分恐将来会有相聚的时候。望将军让你的部下让开一条道,我等就此告辞。”
张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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