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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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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淡如伸过手来,真诚地与等待楚闲的手握上来。
“不过不管怎样,孩子,我都感谢你对我的这片心。”
楚闲的手终于还是递过来,霍淡如紧紧握住。
“对你来说,本来我是外人,你却选择护着我而不惜说出你爸爸的旧事,你这份心意,阿姨会铭记于心。”
霍淡如笑了下,甩了甩头:“其实我也不是个好母亲,你跟燕犀从小一起长大,相信你都是知道的。可是人都有忽然有一天明白过来的时候,所以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想要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孩子,如果你不嫌弃,我虽然不敢以母亲的身份自居,但是我会努力用一颗母亲的心来待你……不知你肯不肯给我这个机会?以后多回家来,我们一家人好好相处。”
楚闲笑起来,却笑得他自己心下酸楚。
他轻轻抽回手来,叫侍者来结账,然后起身鞠躬:“霍阿姨我办公室还有工作,我先走一步了。”
霍淡如也不强留,依旧平静而优雅地微笑:“好啊。以后有时间我们多约出来吃饭聊天,不带你爸。”
楚闲咧咧唇角:“好啊。”便连忙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去了。
霍淡如真不愧是资深心理医师,再多坐一会儿,他都要相信了。
。
鲨鱼。
“yancy,你这个月的账单。”
梅里太太今儿穿了海蓝色的香奈儿粗呢套裙,配了绿松石的手镯和耳环,妆容比年轻小姑娘更精致十倍。她笑吟吟地敲门走进汤燕犀的办公室,将一张账单放在汤燕犀的办公桌上,无比宠溺地盯着汤燕犀:“签字吧。”
鲨鱼和ann&joes合并之后,莎莉、吉米他们还好说,回到鲨鱼自然有岗位等着,梅里太太却成了“被遗忘的角落”。
因为她的年纪,已经没有合适的职位再留给她了。况且她之前离开鲨鱼的原因,是被汤燕犀给开走的,就没人敢逆着汤燕犀的意思再给她安排职位。
老太太就干脆天天到汤燕犀办公室外守着。
她也不进来打扰汤燕犀的工作,就在汤燕犀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坐着。那位置隔着玻璃墙正对着汤燕犀的办公桌,就是原来摆放那张沙发和油画的地方。只不过沙发和油画都搬走了,原来的位置改放了一张普通的椅子而已。
汤燕犀只要办公,一抬眼就能看见梅里太太笑眯眯地盯着他。被老太太这么盯了三天之后,汤燕犀亲自嘱咐卓星华,将老太太划归汤燕犀自己手下,当汤燕犀的秘书。
这个消息传开那天,整个鲨鱼都要轰动了,人们私下里都窃窃私语,说是老太太破天荒地打败了yancy。从此老太太在鲨鱼里的地位又重新高涨,再不是被遗忘的角落,重新又成了整个律所的老宝贝儿。
汤燕犀垂首看账单,梅里太太却绷不住笑,像是看着孙子争气的老祖母似的,带一点自豪和忸怩,低声嘀咕:“又是整个律所里赚得最多的。我悄悄问过他们所有人的秘书了,都没有你多。”
汤燕犀忍不住笑了一声,瞟了梅里太太一眼:“这还用求证么?我哪个月不是收入最多的?”
梅里太太抱着双手扭了扭身子:“可是我还是愿意在每个月账单出来的时候,挨个去问问别人嘛。每次都证明你是最多的,你知道我有多自豪么?”
汤燕犀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唇角还是挂了微笑的。
不过他却没分心,逐行看下去,忽然停在了最后一项。
“这一项核错了。”
梅里太太还没从高兴里回过神来,听见汤燕犀说就愣住了,抓过账单去仔细看。
老太太一边看一边嘀咕:“怎么可能会出错呢?我核算过了,为了这个案子你耗费了至少100个工作小时。按照你每个小时950美金来计算,怎么不是95,000美金呢?”
汤燕犀面上平淡如常:“不是。”
梅里太太眨了眨眼,忽地一拍掌:“啊我知道了,你个坏孩子。你肯定不是按小时计费,是按照遗产收入分成的吧?啊哈,那孩子能继承的财产大约得1000万,按照20%来收取,那就是200万啊。没错没错,200万当然比95000多太多了!”
汤燕犀漠然地抬起眼来,盯着陷在自己脑洞里眉飞色舞的老太太,“也不是分成。我收的是固定的律师费:一块钱。”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硬币按在桌上:“入账吧。”
梅里太太惊了,目光反复逡巡,看看汤燕犀,再看看账单,最后看看硬币。
“yancy你这是开什么玩笑?”老太太的笑容早都飞到九霄云外了:“你别逗我,我知道你才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难得蠢一次。”汤燕犀依旧漠然:“入账就是。”
378 379冷着脸却换上鲜艳的西装()
汤燕犀说完了,抓起公事包,起身朝外走。
仿佛那个数字根本就不是事儿。
梅里太太却忍不住追出来,急匆匆地喊:“那怎么能行呢?你这傻孩子,如果那9万5的进项只变成了一块钱,那你就不是赚得最多的了!”
汤燕犀回头看她一眼,并未接话。
老太太扭着圆润的身子连忙追上来,捉住汤燕犀的衣袖:“……如果没有那9万5,你不但比不上合伙人们的收入,甚至连几个三年级的律师都要排到你前头去了。撄”
汤燕犀叹口气回过身来,伸手搭在老太太肩上按了按:“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向都是鲨鱼的rain没什么大不了的。”
汤燕犀拍拍梅里太太的肩:“我有事,你乖啊。偿”
望着汤燕犀急匆匆而去的背影,梅里太太攥着账单,垂下手去。
律所远比一般企业更现实,收入的多少直接决定个人在合伙人会议上的话语权。汤燕犀一向能在律所说一不二,甚至曾经能轻松架空可可先生,就是因为他一向都是排在所有人前面的收入金额。
如果没有好看的账单,那就什么都免谈。没有人会记得你曾经做过的贡献,最真实的永远只是现实摆在手上的账单数字而已。
。
汤燕犀回到家换衣服,冷着脸进门,只跟门上殷殷翘首的薛如可点了个头,没说话径直进门上楼。
虽然终究没搬出去,可是他跟汤家人之间仿佛已经划下了楚河汉界,他已经关上了那扇沟通的门。
汤老爷子又是担心,又是上火,已是病了;汤明羿又忙着竞选和工作,没机会常回到家。沈宛又要照顾汤老爷子,又要陪汤明羿出席各种活动,再加上继母的身份,此时在汤燕犀气头上,不便多说话。
那么孙子辈,无论是燕声还是燕卿,都无法靠近汤燕犀。
杜松林在给汤老爷子诊疗,正说着带来的一瓶子上好的药酒。
汤老爷子什么没见过,那瓶子在鼻尖儿一过就叫出来:“是梅雪!就算加了药材,我也能闻出这味儿来。”
杜松林便佩服地笑:“什么都瞒不过您老。”
老爷子捉着杜松林的手:“哪儿来的?都少见了,现在人谁有耐心真去收集头茬红梅上的雪去酿酒的?”
杜松林略微沉吟:“是个晚辈的孩子送的。”
老爷子就更纳闷儿:“晚辈?现在这年头,还有几个晚辈懂得‘梅雪’的讲究了?”
杜松林只好认了:“楚闲。那孩子,嗯,一向周全。”
汤老爷子便是一挑眉。
杜松林有点尴尬,正好也从窗户瞧见汤燕犀回来了。便寻了由头出了汤东升的屋子,在楼梯边驻足,迎住汤燕犀。
整个汤家,此时的汤燕犀除了还跟祖父守礼之外,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可是瞧见站在楼梯顶端等着他的是杜松林,还是停下脚步,恭敬地请了个安:“杜伯伯,您来了。”
杜松林点了个头:“燕犀……不知道杜伯伯能不能跟你聊聊?”
汤燕犀跟汤家的情形,杜松林都看在眼里,也跟着急在心里。既然汤家人现在都没办法跟汤燕犀谈,而难得汤燕犀还肯搭理他,他就想帮着出把力。
汤燕犀有点犹豫。
此时汤东升老爷子忽然走了出来,拄着太行崖柏百年老树根雕成的手杖立在栏杆边,冲杜松林说:“楚闲送你那‘梅雪’,泡酒之外可还有剩的?那东西难得,倒勾起老朽的馋虫来了,想跟你讨一瓯子。”
杜松林尴尬得连忙看了汤燕犀一眼。
汤燕犀也正在看他。
汤东升老爷子却只是笑笑:“干嘛犹豫呀?怎么了,小气了,爱若珍宝,连一瓯子都舍不得?”
汤燕犀垂下头去,转头走向自己的房间,却走出几步去说:“杜伯伯,麻烦移步。”
杜松林尴尬难消,只能又看了看汤东升。
老爷子拄着手杖,却转了头只去看天上飞过的鸟儿。仿佛一切尘俗都与他无关,他只是出来专心望景的。
。
杜松林随后走进汤燕犀房间。
在门口的时候,杜松林都要深吸一口气。
真是难说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当长辈的面对燕犀这孩子,都要紧张到提前做一点心理准备了。
又或者……其实多年来对这孩子一直有些心虚吧。就是因为多年来一直深爱着淡如,他自以为能瞒过汤家上下许多人,却仿佛总是瞒不过这孩子。这孩子的眼睛冷,又独,对着这孩子清冽的眼,仿佛他总是早已被看穿。
杜松林抬手敲门:“燕犀,我进来了。”
房间内汤燕犀正在换衬衫,背对着门。
杜松林略有一点惊讶。
燕犀这孩子从小喜欢独来独往,极少肯主动邀请人进自己的房间,更何况是这样正在更衣的私密时刻。
杜松林便也知道,这孩子是急着出去,却又需要跟他说话。
汤燕犀扭过头来点了个头:“杜伯伯很喜欢楚闲送的酒?”
杜松林忍不住皱了皱眉:“酒是好酒。不过更重要的是,我正好在找一坛子好酒来泡药材——因为最近的事儿,你爷爷气滞郁结,老爷子年纪大了又禁不住什么猛药,所以需要药酒外擦来纾解。所以这酒,我就收了。”
汤燕犀却冷冷一笑:“杜伯伯何必解释。我只问喜欢不喜欢,杜伯伯回答‘是’或者‘否’就够了。”
这股子冷气,叫杜松林也有些心悸。本来一腔要以长辈劝说汤燕犀回心转意的话,倒说不出来了。
汤燕犀也沉默着,从镜子里看着杜松林,自己默默换好了衣服。
杜松林原本心下惴惴,可是看见汤燕犀新换好的衣服——便有那么一丢丢的,辣眼睛。
一向清冷孤傲的汤燕犀,这回竟然换上了一套紫红的西装。
杜松林好歹上医学院的课程里也是有心理学的,他忍不住担心燕犀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
从镜子里悄悄打量着杜松林的汤燕犀,也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自在。
他换好了衣裳走回去,开了抽屉仔细挑选搭配的腕表和袖扣,清了清嗓子说:“梅雪是最好的了么?”
杜松林咬了咬唇:“自然天外有天,虽然不敢说是最好的,不过也算这个年头在市面上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汤燕犀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却只说:“呃。”
杜松林一时拎不清汤燕犀的意思,看他已经又去挑选搭配的皮鞋,显然是马上就要出门了,便赶紧硬着头皮将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燕犀,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也知道你对当年的事无法释怀,当年……长辈们也真的是做得不够好,没能护住你幼小的心灵。可是燕犀啊,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全家人都在小心翼翼呵护着你,所以你真的不应该跟家里闹成这样啊。”
汤燕犀自顾穿好皮鞋,优雅结好鞋带,缓缓起身,走到镜子前检查自己。
然后才回身望着杜松林:“您是以什么身份管教我呢?世伯么?可惜‘世伯’比不上家里人,他们都不敢进来说这些话,您又何必?”
杜松林皱皱眉:“燕犀,你再不满意,我该说这话也要说。”
汤燕犀耸耸肩:“那是您觉得您可以有另外一个、更亲近的身份喽?”
汤燕犀又最后选好了手袋,走过来按了按杜松林的肩:“……我继父?不过现在那个角色已经是楚乔的了,您已经出局了。”
杜松林激灵灵一震。
这个孩子,真是每一句话都犀利如刀,一般人都承受不了。
“燕犀!”杜松林立起来。
汤燕犀走到门口,却回身朝他鞠了一躬:“或者您有资格叫我听您的,只要您找对了您的身份。如果实在想不好,不如我帮您提个醒:岳父,如何?”
杜松林张大了嘴。
汤燕犀这才终于勾起唇角:“我这人一生少听旁人的话,不过几个身份除外。如果您应了,那您说什么,我就应什么。”
杜松林张了张嘴,“可是这件事……”这件事哪里是他自己可以做主的?况且如果女儿不愿意,他难道还能勉强女儿?
汤燕犀耸耸肩:“您回去慢慢想。我相信您,有阻力您也会有办法一件一件化解掉的。”
杜松林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陷阱:他怎么有种莫名其妙被燕犀这孩子拉成同伙了的赶脚呢?
379 380见她()
安澄给了汤燕犀时间和地点,等她打车到的时候,却见汤燕犀自己先到了。
他就站在路边,没有先进餐厅去。
已是初夏,空气中醺意更浓,餐厅门口的草坪在他背后铺展开浓绿的绒毯,上面栽种着紫红色的花。安澄有一点拿不准,不过看上去像是紫薇。
在那片浓绿和紫红的映衬下,他立在树荫下,背倚树干,微微垂首,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同样修长的烟。
大片的浓绿,点缀艳丽而不过分招摇的紫红。头顶大片的蓝天,阳光穿过摇曳的绿荫,落在他身上金光点点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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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司机停了车,司机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女客人给钱。司机实在忍不住了扭头望过去,这才见后座的女客人是愣在了当场偿。
司机轻咳了一声,女客人这才回过身来,红着脸说“对不起”,然后略带慌乱地掏钱包付钱。
司机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路边的男子,会意地笑了笑。
。
出租车开走了,安澄尴尬地回头目送出租车一直走远才又转回来望着他。
他那一身紫红的西装……
她按捺住脸上的热度,也没走进餐厅去,而是走到他面前跺了下脚,然后转身就又走了。
汤燕犀仿佛这才发现安澄来了似的,不慌不忙将香烟吸尽,然后掏出木质香烟盒,在盒盖里将香烟摁灭了,又优雅迈开长腿走到垃圾桶边扔掉,这才转头朝安澄的背影望过去。
“怎么,认不出你定的餐厅了?不用往前走了,左拐就是。”
安澄顿住步,扭头恨恨瞪他一眼:“算了,换地方!”
。
安澄说完了,径直就朝前走。
汤燕犀扬扬眉,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跟上她的背影,保持原有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
安澄是下班之后看还没到晚餐时间,索性在办公室又加了两个小时班才出来的。忙的时候不觉得,这么紧着步行一段,肚子没多久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她见路边有一间连锁便利店,便拐进去,翻看货架上的杯面。
汤燕犀便也不紧不慢跟进来,走到她身边一齐认真地翻看杯面。
找到了他可以接受的牌子,便朝安澄摇了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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