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为卿狂-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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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

　　　　开玩笑，玉是个女生呢，怎么可能做她女朋友？

　　　　可是……既然她明明是女生，为什么又要来强吻我呢？方思雅不敢深想。

　　　　这一次，对方的沉默时间没有那么长了。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很快打过来下一个问句：“那你愿意当我女朋友么？”

　　　　……

　　　　一时间，手指停在键盘上，寂静无声。

　　　　正在方思雅深呼吸平复心跳的时候，那边又打过来一行字：“我是说，如果。”

　　　　如果？

　　　　方思雅的心开始冷却。

　　　　“我是说，如果我说爱你，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对方豁了出去，等待回答。

　　　　如果……愿不愿意？

　　　　我……愿意。

　　　　我当然愿意！

　　　　有些克制的感情一旦戳开，就倾泻无疑。是的，她确实很喜欢师父，愿意跟师父永远在一起的。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知道自己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可是，为什么要说如果？

　　　　既然爱，就是一辈子的确定，为什么要说“如果”？

　　　　潜意识里，方思雅觉得并不想让这样的人做自己以后的爱人，乃至丈夫。

　　　　总觉得，爱里，没有“如果”。

　　　　于是，她没有回答。而是第一次，没跟对方打招呼，就下了线。

　　　　回到寝室，心还砰砰跳。

　　　　而天色，已是第二天黎明。

　　　　“你回来了。”凌玉的眼里透着一夜未睡的疲惫，和见到对方后的放心，以及表白后的紧张尴尬……种种错综复杂。

　　　　方思雅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只别过头去，“嗯”了一声。

　　　　算是回答，就脱了衣服上床，准备补觉。通宵熬夜什么的，真是让人疲惫啊。

　　　　“上了一晚的网，你吃过饭没有？要不我下去给你买点稀饭和鸡蛋？吃了舒服些。”凌玉关切地问。

　　　　“不用了。回来的时候已经在学校门口吃过了。”瓮声回答过，便拉过被子捂住头，握着手机睡觉。

　　　　手机里的联系人很少，大都是高中同学和几个网友。

　　　　高中因为和凌玉的那段关系，方思雅的女生缘难得地差，竟是没交上几个好朋友。反而是上大学后学会了上网，在网上还交了几个朋友。

　　　　其中，有一个关系最好的，还取了姐妹风的网名，方思雅叫青草，她就叫青猫。那女孩性格很冲，却很古道热肠，带着90后独有的天真与潇洒，让方思雅忍不住疼爱，将她当亲妹妹。

　　　　而那位妹妹也时常有很多好玩意贡献，来给方思雅的生活增添色彩。比如，她曾经问她：“给你猜个谜语呗，两个女人脱光了衣服打架，打一种饮品。”

　　　　方思雅望天想了半天，没想出来。

　　　　青猫公布答案：“是‘逗奶’。”

　　　　方思雅大囧……

　　　　如那般的带色笑话和段子，那孩子层出不穷。十分出格潇洒，似乎她的人生里就没什么纠结的事。

　　　　所以方思雅很喜欢跟她说话，因为聊起来很爽利。

　　　　看着手机里备注“青猫”的联系人，方思雅咬唇，给对方发短信。

　　　　“你是说你师父跟你表白了？”对方回的很快，显然也是个手机随时在身边的小虫虫。

　　　　方思雅感觉很窝心，于是继续点手机键：“不知道算不算表白，他说的是如果，说如果他爱我，问我答不答应。”

　　　　“如果？如他妈的果。太没担当了吧。那种男人不行，甩了无二话！”

　　　　“这就甩了？”方思雅撇嘴，她还是心动的啊。

　　　　“当然。不然留着过年啊？告诉你，你今天不甩她，她明天就甩你！”

　　　　斩钉截铁，是青猫妹子独有的口气。

　　　　但方思雅没有那份潇洒。她觉得，她应该是喜欢师父的。

　　　　师父啊……那种带着古典江湖味道的称呼呢！

　　　　不知为何，她对江湖总有种不同寻常的向往。似乎这向往不止来源于金庸古龙的小说，而来源于潜意识的某种东西。比如，经常会在梦里，回到那片古典江湖，似乎还是什么阁主呢。可是，醒来就完全记不清了，只记得，有那样一片江湖，让自己生生凝望。而那片江湖里，一定曾发生了某段故事。

　　　　方思雅不是个神神叨叨的人，从不迷信，可对于江湖，却总有种前世今生的恍惚。

　　　　而“师父”这个名词，又因为其江湖气息，方思雅独感亲切。

　　　　看着手机里备注的“师父”，方思雅不自觉伸出手去抚摸。

　　　　这个师父，真的如江湖浪子一般呢。总是那么若即若离，似假还真。明明在网上那样表白，却偏偏加一个“如果”。而表白之后，竟是再没有一丁点下文么？

　　　　这样的浪子，竟是让人有种抓不住的独特魅力呢。

　　　　似乎，上辈子也曾爱过那样一个人，若即若离，冷如冰山。那样的潇洒出尘，那样的孤傲独立，那样的，随风来去。

　　　　对了，师父的网名，叫“东方玉”。不知为何，在打开网站看到那个id的一刻，方思雅就有种晕眩感。甚至可以说，她之所以拜他做师父，跟他发生以后的一切，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那三个字。

　　　　不知为何，在看到那三个字的一刹，她的心就动了。

　　　　是的，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师父的长相，甚至不知道师父的性格，可只那三个字，就让她再也挪不开脚步，停了下来，向他靠近……一直到，做了他的徒弟，并且，即将步入暧昧。

第92章　心晃啊晃（）　
方思雅没有想到，师父的表白只开了个头，就无以为继。

　　　　或者说，自那日所谓的“玩笑话”后，师父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个话题，似乎，那天晚上真的是一个玩笑一般。

　　　　方思雅迷糊了，一颗心，更加不安了。

　　　　凌玉这几天很乖，比较沉默却并不哀怨，一直都是微笑以对。虽然，微笑里有一点小心翼翼。

　　　　这“小心翼翼”，方思雅自然知道是什么。一想起那晚的事，她也同样觉得很尴尬。所以，便干脆不去想了吧。更何况，多年好友，还真的割舍不下呢。

　　　　于是，看着凌玉小心翼翼赔罪般的微笑，方思雅心软地选择了失忆。

　　　　忘记那个夜晚，包括凌玉的吻，也包括师父的表白。

　　　　带着这样的决定，方思雅开始了新的生活。

　　　　她开始去上自习，开始沉默下来。甚至，她自己都想沉淀下来写点东西了。

　　　　于是，她在文学网站上注册了一个笔名，开始写文。

　　　　与师父认识的醉红尘社区，原本就是一本武侠杂志的附属网站，里面有很多志同道合的人。原本就是因文结识，自然也对文有更多青睐。所以方思雅在醉红尘一篇篇小文章的发，渐渐便引起了一众网友的关注。

　　　　而作为师父，他也没说太多，只是每一个她写的帖子，都会认真看完并评论。

　　　　方思雅，就这样在文青的道路上走了开去。

　　　　师父的回帖她自然是必定要回复的，但只是如常的师徒口吻，温暖却并不暧昧，热情却并不过度。就这样，两人以文会友一般，就那样在醉红尘社区一个写帖子，一个回帖子。

　　　　渐渐，方思雅竟成了醉红尘最出名的几个bbs写手之一。

　　　　当然，那个时候所谓的写手，也只是写着玩的被bbs网友善意捧着的人。

　　　　那还是2005，大家还处在傻乎乎的年代，哪里知道什么写手哦。

　　　　方思雅这个农村来的女孩，更是不知道。

　　　　但是，文字灵魂总是共通的，虽然她不知道做网络写手，不知道新概念作文大赛的渠道……等等都不知道，但她一直在写，于是便被人知道了。

　　　　醉红尘社区有一个版主姐姐，同时是红袖添香的版主，看了方思雅的小文章后很是喜欢，便对方思站写着试试。

　　　　方思雅想想时间也多，刚好自己也一直想写，便真的去网上找文学网站了。

　　　　刚开始是在榕树下，毕竟那个时候榕树下的余威还在。对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大学女生来说，那个时候榕树下的招牌还是很靠得住的。不过，她后来发现红袖添香那种发帖子般的形式，更容易有读者回帖引起共鸣，便又转战红袖添香。

　　　　再后来，那位版主姐姐告诉她，其实可以试着写小说的，网络小说已经兴起，这是一个新鲜事，对所有喜欢写文的年轻来说都是机会，而且，这种革命性的机会只有一次，且必定短暂，抓住了，可能就会获得文学上的巨大成功！

　　　　方思雅自然相信版主姐姐的话。

　　　　对了，那位版主姐姐，叫渺儿，比她大一岁。

　　　　所以，方思雅真的在认真打磨，准备写一篇长小说。

　　　　毫不犹豫地，她准备写一个古代的故事。而那个故事，关于江湖。

　　　　2006年，家境并不富裕的方思雅，还没有自己的电脑。而在网吧上网是按时收费的，虽然不算贵，一小时就一块，而且还总是充十块送五块的，但对于偶尔还要靠带家教来贴补的方思雅来说，却不能算便宜。

　　　　原本，凌玉是十分支持她的各种爱好的，也不是没说请她上网，甚至请大学四年都没问题。但方思雅从来就不喜欢同学间在经济上不清不楚，同时也觉得凌玉身为继女，拿钱也未必如她所说的那么容易，所以，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至于小说，她便打算自己在纸上写好，再打入电脑。

　　　　文字是很神圣的。

　　　　方思雅如此认为。

　　　　她买来白净高质量的信纸，特地买了纯蓝的墨水，来一字字记录脑中的故事。或者说，是多年来一直在梦魂深处藏着的那个故事。

　　　　仿佛受了潜意识控制一般，她的笔尖在信纸上“沙沙”划过，那些人和事就纷至沓来……一一显现，跃然纸上。

　　　　她用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写完了一个三万字的中篇。

　　　　拿着稿纸看完，她突然心惊了：这个故事……竟然是如此像当初凌玉发在校刊《春芽》上的那个故事呢。

　　　　甚至，故事中的两个主角，全是女性……

　　　　她吓得差点把稿纸都揉碎了！

　　　　不敢深想，她回寝室蒙头就睡。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师父的短信：在么？

　　　　——在。

　　　　方思雅回。

　　　　——方便上网吗？我想见你。

　　　　——好。

　　　　方思雅从来不拒绝师父，或者说，是无法拒绝“东方玉”那三个字。

　　　　作为网友，说“想见你”，也就是约着上网的意思。

　　　　但，到了网吧，方思雅才明白：这一次，师父说的“想见”，是真的“想见”。

　　　　——你有视频么？

　　　　那边的师父开头就是这么一句。

　　　　方思雅一怔。

　　　　她可从没跟网友视频过呢。啊不，好像有，有一次有一个最红车社区的男网友死活要跟自己视频，即便她不想爱，他也依然单方面开了视频。

　　　　但，给网上人看视频，还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先例呢！

　　　　——我……这台机子没有。

　　　　她斟酌着说出实话。

　　　　——那就换台有视频的机子。

　　　　师父总是有师父的范儿，说出的话从来都是不容置疑。

　　　　方思雅也习惯了。

　　　　——好。

　　　　虽然心里“咚咚”跳，但她还是找了一台机子，重新登录qq。才一上线，对方就弹出一个视频邀请，她一咬唇，点击接受。反正，总是要面对的吧？

　　　　点开视频，画面闪了闪，便出现了一个并不算太清晰的人。

　　　　是个清秀的男生。

　　　　而温和圆润的方思雅，也出现在了视频中。

　　　　“丫头，很漂亮啊。”

　　　　男生笑了笑，在键盘上敲了敲，对话框里就送过来这一行字。

　　　　不得不说，方思雅紧张的情绪被这句夸奖瞬间给抹平了。

　　　　低着的头，也不由自主抬了起来。

　　　　那个男生笑得更灿烂，并且顺手点了一根烟，然后继续敲打键盘，跟她开聊。

　　　　不得不说，他把气氛带动得很好，三聊两聊，将社区里那些八卦信手拈来，逗得方思雅微微低着头直乐。

　　　　很快，便将二次元与三次元契合了。

　　　　唔，虽然这个师父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没有一身白衣，可是，还是让她很喜欢呢。

第93章　命运转弯（）　
视频过后和视频之前是不一样的，真人或许没有想象的好看，但，却让那个二次元虚拟形象在自己心里生了根，在踏实的现实土壤里发芽、生长，最后，完全跟现实朋友一样。

　　　　而方思雅和师父之间，显然已经渐渐走上了那条路。

　　　　比如现在，她知道了师父的真名——叶风。一个稍微带着古典韵味的名字，有着古龙式浪子的气息。

　　　　同时，叶风还跟她描述了自己的大学，自己的朋友圈，以及自己平时的课后生活与爱好……

　　　　每天，两人都会各自汇报行程，同时还加上彼此的心理活动……彼此，就仿佛能亲眼看见对方的生活一样。

　　　　就这样，两人渐渐熟悉，甚至渐渐更实在地走进心里。

　　　　终于有一天，方思雅跟室友去逛街，一直逛啊逛啊逛，到了晚上八点，还在跟叶风聊天。

　　　　叶风奇怪：“你还在逛啊？都没吃饭的？”

　　　　“是哦，她们都越逛越嗨呢。”方思雅原本就不是个爱逛街的，此刻更是找了个地方坐着跟师父聊短信。

　　　　“晕，她们到底要干吗？饿坏了我老婆我可是要跟她们拼命的！”

　　　　突如其来的话风，让方思雅握着手机怔了很久很久。

　　　　老婆……

　　　　方思雅吭哧半天，才颤抖着手指回：“你说什么老婆……”

　　　　“啊……我说那话，是对我默认的老婆说的，如果你觉得不是你，那就当我没说。”

　　　　明明是表白，却透着半羞涩半无所谓。

　　　　这种浪子式的表白，竟是让人无法抗拒。

　　　　“说出去的话，怎么好当作没说……”

　　　　这一句话，算是方思雅确定了所有。

　　　　自此，方思雅成了叶风的女朋友！

　　　　方思雅原本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恋爱后自然要跟人分享这份喜悦。原本来说，凌玉该是最合适的人，毕竟，她们一路分享过所有。但，自从有了上次的强吻事件后，虽然方思雅努力忘记，让两人的交往回到正轨，但……总觉得跟她说这事对方不会高兴啊。

　　　　思虑再三，她最终没有跟凌玉分享，而是选择了跟网上最好的朋友分享。

　　　　那朋友，自然就是青猫。

　　　　“你交男朋友了？就是你师父？”青猫也很高兴，跟着兴奋地咋呼。

　　　　“是的，我们在一起了。”

　　　　“恭喜恭喜！有情人终成狗男女！”

　　　　青猫狗嘴吐不出象牙，这个时候都不忘损一下好朋友。可，当她笑呵呵说完，却感觉头脑一空，一阵疼痛袭来，随之涌入脑海的，竟是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

　　　　仿佛，是一个声音在梦里告诉她：一定要阻止面前的这个女人！

　　　　唔，那个声音隔了好几年呢，似乎已经记不真切了，可是，青猫却清晰地知道那声音指的是谁。

　　　　是方思雅！也就是网名青草的这个人！她应该嫁的，不是这个男人，不是任何一个男人，而是另一个女人，一个一直爱着她的女人！

　　　　“你身边，有没有一个女孩子喜欢你？”

　　　　青猫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方思雅沉默了。

　　　　有没有一个女孩喜欢自己？

　　　　为什么脑中直接浮现出了凌玉的模样。

　　　　可是，这算喜欢么？还有，女孩之间的喜欢……怎么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