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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语日常-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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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而且，让你直接进去试炼的风险远比许羽枫胜利后、复活佟雅颖时进行的‘共存’风险更高。在那里要是‘无关者’的出了什么事的话，就是稳稳的死了！对于你而言，便是魂消魄散！没有任何复活的可能性！你明白吗！？”
小律无言以对。
作为“无关者”的自己要是在试炼中不小心出事了，就会真正的死了吗？就连灵体这种状态都维持不了，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死了。
但是，这又有什么所谓呢？
一直以来都让许羽枫承受了那么多，自己也该时候为他分担一点了吧？
而且，我绝对才不是什么无关者啊！
许羽枫，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存在啊！
“我接受。”
“即便是知道了你在那死了，你也会死的这个设定？”
“是的，我接受。”
体型维持在仅有10岁的她，眼神却十分坚定，表情执着。
“好吧……”明明是黑羽枫希望让小律进去帮助许羽枫的，但他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有点后悔的感觉。
为什么感到后悔呢？他也不知道。
黑羽枫打了一个响指，在小律的背后便出现了一个门。
一个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门，但却漆黑如墨，让人一看便感到阴森森的。
“打开门进入后，你就能到下一次试炼时许羽枫身处的街道上。记住哦，一旦提醒完后就赶紧回来，不要在那里拖拖拉拉的。不然灾祸发生的话，你就死定了！”
“我明白了。”
发现自己的手能够触碰到门把时，小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虽然嘴上是说明白了，但实际上呢？
若是小律能够见到许羽枫的话，一定会将自己的想法倾诉给他吧？为此，黑羽枫决定给她加个条件。
“呐，你给我听好了。不要在那里暴露了你自己现在是灵体的身份，以及除了一些必要的话以外都不要说。别让你自己多余的情绪影响了他接下来的试炼。懂？”
小律肩膀一抖，她咬了咬牙。
“……我，知道了。”
然而又有谁能够知道，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里所包涵的决心，是有多么的沉重呢？
第二十八章 自白（）
小律握紧了门把，在打开门之前，她有几句话想要说。
——准确来说，是有几句话想要对自己说。
“……呼，就算是我魂飞魄散了，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消失，又有谁能记住我呢？我父母的记忆、我老师的记忆、我同学的记忆……这些人的记忆，不都是被消除掉了的吗？” 小律苦笑的安慰自己：“既然如此，又会有什么关系呢？啊，不过羽枫那小子可能又要哭了吧，真拿他没办法啊，我——”
“当然有关系了！！！”黑羽枫的嘶吼声将小律的自说自话粗暴的打断。
“诶？……”
黑羽枫一脸悲痛的捂着胸口大喊：“你要是死了，那我该怎么办！？”
“诶……”小律略带脸红的扭捏着身子。这，这算是告白吗？不会吧？这可恶的黑羽枫也还是有着那么可爱的一面嘛~她心想。
黑羽枫猛地拍了拍胸口，以一本正经的表情，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表明：“你要是死了，那么以后谁给我逗着玩啊？”
“滚蛋！”
果然黑羽枫还是最可恶了！会感到他稍微有点可爱的自己真是个白痴！
但不管怎么说，让自己能够寄宿在吊坠里继续陪着许羽枫，而不是随着时间流逝、在漫长的灵力洗涤下进入下一个转世……就连接下来自己能够再次与许羽枫相见，也都是多亏有了黑羽枫的帮忙，不然就单单凭借自己一个人，又能有何所作为呢？
用着自己那小小的手旋转着门把，缓缓将门打开。面对着眼前这个纯黑色空洞的假象空间入口，小律忽然回过头看着正陶醉在自我演绎的黑羽枫。她微微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谢谢你啦，我出门了！”
“不客气啦。路上小心~”
黑羽枫抬起手刚准备做出告别动作时，身体便不自然的僵硬起来，他看着自己的手无奈的露出苦笑。
“真是的，为什么我要弄的好像是她再也回不来一样。”
不……我自己原本的打算就是不让她回来吧？回想起了自己最开始的计划后，他再一次无奈的苦笑。黑羽枫伫立在小律离开的那扇门前，之前脸上欢快的表情缓缓褪去，渐渐变得惨白如纸。
为了自己能够掠夺到许羽枫身体的所有权，身为守护灵的小律无疑是个障碍般的存在！虽微不足道，但凡事最好以小心谨慎为妙。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将门撤回来！让小律她在假象世界里的不幸灾祸中自生自灭。
黑羽枫紧紧抿着嘴，整个眩乱世界空无声响，十分的安静，安静的令人感到恐惧。仿佛之前小律的笑声、咆哮、眼泪……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他忽然抬头看着独立电影院喃喃自语道：“不要说谢谢啊，律……”
“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干嘛总是对一个坏人道谢呢？我是有目的在利用你们啊……你们这一个白痴一个笨蛋……切。”
啊，就当做是为了消耗一些能源，将她与佟雅颖“共存”就可以了。虽然麻烦了一点，不过也好。啊啊我也真是的，之前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嘛~
黑羽枫吐出一口气，打消了将小律抹杀的念头。
啧，看来这17年来的安稳日子，让自己稍微变得不一样了啊……竟然会变得这么犹犹豫豫，自我矛盾。
真是有够可笑啊，我。
地面上本凝固的血液变得有些潮湿，想必是佟雅颖又在试炼中死亡了吧？
黑羽枫将手心贴在地面上，血液上传来的粘稠的感觉令他感到有些安心。仿佛就像是在确认自己的本心为恶似的，他松了口气。
既然许羽枫是光，那么自己只要老老实实作为一名暗就可以了，黑羽枫心想。
就像是本体与影子一般的道理，除非将许羽枫的身体主导权全部掠夺过来，不然这个角色位置是不会变换的。毕竟这个具体坐拥的灵魂是有两个意识的啊，不保持平衡的话估计就会崩溃吧。
关于小律与那个女孩的“共存”，自己也该做准备了……不管怎么说，都还是有些棘手。一想到这里，黑羽枫不禁碎碎念道：“啧，要不是因为现在能源过多，再加上没有其他备用材料可以巩固这具身体，不然的话我还用给自己没事找事做吗……”
“试炼”。只不过是一个为了吸收许羽枫的能量而做出来的假象世界罢了。
虽然说是假象世界，不过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人死了，就算是在现实世界中也会真的死。为了确保足够的能量，黑羽枫将“佟雅颖”的死亡设立为世界的重置开关。所以在无限的轮回之中，许羽枫所诞生出来的能量就会让黑羽枫一一汲取。
可是现在从许羽枫身上所聚集到的能量已经明显的快要突破“储存器”的极限了。他一开始的打算可是“储存器”能有三分之二补充的能量就足够了，结果许羽枫精神的坚韧完全出乎他意料，将黑羽枫原有的计划被打破了。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只要能够拥有三分之二的能源，就足以将许羽枫的意识禁锢在这个眩乱世界里，然后再将他的守护灵（小律）给封印在吊坠之中。随后余下的些许能量，就用在三次元世界，将所有认识许羽枫的人记忆都篡改一遍……
按照计划（剧本）来的话，黑羽枫也就能够喧宾夺主。成为这副身体的第一拥有人……不然的话，他就没有可以去报仇的资本。
在许羽枫遇上佟雅颖时，他这些年来的准备条件就全齐了。
黑羽枫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这样，就连佟雅颖的死，也是他暗自操作的。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将许羽枫身体掠夺，而是大费周章的布置了那么多计谋……还不是因为主导权在许羽枫身上。只要许羽枫没有答应任何关于身体拥有权的条件，灵魂契约也就不会发动，黑羽枫所想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场梦。
所以黑羽枫决定以复活佟雅颖这个女孩为条件（前提），来引诱责任心强的许羽枫参加试炼。
果不其然，许羽枫答应了参加试炼。
许羽枫要是失败了，这幅身体的所有权自然就是黑羽枫的了。就算许羽枫他一直坚持着，只要律去提醒他，他领悟了之后也必定会……
若是许羽枫胜利了，在许羽枫答应将身体的一部分所有权给予黑羽枫时。黑羽枫就能够利用这一点，再用上从假象世界里收集好的能源将许羽枫一举击溃，强行掠夺。
至于佟雅颖，黑羽枫原本就是打算要让她活下来的——不过，许羽枫永远都也不会知道就是了。要是许羽枫知道的话，就不会答应参加试炼了吧？这样对于黑羽枫而言，是绝对的不利。
从许羽枫身上吸收的这些能量，其名为“绝望”、“悲伤”、“恐惧”、“愤怒”……全部都是满满的精神负面能量。
在许羽枫的精神自我封闭后，这些能量就相当于是源源不断，极为庞大的数量。
若是突破了“储存器”的极限的话，就凭黑羽枫现在的灵魂能力根本就驾驭不住。
即便是现在许羽枫主动认输了，将这些明显过载的能量夺取许羽枫的身体，也会让这幅身体在那么一瞬间就被撑爆了吧？而且就算没有撑爆，也会将那些“家伙”引来。
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去对抗那些该死的“家伙”们……啧！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才去引诱了小律去假象世界中“提醒”许羽枫。原本还打算一举将守护灵击溃，可惜自己还是心软了……
这一切不幸的事故发生的前提……自然就是“许羽枫”这个人本身啊！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着这些不幸。可以说，他就是不幸的源泉。
也就是说，只要在最初佟雅颖发生的事故前，许羽枫死了。一切的不幸都会消失！佟雅颖只要平平安安回到家里就足够了。
既然许羽枫不肯主动认输，那么就由我来帮助他胜利不就可以了吗？——准确来说，这是我的胜利啊，呵。
那么接下来只要按照计划（剧本）走，我就赢定了。
……
话说回来，从许羽枫来到这个眩乱世界，一直到现在。
已经，过了多久了呢？
就连黑羽枫也不记得了。
于是，他下意识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怀表。
这块古董表看起来十分的陈旧，细微的裂痕纵横在这经过精雕细琢的纯手工作业的完整表壳上，那本该耀眼夺目的精湛艺术现已黯淡无光，宛如感叹时光的流逝。
当黑羽枫轻轻按下机簧时，一声拍散寂寞的“啪”声响起，表壳弹了起来。
不觉中早已泛黄的白色表盘象征着时经几许年载，但清脆的时刻滴答声还是任然不变，仿佛在体现出这制作怀表的人，是有多么高超的技艺。
在表现时间的十二个罗马数字上，都一一镶嵌上了一颗颗与众不同的宝石。其中“一”至“十”的罗马数字上，专属的宝石无一不散发着晶莹的蓝色光芒。而剩下的两颗宝石，则是一个黯然无色，一个忽闪忽灭。
这就是黑羽枫用来存贮这些不幸能量的“储存器”，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珍宝。
他轻柔的抚摸在表盖的内侧上，那张贴着的模糊不清的肖像。
黑羽枫本是个喜怒无常、自我矛盾的人。但在看着这肖像时，他的表情是这么的温柔。
“昕，虽然刚刚站在这里的那个女孩和你长的一模一样，但是我知道的，她并不是你……你啊，到底会在那里呢？还是在死亡的世界里乖乖的等我吗？没事的，我会为你报仇的，请你再稍等一些日子。到时候，我就会去陪你……”
名为“泪水”的可憎液体从黑羽枫眼眶中流出，滴落在怀表的表盘上。象征着“十一”的罗马数字闪闪发光，宝石流露出温润的色彩。
“我啊，从来就没有忘记过约定，盺，你就放心吧。再稍微等我一下哦……晚安。”
黑羽枫手掌一合，表盖合拢，一切都归于万籁寂俱之中。
“唦”——就在这时，一声不和谐的摩擦声响起。
“是谁！？”黑羽枫将怀表收入裤袋里，仔细打量着四周。
“……”
审视了整个眩乱世界后，搜索结果自然是无。看来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我也真是的，太大惊小怪了吧。黑羽枫松了口气，抬头看着独立电影院。
——在眩乱世界的某个角落，一个身影摇曳，潜入黑暗之中。
第二十九章 崩坏（）
“呼……呼吁……哈……呼哧。”
许羽枫扶着墙壁，步履瞒姗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体力与耐力虽然是在“试炼”的重置下得到充沛的恢复，但他还是不知为何的感到如此的疲倦，这沉重的压力仿佛转化为实质般堆积在胃里隐隐发痛。
这让许羽枫不禁想起……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被拥挤的人群挤来挤去，最终不知道是谁在他身上推了一把，让他掉进了公园里那臭熏熏的池塘一样。
窒息感从身体的所有毛细孔里堵进来，将自己密封的严严实实，呼吸不到氧气。
明明只是个仅有3米多的池塘，却令人感觉仿佛像是个无底洞般的存在。向池塘边缘处的人群投出希翼的目光，小许羽枫拼命的在水面上挣扎了一小会后——彻底的绝望了。
那些人的目光里，透露出的感情无一不是嫌弃、恶心、畏惧、鄙夷，看戏……
将自己放在人生的第一前提，其他人事物只要是有威胁的都可以排除掉。
——这，就是人心啊。
“救救我……”
恶心作呕的湖水从小许羽枫慌张求救的嘴里灌入，水下植物与人们乱丢的塑料垃圾缠住他的小腿向水底拉去。渐渐地，他就失去了任何求生的力量。
绝望的小许羽枫就这么任由自己沉入池塘底，至少透过池塘那脏兮兮、绿油油的水面望去，那些都只不过是扭曲的黑影罢了。他可以看不到那些人憎恶的脸面，这也许就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一点温柔吧？缓缓地，他闭上了眼睛……
“呃……”
回想到这里，许羽枫倚靠在墙壁的手不禁失去了力量，顺着光溜溜的墙壁一滑。下一个瞬间，视界晕眩着颠倒起来。
许羽枫整个人没有任何防备的往地面倒去，连保护动作都来不及做出，直接沉重的摔在地上。他的额头叩在了石制的地面上，发出了一声硬闷的重响。
一瞬间感到天旋地转，整个头脑都摔傻了似的。倒在地上过了好不一会，许羽枫才发出声音来。
“好痛……”
晕眩感褪去，残余的是异常的清醒。
“为什么，我会感到这么的疲惫呢？”
倒在地上的许羽枫将脸贴在细小砂石遍布的地面上，任由摩擦的疼痛感抚过。被楼房的阴影所庇护的过道显得有些清凉，甚至有点冷，冷的刺入那跳动的起伏渐渐变慢的心脏里，刺入那再次失去了力量的肌肉纤维中。
诶……仔细想想，我是保持了这种状态多久了呢？这种浑浑噩噩、宛如行尸走肉般的状态。
从上一场梦结束，然后在下一秒后选择进入下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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