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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剑侠传-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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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云璞说道:“只怕二观主怪罪!”尚和泰说道:“行了,此行径当年伯父也没少干,我只是效法先贤,师兄他不会见怪的!”郭云璞说道:“那好,我身上有不少瘟篁砂,今夜便进桐梓县城去,将瘟篁砂投在全县水井之中,无色无味,按例不出一日,全城老少便会得瘟症!”尚和泰说道:“好,玉蓉在观中多制些解药,我到城中造些声势,咱们仨人不赚个盆满钵满绝不罢休!”
于是三人分开行事,不二三日的工夫,桐梓县内街道上行人奚落,城内人声寂静,能听到的尽是呻吟之声,本来水火乃是日常必用之物,凡吃过井水之人尽遭此厄。雌观音白玉蓉化作女子模样,潜入城中四下蛊惑,真有好事之人上大竹子岭祥云观来求药,当时见效,这一来祥云观名声大作,县里的百姓陆陆续续上岭求药。
尚和泰先舍药两日,自从三日头上,道人对外说自己无能为力,便闭观不出,百姓无奈只得聚众去县衙禀报县老爷,县老爷正为此事束手无策,闻听此事后,命人将道人请到县衙,道人对老爷说自己是吕祖门徒,已修得长生术,寿高百岁,修仙本在高山之上,算出此方有难,这才驾云到来,无奈瘟病蔓延太快,所缺名贵的药材和用来炼药的引子,自己能为有限,要回山请纯阳祖师下山来拯救苍生。
县老爷早已请县里有名的几个大夫看过,全是无能为力,瘟病扩散的快,更有年迈的老人,怀胎的妇人被病拿倒要了性命,他也有病乱投医,听道人一番话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浮萍一般,当下一面向府里呈递告急的文书,一面命人贴出安民告示,向全县的百姓募集金银要炼丹救人。
三个道人见状心中暗自欢喜,今夜,雌观音白玉蓉去了趟碧云塘,回观后,尚和泰命火工摆下一桌酒菜要款待朋友,岂料在席前夸下海口,焉知隔墙有耳,魏青这一声暴喝,将三人吓得不轻,二道遂即站起身形,各自将兵刃取出,将凳子拾起往殿外扔了出去,跟着将帘笼一挑,一个箭步,窜到院内。
举目向前观看,就见面前站着二人,一个气势雄雄,大身材,身穿蓝布大褂,手中着一对倭瓜大小的铁锤,借屋中灯光观瞧,黄面大耳,浓眉虎目,狮鼻阔口,双睛圆瞪,雄壮魁梧。另一个是器宇轩昂、面白如玉的书生,手中擎着宝剑。
郭云璞已将魏青与陶钧认出,心中打鼓暗道不好,飞叉道士尚和泰也是神情紧张,将双叉一合,左手向前戟指,怒道:“魏青,贫道二哥是生是死,你倒是讲个明白?贫道正要寻你报仇,你却送上门来了,魏矮子人在哪里?想要赶尽杀绝么?”
魏青说道:“泼道,尚和阳已被我大卸八块,收拾你还用我那剑客义父么?你师徒在此地害人,不守清规戒律,我这便捉你们两个泼道和那男不男、女不女的道童,去桐梓县衙投案打官司,将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公布于众,县老爷怎么判罚我就不管了,要是不从,你们看见我这一对铁锤了嘛,击碎尔的头颅!”
尚和泰闻言暗道:“魏矮子不在贫道何惧于你!?”将双叉一抖,哗啦啦直响,口中说道:“你也配,祖师今日要你的性命!”说着进步双叉分心就刺,魏青看三股双叉临近,向右一错步,躲过双叉,手中提锤,一转身对准道人的头顶一招‘倒打金钟’便是一锤。道人赶紧撤步,双叉不敢与双锤相拼,使用小巧之艺把魏青围在当中。
这二人数月前在金坛县城中比试过武艺,道人知敌人虽力大无穷,本领却未有出奇之处,岂料数月不见,这大汉魏青步法灵活,锤法严密,两柄铁锤上下舞动如飞,如泼风相仿。三十个回合过后,尚和泰觉出劳乏,双叉堪堪遮挡不住,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鼻洼鬟角热汗直流。
第129章 飞叉道人恶化一方 雌身观音女扮男装(三)()
二人斗的火热之际,猛然只听得一声惨呼,尚和泰听得心惊胆寒,偷眼看时,师侄郭云璞已被那年轻公子用宝剑劈倒,以郭云璞的能为比起陶钧不知高明多少,但此时的毒龙郭云璞受一双毒掌所累,毒药侵入骨髓,双手如同灌了铅一般,与陶钧比试无非用的是小巧之艺,左躲右闪,心下只盼师叔尽快取胜,哪知事与愿违,自己不敌陶钧,尚和泰会斗魏青也落在下风。
陶钧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将宝剑舞动如同风车一般,恨不能将郭云璞一剑劈倒,郭云璞久战之下早已精疲力竭,一个没留神,被陶钧的宝剑斩在背上,惨呼一声倒地不起。
尚和泰看在眼中心中暗暗难过道:“我二人年龄差不了几岁,少年便在一起,没想到今日却要丧命于自己的道观之中,也罢,用飞叉要他二人的性命!”想到此处虚晃一叉,拉了一个败势,奔东南而去。魏青随后紧追,方要举锤去打敌人后心,老道一侧身,将左手叉向魏青面门打来,右手叉却照定陶钧前胸飞出,尚和泰知魏青有横练在身,善避刀剑,这一飞叉够奔面门,飞叉若是钉在眼睛上,金钟罩、铁布衫也蔽不住。
岂料他故技重施,魏青早有准备。见他败走便料定他要施展飞叉绝技,见他猛一回身,一点寒星够奔面门而来,急忙用枯骨锤在面前一挡,只听当啷声响,飞叉落地。与此同时只听身后的陶钧一声闷哼,转头看时陶钧正抱着左肩,肩头一片殷红,尚和泰恨陶钧剑伤郭云璞,打向魏青的飞叉力道平平,打陶钧这一叉却是用尽了腕力,无奈二人相距数丈,陶钧又是眼明心亮之人,见尚和泰飞叉将近,用了个铁板桥的功夫,虽将飞叉躲过,肩头也被飞叉的双翅带出一道口子,好在躲闪及时,只是皮里肉外,未伤到骨头,却也血流不止。
魏青不看则可一看双眼发赤,火冲顶梁,扭身直奔尚和泰而来,道人失了称手的兵刃,已退到院墙边,长腰作势要逃,魏青哪肯放过,撒起狠来,抖手将两柄大铁锤一前一后,朝道人抛了过去。道人刚要纵起身,忽然觉恶风不善,只见一柄大锤够奔面门而来,急忙使用‘千斤坠’的功夫将身子落下,还未等脚跟站稳,又是一柄大锤够奔前胸飞来,万般无奈只得平伸双掌将大锤一挡,双臂立时奇痛不已,身子重重的撞在墙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道人咬紧牙关,再要纵起身形,只觉得面前光线一暗,大汉魏青已来至身前,一双大手‘二鬼拍门’,猛地向他胸口一撞,就听咔吧几声响,骨头被打断了数根,身子一软瘫坐于地,脑袋一斜身归那世去了。
魏青见尚和泰身死,转身来到陶钧身前,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郭云璞,郭云璞二目圆睁怒视魏青,也是陶钧一介书生公子,虽恨极了老道,这一剑却未下死手,魏青却嫉恶如仇,伸出大脚在老道胸口上一踩,噗的一声,将老道前胸踩塌,这才微微吐了一口胸中的浊气,扯下衣角替陶钧包裹伤处。
二人进殿寻那女贼,配殿内一片漆黑,二人点起烛火,哪里还有白玉蓉的踪迹,再看后窗开着,二位对视一眼,暗骂女贼狡猾,二位顺着后窗跳出,站在后墙之上借着星斗月光观瞧,观后一片茂密的竹林,再找女贼恰似大海捞针。
就正此时,就听得竹林当中有木鸡的喊声道:“二位师叔救我。。。。。。快救我。。。。。。这里有熊。。。。。。!”人声离着约莫在一二里外,隐隐约约的听不真且。魏青闻言心急,暗道:“木鸡,你刚进观中便绕到殿后去了,我实指望你早将人拿住,哪知你连个女贼都不是对手,这不是给你师傅丢人嘛?怎么如此的慌张,难道是遇见了山熊?”当下脚下加紧寻声赶去,透过竹林看去,有两个人正在月下争斗,一个身形瘦削的正是蛇丐木鸡,另一个大汉身高七尺,手里擎着一口窄窄的柳叶钢刀,此时刀光闪闪,如雪片相仿,眼看木鸡的性命堪忧,魏青大喝一声道:“哪来的匹夫,竟敢为难俺的师侄,闹海金鳌魏青在此!”
那大汉眼看便要结果了敌人的性命,哪知仇敌的援手赶来,听闻来人报名乃是闹海金鳌魏青,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气向胆边生,大声骂道:“匹夫魏青,某正找你不着,寻你不见,你却送上门来,今日某要你的性命。”说着撇下木鸡够奔魏青而来,此时魏青借着月光也将大汉认出,正是红云禅师的高足,自己在知味楼会斗过的野人熊姚开江。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喝一声道:“那日杀得不过瘾,今日和你便在这大竹岭上分个高低上下!”言罢晃动双锤,十字叉花照定野人熊的上三路便打,姚开江以一口柳叶刀招架,二人是金鳌遇人熊,一个受两位剑客的真传,一个是天下第一刀的高足,一半时斗得难解难分。
且说魏青叔侄三人夜探大竹子山祥云观,魏青与陶钧在院中大战飞叉尚和泰叔侄,蛇丐木鸡则绕到殿后,来到配殿后坡,双脚绷住瓦檐,珍珠倒卷帘势,向配殿中观看,正瞧见女贼白玉蓉,再看白玉蓉在配殿内向外窥视,女贼心道:“若是二道占上风,我就出去相助,若是不敌,我马上逃走!”
忽听郭云璞惨叫一声翻身栽倒,白玉蓉暗自心惊,也顾不上二道,一推后窗便翻身出去。此乃是尚和泰的报应,他如何对待的尚和阳,白玉蓉如数效仿。
木鸡就在殿顶上爬着,此时抽出杆棒将女贼一棒打死易如反掌,木鸡心道:“我乃侠客门徒,夤夜之际,趴在人家房上暗算一个女贼,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只得尾随白玉蓉出离道观,进了一片竹林。
白玉蓉在前走了一二里,觉察背后似乎有人,猛一回头,只见身后一条黑影,吓得女贼喊道:“是谁?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声音刚落从竹子后转出一人,女贼借月色看得清楚,面前这人二十岁上下,身穿一件旧蓝布裤褂,脸上五官紧缩,显得十分的滑稽,手中持着一条杆棒。
第130章 飞叉道人恶化一方 雌身观音女扮男装(四)()
女贼见不是魏青,心里稍稍松了一松,说道:“小贼,你是何人,敢尾随贫道,难道不怕死嘛!”说着反背抽出一口柳叶钢刀,刷刷劈空剁了两刀。木鸡笑骂道:“不男不女的东西,还在这里逞凶,老子便是神乞车卫他老人家座下大弟子,扬州五丐之首蛇丐木鸡是也,我要没猜错,你便是川陕道上新出道的**贼雌观音吧!尚和泰此时多半已命丧黄泉,识时务的,倒剪二臂,我将你拴好,带到观中见我家师叔,他要杀便你,他要放便放,如何?”
女贼白玉蓉闻言呸了一口,也知敌人不能善罢甘休,举刀便剁,木鸡闪身躲过,抡动杆棒招架,二人动起手来,女贼的本领比起木鸡真好比天渊之别,战了十来合,被木鸡用杆棒一绷,他这兵刃乃是软中硬,通身长有五尺,两端全用铁皮加钢包裹,上用铁箍箍了数道,一杆棒便将刀绷飞,杆棒一翻向白玉蓉左跨打去,将白玉蓉抽的抽起三尺高,摔落尘埃。
白玉蓉趴在地上,眼看木鸡一步步走进,也知今夜是讨不着好,做最后的挣扎,扯开嗓子叫起来:“师傅救命呀,杀人了!”木鸡闻言心中好笑暗道:“且吓吓她。”口中说道:“哈哈哈,女贼,你纳命来!”说着将杆棒一抖照女贼顶梁便打,便在此时迎面竹林中窜出一条黑影,俯身将木鸡打落的柳叶钢刀抄在手中,大喝一声道:“小子,敢在大竹子岭行凶,活腻了不成!”木鸡不看则可,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原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条大汉,身高足有七尺,肩宽背厚,蓝靛脸,红胡子,相貌凶恶,正是大汉野人熊姚开江。
要问这野人熊姚开江怎么来的这么巧?白玉蓉白天到了趟碧云塘,一来是向耿焜打听是否将药草求得,二来便是替毒龙真人郭云璞邀约好友姚开江,往祥云观一同吃酒。那红云禅师回到碧云塘见侄儿受伤,让小和尚叙述经过,这才知道侄儿结交下流,是被下五门中的郭云璞蛊惑去的扬州,老禅师十分生气,恨穷神凌浑师徒手狠心毒,更恨恶道郭云璞哄骗这个傻侄儿,发起恼来,不让侄子姚开江与郭云璞再来往。
郭云璞回到祥云观,闻听老禅师回寺,也不好意再去碧云塘,又觉得实在对不住朋友,今夜晚拿骗来钱设摆酒宴,要请姚开江过来喝酒赔罪。姚开江好酒如命,平素庙里清苦,又碍着郭云璞情面,知道伯父不待见老道,于是与道童白玉蓉约好,子时时分赴会,晚上等阖寺人等睡下,并未佩戴兵刃,出寺赶奔大竹子岭祥云观而来。
正行间,眼前一片竹林,穿过竹林便是祥云观,刚一进林子就听有叫喊之声,其中还参杂着金铁相撞之声,姚开江是个浑人,暗道:“呵,老道不是请我喝酒嘛,怎么在这练上武了?”心中纳闷,脚下加紧往林中跑来,老远借月光观瞧,正见木鸡用杆棒把白玉蓉打倒在地,白玉蓉这一喊,他窜了出来,抄刀在手,大喝一声往当场一站。
白玉蓉将他认了出来,知此人能耐十分了得,功夫尚在尚和泰之上,这下有了靠山,匍匐几步,跪在姚开江的面前哭道:“姚老师,您给我做主呀!”姚开江低头看问道:“你不是尚老道的徒弟白月龙么?怎么如此的狼狈,你师傅和郭大哥呢?”白玉蓉眼泪如同断线珍珠一般,说道:“姚老师呀,大事不好了,有仇人找上门来,家师与郭师兄全都被他们害了!”姚开江闻言大叫一声,问道:“仇人是谁?”白玉蓉说道:“家师与郭师兄听说你被凌浑的徒弟所伤,便要为你报仇,哪知仇敌太过厉害,二位不敌,逃回大竹子岭祥云观,仇人赶尽杀绝,我拼死逃出,又被仇人追杀,你看此人正是车卫的徒弟木鸡,您快给他二人报仇雪恨吧!”
姚开江本是个吃饭不知饥饱,睡觉不知晚早的浑人,闻言哇呀呀怪叫,将柳叶钢刀在手中一压,凶神恶煞般直奔木鸡而来,木鸡见状小腿发木,头皮发麻,知他能为比师傅也差不多少,自己岂是对手,见他气势汹汹扑奔自己而来,说不定不等开口辩解,脑袋便已搬家,当下不及细想,转身向祥云观方向跑去,边跑边招呼二位师叔,可此地乃是竹林,遍布手臂粗细的竹子,木鸡空有一身轻身本领,无处施展,没跑出几步便听脑后金风响动,料定野人熊业已赶上,万般无奈忙回身使了个举火烧天式子,向上绷这口刀,这也是木鸡今夜洪福齐天,若是姚开江那柄红毛宝刀,这一刀下来便将杆棒劈断,要了木鸡的性命,但今夜姚开江是赴宴而来,未带兵刃,这口柳叶钢刀宽不过三指长不过二尺,真让木鸡杆棒将刀绷起,震得木鸡双手生疼,只得施展崩、缠、封、闭的招数,围着野人熊姚开江斗了三五合,眼看便要在钢刀下丧生,师叔魏青及时赶到。
且说姚开江一见魏青,只气得三尸神暴跳,五陵豪气腾空。不等答话摆刀便劈,魏青双锤上下翻飞,一个是锤招精妙,另一个是刀法出众,二人全是猛汉,一个是外拙内秀,另一个浑浊懵楞。这一交手便是四五十回合不分胜败,数月之前魏青不是姚开江的对手,可近来,魏青先得双手锤式,又学了小部分千斤大力之法,武艺大增。姚开江呢,被车卫用点穴之秘点破金钟罩,此时元气未复,又无称手的兵器,此消彼长,二人动手多时不分胜负。
二人又斗了半个时辰,姚开江热汗直流,非是武艺不及魏青,而是手中这口柳叶钢刀不足一斤,份量太轻,不能硬接硬架,好比是厨师傅用修脚刀宰牛一般。姚开江心知不好,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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