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门锦绣:神医贵女-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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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一会儿，从屋外涌入了无数宫人，她们将玉贵妃团团围住，玄薇一时间被挤了出来。

　　　　她愣愣看着那些宫人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便知这种事情发生了早已不是一次。她望着自己袖子上的血，终于第一次感觉到了心酸。

　　　　玉贵妃忽然发病，也不便再见人了。玄薇在门外候了不久，皇上才摆摆手让人送她出宫。

　　　　出宫之前，皇上交给玄薇一个小匣子。

　　　　“这是她给你的。”皇上的心思不在玄薇这里，却依旧耐心解释了：“当初她被软禁，而朕下落不明时，她便开始焚香求佛。原本打算跪足了三年，以求得菩萨原谅。可现在，她是跪不满了。”

　　　　“这些香给你，看在生你一场的份上，你去帮她每日燃起一枝香，于香前念九回心经吧。”

　　　　“也不必跪满三年，只这一匣子香烧完便罢，就当了了她的心愿。”

　　　　玄薇愣愣接过那盒香，见皇上转身要走，忍不住开口便问：“皇上！”

　　　　皇上脚下一顿，扭头去看她。

　　　　“顾渊顾渊他”玄薇一句话没说完，便见皇上双眸里微微一闪。

　　　　半晌后，他轻轻地笑了：“那小子朕倒是羡慕他。”

　　　　好似恍惚了一会，皇上开口道：“最多半个月，他便回了。你放心吧。”

　　　　===

　　　　这是玄薇人生中唯一一次见到玉贵妃。

　　　　当那次进宫之后，第五日清晨，她便听见了鼓楼半夜的钟声。

　　　　玄薇没有去数这鸣钟的次数，却知道那肯定是玉贵妃去了。她做了一辈子的贵妃，临到终了，却以皇后之礼待之。曾经上一辈中的恩怨情仇，终于被掩入厚厚尘埃之中。

　　　　就连玄薇，也没有心思去寻根究底了。

　　　　那一盒香，玄薇也没有去细数究竟有多少根，只是想到往事死去的人们，她也心凉了下来。或许是盼着不知去向的顾渊平安而归，或是替枉死的人们祈求安宁，玄薇每天都在屋里燃起一枝香，念着心经，好像自己都平静了许多。

　　　　一个月后，顾澜与郑泰大婚。

　　　　玉贵妃是她生母的事情，其实无论是安期王妃，还是郑夫人，心里都清楚得很。玄薇虽然自己不信，可却顾及着这两位的心情，于是便没有去送亲。毕竟，在安期王妃和郑夫人的眼里，她还是个戴孝之人。

　　　　顾澜却是不管这么多的，大婚第二天，她便照旧跑来找玄薇玩，看着她这模样，几乎与大婚前别无二样。

　　　　玄薇觉着，这样对顾澜来说，是最好的。

　　　　红枣跟着十五学生意，马氏最近也忙得转起，而马老板的生意在京城渐渐站稳了脚跟，果然开了个叫做“淘宝”的连锁杂货铺子。日子越过越是顺遂，唯一让玄薇心中惦记的，就是顾渊。

　　　　半年多了，顾渊依旧杳无音讯。

　　　　她不是不担心的，但是每每想要询问顾渊的去向，却又不知道该去找谁。郑泰如今天天围在大肚婆顾澜的身边，问他简直是一问三不知。玄薇知道，如果自己去问皇上，皇上肯定会给她一个答复

　　　　可是，她已经是万般不想再跟皇家人，扯上什么关系了。

　　　　担心虽担心，可玄薇也知道，顾渊定是没事的。

　　　　若他果真出了什么事，大约皇上会先来找她，告诉她婚事作罢。

　　　　时间不紧不慢地流淌过去，玄薇渐渐习惯了以一个“大周人”的身份，生活在这个热闹的京城里。

　　　　====

　　　　八月风轻，夏日的余热所剩无几，秋色却先将藤子上的葡萄染得发紫。

　　　　顾澜半躺在葡萄藤下的躺椅上，乐滋滋地磕着瓜子，玄薇望着她那大得惊人的肚子，实在是心里担忧。

　　　　“你肚子里可是两个娃，别这么大大咧咧的好不好！”玄薇叹一口气，寻来软垫让顾澜坐在下面，她伸手又去摸了摸这吓人的大肚皮，看着顾澜皱眉：“你也别吃得太多，有空就多走走，现在这生产条件可比不上我们那里，你这肚子里的两个可不好生！”

　　　　顾澜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大不了你给我破开肚子好了。”

　　　　“你说得轻巧！”玄薇气得恨不能伸手打她，可又不舍得下手。看着顾澜努力翘起二郎腿一脸得意，简直心惊肉跳。

　　　　“对了，我可没跟郑家说，我肚子里的是俩。”顾澜拍了拍手里的瓜子壳：“我这肚子里的俩，其中一个可是你的。”

　　　　“都说了，这事儿不行！”玄薇终于忍不住，一巴掌落在了顾澜的肩上：“你这样大的肚子，还能瞒得过郑夫人？再说了，你叫两个宝宝认我做干娘就行了，别说什么给我一个，我没钱帮你养孩子！”

　　　　“嘿，这话说的。”顾澜挑了眉笑话玄薇：“别当我不晓得，皇上这些日子里，明里暗里给你多少补贴，我想着这满京城的名门闺秀里，怕是没有谁的嫁妆有你丰厚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富婆，这么粗一个大腿，怎么就不能让我儿子抱一抱了？”

　　　　玄薇朝她翻了个白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给你气得肚子疼，”玄薇揉了揉肚子，站起身来往恭房去了：“薯条薯片！出来看好你们家夫人，别让她再吃栗子了！那玩意儿她不能多吃！”

第480章　顾澜生产（）　
玄薇这儿的恭房，是马老板给设计的，基本上就是个现代马桶的样子。她这两天实在是觉着身上不太舒服，好像总有点要拉肚子的架势。

　　　　她这会子又有点儿肚子疼了，可刚蹲了没一会儿，她便听见外头薯条尖锐的叫喊声。

　　　　“季姑娘！季姑娘！快点儿来呀！我们小姐摔了跟头啦！”

　　　　这特么就尴尬了。

　　　　玄薇连腰绳都来不及系好，便匆忙外头跑，人到了院子里一看，顿时唬了一跳。

　　　　“怎么摔的？”

　　　　“就就”

　　　　“赶紧去郑家叫人来，就说你们家少夫人羊水破了！”

　　　　=====

　　　　一番兵荒马乱，当顾澜被抬回到了郑家房间里的床上时，玄薇几乎能看见孩子的头发。

　　　　“观音大士如来佛祖”郑泰匆匆从兵部回来，脸上惨白，吓得身上发软。

　　　　“别念了！去外头等着！”玄薇往外赶他。

　　　　“不行，澜儿一个人会害怕，我得陪在她身旁！”郑泰握着拳头不肯离开。

　　　　“给老娘滚出去！别碍事！”屋里一声怒吼，惊得郑泰肩膀一耸。顾澜中气十足的声音倒好像成了一剂强心剂，定下了整个府里乱糟糟的气氛。

　　　　――少夫人果然得了夫人的真传，郑家两代都是妻管严。

　　　　――嗯嗯，可是少夫人叫得真惨啊。

　　　　“郑泰！你他娘的给老娘等着！妈蛋的你倒是轻松的很，老娘还得受这些罪！啊啊啊啊啊啊疼死我啦小畜生们赶紧给老娘出来！”

　　　　“”前来安抚弟弟的郑宏沉默下来，转身告诫憋得脸上通红的自家夫人：“拦着母亲，别让她过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一个已经出来了！”

　　　　“谢天谢地，澜儿她怎么样？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谁让你进来的！这后头还有一个！”

　　　　又一次被轰出产房的郑泰，脸上一脸懵逼。

　　　　顾澜咬着牙叫骂着，整个人好似被浸在了汗里。玄薇眉头紧紧蹙着，双手尽是鲜血，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轻轻摸索着将老二给拖了出来。

　　　　两个小子摆在了一处，玄薇也顾不得自己下腹坠痛，赶紧按压着顾澜的肚子，让恶露和胎盘尽快排出。

　　　　“你忍忍，快好了。两个小子随你，都是急脾气，这生产得已经算是极顺了”

　　　　顾澜得知孩子已经出来了，一口气先松了下去，下腹虽然疼痛少了许多，可耳朵里听着那血哗哗地往外流，心里也是发慌：“我渴，能喝水么？”

　　　　“能喝。”玄薇脸上苍白，身上忽冷忽热地发寒：“你命是真好，血止得很快，明日你就能下床走动了。”

　　　　“澜儿？澜儿！？我的娘子怎么没声音了，我的娘子现在怎么样了！”郑泰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将才顾澜吼得声音太大，这一下子松了口气没再叫唤，反而叫郑泰心里吓了一跳。

　　　　顾澜身上还有些力气，此时眼睛正紧紧盯着那被稳婆拭擦着小身子的两个娃娃，忽地听见郑泰带着哭腔的叫唤，气得气沉丹田，一声怒吼：“你哭丧个屁，老娘活得好好的！”

　　　　“哇”

　　　　或许是两个娃娃被自己亲娘的声音吓着了，一时间齐齐哭了起来，产房里鸡飞狗跳，吵得天花板都快被掀开了。

　　　　郑泰脖子一缩，脸上露出傻笑――那里头是自己儿子跟娘子的声音呢，真好真好，都挺有力气的。

　　　　郑宏又一次沉默了下来，他扭头看了眼傻在原地的妹妹玲珑，拍了拍她的肩膀：“去找你嫂子，让她别拦着母亲了――孩子已经生出来了。”

　　　　当确定了顾澜已经没事，并换了干净衣裳沉沉睡去之后，玄薇才褪掉沾满了血的外衫，恍惚着走出了门。

　　　　她听见耳边人各个喜气洋洋说着吉祥话，心里也是高兴得很，人走出产房，抬头看了眼太阳

　　　　“哎哎哎，季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来人啊！季姑娘晕过去啦！”

　　　　====

　　　　玄薇再醒来时，也不过才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躺在床上，抬头便瞧见了顾澜。

　　　　“你怎么下床了？赶紧躺回去！”玄薇坐起身子，却忽然一阵头晕，她捂住额头，深深皱了皱眉。

　　　　好难受啊，肚子好疼，身上乏力，整个人都不对头了

　　　　自己是得病了？

　　　　“我不舒服，你赶紧离我远点。”玄薇没等顾澜开口，便推了推她：“别仗着自己身体素质好就不当回事，你现在怎么能下床！还有，我要是病了，说不准能传染你，你赶紧回去躺好！”

　　　　顾澜听了扑哧一笑：“你这病暂时没法子传染我，而且，你就睡在我床上，我坐在这儿没事的。”

　　　　玄薇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产妇的这张干净的床上，她恍恍惚惚抬头看着笑得怪异的顾澜，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你没觉着自己哪里不对头么？”

　　　　玄薇哑了哑，忽然猛地觉察出不对――她伸手往自己袭裤上摸去，居然摸到了自己两腿之间绑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你都没发现自己来月事了？将才下人将你扶起来，一个个都以为我的血居然沾到了你下身。等薯条给你换衣裳的时候，才知道你这是来了月事。”

　　　　“”玄薇哑了哑，抬头愣愣去看顾澜：“啊？”

　　　　“啊个屁！”顾澜实在是累得不行，她的脸色还泛着苍白，此时也没工夫跟玄薇多说什么，她挪了挪身子在玄薇身边躺下，打了个哈欠对玄薇说：“来个大姨妈也跟我儿子赶同一个日子，还晕了过去，你也是真有本事别说话了，我得睡会，我可是刚生了俩儿子呢”

　　　　玄薇怔怔看着顾澜渐渐睡过去的侧颜，半晌后忽然泪流满面。

　　　　===

　　　　屋里，浓重的血腥气息之中，两个姑娘头挨着头，安静地睡了过去。

　　　　屋外面，郑泰看着郑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一时间不晓得该去抱哪一个儿子。

　　　　有人匆匆往屋里来了，催促着郑泰赶紧回兵部。郑泰万般不愿，却在听到来人的一阵耳语之后，神色忽然大喜。

　　　　“娘，我得回兵部去了！”

第481章　大结局（）　
不等郑夫人说什么，郑泰便一阵风似的奔了出去。两个娃娃哭了半晌，显然累了，眯了眼咂巴着嘴正要睡去。看着两个乖孙子睡着了，郑夫人这才有闲空去计较郑泰。

　　　　“那小子，这才当了爹，怎么就丢下孩子跑出去了？”郑夫人蹙了眉头，对着一旁嬷嬷说道：“就算不管孩子，澜儿那里也不去看看！去打听打听，外头到底出了什么事，叫他急成这个样子。”

　　　　嬷嬷点头应下，脸上满是喜意地走了出去。

　　　　郑家大喜，所有下人都多的了两个月的月钱，谁还能不开心呢。

　　　　而郑家外头，却也是满京城地欢天喜地。

　　　　京城武定门内外，满当当挤得全是百姓。正当午后，原本该休憩的，该忙碌的，统统放下了手里的事情，一个个站在武定门里头，由守卫挡着，踮着脚勾着脖子往城门外头看。

　　　　“快看快看，回来了！”

　　　　“啊呀，那个坐在后头马车里的，便是鲜卑四皇子慕容明？”

　　　　“估摸着就是吧……哎哎哎不对啊，这鲜卑的皇子，来了咱京城，不该是做囚车吗？怎么说也是打了败仗，来求和的吧。”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慕容明也不知是被谁给说动了，竟然反了他大哥，搅乱了鲜卑内政，而后投奔了咱大周，过来当质子了！”

　　　　“什么投奔咱大周，他这八成是躲仇来了吧。在鲜卑把人都得罪光了，搅得鲜卑天翻地覆，如今也就来咱大周，才能保住性命了呗！”

　　　　也就大周这般开明的地方，百姓才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议论朝政了。前面拦着不让人拥挤的守卫，不仅不出言呵斥，反而津津有味地跟着听八卦。

　　　　“前头的那个马车里，好像还坐着两个人？”

　　　　“是咱顾大将军不？”

　　　　“好像……不是诶。”

　　　　有百姓觉着奇怪，开始四下寻找，却始终不见传说中的顾将军的身影。

　　　　“那前头那个马车里坐着的是谁？谁认得？”百姓们议论纷纷，却谁都不曾了解。

　　　　“其中一个我认得，是怪医贺白卿！”

　　　　“贺先生啊……他原本就住我舅舅家隔壁！”

　　　　“那还有一个呢？那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直到马车经过，各个恨不得将眼珠子挖出来丢进马车里，好看个仔细。

　　　　那拦住众人的守卫，此时面上带了点儿得意，施施然开口了：“这你们就不晓得了吧，那人我却是识得的！”

　　　　“是谁是谁？”

　　　　“哎哎兵爷，您就说说是谁呗！”

　　　　那守卫卖足了关子，才开口道：“你们可知，当初顾将军在乌坝时，曾有一姓徐的副手，与他差点儿做了结拜兄弟？”

　　　　百姓们面面相觑，却谁也没听过这个典故。

　　　　“你们不晓得也是自然，这徐副手当初传言战死在了乌坝，可后来却不知怎得又活了过来。”

　　　　百姓们各个点了点头，很快又将这事儿抛之脑后——毕竟，他们要等的，可是顾将军！

　　　　“顾将军怎得还没来！”

　　　　“你们怎知顾将军一定会回来？”

　　　　“嘿，这样大的事儿，我才不信不是顾将军所为！”

　　　　“哈哈哈，好似你亲眼见着顾将军大胜鲜卑一样。”

　　　　“顾家满门忠烈，顾将军自然是天神降世，为咱大周开辟疆土！”

　　　　议论了许久，却始终不见他们所议论的人到来，百姓们渐渐觉着扫兴，待将士和马车离开之后，散了开来。

　　　　城内武定门渐渐合拢，在这专门出入武将的大门即将关闭的前一刹那，忽然从门外窜进一道黑影。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这黑影便一路往东，策马飞奔闪出了人们的视线。

　　　　有眼尖的，顿时笑出了声。

　　　　原来，那黑影竟是一身着黑甲的男子，正骑着黑色神驹，一脸风尘仆仆，手里攥着两只大雁的脖子，面色紧张地飞奔而去。

　　　　“顾将军回来啦！”

　　　　===

　　　　玄薇恍恍惚惚睡着，觉着身子颤颤悠悠，好似被什么东西托着。

　　　　她耳边传来细微的轻斥，随之回应地却是一生不满地嗤鼻声。那嗤鼻声耳熟得紧，似乎曾经也有什么在她耳边，不耐烦地朝她甩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