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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门锦绣:神医贵女-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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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片刻，一个清亮悦耳的声音，自不远处大雄宝殿之中响起。似乎是领经的高僧，正讲着经文。
许崖香在听见这个声音之后，好像背脊挺直了一些。她踮起了脚，往大雄宝殿里张望一阵。
玄薇与顾渊足足在角落里等了一刻钟，那许崖香一直都没有改变动作。她双手扣在一起，好像有点紧张。
“还看么？走吧？”顾渊轻声对玄薇说。
“嘘嘘嘘。”
顾渊无奈失笑：“你晚上没睡好，趁着天还没亮，再回去补个觉。”
毗卢寺的僧人做晨课的时辰，是寅时。而刚才晨钟响起，说明现在刚寅时过半。
玄薇没有理会顾渊，只盯着许崖香看。
果然，没过多久，许崖香要等的人出现了。
天还很黑，玄薇瞧不清楚那来人的长相，可那人身披袈裟，又是个光头，一看便是个僧人模样。僧人走得近了，玄薇只觉得那人身材高大，又身披袈裟，感觉像是高僧一般。
“空海大师！”
当僧人路过时，许崖香喊住了他。
空海大师……空海大师……
玄薇脑子里猛然一个激灵，想到这个名字她为什么这么耳熟了。
顾澜不是说过，那个空海大师是毗卢寺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而且长得仪表堂堂，佛法又高深，很是有名么。
那僧人脚下一停，好像是叹了口气。他立着许崖香十步远，回过身来双手合十，朝着许崖香行了个佛礼：“许施主。”
“我……我今天要走了。”许崖香上前半步，似乎是想要靠近空海大师，可是又不太敢接近他，生怕他走开一般。她的声音里带了点儿颤抖：“这是我这些日子里给你做的一双鞋，谢谢你这些日子收留我与母亲。”
许崖香说着，从包袱里掏出一个东西，她将那东西往前送了送，可空海大师却并没有想要接过去的样子。
“我毗卢寺重大乘佛法，庇天下人乃是佛祖之愿，许施主不必如此。”
“……”许崖香身子一僵，双手几乎颤抖起来。
“若施主无事，贫僧少陪了。”说着，空海法师便要转身离开。许崖香几步追了上去，忽然抓住了空海法师的袈裟。
玄薇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到这里，她就是再傻，也是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你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我，连一双鞋都不愿意收？”
“……施主自重。”
“晗光，你真的要如此待我？”
空海大师转过身来：“许施主，世上早已无你所求之人，你又何必存此执念呢。”
第467章 一心向佛（）
玄薇打了个激灵，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偷窥人家的**，实在是有点不地道。
正打算拉一拉顾渊的袖子，让他带自己离开的时候，不远处的许崖香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几乎要痛哭出来了。她将手里的鞋子丢在了地上，而后捂着脸一路奔走，离开了这里。
空海大师立在原地，半晌后长叹一声，弯腰拾起地上的鞋子，转身往另一条路上走去。
“走吧。”顾渊对玄薇轻声道。
玄薇点了点头，正打算爬上顾渊的背，却忽然看见了空海大师——好像往她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顾渊带玄薇离开毗卢寺时，天还未亮。两人一路无话，直至玄薇回到了许宅。
自这日分别之后，玄薇又是一连数日不曾见过顾渊。她知道宫中秋猎即将开始，顾渊如今就在宫中，估摸着被皇上缠住，难得出宫。皇上对于顾渊和玄薇两人的关系，心里早就门儿清，他老人家也晓得自己这个女儿留不住，迟早要被顾渊那小子拐跑，大约心有不甘，于是变着法子不叫顾渊多见玄薇，故意抓着顾渊做出一副“朕没你真不行”的架势。
顾渊再怎么样也不是曾经的那个顾渊了，叫他如曾经那个一样，跟皇上撂脸，他是做不出来的。想想与玄薇的婚事已经开始忙活了，顾渊便耐着性子受着皇上的磨。
更何况，过不了多久便是秋猎，他还指望这些日子多练练功夫，打算亲手给玄薇绑两只秋雁提亲呢！
于是，玄薇这段日子便很是清闲，小师兄不在京城，顾渊也寻不到人影，顾澜倒是时常过来找她，可来找她的时候却越来越少了。
玄薇也不觉着奇怪，毕竟顾澜最近跟郑泰蜜里调油，有异性没人性乃是天经地义，顾澜这时候还能记得她这个姐妹儿，玄薇已经感天动地了。
马老板似乎已经准备开起铺子来，这些日子里，他实在是忙得很。虽然偶尔也会来玄薇这里蹭顿饭，带些小玩意儿逗红枣玩，可却常常呆不了多久，便又匆匆离开。
玄薇觉着入了秋之后，或许是因为不用担惊受怕什么，成日吃得好睡得香，于是秋膘也贴上了不少。
而与她相反的，是回了许家宅子的许崖香。这姑娘一日瘦过一日，平日也不出屋，就这么将自己一直闷着。玄薇无意中撞破了许崖香的秘密，心知她究竟为何如此自闭，可却没法子开解她。
关于曾经作为许半夏时的记忆，玄薇是半点儿也记不起来，她甚至不知道曾经的许半夏与她这个庶妹究竟关系怎么样……
可有一点，玄薇却是看在眼里的。许崖香虽然是庶出，与刘氏并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可是如今整个许府彻底没了，倒是她一直待刘氏恭恭敬敬，将她当作亲生母亲一般伺候着。由此可以看出，这个许崖香或许真的是个善良的信女。
但是，许崖香的孝心，却并没有能感动天地。
未到中秋，刘氏便没了。
许家已经再没有人了，玄薇与马氏一块儿凑钱，也算替刘氏体面地办了丧事。过了头七，一大早许崖香便抱着包袱，前来与玄薇告别。
她早已无心留恋尘世，却因着牵挂刘氏，而一直伺候在她左右。如今刘氏已经入土为安，许崖香便觉着自己尘缘已了，准备去个尼姑庵绞了头发做姑子。
玄薇看着坐在对面，平静地喝着茶水的许崖香，一肚子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若她记得许半夏的记忆，或许会以姐姐的身份来劝劝她？但是……如今面对面沉默的两个女子，却是彼此陌生的。玄薇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指点许崖香的人生。
更何况，看许崖香的样子，说不定她想要出家的心，早就已经定了。
“你……想好了？”
许崖香点点头，笑得云淡风轻：“妹妹早已一心向佛，若不是母亲还在，想必我早已落发。如今我算是再无牵挂，想青灯古佛安然度日。”
玄薇点了点头，半晌无言。
反倒是许崖香又开了口：“我想要去处了，就在栖霞山下水草庵里。听说那里本也是一古刹，与毗卢寺是同一年建起来的，只是地方偏僻，香火便少了许多，其实反倒清静。”
玄薇心里微微一动，抬头看向许崖香，只见她的眸子好似一口枯井，再无能起半点波澜的可能。
许崖香话已经说到这里了，玄薇还有什么可说的。她想了想，将自己所有的银子全都寻了出来，数出了五十两整钱，递给了许崖香：“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多的钱，这些你拿着。”
许崖香有点惊讶，看向玄薇。玄薇脸上有点红，她低头说道：“虽然我不是什么信佛之人，但是总有向善之心。这些银子，就算是我提前供的香火钱。”
许崖香知道玄薇的心意，也没有推脱。两人并没有什么话说，许崖香又略坐了坐，待到天光大亮，她便抱着包袱起身告辞。
目送许崖香所坐的小马车离开，玄薇回身往里头走。她全身上下就剩下十几两银子了，原本辛辛苦苦攒钱，如今真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虽说安期王府里，皇上给的赏赐足够玄薇瞬间变身土豪，可皇上又不是寻常老百姓，他送给玄薇的，都是些贵重无比的首饰珠宝，哪里晓得小老百姓过日子，这些东西都是用不上的呢。
而这些首饰，又是宫中特制品，就算她玄薇想要拿去当了换点钱花，都是不可能的。
“是该赚点钱了……”玄薇喃喃自语，心里琢磨着，想先去安期王府，从那些首饰里找出些不起眼的，暂时融了做些盘缠。
过了晌午，吃罢了饭，玄薇便带着红枣一块儿，去了安期王府。
安期王府的侍卫，是早就识得了玄薇，自然不会相拦。玄薇去了顾澜的院子，意外地发现顾澜居然安分呆在家里。
“你居然在家？”玄薇拉着红枣进了屋里，立在顾澜身旁的大丫鬟薯条便朝她福了一福。
顾澜手里揣了只橘子，朝玄薇无力地摆了摆手：“我也不想在家呆着。”
第468章 中了头奖（）
“今儿中午郑夫人做了好吃的，我吃过晌午饭便想去找你来着，谁想到忽然就不太舒服，只能回来歇着了。”顾澜说着，又皱了皱眉：“还好没去你那，我这刚回来没多久，就吐了个稀里哗啦，中午吃的好吃的一点儿都没剩下，全贡献给恭桶了。”
玄薇一听，便有些担心了。她上前看了看顾澜的脸色，见她确实有些脸色发白，便要拉她的手：“怎么会不舒服的，是吃坏了东西，还是着凉了？现下天转凉了，确实容易肠胃不适，你可别大意。”
顾澜见玄薇要替她把脉，便加紧动作剥开了橘子，往嘴里塞了几瓣之后，才老实将手腕递了过去：“大概是昨晚上着凉了吧。谁知道呢。唉，我这肚子里都吐空了，现在好饿，可脑壳又有点疼，点心看着就腻。好在还有几个桔子，先让我填填肚子。”
薯条立在一旁，终于忍不住插嘴：“小姐，您光吃橘子也不行呀，若是将才那桂花糕您觉着腻人，奴婢叫小厨房做些蟹黄栗子酥可好？听上厨房说，今年的蟹肥得很，黄膏又多又稠，厨房里做了好几瓶蟹黄膏摆着，栗子也是现成从庄子里送来的。”
顾澜想了想，又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抬头朝薯条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现在都是吃螃蟹的好时节了呀。啧啧，这么着，你先去叫小厨房将那蟹黄栗子酥做好送过来，而后蒸几只螃蟹，我一会儿想吃。”
玄薇两根手指搭在顾澜的手腕上，一边细细替顾澜把脉，一边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顾澜说的话。她指腹下微微颤动，玄薇忽然眉头一挑，口中不自觉喃喃出声：“……滑脉？”
玄薇静了静心，将无名指也搭了上去，寸、关、尺三处脉动有力，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确实是滑脉！
不对啊，按照顾澜所说，既然她刚才都已经吐过，并且之前就觉着身体不舒服的话，那么肯定是脾胃不好，自然应该是浮脉或是迟脉才对。如今是秋天，就算秋燥时分寒症情况不显，那么也该是脉相浮而不沉，怎么也不可能是这么健康有力的脉相吧？
“吃螃蟹得喝点儿小酒，玄薇你喝不喝？不如一会儿陪我喝点儿小酒，晚上住这儿吧。”顾澜咂巴着嘴，好像已经将那肥膏蟹黄吃到嘴里了一样，她扭过头，看向玄薇，却见玄薇一脸古怪，正盯着她发愣。
顾澜眨巴了眼，将手里最后一瓣橘子塞进玄薇嘴里，然后将手往玄薇眼前摆了摆：“嘿，发什么呆呢？”
玄薇默默咀嚼着嘴里酸得惊人的橘子，跟着口水一块儿将这橘肉胡乱咽了。她默默将手缩了回来，低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而后脸色更诡异了一点。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顾澜缩回手，上下看了玄薇半天：“我不会得什么绝症了吧？”
玄薇一脸纠结，抬头看向顾澜：“内什么……要不然，一会儿咱别吃螃蟹了。”
“为啥！螃蟹多好吃，你不喜欢吃那留给我吃好了！”顾澜这个吃货，一不让她吃好吃的，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她警惕地将身子往后缩了缩：“你要吃什么，喊小厨房给你做，我今天是吃定了螃蟹了，就算是肠胃不好，我也乐意一边拉肚子一边吃！你阻止不了我！”
玄薇欲言又止，片刻后朝一旁的薯条笑了笑：“内什么，我有点儿渴，劳烦姑娘拿点儿茶水来。哦对了，茶水里放点儿茯苓大枣……”
顾澜这丫鬟得了这话，便福了福身子走了出去，可心里却有些疑惑，茶水里干啥要放茯苓大枣……是想喝八宝茶？
房间里空了下来，玄薇扭过头看着顾澜，表情依旧怪异，眼神里还带了点儿怜悯，顾澜一身汗毛炸了开来：“究竟是怎么了！”
“……大妹砸，你大姨妈多久没来了，自己记着没？”
“我从来不记这玩意的，问这个干啥？”
“……你回忆回忆，上回来的时候，是啥时候？”
“呃，好像是，上个月？我记得我吃了一碗冰，晚上就来事儿了，结果肚子疼了一晚上，可天气热又不能捂着个汤婆子……哎不对，天热的话，该不是上个月？现下是八月份了，上个月天儿已经转凉，唔……”
玄薇长叹一口气，伸出手指头指着顾澜的鼻子：“你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注意，偏偏我帮你记着！跟你说，你上回来月事，是我生日之前！六月份你把人家小正太推倒吃干抹净，到今日已经两个多月了！”
顾澜身子一僵，脑袋咯啦啦往玄薇这里转：“……啥意思？”
玄薇翻了个白眼，而后双手一抱拳，朝顾澜拱手说道：“意思是，恭喜壮士，你这是喜脉啊！”
顾澜呆住了，片刻之后彻底暴走，将桌上的橘子皮全划到了地上，跳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时不时发出怪异的嘶吼声。
大丫头薯条端着泡好的茶水走进来时，便被自家小姐发疯的模样吓了一跳。玄薇倒是淡定，她朝薯条招了招手：“茶水放这里吧，多谢了。你家小姐现在需要静静，劳烦你在外头守着吧。对了，那螃蟹是可以不做了，你家小姐定是吃不得的。”
薯条一头雾水，却依旧点头应下。
房间里，顾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玄薇见她疯了一阵了，便轻轻拍了拍桌子，替顾澜倒了杯茶：“过来喝点儿茶水，里头放了茯苓大枣，给你安安神压压惊……”
虽然玄薇是一片好心，可顾澜却欲哭无泪：“老娘惊吓大发了，这一杯茶就能解决问题？”
“那你在这里走来走去的，不也不能解决问题么。你还是乖乖去找你干娘，让郑家赶紧将事情办起来吧。”玄薇无奈摇了摇头：“都整出人命了，你这可没法子再拖了。再说，人家黄花大小伙已经被你糟蹋了，你还想不负责任不成？早晚都得办嘛……”
顾澜扯住头发，朝天哀嚎：“老娘命怎么这么坎坷，一下子就中了头奖啊！”
第469章 一场争吵（）
玄薇就看着顾澜这么走来走去，可实在看不下去了，又不能开口劝她。她心里有点难过，一句“你不想要这个孩子，那给我好了”就这么差点儿脱口而出。
这话在心里冒出来的那一瞬间，玄薇忽然就明白了，原来她真的很羡慕顾澜。
曾经她也没想过多少，只觉得自己虽然身上有寒髓之毒，不能生孩子，虽然遗憾，但也不致命。她四肢健全，身体健康，还有能够互相倾诉心事的好友，和真心相待的爱人，便已足够幸运。
可当顾澜因为一个孩子而焦头烂额的这一刻，玄薇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下半生，或许永远不可能拥有一个喊自己“妈妈”的人。她不能当一个母亲，不能拥有一个孩子……这是多么让人难过的事情。
玄薇就这么晃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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