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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五行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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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听错,我是在威胁你。”木青秋冷笑道。
“可是,木小姐的威胁似乎有些无力啊?”刘公公冷嘲,“木小姐所谓的孩子的父亲,他一向不是无所不能,无所忌惮吗?想必他不难猜出,木小姐在咱家手里,可是他为何,迟迟不来救你们母子出去呢?”
木青秋心中不禁一颤,莫非,云狄还没有回京?难道他还在修罗古道?连日来,她一直安慰自己,他就快来了,就快来了,此刻,被刘公公逼问起来,不得不面对现实,心中的希望不由得又晦暗了些。
“木小姐一定是想说,他不在京中,不知道你们的处境,对吗?咱家不怕告诉你,小王爷他此刻,正在皇上给他新建的王府里赏花呢,对了,长平公主也在,赏的是迎春,明晃晃的好大一片迎春,比皇上御花园里的开得好。”
不会的,宝宝,你爹爹不会不管我们的,这个恶人在骗我们,你千万不要信。木青秋暗暗告诉腹中的孩子。她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可是,为什么,那希望又晦暗了一些。
在修罗古道里,山神要他献出他最珍贵的东西,他最珍贵的是什么呢?或许,真的是天下!
“木小姐,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再好好想想。”
想想?想什么?木青秋怔仲的看着刘公公,这个恶人,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我对于他们,到底还有何利用的价值?如果说是妹妹,他大可以用刑罚逼我开口,可是他似乎又不愿意用刑?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呢?木青秋脑中闪过诸多疑问,却一个都回答不了自己。
宝宝,无论如何,娘亲都会坚强!
☆、寒衣处处催刀尺
木青秋又被换了一间牢房。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干巴巴的馒头跟水。
如今;她已经在新牢房里待了三天,这三天里;她没有看到过一个人;甚至没有看到任何活物。她与尘世被隔绝开来。
牢房四壁是钢板打造,连脚下的地也铺着钢板;冰冷;滑溜。当然;也没有任何光线,周围一片漆黑,死般的沉寂将她重重包围。这里很容易让人心生被尘世抛弃与遗忘的感觉。
木青秋抱膝蜷缩在角落里;在这里,睁开眼跟闭上眼没有区别,所能见都是黑暗。
有时候,木青秋会恍惚的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初到修罗古道的时候,只是,那里望不穿的是白色,而这里,是黑色。相同的,却是同样的冰冷,黑暗,漫长,还有,绝望。
可是,还有一点不同,那时候,他在身边。
木青秋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笛子,心里第一次开始后悔,后悔该留在那里,不真实也好,逃避也好,那里只有相亲相爱的他们与孩子,没有阴谋,没有杀戮,更没有分离。
她的思绪不禁又回到了过去……
“今日朱云狄与木青秋结成夫妻,天荒地老,永不离弃,若违此约,人神共厌。天地日月为证,岁月轮回为证!”
他跪在山顶,发誓与她结成夫妻,她偎依在他怀里因为感动而低声啜泣。
另外一段思绪却不合时宜,见缝插针的也钻进木青秋的脑海……木青秋的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
“我想改变这个世界。”
“会不择一切手段。”
“纵使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是的。”
“纵使失去至亲……至爱,也在所不惜?”
“是的。”
“纵使违背自己心愿,背信弃义,与奸佞苟同,残害忠良,也在所不惜?”
“是的。”
纵使在满目苍白的绝望中,他仍旧没有放弃过他的理想。
现在呢?现在在京师,在这个距离他理想更近的地方,他更不会放弃他的理想。木青秋不愿意承认,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因为这就是她所能分析出的事实。
宝宝,你爹他知道我会阻止他,所以他不会来救我们了,我们得自己想办法了。木青秋嘴角挂着笑,温和的揉着腹部,脸上神色却异常坚毅。
“真正属于你的东西在这里,不会丢,不会忘,也没有人可以夺走。”
魏扬说这句话的那天,木青秋学会了真正的坚强,而不是假装要强。
宝贝,知道什么是真正属于你的东西吗?娘亲以前也不懂,现在懂了,就是坚强,勇敢,正直,善良,这些优良的品质,或者说是能力。相信娘亲,娘亲一定可以带你出去,所
以,你要乖乖的,赶紧长大啊。
牢房的铁门突然被打开了,刺耳的咔咔声伴随着刺目的光线。
炫目的光照进来,迅速驱逐掉所有的阴暗,门打开的瞬间,木青秋皱着眉头转过了脸,她用了很久才慢慢适应这屋子里的光线,缓缓睁开眼,就在眼前,一袭明黄的裙子停留在了她的足畔,太耀眼太张扬的黄色,很像是太阳的色彩,或许,这就是黄袍的威仪所在吧。
木青秋缓缓扬起脸,就看见了长平公主那张娇纵的脸,其实,她长的并不难看,也能算是美人吧。
“真是想不到,你也会有蹲大牢的时候。”长平公主高高在上的打量着木青秋,不自觉便流露出她惯有的优越感。
木青秋缓缓的站起身,她虽然憔悴不堪,她的裙子虽然破烂不堪,上面还有血渍与泥污,可是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面庞有一种晶莹的光芒,宁静而美好。
“公主现在不是也在大牢里吗?”木青秋语气平平,反击的却很有力。
长平公主先是无言以对,接着便迸发出更恶毒的神色,她冷笑,讥诮,“听说你有了身孕,不知道是谁留下的野种?”
“我的孩子姓朱,他的父亲是当今王爷,朱云狄,朱云狄公主应该不生吧,是公主殿下的堂兄。如果他是野种,那么公主你又是什么呢?”木青秋仍旧很平静的反击。
“你。”长平公主指着木青秋,最终还是无言以对,她愤怒的放下手,先前的讥诮已变成了谩骂,“真是不要脸,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偷了汉子,怀了身孕,还敢在这里叫嚣,真是恬不知耻,亏得你爹还是前礼部侍郎,竟然教养出你这样的闺女。”
“公主怎么知道我没有出阁呢?我们拜过堂,成过亲,有媒有证。公主在这里口出污秽之语,莫非就不怕有辱大明国体吗?”
“拜过堂?成过亲?真是笑话,只怕你说出去,听到的人都会笑掉大牙。”长平公主不禁冷笑出声。
“我们拜堂的时候公主确实没能在场。”
“你能证明吗?有媒有证,媒在那里?证又在那里?”长平公主咄咄逼人,只为了让木青秋难堪。
“我没有必要向你证明。”
“那是你拿不出证据,压根证明不了。”
“你不值得我拿出证据。”木青秋有些厌烦了,“如果公主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请回吧。”
长平公主怒不可遏,她冷冷看着木青秋,“有到底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资本,命都快要不保了,还敢这样跟本公主说话?你现在聪明的话,该跪地求饶,本公主念着我们是旧相识一场,没准还会帮你。”
“我有的,说出来,公主也不会懂,而公主你有的
,我也不想要。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比较的,是公主你自己非要拉在一起对比。”
“谁要跟你比了?”长平公主被木青秋戳中心事,不由心虚起来。不过她很快就变得强大,“你就快要死了,看在我们从前认识,在你死之前,我来送你一程,顺便告诉你点外面正在发生的事,让你死的不至于太糊涂,愚蠢的女人。”
“那我要多谢公主的好意了。”木青秋淡淡的说道,显然并不太关心长平公主将要说的一切。
“我相信,你怀的孩子是朱云狄的,可是,他早就把你忘了,知道吗?”
木青秋心中不禁一颤,虽然她早都有所怀疑,可是,从面前这个人口中说出来,她还是无比震惊。
长平公主围着木青秋缓缓转了一圈,面带微笑,继续说,“他在大漠里失踪,是我找到他的,他带了个女人回京,一路上,两人在马车里不尽欢娱,他甚至还警告我,如果我敢踏入那个马车,或者试图接近那个女人,他都会要了我的命,让我回不了京城,他不像是随口说的,所以我就没见着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不过她只是他的第二个女人罢了,长什么样并不重要。不是吗?
长平公主停顿了一会,阴郁的笑着,“他还会有第三个女人,第四个女人,我原本以为他跟别人不一样,现在看来,也是一样的,一般的好色无厌,一般的负心薄幸。
“就说你入狱这段日子吧,陈昂查到了你的下落,报给他,他无动于衷,天天在花园里赏花,不过那迎春花开的可真好。”
“比皇宫里的开的还要好,对吗?”木青秋打断了她,反问。
“对,你怎么知道?”长平公主有些意外。
“刘公公告诉我的,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他,就不必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公主清楚。”木青秋的语气清冷又平淡,似乎说的那个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与他,与他有孩子?”长平公主终究还是无法相信木青秋与朱云狄已经成婚,否则,朱云狄为何又要惊蛰重新成婚呢?她认为,那个孩子,只会是朱云狄一夜风流的结果。
“是为了从前的一个梦。”停顿了好久,她才继续说道:“人生,若只如初见。”木青秋望着阳光照进来的地方,微微感叹。
“你真傻。”长平公主看了木青秋一会,虽然是贬,竟然有一丝同情。
“梦醒了,人还是要走下去的。”木青秋幽幽说道。忽然,她眸子一动,已反手握住了长平公主咽喉,另外一只手,迅速从长平公主发髻上拔下一根玉簪,抵在了她咽喉处,“你最好不要动,我的命,没有你的命金贵,想必,公主很清楚。”
长平公主挣扎了一下,脖颈被玉簪划破,她感觉到刺痛,便不敢再挣扎,“木青秋,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以为你出的去吗?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吗?”
外面的守卫听见里面的异动,迅速拥到了监牢门口,有几个,跃跃欲试,就要上来。
“你说你信了,原来你刚才都在骗我!”长平公主因为愠怒,简直要暴跳如雷。
木青秋打量着门口的守卫,“你们都让开,否则,我会杀了她,淑妃如果知道她的女儿死于你们的愚钝,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的下场。”
守卫门面面相觑,虽然仍旧握着武器,却不由一步步的朝后面退去。
“我刚才没有骗你,他真的只是我的一个梦,一个繁花似锦的女儿梦,我想公主也做过这样的梦,每个女孩小的时候都做过。”木青秋一边挟持着长平公主向外走,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说。
木青秋一步步的走去,守卫一步步的后退,她越来越接近光明,越来越接近自由,甚至,嗅到了空气中淡雅的迎春花香。
“你不爱他了吗?”长平公主脸上并没有太多惧色,却很奇怪的挂着几分失落,如果你一直在跟一个人争一样东西,你卯足了劲的往前跑,可是有一天,你发现只有你自己在跑,或许,你就会明白长平公主此时的心情。
“不爱。”
“那你腹中的孩子怎么办?”
“他是我的孩子。”木青秋说话的时候,不由低头看了眼腹部。
☆、寒衣处处催刀尺
“宝宝;看到了吗?那蓝蓝的是天,暖暖的是太阳;那展翅高飞的是云雀;墙角那簇开着黄花的草叫做迎春,你闻;好香。”木青秋一边走着;一边柔声说着;仿佛腹中的孩子听得懂,仿佛她是带着孩子去郊游,而不是在危机四伏中;挟持着人质,步步维艰。
身后,不知道从那里又出来几十个握刀的侍卫,他们正一步步逼近,漫长的夹道外是空旷的院子,木青秋此刻就在院子中央,被守卫重重包围着。
“你就算挟持我,也走不出去了。”长平公主看到越来越多的救兵围拢上来,恐惧褪去,不禁笑吟吟的说着。
“对,我本来也就没打算要走出去,我不过是想要出来散散步。”木青秋悠然的看着四周,虽然景致不好,可是比那间冰凉的牢房好了不知道多少。
“你。”长平公主怒不可遏,继而转向周围的守卫发火,“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见本公主被一个死囚挟持着,还不快杀了她。”
木青秋却松开了手,抽身向原来那件牢房走去。
守卫都诧异的望着她,长平公主愣了会,愠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她关起来。”
“是,公主殿下。”
长平公主望着木青秋的背影,跺了跺脚,扭身走了。
再一次见到光明,是次日的黄昏。
西天的彩霞很美,孤鹜飞过,消失在云海深处。木青秋跟在守卫后面,徐徐走着,贪婪的眺望着高墙的外头,仿佛春天带着生机与希望,已重返人间。
木青秋被带进一间摆设精美的花厅中,一个身着紫袍的老者负手立在厅中,正在观赏壁上的书画。
“启禀王爷,人带来了。”守卫卑恭到有些惶恐。
老者慢慢转过身,满脸笑容可掬,“木姑娘。”转过脸冲一旁的守卫一摆手,“你们退下吧。”
赵王?木青秋疑惑的望着他,不答言,也不跪拜。
“木姑娘,来,快坐。”
木青秋仍旧没有动,对于赵王异常的热情客套,她更加困惑。
赵王唏嘘良久,感慨道:“你与狄儿也算是青梅竹马,明日你就要与狄儿大婚了,咱们也就是一家人了,孩子,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东厂那帮没用的奴才误抓了你。”
“你说东厂误抓?”木青秋一愣。
“对啊,把你当成了那什么江湖大盗了,狄儿知道消息,原本是要亲自来接你的,只是宫中恰好又传召,实在分不开身,本王就替他来了,木姑娘,跟本王回去吧,好好准备一下,明日的大婚,皇上可是要来的。”赵王一团和气,就像是一个为儿女操不尽心的老人。
“我还有一个朋友,叫沙中飞……”
赵王不待木
青秋说完,便呵呵笑道:“你那个朋友被关在了另外一座监牢,我已着人放他出去了,你出去后,便可与他相见。”
“王爷,我跟云狄,已经在冬至日于修罗古道中成过婚……”
“这个狄儿说起过,汝父乃前礼部侍郎,想必你也知道我大明礼法,这身在皇家,繁文缛节甚多,也是身不由己,你们两个的婚事,又是皇上亲自下旨,所以需重新举行,昭告天下,明日是惊蛰,是个好日子。”
木青秋心里骤然一团乱麻,想要从赵王的话中找出头绪,却又毫无头绪,她心里寻思,他们一定是要利用我,可是又不像,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呢?木青秋一时捉摸不透,便拿定主意,先离开这里,再做计较。
“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木青秋思索良久,不放心的发问。
“当然是真的。”赵王走至门口,冲外面招手道:“先带木姑娘去梳洗用膳,等下木姑娘想去那里,你就安排轿子送她过去。”赵王对那仆妇吩咐完毕,又转向木青秋,“木姑娘,本王还有些琐事,你有什么需要跟陈妈讲便好。”
“王爷请便。”木青秋寻思,现在只能见机行事了。
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缓步上前行礼,“王妃,这边请。”
木青秋看着赵王的背影消失在曲廊尽头,才略点了下头,向陈妈道:“有劳了。”
“王妃,老奴先伺候你沐浴吧。”陈妈引着木青秋进了一间暖阁内,俯□请示。
木青秋抬眼看去,见珠帘内侧浴桶中热汽翻腾而上,熏得周围雨过天青色的纱帘轻轻飘动,连日来戒备警惕的心也不觉被那暖流熏得柔软,“麻烦陈妈把换洗的衣衫给我,我自己就好了。”
陈妈莞尔一笑,“那老奴去给王妃预备午膳。”说着把托盘中的衣裙在浴桶旁放好,转身退了出去。
水温适中,水面撒着深深浅浅糯红的花瓣,氤氲的水面暗香浮动,木青秋缓缓褪下衣衫,她已经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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