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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五行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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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中飞连连点头,搓手笑道:“好啊,好啊,不过我们是隐形的,怎么买酒?再说我可没有银子。”
木青秋冷冷的道:“不能买还不会偷啊?”
沙中飞咽了口口水,神态复又恢复自若,道:“可是,我们不是不能改变幻境里发生的事吗?你确定,偷酒这件事情,可以实现?”
被沙中飞一语道破,木青秋气极,转身便走。
沙中飞追着道:“喂,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用得着这么生气吗?喂,木一剑,你到底怎么了?撞邪了?”
木青秋猛地转过身,板着脸道:“从现在开始,保持沉默,一句话都不准说。”
沙中飞被木青秋的语气吓了一跳,忙揉了揉惊魂甫定的胸口,煞是委屈的小声分辨道:“木一剑,你这是迁怒,我又没惹你,你不高兴干嘛拿我撒气?真是倒霉。”
木青秋猛地从沙中飞腰间拔出了凤仪剑,在他脖颈旁比划了一下,“还要说吗?”
沙中飞见木青秋面色不善,忙摆手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赶紧收起来,别,别误伤了。”
木青秋刷的一下还剑入鞘,折身便走。
沙中飞长出了口气,又揉了揉胸口,青着脸快步跟上去,心里却不住的怨念诅咒木青秋。
木青秋立在赵王府外,虽不是寿宴的正日子,前来送礼贺寿之人却已是挤破了门槛。当年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平常,今日再见,却多了一番感慨!世间趋炎附势的人真是何其多也!更恼人的却是世态炎凉,当年爹爹蒙难,多少平素相好之人都避之不及,唯恐有丝毫牵连。
沙中飞咂舌道:“乖乖,这可比你家气派的多。”说完忙扫了木青秋一眼,见她没有不悦,才放心的笑了。
木青秋正要进府,一眼瞥见迎面一顶八抬黄绸缎轿被百十个卫兵前拥后簇的抬来,一行黑压压的占了半条街。卫兵的服色正是东厂,当先一人牵马坠蹬,一脸谄媚,却是张建业,马上之人面色阴沉,似笑非笑,睨着街道两侧百姓,却是东厂刘公公。
木青秋乍
见刘公公,不免心中火起,转念又寻思,那轿中之人会是谁呢?能劳动得起刘公公亲自护送?是当今皇上吗?不可能,皇上若要来赵王府,必乘天子车辇,执仪仗。更何况今天又不是寿宴的正日子。可是京中除了皇上,还会有谁能劳动得起刘公公?当年来赵王府只顾玩乐,这些全不留心,此刻却是百思不解。遂决定一探究竟。
那顶明黄缎轿径直抬进了赵王府的大门,刘公公却是在府门外便下了马,张建业等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刘公公身侧。一路上不少官员主动上前招呼寒暄。
沙中飞口中衔着串槐花,摇头晃脑的叉着腰看热闹,忽然猛地抽出花串扔在了地上,道:“那轿子里的是谁?这么大架子?”
木青秋瞥了他一眼,道:“不知道,进去看看吧。”
两人鱼贯而入,跟着那轿子在赵王府中一路向北而去,木青秋记得这个方向是赵王爷书房的方位。
早有家丁通报下去,赵王爷一身暗红色寿袍,满面红光,施施然从廊下转出,行动有些笨拙,看上去一点威严的皇家气象都无,倒是让人平添和蔼亲切之感。
赵王迎着那轿子走去,轿帘掀动,一个着明黄绸衫的女子缓缓走出,见了赵王,脸上庄重的神色褪去,俏皮的扑进赵王怀里,道:“皇叔,小鸾给你祝寿来了。”说着从广袖中一阵乱摸,掏出一个锦盒捧给了赵王。
木青秋心中微微一怔,竟然是长平公主?是啦,当年在王府中,还跟长平公主发生了场不愉快,我怎么就忘了?
赵王接过锦盒也不看,笑言道:“老臣谢过公主了。”便要伏下去行礼。
长平公主忙挽住了赵王手臂,“皇叔,您可千万别行礼,小鸾可当不起。父皇常说皇叔早年征战沙场,落下一身的沉疴痼疾,不便屈膝呢。”
赵王干笑了两声,面上仍是神态自若,笑容可掬,“那是圣上怜惜老臣罢了。”
一旁刘公公干咳了两声,上前道:“赵王五十千秋,咱家一点贺礼。”说着袍袖一挥,张建业捧了一个托盘走上前来,在赵王面前恭敬的跪下。
赵王含笑道:“刘公公客气了,本王不过是蹉跎岁月,那里敢称千秋。”此刻的笑已与方才有些不同,他随手将托盘上的红绸揭开,目光很是随意的望去,却突然凝滞,随即脸色稍缓,松开红绸,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请。”
长平公主在一场百无
聊赖的道:“皇叔,小鸾去找云狄哥哥了。”
赵王含笑道:“公主随意,云儿此刻应该在后院。”赵府管家忙识趣的上前道:“老奴给公主领路。”
长平公主略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沙中飞紧紧盯着张建业手中的托盘,问道:“木一剑,那里面是什么,那王爷老头似乎脸色不大对啊。”
木青秋缓缓摇了下头,“我也猜不透,赵王喜怒不形于色,能令他见之色变的定然不是普通物事。”
沙中飞又道:“那个刘公公皮笑肉不笑,果然不愧为东厂第一阉狗,够阴险,我看那公主似乎跟他一路的。”
木青秋道:“不错,长平公主乃淑妃所生,刘公公正是淑妃的人,以前爹爹常说,若是淑妃能生儿子,当今太子的位子便不保了。也算是老天开眼吧。”
沙中飞皱眉道:“原来是这样,对了,刚才那公主说要去找什么哥哥,又是谁?”
木青秋神色有些不太自在,顿了片刻,道:“便是你说的兵符。”
沙中飞挑眉笑道:“朱——云——狄?”故意将三个音拖得极长,只看着木青秋神色。
木青秋闷闷的点了下头,“我要进去看看,你呢?”
沙中飞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我去那边,瞧瞧。”说罢脚不点地的向公主去的方向奔去。
木青秋重重的叹了口气,快步跟在赵王身后进了书房。张建业捧着那紫檀木托盘放在案前,分别向赵王及刘公公行过礼,便即转身退了出去,复又关上房门。
赵王立在案前,复又掀开红绸,扫了一眼,随手揭开案上的紫金熏炉,将托盘中的物事及红绸一并投了进去。骤然有此变动,木青秋快步抢上前去已来不及,只看见那红绸下的物事极轻,似乎只是一张素笺,红绸遇火既燃,火舌喷涌而上,将那张素笺卷入火中,木青秋只在那素笺上端看到一个小篆的“五”字,下面已化作飞灰。纷纷落入紫金炉中。
五,指的是什么?木青秋一时不解,只见赵王转过身来,神态已恢复往常,“什么时候的事?”
刘公公呵呵笑道:“前日。”
赵王略一沉吟,又道:“刘公公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本王,一定是有条件的吧?”
刘公公竖起一个拇指,笑道:“不愧是赵王,那咱家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了
。”
赵王稍稍点头。
刘公公笑吟吟的道:“亘古相传,得五行法阵者得天下。”只说了这一句,便止住了,只是笑望着赵王。
赵王淡然笑道:“这个本王知道,刘公公若是想改朝换代,只怕是找错人了。”
刘公公道:“赵王爷先别急着下结论,咱家只能说,是,又不是。”
赵王稍稍沉吟,再抬头时,一双眸子已变得炯炯有神,似乎突然间从一个笑容可掬的老人变成了一个年富力强的青年,如果仅仅是如此,还不太令人吃惊,更令木青秋震惊的是他的双目变得极冷且深,周身散发着一种类似杀气的威严,让人望之生畏,无法直视,木青秋只看了一眼,便忙转过了脸,不敢再看。
赵王语气仍旧极淡然,琢磨道:“是,又不是,刘公公不妨直言?”
刘公公仍旧呵呵笑着,道:“赵王爷想必也知道,天下觊觎五行法阵的人不在少数,凭借我东厂的实力,自然可以消除多数异己,可是有一支力量,却不容小觑的紧,我们全力联手,胜数只能说增加了几分,却仍无全胜的把握。”
赵王沉吟片刻,神色稍显凝重,点头道:“不错。”
木青秋心中十分震惊,五行法阵到底是何物?居然可以主宰天下沉浮,世上又有什么力量是东厂的情报机谋跟赵王爷手中的雄兵联合起来还对付不了的?
刘公公又道:“若是事成,天下仍是你朱家的天下,太子懦弱无能,云狄世子文韬武略,遂年少,却已有皇者之风,想必赵王爷也早有废立之心。只是这后位嘛,需由我的人来做。”
木青秋听到此处,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感觉从内心深处隐隐升起。
赵王点头道:“不失为一步双赢的好棋。只是本王倒是奇怪,刘公公会舍得将皇位拱手让出,未来的皇后一定不简单。”
赵王此番话说的轻巧之极,面上神色风轻云淡,似乎讨论的不是天下大事,而是只是随意与老友点评名花异卉,诗词歌赋。
可是他觊觎皇位之心却昭然若揭,一览无余。整个天下,那象征绝世全力的皇位,在他口中似乎不过是个小玩物,探囊即可取之。木青秋心中微微一叹,这一点倒是跟他十分相像,自信,绝对的自信,霸气,帝王才有的霸气。
不禁又有所感,爹爹在时,常说赵王清正廉明,为大明出生入
死,为百官表率,不想爹爹知人知面不知心。赵王表面和蔼可亲,无欲无争,实则是韬光养晦,真是看错了人。不过转念又想,赵王是当今皇上胞弟,十七岁便即挂帅出征,立下赫赫军功,皇上坐享其成,不思进取,也难怪赵王会有取而代之之想。
作者有话要说:该死的jj抽啊抽啊抽啊抽啊,真是欠抽。
好啦,不怨念jj了,今天等一下八九点钟还有一更。
☆、百年世事不胜悲
刘公公笑吟吟的道:“不愧是赵王。那咱家也就不卖关子了,未来的皇后不是别人,正是方才随咱家一起来的长平公主。”
木青秋心中大震,双腿一软,险些摔倒。长平公主朱鸾乃朱云狄堂妹,两人是血缘至亲,怎可婚配?木青秋抚着胸口,良久才平复住心中的震惊,只是方才那个不祥的预感却更加强烈。恍惚中,似乎某些事情被逐一印证!
赵王淡然的神色也起了极大的变化,忽地脸色一沉,沉声道:“胡说,小鸾与云儿怎么可以?”
刘公公掩口笑了笑,道:“王爷勿急,公主与世子确实不可以婚配,但是如若长平公主并非皇上所出呢?”
赵王神色又是大变,“你是说?”
刘公公点头道:“公主是淑妃娘娘抱养的,淑妃娘娘确实无法生育,若不然,也不会废这功夫了。”
木青秋心头又是一震,这,实在是太乱了!
赵王神色旋即恢复若常,道:“可是他们名分上仍旧是堂兄妹,即便是皇上废了太子,传位给云儿,仍旧无法与小鸾成婚。天下人可都看着呢。”
刘公公掩嘴浅笑,末了道:“王爷这就有所不知了,当年淑妃娘娘抱养公主的时候,公主还有个孪生妹妹,被寄养在了别处。”
木青秋更觉惊奇,看来今天的一切,淑妃及刘公公是早都设计好的了。
赵王也不禁动容,赞道:“刘公公可真是老谋深算啊。”笑的却愈发冷厉。
刘公公赔笑道:“王爷谬赞。”
赵王道:“好,依你。”
刘公公拱手笑道:“王爷痛快,那咱家就不打扰了。”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赵王淡淡的说道:“本王也就不送了。”
木青秋又看了赵王一眼,随着刘公公身后走出了赵王书房。
一时间听闻如此之多的讯息,心中思潮滚动,实在难以平复,木青秋随意在廊下台阶之上坐了,抱膝静静思索。浑不理会石阶冰凉。
再说沙中飞一路尾随长平公主步入王府后苑,远远地便听见一阵银铃也似的笑声,正是木青秋。
木青秋一手提着裙裾,一手被朱云狄握在掌中,踏在湖畔一块青石上,正探出腰身去捞水中的一朵绯色睡莲。此时秋高气爽,凉风习习,木青秋额上却是一层密密的细汗。
远处八
角小亭里赵振与木水泽正解九连环玩,却玩的很是心不在焉,不时的朝湖边眺望几眼。
木水泽笑吟吟的瞅着赵振,见他正看的入神,伸手在赵振手背上拍了一下,轻声唤道:“赵振哥哥?”
赵振手背上吃痛,忙收回目光,讪讪一笑,脸上竟然有些微红。
木水泽一双眸子仿佛那池秋水,静时沉美,动时旖旎,赵振每每对上她这样的目光,心头都是一震,疑惑这样的眼神怎么会来自于一个六岁的幼女。
当下木水泽若水秋瞳轻启,慵懒之极的轻叹了口气,道:“赵振哥哥,跟水儿玩不开心么?”一双眸子委屈的简直要滴下水来,却又透着狡黠。
赵振忙定了定心神,摇头道:“没有,没有。”
木水泽忽地转动美目,向远处眺去,“姐姐要倒霉了。”
赵振一愣,“什么?”他总是跟不上她思维的跳跃。
木水泽又打了个呵欠,笑吟吟的道:“可是某人也不见得就会沾光。”
只听得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中,木青秋已跌入了湖中。长平公主将木青秋成功推入水中,当下抚了抚手掌,理了理广袖,笑眯眯的看着落入水中的木青秋。
赵振猛然起身,木水泽在一旁吃吃笑道:“赵振哥哥,英雄救美还轮不上你,那不,那边还有个等着做英雄的,你说世子哥哥是更感激公主呢?还是更生她的气呢?依我看啊,他肯定面上表现的极为生气,定是要臭骂公主一顿,心却是欢喜的,不然哪有机会跟我姐姐亲近呢?可惜我的傻姐姐,定是会感动得热泪盈眶。”
赵振诧异的盯着木水泽,木水泽却神色自若的冲她嫣然一笑,笑容纯净无辜之际。
赵振叹了口气,道:“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只有六岁的孩子吗?”
木水泽小嘴一扁,道:“水儿自然是六岁。”冲赵振无辜一笑,低下头将两个粉嫩的食指指尖对在一起,脸上表情就像是一个沉浸在游戏与玩具中的孩童,笨笨乖乖,惹人怜爱。
沙中飞一脸晦气,叹道:“木一剑可真够窝囊的。”
木青秋在湖中挥着手臂不住挣扎,只青光一闪,朱云狄已跳进了湖中,将木青秋抱进怀中,拖出水面。
长平公主见朱云狄救上木青秋,心中很是不悦,三两步走上前去,怒斥道:“朱云狄,还有你,木什么秋,见了
本宫还不下跪?”
深秋的湖水已是凉极,木青秋浑身淌水,瑟缩不已,见长平公主上前发难,心中虽然气恼,可毕竟她是公主,也不敢得罪,弯腰便要行礼。
朱云狄一把扯住了木青秋,伸臂将她紧紧揽进怀里,脸色阴沉之极,紧紧的盯着长平公主,沉声喝道:“闹够了没有?”
长平公主从未见朱云狄发这么大脾气,一张脸冷的几欲结冰。以她公主之尊,从未有人冲她发过脾气,朱云狄是第一个,且还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毛丫头,当下又是惊吓又是委屈又是气恼又是嫉恨,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朱云狄,你,你竟敢欺负我,我,我告诉父皇,治你的罪。”
朱云狄脸色仍旧阴冷,眼睛余光扫过,长平公主不禁又是一个哆嗦,他冷冷的道:“皇帝做成他那样,还不够羞惭么?天下也就你还当他是皇帝!不过我想,你尊崇无比的父皇让你来王府不会是让你捣乱来的吧?起开!”说罢紧紧盯了长平一眼,搂着木青秋大步离去。
长平又生气又羞愧,跳脚喊道:“朱云狄,你竟敢对父皇大不敬,你,你,我……”只说了一半,听到朱云狄那后半句话,生生将余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确实,父皇不是让她来王府捣乱的,父皇向来宠爱朱云狄,又偏信皇叔。如果闹到他那里去,自己不见得就会沾光。且朱云狄暴虐无常,京中人人都怕他,如果她再闹下去,说不好他会怎么对付她,虽然委委屈屈的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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