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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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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之心。想他也不是个没点进取心的男儿,不然辛辛苦苦学一身武艺在身却是为何?谁不想学成文武艺,报效帝王家?谁便生就了那天生造反的心肠?
只是如今蔡京把持朝政十数年,到处是奸臣当道,直把这祖宗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四百座军州糟践得不成模样!如今世道里,多有似他这般想要有一番作为,欲报效国家的汉子苦无出路。
自己被逼得没法,这才和十几个心腹弟兄相约出来贩运药材。哪知时运不济,消折了本钱。欲进不能,欲退无路,此刻忽见这个甚么衙内跑出来问自己来历,心中被激起本能的反感。直拱手对秦明和黄信道:“萍水相逢,蒙赠烈酒,小人多谢二位太尉!”谢过了这两人,这红衣汉子把手收回,只是昂头对那白衣书生道:“我和这十几个弟兄,不过只是低贱的行脚商人而已。说出名字来徒然污了衙内之耳!还是不言也罢!”
那白衣书生闻言一愣,没想到平白无故被人当做衙内,不禁哑然失笑。这时他身边的亲随却不依了,只见那无眉的大汉出言道:“我家哥哥见你是条好汉,好心问你名姓,你这汉子恁般鸟强,不答便不答,乱呼我家哥哥作甚么衙内?须不知京师的衙内在我家哥哥手上吃过多大鸟亏!”
那红衣汉子冷哼了一声,心道衙内间争风吃醋算是常事,你便是赢了别人也改变不了一丘之貉的事实。当下只是一拱手,便欲转身离去,他心中虽觉这说话的汉子草莽气甚重,也没往心里去,大官庄上网罗一些江湖上的好手看家护院也不是难得的景儿,想这人功名利禄甘心与人做鹰犬走狗。自己与他有甚么好废话的?只是此时他还记挂着方才两位将军的赠酒之情,十分客气的与他们抱了抱拳。
见他行完礼便要退开,那白衣书生忽然开言道:“好汉,我听你口音,莫非是荆湖路来的?”
那红衣汉子见说有些诧异的回头望了这衙内一眼,沉声道:“不错,我便是潭州来的!”
忽见那白衣书生将手一拍,笑道:“你这江州车上堆的却是甚么货物?说来与我听听,闻你身上一阵药材味,若真是生药时。我便买些个!”
那红衣汉子还未答话,他身边的随从大喜道:“这位官人甚是好口鼻,我等这车上都是载的生药,官人若是要时,不敢赚官人钱财。只本钱卖与官人!”
那白衣书生却不接话,只是望着这甚是骨气的当头之人笑道:“如何?”
那红衣汉子见说叹了一声,自猜到这白衣书生的身份后,本来他不愿与这队人过多纠缠,只是这堆药材砸在手上,叫他这数月里到处撞壁,这些药材直成了自己的心病。毕竟这些货物不但压了自己的本钱,更包含了身边兄弟们的全部身家。
当下见这书生一语点中自己死穴,没奈何,那红衣汉子拱手道:“小人一介行商,哪里敢挑买家?官人若是要时,全部按本钱与你!我等买时花费了三百三十贯本钱,官人若要时,看在这两位将军面上,小人三百贯也卖了!”此时他也留了个心眼,也不等那书生说价,自己便说了个最低价,言语中再将这两位军官拉进来作个保,叫他需要顾及些个,一时无法倚势强抢。
那书生闻言大笑,道:“我这里两员大将,发起怒来,叫这青州城也要抖三抖,如今他们的面子只值三十贯?”那两位将官闻言对视一眼,心中无限感叹。想他两人从军的年头加起来也有个三十多年了,不想真正看重自己的人,竟然生在草莽。那些代表国家的蠹虫,却将自己们弃之如敝屣,想到这里,两人脸上都是一般的苦笑。
听了那书生的揶揄,这时红衣汉子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莫非自己担心的事情来了?又见赠酒的两位军官一脸无奈,看样子似是不愿自己这等无权无势的百姓而得罪那书生,如饮苦酒,直叹命苦。
就在他心中焦急之时,忽听那马上插着一柄丧门重剑的军官咳嗽了一声,苦笑道:“汉子,做生意便做生意,无缘无故扯我们进来作甚?怕我家哥哥强抢了你的药材?”
那白衣书生笑着回头看了身边亲随一眼,便见方才不忿的那个莽汉从包袱中取出三十两重的一条蒜头金,又搭了三十两的一锭大银,忽见那另一个面黑的亲随抢过这钱,交给那红衣人的随从,昂首道:“你这汉子都沦落到半夜三更在这荒郊野外过夜,竟还这般鸟强,倒是对了俺的脾气!三百三便三百三,俺家哥哥也不占你便宜,只是莫把天下好汉都作了歹人!”
那红衣汉子见状大惊。眼见此时峰回路转,一脸十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明明已经瞧出自己窘境,却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仗势欺人。反而顺手便解决了自己的一块心病,这般做派,哪里像是寻常官军?莫非自己多心了?
红衣汉子满面赧颜,低头寻思一阵,对那白衣书生行礼道:“小人潭州吕方,不敢动问官人大名!”不自觉中言语已是十分客气。
“果然是潭州小温侯。连姓氏都与那汉末吕布一般,倒是有趣!只是那吕布虽是人中龙凤,可学他武艺,却是学不得他的心气为人!”只听那白衣书生道。
红衣男子还未答话,便听接钱的随从道:“哥哥,不想你的名头已经传到这山东来了,连官军也闻得你好名姓!”
那红衣汉子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是闻言颇惊,旋即拱手道:“不想尊驾竟知小人匪,敢问官人尊姓大名?”
“俺哥哥便是大名鼎鼎的梁山泊上大头领白衣秀士王伦。你这汉子哪只眼睛看到俺哥哥是衙内来?真是气煞人也!”那黑汉子大叫道。
这边贩药的汉子们都是大惊,方才自己还在说他名字,只是说归说,大家谁也不识得他,毕竟自家落魄至此,哪里能跟绿林中的翘楚攀上关系?此时冷不防如此人物竟然就出现在眼前。还解了自己燃眉之急,直教大家一时都是转不过弯来,都是惊讶的张大了嘴,久久收不回去。
此时这些湖南大汉都是惊异的打量着这位江湖上甚有名望的白衣秀士,与此同时,王伦也在打量这位一身大红的小温侯吕方。
想这位骁将在原本轨迹中出场时,和郭靖郭大侠的祖先郭盛大战了好些时日不分胜负,武功还算不得上出众。招安前数次出战时也没甚出彩的战绩,只是作为宋江的亲随兼保镖,随着宋江游走于各个战场。日后在曾头市对阵史文恭的大徒弟曾涂时。三十回合左右已是支撑不住。
若此人一生只是如此,他也不过沦为孔明孔亮之辈,凭着一身好相貌在宋江身后混饭吃。哪知他随着梁山大军南征北战,在历经战阵的洗礼后,在征讨方腊时大放异彩。先是五六十回合时刺死了方腊四大元帅之一厉天闰之弟厉天佑。后又力扛人命收割机石宝五十回合,这石宝可不是个一般人,就是傲气十足的关胜说起他来,都是十分慎重的语气,直言此人刀法自己之下。
更有急先锋索超在与此人酣斗时,十回合上下叫石宝用暗器取了性命去。并有那火眼狻猊邓飞、锦毛虎燕顺、丧门神鲍旭、铁笛仙马麟都是死在这员猛将的手上。由此可知这吕方与之大战五十回合的含金量。
这样一个人物,在武艺上,极具成长空间,只是前世出场时,已经在对影山落了草,不想此时还在贩运药材,王伦这时见了他,怎能就此错过?眼见他只是打量自己不说话,王伦笑道:“好汉子,我闻你甚爱戟法,只是无遇名师教授,不如随我上了山去,我山上多有禁军中的豪杰,连那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此时也在我山上养伤,日后你若想上进时,也好有个前辈名师指教!”
经此周折,吕方叹了口气,沉吟片刻,旋即朝王伦拱手道:“不想阁下便是梁山上的白衣秀士,小人先前有眼无珠,对面不识英雄!此番我贩运药材差点折得血本无归,如今教这班兄弟随着我受苦,幸蒙王头领在此时拉了小弟一把,总算教小弟没有辜负这班千里迢迢跟我来山东的弟兄!想我一生东撞西撞,苦于没个出路,就是此时得了头领所赐的本钱,总归不是个行商的料子,日后难免又赔个干净,到时候哪里去寻王头领这般贵人?莫说九纹龙的师父见今便在山寨,就是时,王头领这般恩情,小人也情愿追随左右,总不能叫这辈子就此虚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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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 各家山寨的喜与忧()
一夜之间,不知何时下起的大雪,直将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镀上一层银白。饱受送别情绪感染的众人,站在这冬日的北清河边,各自心中的那种伤感之意,直叫这种苍凉的景色衬托得沧桑无比。
武松望着同下船来,给自己夫妻送行的兄长王伦,眼眶渐渐湿润。
这一路行来,他不知多少次欲狠下心来,便上了那梁上去,总好过心中所受的那种辜负恩情的,虽然兄长从未开口相邀过自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武松现在算是对这句话,有了刻骨铭心的体会。他虽然怀着将这一身本事报答与兄长王伦的念头,但眼前的事实是,现在的他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哥哥和新妻,可以说自己便是他们的主心骨,自己的一举一动无疑深深影响着这两位血亲的人生轨迹。正因为这种种纠葛,叫这位重感情的打虎汉子举步维艰。
“兄弟,此去阳谷,多加保重!若有难事时,千万捎个信来,遇事也好有个商量的人!”王伦执着武松手道。武松的为人他是最清楚不过,此时若是自己开口请他上山,这条汉子绝对没有二话,只是上山落草对于他身边为人本分的亲眷来说,直接可以与无妄之灾画上等。
人活在世上,不是孤独的动物,某些道路看似只是自身的抉择,其实深深牵扯到那些真正关心你爱护你的家人,无论出于什么立场,这份关心都值得珍惜与呵护。
王伦想到此处,千言万语化作一声轻叹,哪怕自己万分想要这位兄弟上山聚义,这话却是说不出口的。既然如此,多言无益,若是一味强求。不过涂添伤感,大煞风景。
武松始终低着头,忽然喉间发出一阵无比沧桑的声音道:“哥哥,若有机缘时,还是招安为妙!我知山上都是斩头沥血的好汉,只是将来跟朝廷死磕,殊无胜算……”
王伦闻言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武松的肩膀,道:“愚兄这山上的头领多是为世不容的好汉,若无梁山这个避难之所。还不知要经历多少坎坷,饱受多少折磨。现下若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愚兄想聚起这班人马也难,何况无端扰乱这清平世界,更是大逆不道的罪过。只是兄弟,你看如今世道浑浊,赵官家沉迷于旁门左道,那奸相蔡京几起几落。终是把持住了朝纲。如今满朝文武,各州牧守,有几个能挺直腰板,又或愿意挺直腰板做人?不是愚兄要逆势而为。实是这时势逼得愚兄不得不如此!”
一个人极难凭空超脱出这个时代带给他的枷锁,纵然是打虎武松也不例外。王伦看着这个原本轨迹中被命运逼得无路可走的善良本分的青年,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叹了口气。望着这片十年后便要叫异族铁蹄践踏的大好河山,心中涌出一阵莫名的孤独。
武松闻言只觉这位哥哥言语透彻,目光深远。他心中之事看来不是自己能随便搀和的。随即他也叹了口气,重重握住王伦的手,斩钉截铁道:“小弟知道梁山上人才济济,只是哥哥日后若有用到武松处,刀山火海,生死不避!”
王伦不置可否的望着武松,开口道:“愚兄已经叫山寨的兄弟在阳谷县里开了一家酒店,掌柜乃是林教头的记名徒弟操刀鬼曹正,此人也是一条洒脱的好汉,二郎有事无事时都可以去坐坐。”
武松闻言鼻腔又是一酸,紧紧握着王伦的手,久不能语。金莲在一旁看着这两位惺惺相惜的男子,心中百感交集。想这位大王与自己素未平生,却一力促成了自己和郎君的婚事,原本自己感激之余,还隐隐有些担心他是网罗二哥,欲要叫他上山效力才出手相助。哪知此人在下了清风山的这几日里,半句叫自己担心的话都没说。此时又早已在县里安排人手为郎君助力,说明此人从未想过要强行拉爱郎上山。
想到这里,金莲在心中对这位山大王生出一份强烈的信赖感来。这份叫人觉得温暖厚重如同亲情一般的情愫在她那被人奴役、充满尔虞我诈的一生中从未有过。谁曾想到,自己一个朝不保夕的低贱使女,在有生之年,遽然间能同时得到爱情和亲情这两种从前做梦都不敢奢求的情感。
情至深处,两行清泪忍不住从金莲眼眶中流出,只见她盈盈朝那位绿林翘楚拜下,一边的武松见状也是双腿一屈,叫白雪覆盖的大地上,顿时映现出两人跪拜时的留下的痕迹。
小温候吕方在一旁看着武松夫妇相携渐远,不禁望着王伦叹道:“哥哥,打虎武松这样的好汉,哪个山寨不是抢着往山上拉的?只有哥哥急人所急,思人所思,并不强人所难,小弟真是心服口服!”
秦明和黄信闻言对视一眼,都是心有所感,只听黄信道:“哥哥当日也是这般放归小弟和恩官回青州,只是托宋江这厮的福,不想我二人今日还能有缘与哥哥聚在一处。只是不知将来花知寨和武都头能否也和小弟一般,再聚在哥哥身边!”
秦明一听宋江的名字,气愤愤的冷哼了一声。吕方见状只是摇头,暗想道:“世面上都传山东宋公明义气无双,北边名头最响的四人里就属他身在官场,却在江湖上名声远扬,只是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心黑手辣之人,差一点便害得禁军中大名鼎鼎的霹雳火家破人亡,幸亏自己当初不知道他便在清风山上,不然冒失的一头撞过去,还不成了他手下一碟小菜?说不定甚么时候就被他当做弃子‘牺牲’了,那岂不是做人最大的悲哀?”
“说那黑矮撮鸟作甚?提起便叫俺来气!还有这打虎的武二郎,哪里来的那般多心思,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他有兄弟,俺还不是有个兄弟,俺要上山,却问他个鸟!”李逵刚才一直憋着没说话,此时武松走远了,忍不住嚷道。
“铁牛休要胡言,武松哥哥乃是个有想法的好男子,才不枉哥哥这般看重他!”焦挺喝道。类似送别情形焦挺不止经历一次了,当初在东京大相国寺前送别杨志,他也曾如李逵那般想不通,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心中越来越敞亮,对王伦的做法也是越来越信服。
李逵见说不依了,大叫道:“俺便没想法?你们一个二个都想娶亲,这武二郎娶了媳妇忘了哥哥,你千万莫要学他,将来娶了林教头的小丫鬟,又闹甚么下山去做良人!”
焦挺闻言气得便要来抓李逵,李逵早有防备,大步跳开,嘴中还愤愤道:“你们都是没义气的,俺那黑縻貹兄弟怎地下山这许久还不回来,可是叫俺一阵好想!只是莫要也变了心,回去娶亲去了就把哥哥忘了!”
“你这黑厮,口无遮拦,縻貹哥哥岂是你说的那种人?日后迟早请哥哥给你找个婆娘管着你这厮!”焦挺气得大叫道。
李逵闻言惊住,忙道:“你这没面目,端的计毒!俺又没得罪你,切莫要害人,娶了婆娘还叫甚好汉!”
众人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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