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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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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节度从何而来?看着愁眉苦脸!”梅展连忙借着这话,要把话题扯开。
“我和杨节度准备来和几位商量,一起上书,将此间发生之事上报朝廷!”这位被梅展称呼为韩节度的男子,姓韩,双名存保,官居云中雁门节度使,乃是故世的太师韩忠彦的侄儿。话说这十节度里面,就属他的背景最为深厚。
项元镇听得一愣一愣,见他们俩个官宦子弟居然要在上书参高俅,火气顿时消了不少,十分诧异的对杨温道:“老子还以为你对高俅是感恩戴德,他又给你们找了条发横财的路子,没想到你倒是条汉子,方才言语不当,得罪了!”
杨家这几个后辈,弓马倒是精熟,不知为何性子都偏狭了些,项元镇的话并没有得到杨温的热切回应,只是点了点头,便算对付过去了。
“若要署名,老子算一个!”忽听这时张开出言道。
“我们这几个人,如何能在一张纸上署名?依我看,咱们各写各的,反映得还详实些!”韩存保分说道,他虽是故世的老太师本家侄子,却也是手握兵马的武将,本来对他们就不感冒的官家若是猜忌起来,是不会管他姓不姓韩的。
“也是,咱们各人写各人的罢!”梅展点头道。
“王节度那里,由我去说!”王文德自告奋勇道。那日被高俅招去之后,王焕就称病不出,高俅也拿他没有办法,只是看在大敌当前的份上,暂时忍了这口气,只等秋后算账。
“那我便去寻荆忠清河天水节度使!”李从吉道。
杨温闻言不由冷笑一声,道:“荆忠在东阿县抢得比谁都凶,就是丘岳、周昂也及不上他。你叫他去告高俅,还不如叫他告自己!”
“糊涂!”梅展长叹道:“想我们这些人,都是过时的人物,还能蹦跶几天?留个好名声求个善终才是最要紧的。这荆忠见钱眼开,还想升官进爵,干脆叫高俅和童贯让位给他好了,真是想不开!”
“高俅丢根骨头出来,他便上前叼起来,丢自个儿的脸也就罢了,连带把我们十节度的脸也一起丢了!想我们为国效力,哪里敢有半点怠忽?高俅居然指望我等与他一同分赃,靠拿铜臭之物来收买我等为其卖命,真是狗眼看人低!”韩存保忿忿道。
前面几个野路子出身的节度使虽然说起高俅都有股蔑视的味道,但好歹没有明着骂。到底还是这韩存保底气十足,官家的宠臣又如何,说骂便骂,毫不忌惮。
众人见说都是叹息,此时头一次见韩存保居然也有这样另类的一面,这些草寇出身的节度使对他印象顿时好了不少,大家同为武臣,地位也不相伯仲,更的是,又有共同瞧不上的“领导”,接下来的气氛便融洽多了。只是最后梅展担心大家聚在一起久了被人说闲话,大家这才散开,各回营寨准备去了。
……
时光如梭,话说高俅的扫荡战术已持续有五七日了,哪知王伦稳坐钓鱼台,居然还是没有动静,高俅气得大骂王伦是个骗子,竟然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当下拉过孙静道:“怎么回事?你的计谋全然无用!”说来好笑,这时高俅的妙计又退还成孙静的拙计了。
孙静却不慌乱,禀报道:“小人刚刚听到一则传闻,不知在恩相面前,当说不当说?”
“你说!”高俅望了他一眼,道。
“听闻这郓州百姓都在私底下传,据说王伦这厮居然给他们许下诺言,直称官军搜走多少粮草,全算在他们身上,叫百姓们不要抵抗,徒增伤亡,等……等……”
孙静说到这里,明显有些顾虑,高俅发迹于大宋最惊险的权利场,早就惯看风云,当即道:“一群饭桶,梁山明明有细作活动,偏生一个人也捉不到!罢了,你直接说!我还是听得两句逆耳之言的!”
“这厮们说,等打退了天兵,百姓家里被抢走多少粮草,梁山便补贴给大家多少!”虽然高俅很是大度的样子,但孙静还是不敢实言相告,因为梁山的原话乃是“等砍了高俅这厮……”
“蛤蟆吞天,好大的口气!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这厮们!”高俅拍案而起,孙静生怕这位与梁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恩相怒而兴师,等不及江南来的水军,强征渔船作战,连忙道:
“恩相息怒,小人还有一计,定叫那梁山贼人,再无退路可走!”
高俅见孙静对自己居然还有保留,眉头一皱,不耐道:“有计何不早献,何故拖到此时才说?”
“只因此计是个绝户计,是以小人先前不敢……”孙静还没说完,只见高俅面上露出欢颜,他是最爱使绝户计的人,闻言哪有不亲切的?当即伸手把孙静招到身旁,孙静跟随高俅久了,此时心有灵犀一点通,毫不迟疑便附耳细说起来。
只因他声音很小,旁边没人能听得到他说了什么,只是从高俅越来越是明朗的表情来看,这一计定是阴损到家,毒辣非常。(……)
第六二零章 梁山的命门;难道不是大宋的命门?()
跟诸位好汉拜个晚年!祝大家做人“羊”眉吐气,生意“羊羊”得意,前程“羊”关大道,烦恼“羊”长而去,天天喜气“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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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世居于水泊边上的郓州百姓来说,这两年突然崛起的梁山大寨,无疑是大家茶前饭后最具吸引力的谈资。无论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还是世代务农、有可能连县境都没出过的农夫,只要听人说起梁山的话题来,人人都能插上一嘴,恨不得说出个四五六七来。
原因无它,只因“异类”王伦的出现,直接给山下百姓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过这两三年时间接触下来,梁山早已和他们的生活融为一体,密不可分。
让百姓最有切身体会的,便是在乡间村头势力盘根错节的财主大户不敢再欺辱人了。不光如此,就连官府的爪牙也是轻易不敢下乡,即便下来,对无权无势却有贵人扶持的百姓也是客客气气,别说作威作福了,更是唯恐得罪这些从前任意鱼肉的贱民。“尊严”这两个字,终于让百姓们对其有了真正的认识。
这些还只算是精神层面的感官,而在生活上,则更不得了。
单凭有病治疗这一项措施,梁山便成功的抓住了周边百姓的心。对于绝大多数一辈子“小病忍、大病拖”的穷困无依的百姓而言,试问还有甚么样的举措,能够做到让每个人都感觉到踏实有保障,对未来不再迷惘?
就是迫不得已降低田租的大户们,对梁山义诊的举措也没人说他半句不好。须知人吃五谷杂粮,谁也不能担保一辈子不生病。而眼下梁山拥有大宋最顶级的医疗水平,看诊也不收钱,唯独吃药要自己掏一点。但梁山有没有在此事上面赚钱。最会精打细算的财主们心里有数得很,刚开始时还有不少内心敌视梁山的财主迫不得已来诊病,却自行通过其他途径购入药材,但是最后却发现和梁山的药材比起来,药次且价贵,最后不少人终是大悟,又回头转来梁山买药。安道全曾经就这种现象,无意中发过一个感慨,“你们拿着我们开的方子去外面买药,对我山寨来说。压力还小些!”
正因为成附近数州百姓的/平价医疗中心,梁山一年里经手的药材可谓天文数字,已然隐隐成为京东西路的药材交易中心,由于付款及时,信誉卓越,不但京东的药材贩子,就连河北、淮南的商人都不远而来,十分愿意和梁山这个大客户做生意。
不过药材买卖虽然红火,却只能反映梁山泊繁荣景象的一个侧面。并不足以概括这座山寨的全部。每日水泊岸边的四座酒店,形象的说,那完全就是一个临时的集贸中心。
且不说四面八方纷纷而至的商旅了,就是附近百姓们只要拿着鸡鸭羊豕又或新鲜菜蔬这些零散物事过来变卖。便一定能有个公道的价格给他们。若有人遇上甚么过不去的门槛,只要求到梁山头上,亦是无有不应,如此举措。让不少上了岁数的老人见人就说“梁山仁义!”,若有闲余时间,还会跟人絮叨“这两年是他们这一辈子里面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之类的话语。
这种种大气、惠民的措施。是沽名钓誉的宋江绝对无法比拟的。既然假仁假义都可以在绿林道上博得一个呼保义的名声,那么超越前者千倍万倍真心实意的投入,更足以让白衣秀士这个称谓,成为民间以及江湖上一个令人神往的传说。
不过,既然梁山泊承担了许多本该朝廷承担的责任,对于百姓却又没有索求,那么就别怪这里百姓心里只有梁山,而没有东京那尊泥菩萨了。
原本代表朝廷的父母官们,在这种尴尬的处境下,求去的求去,调任的调任,居然演变为大宋官场去粕取精的奇特过程。最后留下来的,比如济州张叔夜,郓州陈文昭,无不是遭官僚集团嫌弃而发配至此的好官,可即便是他们,再如何费尽力气的去行仁政,结果都无法扭转梁山在百姓心中的实际地位。这正是让他们无计可施的纠结之处,本来强人显露出争取民心的意图,而朝廷还在浑浑噩噩,如此长期以往,王伦势力所及之处,天下怕是只闻有梁山,不复有朝廷矣!
……
“日你娘的高泼皮!偏俺们百姓好欺负,你夺了粮食,还要污蔑俺们为盗贼!俺恨啊,俺是猪油蒙了心,山寨对俺这么好,俺为什么不放小子上梁山!?”
一个满脸褶皱的老汉怀中抱着儿子还略带体温的遗体,不再避讳的破口大骂着当朝管军太尉,这个承受着老来丧子之痛的老人就这般伤心欲绝的坐在道旁,痛骂中夹杂着嚎哭,其状甚惨,其声凄厉。
在这种惨绝人寰的场面衬托下,即便是杀人凶手听到他的咒骂,也没有再行无赖之举,而是选择扬长而去。这老人在路旁哭喊许久,不时有三五成群的骑兵呼啸而过,冷漠的掠过原本该保卫的人身旁。
孙静的绝户计的确够绝户的,在他的算计下,此时的官军已经不分青红皂白,开始指鹿为马,对百姓动刀了。
其实依着孙静的计谋,还懂得些遮掩,比如派一队人假冒梁山人马,烧杀抢掠一番,那王伦自然坐不住。可最后还是被高俅否定了,这位三衙太尉的底气让他不屑于全盘接受一个谨小慎微的幕僚的顾虑。他选择直接派出兵马,在秘线送上的情报支撑下,直接扫荡与梁山十分亲近的村落。
而且高俅的理由也很充分,他认为周围百姓从匪的不计其数,梁山泊能有如今气候,跟这些愚昧的百姓是分不开的,若不加以严惩,怎么警示后来人?
作为赵佶的心腹管军大臣,高俅刻意要给自己营造一个不得民心的形象,孙静也能理解,但总觉得这般只抱紧官家一人的大腿,其他甚么都不顾,很是有些不保险。等将来官家不能庇护他之时,而其身上背负的又是滔天民愤,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每每想到这里,孙静就有些惘然。不过他总能想到法子安慰自己,毕竟当今天子正是春秋鼎盛之时,看样子最起码还能坐三十年的龙椅,而三十年后的自己,难道还是高俅这棵树上缠绕的藤蔓吗?
既如此,还是不计代价往上爬罢!甚么梁山,甚么王伦,和此时这些无辜百姓一样,都是孙静通向高位的捷径。
可都作为踏脚石,其中既有踏实的,自然也有不愿承载这份罪恶的。这次对梁山的“将军”行动,高俅可以说看准了一个人,同时却又看走眼了一个人。
“这些刁民私通梁山贼寇,统统给我抓起来!但有顽抗,就地正法!”
清河天水节度荆忠仿佛找到当年落草为寇时的感觉,此时屠杀起无辜的百姓来,心中隐约浮起那种沉寂了好些年的快感。他和普遍已过花甲的其他几个节度使不同,他荆忠才五十出头,只比杨温和韩存保略大,也可以算是十节度里面的少壮派,对之下这个位置,还是十分依恋的。
至于如何才能保住身上这个头衔,荆忠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而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王文斌跟着荆忠出阵,多少有些迫不得已。只因他在军事会议上表态迟疑叫高俅记在心里,便特意叫他跟随折节投靠自己的荆忠。王文斌不禁哀叹,这官场凶恶更甚绿林,丘岳、周昂跟高俅跟得紧,高俅反而不逼他们行此折寿之事,而自己只是稍微迟疑了片刻,这把屠刀就被人强塞入自己手上,丢不了,还躲不开。
“王教头,怎么愣神了?”
荆忠可憎的笑容浮现在自己的面前,王文斌很想把这只苍蝇赶走,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然落入一个粪坑之中,即便没了眼前的荆忠,将来还是蝇虫成堆,避无可避。
“林教头啊林教头,你这个位置不好坐啊!”王文斌想起梁山上的林冲,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也许,从他接替林冲,坐到那个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的位置起,他就注定只能出卖自己的尊严,踩着同僚的尸体,往上爬。
“林教头?哪个林教头?”
荆忠不怀好意的笑声响起,叫王文斌为之一愣,他回头看了荆忠一眼,并不答话,只是问道:“荆节度,万事不可做绝!如此我等做这样的事,将来不会有报应么?”
“为国出力,平叛剿匪,如何会有报应!?我看王教头是想多了罢?咱们做军官的,只要听上司的军令行事便了,想得再多,也坐不上状元当不上宰相!”只见绿林出身的荆忠,此时不由一声冷笑。
王文斌显然被这一声不屑给刺激到了,忍了半晌决定还是把心里憋得慌的话都说出来,无论结果如何,对自己也算有个交待:
“剿匪平叛,天经地义!但问题是,咱们现在这算是剿哪门子的匪?我怎么看都觉得,我们反倒像是辽贼押着百姓攻城,扮演我大宋官军的王伦开门迎敌?试问一下,天底下有这般剿匪的奇闻么?你们都是老谋深算之辈,看出这些百姓是梁山的命门,可你们难道不知,他们亦是我大宋的命门!?”(。。)
第六二一章 调虎离山谋水泊()
肥沃的土壤,自然会结出丰厚的果实。继承了华夏傲视环宇的文明史,即便已然踏上了下坡路,眼下的大宋朝也绝不会缺乏有识之士。
此时,就在弄臣高俅阵营之中,亦有明理之人,显然王文斌算得上其中之一。只不过似他这般良心未泯的一群人,虽然对高俅这种短视做法洞若观火,也明知此人正在大力挖掘这个朝廷的根基,可惜却毫无办法来扭转乾坤,还那些职责所在本该誓死保卫的百姓们一个朗朗乾坤。
此刻,赵宋王朝的自纠出现障碍,好在王伦还铭记着当初挂出“替天行道”大旗的意义。终于,在高俅倒行逆施的翌日,不愿坐视百姓遭殃的梁山大军全伙下山,浩浩荡荡开进寿张县境界,一面抚慰遭受无妄之灾的无辜百姓,一面向高俅下发了战书。
谁承想,毒计得逞的高俅却一反常态,并没有立刻答应与王伦决战,而是诡言拖延了两日,方才约定在次日决战,好似在着甚么。
大战前夜,攻守双方都在加紧休整,以待旭日初升后的决战。
这一夜,月朗星稀,寂静无风。宽阔无边的湖面之上,密密麻麻散布着数百艘大小渔船,秘密往北行进,目标直指王伦的大本营:蓼儿洼。
话说这还是梁山泊崛起以来,第一回有人组织人马,图谋对梁山本岛发起攻击刘梦龙围点打援,还未入湖,便全军覆没,自然不算。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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