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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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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一章 颇有来历的贵妇()
南宋的佳词,多是雄奇奔放中参杂着沉郁悲凉人在体会失国之痛的同时,又能催出听众心中那种奋图强的爱国情怀。。。而遇仙楼这两月流出的新词,多属这种格调,与时下流行的靡靡之音、无病呻吟的词风曲风大相径庭,直引起京城不少文士的侧目,甚至刮起了一阵“乐”派词风。这不连李师师都惊动了,不惜放低身段,向遇仙楼的乐东家求词。
但从遇仙楼流出的新词中,唯有一《钗头凤?红酥手》的曲调大异,这词乍一出场,便深得东京城中不少有故事的痴男**们疯狂追捧,直感觉这短短数十文字,完全唱出了自己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心声。
而这词正是王伦当日在王庆面前,借用的6放翁的一作品,乃是这位大词人一生中极其少见的,对男女之情大感慨的不世佳词。
这词记述了6游与原配唐氏被迫分开多年后,在禹迹寺南沈园的一次偶然相遇的情景,表达了他们眷恋之深和相思之切,抒了6游怨恨愁苦而又难以言状的凄楚痴情。而这词所表达的意境,就是源自当初6母棒打鸳鸯,对两个明明如胶似漆的年轻男女,最终却不能走在一起的泣血控诉。
话说这座雅间中的年少妇人,就是被这曲儿吸引,已经连续来遇仙楼多日了。她每天都点不同的歌妓,上来就只听这一支曲儿,歌妓们虽然见过不少嗜爱此曲的客人,但还没见过如这个貌美妇人一般的,只是她给的赏钱丰厚,又同是女人,故而大家也都乐得伺候她。
这貌美妇人一般都是下午来,傍晚走,每次排场都不小。光丫鬟和家人都不下十来人,除了一个贴身丫鬟跟她进包房,其他奴仆都候在一楼听相声,那架势绝不是一般官宦之家养得起的。
“今儿有点吵闹,不听了,这就回去罢!”那妇人听完这一曲,面上露出一丝倦色,对贴身丫鬟吩咐道。
“奴家也觉得败兴,吵吵闹闹的,太不像话!”那丫鬟起身收拾着。捡出几锭大银,照例赏给歌妓们,众女接了赏钱,都是赔笑道:“可能有不知轻重的酒客打搅了夫人的雅兴,奴家几个这就跟我们掌柜的说说他来给夫人赔礼!”
“开封府那个姓滕的不是就在楼下坐着,怎么连个场子都照看不住?夫人,要不要奴家去说他两句?”那丫鬟说道。
“你说他一句不打紧,到时候滕府尹知道了。少不了要跟我父亲和公公赔礼,说来说去还是要说到我的头上,定要怪我抛头露面!你说无端惹这些事做甚么?”那妇人摇头道。
“是奴婢多嘴了!”丫鬟不想事情背后还有这么多周折,吐舌道。
那妇人轻轻一笑。望着众歌妓道:“我高价替你们赎身,便到我府上唱曲可好?”
几个歌女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姿色最佳的女子面色尴尬道:“能到夫人府上唱曲,自是奴家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将来我们东家再出了新词。只怕就不能唱给夫人听了……”
那妇人的丫鬟见状道:“既然你东家会作词,一起买了回去!”
众女闻言都不敢做声,这丫鬟口气实在太大了。一会儿称滕府尹的儿子为姓滕的,一会又要连自家东家都买了,看来不是失心疯就是跟的主人真有底气。
那妇人见歌妓们都不敢再言,叹口气道:“罢了,他们东家咱们是买不起的!买走了,谁给李行作词?”
那妇人说完,妖妖娆娆的离了席,众歌妓不敢怠慢,连忙开门送客,这女子几句话轻巧几句话便露出自家深厚的背景,众歌妓不禁在心中感叹,都是女子,为何命就这么不同,她是生来被人伺候,而自己们只能生来伺候人。
好容易送走这贵客,刚才出言答话的女子有些心计,四处找人问掌柜的下落,听说东家就在隔壁,大着胆子敲门进去,乐和果然就坐在里面,和一个道士正把玩一把黄金剑鞘。
乐和见自家店里歌妓进来,道:“这里不用你伺候,先下去歇着吧!”
“不是东家!”那女子连忙摆手,一口气就把刚才隔壁贵妇的抱怨都说给乐和听了,乐和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望了望对面的道士,见他依旧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也没多说甚么,只是跟这歌妓打听那贵妇的身份。
那歌妓想讨好东家,以便将来能多得两新词唱唱,当下直把能说的都说了,实在没的说了,最后连自己的推断都说了说来,道:“奴家记起来了,那位夫人好像对她官人甚是不满,言语中多是不屑,应该是夫妻间不大协调……”
那道士听到这里不禁大笑起来,笑得这个歌妓满脸噪红,乐和摆了摆手,道:“我都知道了!李行跟我要了一词,就着你现在去送给她吧!”
见是给李师师卖好的事情,那歌妓不禁大喜,连忙从乐和手上接过宣纸,满怀憧憬的拿着新词去了。等这女子走了,那道士大笑道:“莫非这女子也是你们山上的?这般会打探消息!”
“哪里!道长见笑了,她原是这遇仙楼的镇店之宝,我们买店子的时候,顺便把她留了下来而已!我们的事,她们一概不知!”乐和摇头道,说完见这道长只是笑,又道:“李道长既是我家寨主的师兄,可不能害了小店啊!”
李助依旧是笑,手指敲着桌子道:“我若不是早听了隔壁唱的这词,你现在说这话也晚了!罢了,既然是我师弟的地盘,说甚么也不能给他添乱!你们放心,此事我不会泄露出去!”
乐和闻言放下心来,只是又劝道:“道长人称金剑先生,一柄长剑震慑武林,有些事情还是……这个,太跌身份!”
李助闻言收敛笑容,上下打量乐和一番,半晌才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详情我也不说了,我只告诉你,她和我家盟主,早是两情相悦。我此番路过东京,必要作成这件事儿,与你无干,你莫再劝!”
李助说完缠了剑,就要出门。乐和目瞪口呆,做声不得。李助的名头他也隐隐听过,知他是个亦正亦邪的性情中人,今日一见,大感名不虚传。这时李助开了门,也不再理会乐和,就往外走,乐和忽然把额头一拍,在后喊道:“道长且慢,小弟有一事相求!”
李助纳闷的回过头来。见乐和不像耍闹,顺手关了门,道:“何事?你说!”
乐和忙抱了抱拳,道:“小弟眼下有一件大事。只因事出紧急,山寨一时无法施以援手,道长既是我哥哥的师兄,无论如何。还请拔刀相助!”
李助见不是刚才的事,把剑往桌子上一丢,坐下道:“我师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要我干什么?”
乐和见状大喜,其实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他和李助只算是萍水相逢,王伦哥哥又眼前,哪知这道士心意甚诚,眼下还真肯帮忙,乐和抓住机会,忙把呼延灼三人怎么应征而来,又怎么被高俅捉了,高俅要怎么害他们都说得清清楚楚。
“我当甚么大事,不过劫三个人而已,算甚么事儿?到时候只我一个人去便是,你安心等我消息!”李助听完,不禁哂笑。
“道长武艺绝伦,天下皆知,小弟心中也敬佩得紧,只是高俅他不是寻常人等,他太尉府掌管天下兵马,府上能人异士多矣,此番要害呼延灼三位猛将,定然不会只如寻常一般买通押送公人,必有府上高手相随,道长不可轻敌啊!”乐和见状忙劝道。
李助闻言把头一昂,道:“任他谁来,我岂惧他?”只是说完现乐和满面不安,这时想到王伦的情分上,李助又加了一句道:“你要不放心的话,叫人跟着我也行,到时候呼延灼三人交给你,我也算是替我师弟出一份力!”
乐和见李助肯了,当即不住的道谢,李助笑了笑,有些感慨道:“这呼延庆我在梁山时没见过他,不过这人倒是个角色,居然能这般沉得住气!你看他平时吭也不吭一声,直等着他侄儿侄孙带三千重甲骑兵征讨梁山时,才来他个釜底抽薪,一窝拉上山去!只可惜高俅这贼子太过乖觉,好好一计,就这般识破了!”
见李助误会了,乐和把手一摊,道:“呼延灼和呼延通真不知呼延庆上了梁山,要说呼延通还是韩世忠在西军里有过命交情的同袍,当年哥哥叫韩世忠请他上山,被他拒绝了,是以他们都不知我们会出手营救!”
“如此说来,倒是三个死硬之人?”李助一怔,忽笑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那我还不能去早了,去早了这三个又臭又硬的家伙只怕还不领我师弟的情,得等太尉府那些鸟人先帮他们清醒清醒再说!”
乐和见李助肯如此帮忙,连忙道谢,李助摆手笑道:“高俅这厮还真是梁山的大功臣,多少有名有姓的大将给他亲手送到我师弟跟前,我家盟主怎么命里没有这么个贵人哩!唉,可惜可叹!”
一番话说得乐和笑了起来,李助摇摇头,又说了几句,最后目光落在乐和身上,道:“看样子你不谙武艺,怎么梁山泊不派两个有武力的头领下来帮衬你?”
“道长既然是从我梁山上下来的,应该知道眼下山寨头领各司其职,哪一处都离不开人。小弟何德何能,敢叫山上的哥哥们丢下一大摊子事,下来‘帮衬’我?”乐和惭愧道。
李助闻言点了点头,情况还如乐和所说,连梁山泊核心部门的各战营还有副将没配齐,怎肯把头领陷在东京。何况这店子多是打探京师消息,至于动用武力这事,也不太常见,呼延灼算是赶巧了,谁知道他今日还是征讨梁山泊的大将,明日就成了要被梁山泊营救的阶下囚呢?
李助想到这里,唏嘘的同时,忽然心中一动,拉过乐和道:“我在这世上,除了你家哥哥,还有一个亲人,便是我的亲侄儿,单名一个懹字,幼时学得一身本事在身,虽然不如你山寨武都头武艺那般扎实,但绝不输于那九纹龙,我便叫他过来给你打打下手……”
乐和一听,忙要说话,却被李助按下,道:“你转告我师弟,我这个侄儿别人都不知晓,我原是想等混出点模样来,再举荐他于盟主跟前的,但是……罢了,罢了,你就这么跟我师弟说吧,详情我见了他面再说!”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大宋北方绿林三雄高下已判,李助留在王庆身边不是因为他眼拙看不清大势,而是因为心中那份不离不弃的义气。
但侄儿不是自己,不必延续自己身上的这份政治色彩,话说汉末大族诸葛家还不是分别效力魏蜀吴?李助觉得应该让侄子奔个好的前程,就算是他这个做叔父的最后一点私心罢。(。。)
第五零二章 又见野猪林()
初夏的天气,已是有些燥热了。;yb此时正是大中午,阳光从头顶直刺而下的人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眼见这一路都没甚么赶路之人了,唯独一行十来人甚是显眼,原来是三个带枷的军人,被五七个公人押着,一路吆喝唾骂,艰难的往北挪行。
“上下,我那侄子,半日没沾水米,有劳……讨口水吃!”呼延灼望了一眼精神恍惚的侄儿,不禁对防送公人出口相求,只是短短一句话,说得他直打晃,也不知是饿的,还是给训怕了。
“喝喝喝,给他喝了,老爷们喝甚么?这一路又长,哪里打水去?却是老爷们晦气,撞着你这个魔头!”一个公人十分不耐烦的回头喝骂着呼延灼。
天可怜见,想他双鞭呼延灼堂堂大郡统制官,开国功臣之后,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只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打三人出了东京城,这一路饭也没得吃,水也喝得少,他不知道别的犯人是不是也是这般待遇,可他总感觉这几个公人故意要饿死自己三人似的。
此时呼延灼咬牙忍了,可呼延通见叔父受辱,脾气上来,哪里肯住?无奈这具体魄给这些人饿了好几天了,每天就吃些喂鸡的米谷果腹,身体早透支了,不防这时急火攻心,居然一头栽倒在地。
呼延灼一声不吭,蹲到侄儿身前,眼中涩水泛滥,只见呼延通嘴上尽是血痂,干裂得都发硬了,再往下看时,又发现侄儿脚上满面都是潦浆泡,几处被草鞋打破的地方,正往外泛着黄水。
呼延灼忽然想起昨晚侄儿被叫出去给这厮们打洗脚水的情景,回来就有些行走不便。自己问他时,他还一声不吭强忍着甚么都不说,原来是……呼延灼只觉心脏突然裂开一般!眼前这溃烂的潦浆泡已经不只是长在侄儿身上,同时也开始在他心底蔓延。
见呼延叔侄这般惨状,韩滔再也忍不住了,破口怒骂道:“做人留一线,来时好相见!你们这群狗东西不识得这个理么!老子们虽然落了难,但老子识得的人,要捏死你这厮们,直如踩死几只蝼蚁一般!逼急了老子。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叫你们个个都死!”
几个公人听了这话眼珠直转,聚在一起低声商议一阵,便由一个唱红脸的出头,拿出一个葫芦,递给韩滔道:“韩团练,你是明事理的人,须知各人有各人的难处,老黄家里才添崽儿。就被派上这趟差事,是以有些着相,还望几位谅解则个!来来来,哥几个。把这位小将军扶起来,咱们前面林子里歇歇!”
韩滔闻言望前面看去,只见视线尽头,果然有一座林子。只是这大中午的,阳光正盛,唯独这林子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韩滔当即便问道:“这林子可有名字?”
“荒野之地,哪里有甚么名字!”那唱红脸的公人笑道。
“不对罢!我听闻东京城往河北发配之路上,有一个险峻去处,有名唤做‘野猪林’!这座林子里,不知冤死多少孤魂,往来南北的客商,没人敢入里去,你等偏偏要我们去那林子里歇息,是何居心?”韩滔喝问道。
“若要结果三位,黄河渡口上推下河去便了,哪里用得着非要去甚么野猪林?”那唱红脸的公人忽然讥笑道:“董超、薛霸那是我们押送公人里的败类,林教头的旧事只能算是孤例,再者他还给那个花和尚救了,不也没添杀孽?韩团练也是做过朝廷官儿的人,莫要学外面那些人乱嚼舌根坏我们押送公人的名声!”
韩滔见他们倒打一耙,把黑的说成白的毫无负罪感,不禁发笑道,“关公面前莫耍大刀,鲁班门前莫弄大斧!老子的团练使也不是生下来便有的,那是老子辛辛苦苦一步一步熬上来的,别以为你们黑老子不知道,若不是心中有鬼,平日里鸡子一点吃食,是不是想把我们饿晕了,你好下手?”
“恁是做过相公的人,必定见过大世面,可恁也不能凭空冤枉好人啊!我们在东京城里早听过三位大名,若是三位吃得饱饱的,就凭我们五七个人,三副木枷,哪里看得住三位?若是三位……那啥,我等回去怎么交差?”那公人叫苦道。
“我等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只要朝廷不负我等,必定死心塌地报效国家,这一路是绝对不会走的!你只安安心心把我们送到雄州,回程之时必有厚报,如若心怀歹意,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你这五七条狗命,我还真没放在眼里!”韩滔昂首警告道,他也不想这么快便掀底牌,只是这些人一路实在太过分了。
“哪里敢做这等目无法纪之事?团练说笑了,走走,去前面歇歇脚小将军也缓缓劲儿,老这样晒着也不是个事儿!”这公人满脸堆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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