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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求生记-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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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
就在王伦陷入沉思之时,那候发此时却也有些吃惊,往日倒也曾听过闻焕章的名头,他见梁山泊主身边有明白人坐镇,当下也不再绕圈子了,只听他朗声一笑,望着王伦道:“实不相瞒,老夫此来,实是送大王一场富贵!”
第二一二章 贼袭阳谷县()
候发面无喜怒的出了李家道口酒店,带着在山下相候的一众随从,骑马往北行了四五里地,这时忽见路边的树林中闪出一个中年男子来。只见他满面堆砌着笑容,那笑中又包含着关切眷注的神情人见了不由得都会生出一股愉悦之感来。
候发见状一挥手,众人皆住了马,这中年人上前参拜道:“公相,此去如何?可有捷报!”
候发见此时大路边上也没有旁人经过,翻身下马道:“此人年岁不大,却不想老练得紧,看他说话滴水不漏,对招安之事始终不置可否,外加他身边又有京师闻名的贤人闻焕章相佐,看来今后,老夫与他有得耗了!”
那中年人面上现出担忧神色,开口道:“莫非此人要价甚高?”
“哪里是要价高?他压根就没有要价!”候发苦笑一声。要是此人断然拒绝,或者漫天要价,他都有应对的策略,唯独这模棱两可的态度他有些吃不准。
中年人闻言低头沉思起来,候发见状也不催他,心中也存了考量此人的意思。据之人说他极有才干,是个可塑之才,也曾做到一州通判的位置,后来被上官碾压下来,之后一直赋闲在家。自己离京上任前,一位与自己有些交情的同僚此人过来,候发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便将他留在了身边。
“敢问公相,这闻焕章是个甚么人?”那中年人面带疑惑,开口问道。
候发略想了想。道:“文炳不必多礼!此人乃是一位在野遗贤,曾在东京城外居住了十多年。与朝中大臣多有走动来往!老夫久在地方,他却能一口叫出我的来历,可见其人之能!”
黄文炳见候发头一次这般称呼自己,骨头都酥麻了半边,忍住激动之意,沉声道:“那王伦不愿招安,怕是坏在一事之上!”
候发闻言来了精神,道:“依文炳高见。到底所谓何事?”
黄文炳望了候发随从一眼,直轻扯候发的衣袖,两人走到一边,只听黄文炳轻声道:“蔡相公衔恨候尚书之事……”
候发一听,只如醍醐灌顶一般,怪不得那王伦对自己上山招安不置可否,原来此人是嫌自家兄长得罪了当朝权相蔡京。招安之后无论如何,都会在别人眼中被划入候家一系,到时候必然引来在朝中一手遮天的蔡京之敌意,故而不肯趟这趟浑水,
候发苦笑一声,自嘲道:“弄了半天。却是我这小庙容不下他那尊大神了?”
“井底之蛙,安敢挑肥拣瘦!?公相亲赴贼营,此人居然无动于衷,实在不识抬举!”黄文炳愤愤道。
候发摆了摆手,道:“真如王禀将军所言。此人倒还是讲些规矩的,当日在黄州并没有为难程知府的家眷。若不是因为有此先例,老夫也不会亲去会他!不想老夫亲临,最终却是这个结果,倒也滑稽……”候发叹了一声,转头望着京城的方向,面现沧桑,默然不语。
黄文炳眼珠一转,低头沉思片刻,语带试探道:“纵使万难,也不过眼前一时而已!候尚书一心为国,就算是得罪了蔡京,只要简在帝心,还怕……”说到后来,只见黄文炳把心一横,咬牙道:“还怕熬不过蔡相公?!”
反正已经得罪了蔡九,自己便相当于跟这蔡家无缘了,此时有另一条金光大道便在眼前,哪里由得他不踏?除非自己把心死了,熄了那念想,从此囫囵一世,了此残生,可这种选择,比叫他死还难受。
候发一听,惊讶的望了一眼黄文炳,这人倒是玲珑心思,察言观色的功夫真是不凡,到底十数年官场生涯不是白熬下来的。
此时候发心中也是有些唏嘘,古语有云:人生七十古来稀,如今这蔡京却已是七十了,说来还真不知还有几岁好活,只要熬下去,总有出头之日。
“当今之计,首要便是这梁山泊如何处置。似这样一股力量,就在公相身边伏着,除了收服便是剿灭,此外别无他法,不然放任这些贼寇不管,任其在州里打家劫舍,那蔡京又无时无刻不盯着公相,只为寻公相的岔子,如此岂不是送上把柄与他?蔡京有了公相把柄,进可以要挟侯尚书,退可以伤及公相,实乃不可不防啊!”黄文炳进言道。
“老夫何尝不知,只是他梁山泊也不是软柿子,动起刀兵来,难免生灵涂炭!故而我还有些踌躇!也罢,你我先去郓州,待打探清楚此山虚实,再作计较!”候发出言道。
黄文炳见说忙扶着候发上了马,随即自己也翻身上马,便见这一行十数人往郓州城池而去,行了大半日,到了天色将暗之时,这才匆匆进了城,赶到州衙门前,黄文炳上前说明了候发的身份,职守的官吏连忙请了新任知州进去,忙又派人去请现任知州。
那候发只往大堂走去,忽见一个中年官员满面惶恐的站在门首,候发看了他一回,问道:“你是何人,在此所谓何事?”
那官员虽不识得候发的身份,却见他气势不凡,不敢怠慢,陪着小心道:“下官阳谷知县,昨夜县城叫贼人攻入,衙役、百姓死伤惨重,今日特来面见知州相公求援,只是不得相见,故而在此苦候!”
候发一听大惊,忙问这位知县详情如何,黄文炳见状上前道:“公相,此乃前任知州手上未了之事,等交接了官印再过问为好,不然到时候牵扯不清,传来传去倒成了阳谷县是在公相手上被贼人攻破的!”
候发闻言迟疑片刻,并没有依黄文炳所言,只是接着问那知县详情。这阳谷知县也是个心里有数的人,见是新任知州。哪里敢把这等之事往他身上扯?当即道:“下官此时不便与贵人禀告此事!”正说时,原任知州才慢吞吞从后衙出来,一见阳谷知县,直喝道:“出去,出去!你好歹也是一县父母,如此死缠烂打,成何体统!”
眼见原任和新任知州都在此处,那知县把牙关一紧。上前道:“相公,昨夜本县叫贼人攻入,还请相公示下!”
“你……你……”那原任知州气得恨不得胡子都竖起来。真是官场无情,自己此时人还未走,这茶就凉了。不想这厮居然逼起宫来,当下实在是忍不住,大喝道:“你急吼吼的过来报丧。到底与你有甚么好处!”
那知县见此事自己终归是落不着好的,犯不着把新任知州拖下水,只是跟原任知州死磕,黄文炳突然出言道:“攻入还是攻破?贼人可曾占城?现在城中谁人做主?”
原任知州闻言大喜,望着后任所带的清客道:“口误口误,只是盗贼入城。抢了几家百姓的财物仓皇逃窜了!哪里有甚么贼人攻城!”
那知县见说心中也喜,如此这般,到也给自己洗脱了不少干系,当下也不说话了,便听黄文炳又道:“既然如此。终须记录在案,然后与我家公相交接。不知知州相公意下如何?”
糊弄看来是糊弄不过去了,原任知州此时哪里有其他办法,只好照办,在验明文书凭证之后,这知州交了印信,便要搬家让位,候发见状道:“不急,我来时也没带家眷,方便时再搬!”那前任知州谢了,他也没打算赖着不走,此时只等天亮,恨不得速速离了这是非之地,好赶回京城中疏通前程去。
见他走了,候发坐在公堂之上,就问阳谷知县城破详情,有了前面新任知州体己人定调子的一幕,那知县此时反倒不知该怎么说了,只是支支吾吾,这时却听候发开口道:“只管照实说来!”
知县想了想,吐露实情道:“昨夜四更时分,忽闻县城处一处起火,下官点起人众去救火时,发现竟是一队贼兵在攻打本县都头住宅,看那声势,怕不下二百人,幸而有那都头家宅对面的一处酒店施以援手,掌柜的带着五十多个伙计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可惜寡不敌众,当场死了三十七人,余下十多人人皆带伤,下官带人赶到时,贼人见不是头,一哄而散,沿路又杀死救火百姓七十二人,伤一百二十一人,本县公人也折了十三人,另有三十多人带伤,最终贼人丢下八十七具尸体,逃出城去,不知所踪!”
候发闻言大惊,拍案道:“哪里来的贼人,胆敢如此大胆,居然聚众围攻公人住宅!”都头职位虽然不高,但好歹也是一县之中的治安官吏,如今连他们的住宅都叫贼人攻入了,那百姓的安危就更不消提了。
知县闻言满面羞愧,低声道:“因没有抓到活口,是以暂时查不出来路,只是我们郓州旁边,只有梁山泊一处贼窝,只怕……”
“你那都头姓甚名谁,此时人在何处?”黄文炳插话道。
“姓武名松,就是半年前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英雄!昨夜追杀强徒出城去了,至今未归!”那知县回道。
黄文炳想了想,道:“这打虎武松的名头,小可也曾听说过,莫不是因他武艺高强,被梁山泊看上,要强拉入伙?又或拉拢不上,而派人上门报复?”
候发想了一想,朝这知县确认道:“我这郓州附近,除了梁山泊之外,到底还有没有其他贼窝?”
那知县十分肯定道:“只他一处!别无其他贼穴!”
“是可忍孰不可忍!”候发将桌子一拍,大怒道,“叫二百多百姓死于非命,老夫今日还差点招……”
见候发一时气急,便要吐露招安一事,黄文炳忙上前拦住,候发也是一时气急,随即醒悟过来,又问了知县几句,便叫他下去歇息去了。
候发颓然坐到椅子上,道:“一夜便杀害二百多百姓,真叫他闹起来时,又有蔡京盯着,我丢了官倒不要紧,只怕连累了兄长,祸害了百姓!”
“一不做二不休,这厮们既然不识抬举,不如剪除了它!”黄文炳献计道,“袭庆府兵多将广,如今有着侯尚书的面子,那程万里多少也会念些交情;济州就更不用说,张叔夜乃是出了名的贤牧,梁山泊就在他的辖下,只要公相一句话,他怎能坐视不理?另外这京东民风彪悍,乡兵战力不俗,公相若是外联程万里和张叔夜,内结本州乡绅,再加上本州兵马,到时候三管齐下,替朝廷平了梁山这一害,功劳先不说,日后公相位置坐稳了,那蔡相公也无法寻着公相的错处,来胁迫侯尚书了!”
第二一三章 操刀鬼哭奔归寨()
“哥哥,那厮是甚么鸟人?”阮小七问道。刚才王伦正和外人说话,他向来是快言快语的性子,憋了半天没有插话,这时等人走了,立马开口相询。
“东京户部尚书候蒙的胞弟!”王伦笑道,望见已经聚齐坐定的众位头领,面带疑惑之色,王伦回头望了闻焕章一眼,示意这位首席军师介绍一下此人。
“此人名叫候发,两浙路明州知州,此时上山,招安一事而来!”闻焕章徐徐道。
“这厮瞎了狗眼,敢来劝哥哥投降朝廷!我等在此快活不好,偏送上去叫那些大头巾管着,睡觉都不安稳!”忽听李逵大骂道。
“只今满朝文武,俱是奸邪,蒙蔽圣聪。就比俺的直裰染做皂了,洗杀怎得干净!”鲁智深也发感慨道,他是知道王伦不会招安的,只是此时说到这个话题上,不经意间带出他的感想。
有这两位起头,众头领都是大骂起来,唯有脾气火爆的秦明一言不发,他身边的黄信小声道:“恩官须得看开些,王伦哥哥不愿招安,当年在二龙山时,你我又不是不知!想我等遭宋江陷害,此时早为朝廷不容,幸得王伦哥哥两番相救,恩情大过天去,招不招安的,都该唯他马首是瞻!”
秦明点了点头,脸色平和了些,大声道:“秦明此时有个安生处,都是哥哥所赐!既如此,哥哥说招安便招安,不招安便不招安!”
秦明话一说完,只见轮椅上的王进和杨志相顾一叹,面上尽显沧桑之色,似是颇有感触。
却听此时唐斌呵呵一笑,道:“哥哥不愿招安,咱们众家兄弟便在这水泊里快活一世,只是这候发不知得了谁的支使。无事跑上山来撞一鼻子灰去,却不好笑?”
“他家兄长在京城的日子不好过,他倒有闲心思跑来我处闲耍!”很少在这种场合发言的孙定开口道。
众人一听,都来了兴趣,问他候蒙怎么个不好过法,孙定呵呵一笑,道:“想当日赵官家曾私下里问候蒙,这蔡京是甚么样的人,候蒙答曰‘使京能正其心术,虽古贤相何以加’。官家深以为然,便叫候蒙密伺蔡京所为,哪知此事居然叫蔡京闻之,至此深恨候蒙!此事虽然机密,但在东京官场都传遍了,也不知是从谁的嘴里透出口风!”
“如此说来,这候蒙倒是敢说实话,只是他如今自身难保,还说要送哥哥一场富贵。真是天下奇闻!”朱武叹道。
“方才不过敷衍与他,也好争取些缓冲的余地!这场富贵便请他自己留着罢!”王伦表明态度道。
从候发入厅之后,便一直沉默的萧嘉穗突然道:“这新任郓州太守,不会便是此人罢?”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便听王伦叹道:“很有可能便是这种情况!那候蒙远在东京,有个蔡京盯着他已经够闹心了,哪里有空管其他闲事?萧大官人一言中的,如此候发的反常行为倒是可以解释得通。我山寨之事很可能是通过王禀叫童贯得知,看来这候家倒是和童贯关系匪浅!”
王伦记得原本轨迹中的郓州知州应该是陈文昭,那时武松为兄武大郎报仇。杀了西门庆,案子发到他手上时,被他看出其中关节,只把武松轻判了,发配到离京师不远的孟州而去,此人在未得武松孝敬的情况下,能凭着本心,抱定惩恶扬善的原则,也算是一位十分难得的明白官儿了。
看来这不光是江湖上的事情变得面目全非,扑朔迷离,就连大宋官场上的升迁也因为自己到来发生了改变,一想到此,王伦只觉得时间紧迫起来,对众头领道:“今后山寨的头等大事,便是编练出一支精兵来,此事关系着梁山未来的生死存亡,王伦在此拜托各位兄弟了!”说完起身朝众人一拜。
众人见状急忙起身还礼,齐声道:“敢不竭尽全力!”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王进道:“寨主发下来的练兵守则我看过,不知是谁编写的,真乃天下奇才!”
“都是萧大官人和朱军师执笔的!”王伦笑道。能得这位禁军中第一教头的肯定,王伦也算是彻底安心了。
萧嘉穗和朱武对视一眼,都笑道:“没有哥哥提纲挚领,我等哪里写得出来?我俩实不敢居功!”
王伦笑了笑,没有把这个话题下去,只是嘱咐众人好生练兵,之后便把铁笛仙马麟、赛仁贵郭盛、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通臂猿候健等五个新加入的头领介绍给大家,又把混江龙李俊养伤的消息通报了,直叫宋万立马摆宴,给这五个好汉接风洗尘。
大事议完,正好是午时饭点,王伦邀请众头领上座,大家少不了又是一番客套,闹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这酒筵散去。王伦心中一直积着一件事,直把孟康叫住,要与他同去山下船厂走走,孟康道:“哥哥多久没到小弟的船厂来了,还以为你把此处忘了哩!”
王伦哈哈一笑,道:“却是我疏忽了,兄弟莫怪!日后却是少不了要往你这里跑!”
孟康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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