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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道猎妖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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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些阳气。弇清心自是不怕这邪阳功,正欲亲要将杜震与郭琼分开,杜震却是瘫软在地上,二人之手也是自然脱落。郭琼身子突打一个哆嗦,在看杜震,已是再次昏迷。
“老四竟是如此不堪!若是霍氏兄弟与他交手哼。”董谒叹口气道。
“老四平时火气便大,阳气更是四散不聚,如何不被他吸?”李充解释道。
原来李充曾用戒心尺与霍伬北交手过,虽则被他吸阳,但李充懂得固阳,便是将阳气聚而不散的功夫,是以缠斗一时才被霍伬北得逞。
而郭琼平素大大咧咧,更是机缘巧合才入道,他的性格对这些细枝末节更是从不在意,是以从不聚固阳气。不过郭琼毕竟不是巴乌,被杜震一吸,他便立刻调动体内真气与杜震体内那股邪阳真气抗衡,杜震也毕竟不是霍伬南,他如何懂得使用邪阳真气?一番较衡下来,杜震也并未吸去多少。
几人自是不会关心郭琼的安危,他毕竟修道多年,阳气又本是流于体表之物,虽然有失,他却也懂得如何补阳。
待李充、董谒奚落郭琼之时,弇清心、孟奇川早已将杜震扶起。
董卓、杨章更是心焦不已,走上前来看他。那郭琼还在旁说道:“没被他吸去多少,他应该无事。”
孟奇川横他一眼,郭琼见了便低下头去,不敢再语。孟奇川却是对杜震道:“震儿,你如何能对你四伯下手?”他却是对杜震刚才的行为介怀起来。
杜震昏迷,如何能辩说?杨章怎能不懂杜震,他对孟奇川道:“孟老前辈,震儿定是一时心急,情不自已。几位都是他的长辈,更是他的师傅,震儿自小便为仁守道,他绝不会做出欺师灭道之事。”
“哼,这孩子时正时邪,方才被逼的急了,心中便全无了长幼纲常,今后若不严加管教,真不知他还会做出什么狂事来。”孟奇川却是想起当年年幼的杜震便爬上大树,引那鸱苕大鸟伤人之事,他虽是极喜这孩子的聪伶,心中却总是觉得他的心性不稳,今日更是做出伤师之事,再不能对他宠溺下去。
第四十章 师徒缘尽()
杜震突然吸食郭琼阳气,再次晕蒙过去。
众人都涌上前来,查看杜震一番,好在郭琼及时运起体内真气与之邪阳真气抗衡,是以并未被他吸去多少,杜震倒是不会危及自身生命。
孟奇川恼杜震情急之下便失了纲常,对郭琼下手行为等同弑师。他哪里知道杜震根本不通如何运用邪阳之功。
霍伬南临死之前骗杜震去摸他下腹,杜震便用右手去探,结果被他用真气强行打通中指中衡穴,是以杜震吸食骨勒巴乌及郭琼的阳气都是以右手中衡穴为用,但他却是不懂如何运功。
这两次吸阳倒也算是误吸,皆是在杜震情绪跌宕之时,体内邪阳真气自动逼发而为,倒不是他出于自己意愿行功。这次,却是孟奇川看错,众人也是不明其中蹊跷。
可是,杜震现下又是晕蒙过去,确是无言能辩。
孟奇川又道:“西周姜太公曾有言‘弟子事师,敬同于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君臣义,父子亲。震儿自小便学儒典,道理他自是懂得。”他言下之意,杜震便是故意为之。
弇清心听了孟奇川之言,他深知大哥脾气,忙替杜震解释道:“大哥,震儿尚且年幼,心中又舍不得他杨叔,一时情急才会对他四伯”杜震确是无心之举,不过谁也都未看出他根本便是不能自控。
孟奇川哪肯听弇清心说情,口中冷哼一声,站起身背过面去,似是在思考如何处置杜震。
李充看在眼里,忙推了推郭琼,示意他快替震儿讲情。郭琼平素最怕大哥,不过为了震儿,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他道:“大哥,方才是我逼他逼的紧了些,此事怪我,可不是震儿的错。”
李充、董谒也忙附和,都道:“大哥,震儿无心之过,你是否把此事看的太过严重?”
孟奇川猛地转回身来,指着杜震,他恼道:“无心之过?到现在你们还都维护于他?你们真是太小瞧他了,他自小便极有心机,现在你们却是不忘记他爬树捣鸟窝的事了吗?平日里你们便都娇纵于他,对他结交匪朋也是不管不问,现在看到后果了吧?”他这话却是也把董卓骂进去了。
董卓咂摸着“匪朋”一词,心道:义弟他除了我一个朋友,好似也没有旁的朋友了,好似是在骂我是强匪啊!“嘿,你这臭老头,竟然骂我?”他说完便要引弓射孟奇川。
孟奇川冷哼一声,蔑笑道:“臭小子,我还怕你的箭?”正是要接董卓一弓。
郭琼听董卓喊孟奇川“臭老头”,立时火起,一边喊一边站起身来,“小子,你这张嘴真是奇臭,四爷帮你封了它。”
杨章怕事闹大,这一箭若是射出,大家便彻底撕破脸皮了,哪方伤了,他杨章都是不好做人。他忙挡在董卓身前,与他道:“董公子,你就别添乱了吧。”
董卓可不是善茬,他自小心中便极有主张,这两年成人立室,董君雅更是将董家庄交给他当家作主,早已是“汉王之将,独韩信可属大事。”独当一面了。
他道:“杨叔,并非是我在添乱!难道你也同意他的言语,觉得我是强匪?我可不是在与他争长论短,他们骂我事小,眼下我却是绝不能让他们带走义弟。”
杨章心善,哪会想太多是非,他惊讶道:“啊,这是为何?”
董卓双肩并不卸引弓之力,他道:“这孟老头本就是想将我义弟与人隔绝起来,现在又对他诸多嫌怨,你觉得他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董卓为他义弟,想的真是不少。
杨章脑子一动,心道董卓说的也有些道理,却是碍于情面,嘴上也不好直问,便支吾起来:“孟老前辈,董公子所言”
孟奇川冷脸道:“杨兄弟,这几年,我们待震儿如何,你自是看在眼里。不错,你将震儿视同己出,我们五兄妹却也是早已把他当成自己的徒儿,便是当年你未寻到震儿,我们也是要把他养起来。”孟奇川见杨章竟是心生不安,他便生气,心道这些年下来,我五兄妹对震儿如何,你竟要信董卓而怀疑咱们?
他继续道:“徒儿做错事情,为师的定要为他匡正纠错,便是打骂也都是为得他好,杨兄弟,你一生做人之师,这个道理不懂吗?”
杨章如何不懂?戒尺打手他也没少做过,五位前辈将震儿视作徒儿,悉心教授武技,他更是早就看在眼里,只不过,他心中唯念之事仍是不想与震儿分离。
董卓许是引弓引得累了,却是因杨章一直挡在身前,又发不得箭,只好卸力收弓,他见杨章无话作答,怒道:“杨叔,我道你读书多,脑子应是灵光,却也是这般愚钝。现下我义弟身有邪气,会吸人阳气,他们要将他看管隔绝起来,这本也无可厚非。可是你想过没有,若是他们几人救不得义弟,他们会怎样处置于他?”
董卓之话犹如更夫敲梆,一下便警醒了他。董卓继续对杨章道:“孟老头也说过,带震儿走也是为了他爹的一世贤名,可若是他们救不了我义弟,你有否想过,他们毕竟是震儿师傅,会不会为保自己一世贤名而”董卓竟是不敢再讲。
杨章也是不敢再听下去,本已风干的眼眶瞬间再涌清泉,面向孟奇川,竟是问不出话,似是在等他回应。
孟奇川眼光一闪,绝然道:“杨兄弟,我五兄妹早是世外之人,如何在乎空名?可是,若我兄妹五人救不了震儿”他先道自己几人绝不在意名声,但却话锋一转,继续道:“也绝不会留他祸害苍生!”孟奇川虽然心硬如铁,此刻却也是面部抽搐了几下。
李充、董谒、郭琼虽然甚是了解大哥,但听他说出此话,都是面呈大骇之色;董卓虽然猜到后果,乍听他说,心中也是一震,心道这老头果然够狠;杨章比之他们几位更甚,竟是失起心疯来,如同换了一人,他哭号一声,推开孟奇川等人,抢了杜震,抱起他便跑。
董卓慌忙跟上,边跑边问杨章道:“杨叔,你要抱义弟去哪里?”原来杨章竟是不回汉房,而向山下方向跑着。杨章也不看他,只是急道:“逃命!别挡我,震儿与我要逃命去!”
董卓见他顶上所缠头帕也是不见,华发蓬散,怀抱杜震只顾狂奔,心想他定是精神躁狂起来。
杨章与杜震于杜府结缘,当年逃难是为保全恩公之后。十多年来点滴积养,父乳师教,却是与杜震早生亲情,眼下逃命不为恩公,只为震儿。逃命,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震儿;逃命,即便怀中的震儿从此成为怪物;逃命,哪怕跑断了腿也不能再让任何人威胁到他。
弇清心、李充、董谒、郭琼也是看着杨章狂奔而去的身影,甚是心痛。他们当年见到杨章之时,便是在他携杜震逃命途中,这位心善的凡人放弃自己虚静恬淡的生活,自此逃命一词深植他的脑中,这些年终于稳当下来,现如今却是又被激起心中恐慌之念。
孟奇川此刻却是背过身去不语。弇清心对孟奇川刚道一声:“大哥”便被他伸手打断。
弇清心不敢再言,郭琼却是问道:“大哥,我去把他们追回来?”话声刚落,李充、董谒、弇清心便是怒目圆瞪,怒他多嘴。
孟奇川叹口气道:“不用了,震儿与我们缘尽了,我们也是时候离开此地了。”他心中所想:不追反而更好,若是追回来,震儿倘若还是无救,将来自己如何下得了手?倒不如撒手不管,由他自生自灭去吧。
弇清心如何不懂大哥的心思,恐四哥再多花,又瞪了他一眼,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她转身又对孟奇川道:“大哥,眼下小妹要冲地仙修为,不如等上些时日,若我能达地仙,将来遇上李鸿海,我们也好多上一分胜算。”
孟奇川想了想,回道:“此事依你。”他说完便转身向山下走去。
弇清心与李充、董谒、郭琼走在后面,她见大哥走在前面,便低声与郭琼说道:“四哥,等下了山,你先别回玉女峰,跟上杨章,看看他们去向哪里。”
郭琼喜道:“五妹,我也正想此事,正要开口问你们,却是被你抢了先。”李充横他一眼,道:“老四,你声音小些,大哥耳朵可灵。”郭琼忙闭嘴不言。
此刻杨章抱着杜震依然在跑,马上便至山脚,却是越跑越慢,终于停下来,坐在山石上歇喘,怀中依旧抱着杜震不放,生怕他会丢了。杨章已是老龄,又是文人,平日不喜多动,他有多少力气?董卓见他终于累了,转身冲着山上,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伸进口里,打了一声清脆尖利的口哨,“咻”,汉房之外那匹枣红大马如同人性,直奔山下而来。
不消一会,那大马便跑到董卓近前,嘶鸣一声停了下来。董卓一拽杨章,杨章此刻仍是惊魂未定,慌忙护着杜震,问道:“你要干嘛?”
董卓回道:“杨叔,你们以后就住到我庄上去吧。”
杨章稍稍定了定神,问他道:“你不怕震儿会变成怪物?”
董卓坚定地回道:“他是我义弟,便是世人都不容他,我董卓也不会弃他。”
杨章又道:“他可吸人阳气。”
董卓听了不由打一冷战,虽则如此,嘴上仍旧逞强,他道:“无妨,我董卓自小阳气便重,给他吸些,或许这手脚多汗的毛病便能祛了。”他虽说的快意,心中却也有些恐慌,家中那位性格暴烈的夫人正想要子,若是自己阳气不足,如何能与她痛快行房?
第四十一章 日麦子目()
董卓义气,不想见义弟落得无处容身的境地,便将杜震、杨章二人安置到自己家中。便是杜震身患怪恙,他也是不怵。他活二十二年来,亲爹老子也未怕过,在这董家之中除了尊敬母亲之外,便是唯独惧怕自己的夫人。
他这位夫人名为乌谷娜兰,不是汉人,却是羌人牢姐部族首领的长女。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董卓这桩婚事却是出于自己意愿为之。两年前董卓虽则刚满二十岁,他却早已深喑拉权拢势的好处。
这牢姐羌族人叁万之众,便盘踞在自家头上(北部),他又与之首领早就相识,得知他的长女已是适婚之龄,当然是不能便宜他人。
牢姐羌人自小便只食肉骨,不食谷果,堪耐寒苦,又都以力为雄,个个身绕戾气,同之野兽。便是妇人产子亦不回避风寒,民风可谓相当彪悍。
乌谷娜兰更是性格暴戾,自嫁入董家之后,竟是将董卓收治的服服帖帖。
这两年间,乌谷娜兰虽是夜夜侍寝,肚子却是不见动静,越是如此,她越是逼董卓甚紧,每晚不战至筋疲力尽自是不肯消停,想来董卓怕她,倒也在情理之中。
董卓带得杨章、杜震返家,将他二人安置妥当,自是要与夫人报备。乌谷娜兰当然早知他这位义弟,也晓得他二人情义深厚,自是没有异议。只是董卓便是不敢说出杜震怪恙与她知道,不然恐怕这庄中也无他叔侄栖身之所。
杜震是被杨叔抱进董家,小半日之后,他便醒转过来。睁开眼睛却是不见杨叔,他正不解身在何处,却见床边不远处有一少女坐在桌前,正自托着下巴看他,见他醒来,竟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对他说道:“你醒了。”
眼前这位少女,看似与自己同龄,头上蜈蚣辫盘头,包着白底绣花瓦状头帕;一身亮红长衫及踝,领口镶着羊角花形银饰,诸多边角绣着花边,一件奶白色褂褂套在上面;腰间束着绣花围裙,一条彩色花纹飘带系在上头;毡子绑腿缠着红脚带子,脚着一双云云花鞋;一身的银饰散件,有领花、银牌、圈子
在看她的相貌:肤如羊脂娇白;脸如鹅蛋之形;两条秀眉弯弯;双目乌黑,眸能见影,目下一轮浅浅卧蚕;鼻巧梁挺,唇珠玉润,笑起来还有两浅梨涡,真是一位极美的羌族姑娘。
杜震初次见她,却是被她样貌惊着,想来也是岁当少年,已通情窦。他红脸问道:“你你是何人?”
那少女本是在看杜震样貌,见他眉清目秀,正在思付在这北方之地里却是极其少见这般俊样的男子,却见他突然醒来。她汉话生疏,勉强回道:“我日麦子目。”这“日麦”是羌语里羌族的意思,“子目”则是女子,她的话便是我是羌族女子。
杜震自是通晓羌语,见她汉话生硬,便用羌语与她对话,他问道:“这是哪里?”
少女见他说得羌语,也不再说汉话,用羌语回道:“是我资自家,我资富便是你的义兄。”资自是羌语姐姐的意思,而资富便是姐夫,原来她是乌谷娜兰的妹妹。
杜震这才知晓原来自己已是身处董家庄中,不过他听那少女所言却是心中奇怪,忙问道:“我没听说大嫂还有萨珠啊。”“萨珠”是羌语中妹妹的意思。
那少女听了,从桌前站起身来,走到床边与他解释道:“我的爸部是娜兰妈母的果咕。”她的话是说她的爸爸与乌谷娜兰的妈妈是兄妹,她与娜兰便是表姐妹的关系。
她继续讲道:“我叫北宫香,是羌胡人,我知道你叫杜震,是汉人。”原来这少女是羌胡族人,而羌胡族却是聚居在武威郡,离此地倒是不近。
杜震心中想道:羌人部族间确是经常有通婚之事,但如此之远的两个部族联姻,目的便应只有一个:缔结联盟。他正思付间,那少女又说道“我的家里人都喜欢叫我阿者者,以后你也可以叫我阿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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