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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羽堂契约-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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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陈文溙漫不经心地四下里看看,忽然瞪着元敬阳道:“对你爹个锤子!”
“唉,你怎么骂人呢?”
陈文溙方才扫视四周,是见餐厅内外没有旁人,才大胆出言,他此刻斥道:“别人占了你家的屋子,睡了你的媳妇,打折了你家里人的腿,你拼死抵抗,才剩下半边房。然后对方说:‘哎呀,非打成这样干嘛,干脆这房子咱俩一人一半,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下去,好不好啊?’”
“好你爹个锤子!”被这么一比喻,元敬阳登时怒了,也清醒了。
“这才对。”陈文溙对元敬阳此刻的态度做出应有的评价,而后他低声道:“今天先在这个金人的宅子里歇一晚,明日去找那个忠义社的叛徒。”
次日午后,一行人在南城找了几刻,又走到一条街的尽头,禹边云一扭头,手指一处大门,招呼众人道:“就是这儿了,瞧,上面还有新鲜的臭鸡蛋清。”陈文溙歪嘴一笑:“还真是,我叫门试试——有人在家吗?”他连喊了几声,才听见里面有个男子反问:“谁呀?”陈文溙扯谎道:“阿不罕老爷说要请您喝酒,吩咐我过来告诉您一声。”
“阿不罕老爷?”里面沉静了一会儿,然后那声音道:“告诉阿不罕老爷,就说我家阿郎知道了。”
“知道了是不假,但我还没说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呢。”
里面又安静了片刻,然后就听门闩响,一个老仆从里面把门打开了。那老仆端详了站在面前的陈文溙几人一会儿,忽地起疑道:“你们真是阿不罕老爷家里的仆人?怎么好像没见过你们。”
“那是你忘却了吧。”禹边云抢上前一步,伸腿卡住了将要关上的门,一行人就如游蛇一般顺着缝隙呲溜滑了进来。
“把门关上!”屋里有个人显然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真当是阿不罕财主派的人来请自己喝酒的,他担心有周围的老百姓闯进来找茬,连忙如此吩咐老仆。
老仆关好门,屋内的男子也就出来了,他不是旁人,正是当年背叛忠义社,害死梁宝义等人的六哥胡唯中。胡唯中看见来了这么多人,院子里都快被挤满了,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安。
偏偏耶律宓上前一步,跟他拱手打招呼:“还记得淳熙八年腊月,唐州郊外太祖庙吗?”
胡唯中顿悟,慌得连忙要折回屋里紧闭房门。但耶律宓放出的一支箭立刻扎在了门框上,振动不已,吓得他又缩回了身体。
紧跟着“嘭”的一声,陈文溙以左臂将胡唯中摁在墙壁,右手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匕首,尖端指着对方的喉咙,像是随时准备刺进去一样威吓着他。而后陈文溙说道:“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可以不回答,不过如果你不回答,我保证下一刻你的喉咙上会多个窟窿,明白了吗?”
胡唯中惊骇地点了点头。
只有耶律宓注意到胡唯中偷偷冲他的老仆使了个眼色,那老仆蹑手蹑脚地走到大门口打算开门偷偷溜出去求援。耶律宓又是一箭打在门闩上,老仆吓得后跳了一步,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陈文溙听得动静,立刻扎了胡唯中胳膊一刀,喝道:“我早说过别想耍花样。”
胡唯中痛得想要大叫,又被陈文溙捂住了嘴。他是叫苦不迭:你什么时候说过这个了?
元敬阳一帮凶神恶煞的人很快控制住了局面,邢木瑶骆庭光二人把胡家上上下下十来口关在了厢房看住,莱恩扛着长剑在门口慢悠悠踱步,李天师和平重衡各自拿了只凳子坐在廊檐下,监察着内外的动静。屋内,胡唯中被绑在椅子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半天才胆怯地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作为万羽堂总堂主,元敬阳自然到那儿都想宣传一下自己的帮派,他拍拍肚子,朗声道:“不怕告诉你,我便是——”
“我便是尚书大人派来问责的。”陈文溙抢过话头道。
“啊,尚书大人问责我?”胡唯中有些惊讶。陈文溙所谎称的尚书大人,自然是金国的尚书。胡唯中叹道:“天可怜见,胡某已经将自己知道的悉数告知了官府,尚书大人为何还要责问我?而且还是时隔几年之后!”
陈文溙冷笑一声,道:“忠义巡社在大金有十余个分社,分社头领经常互通有无。唐州那次只是灭了梁宝义等人,还剩下十几个分社,你敢说你已经把自己所知的都上报给了官府?”
胡唯中一时缄默不语。的确,作为梁小哥那一支分社的六头领,他对其余分社的人员和据点多少略知一二,但他并没有全部告诉金国官府。原因有二,其一类似于养寇自重,如果他把肚里的货全倒出去了,那么他对金人来说就没有价值了,再想捞好处就难了;其二无非是给自己设条底线,让良心上说得过去,省得遭人报复的时候太惨。
陈文溙道:“最近归德府境内的逆贼巡社很不安稳,就在昨天还在府城郊外杀了十多个民兵阿里喜。你最好告诉我们,那群人是谁的手下,他们的据点又在哪里?否则,往后别说是周围人往你门上砸鸡蛋,砸震天雷我们也管不了了。”
“我说、我说。”胡唯中贪生怕死,惧怕忠义社人报复,但更怕近在眼前的“金人”施加惩戒,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陈文溙一些。
自忠义巡社唐州梁氏分社一众头领被一网打尽后,其社众或被擒、或隐匿、或投奔其他分社。目前北方忠义社还剩下十一个分社,在归德府到开封一线出没的分社有两个,皆人数不多,但战力强悍,他们行踪飘忽不定,一旦出手就要袭杀十几二十个巡防的金兵,令本地官府十分头疼。这两个分社,一个驻地在开封陈留县,一个在归德虞城县。
“虞城县吗?他们一共多少人?”陈文溙问。
“几年前的时候约有两千,不知道现在还余多少。”
“两千啊,那可得调集些兵马才行”陈文溙装模作样道,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两千人有点少,现在就与他们分社商量南归之事,万一过早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遭到金兵悬赏缉拿,会不会有点丢了西瓜拣芝麻的意思?算了,还是先去接触一下吧。考虑完后,他对胡唯中道:“你方才所说若有半句虚言,倘金兵没有收获、抑或因你所提供的军情遭受损失,那尚书大人必定拿你是问!”
胡唯中惶恐道:“小人可不敢有半句谎话,小人所说的都是实情。不过唯独分社社址所在是几年前的,不知道近些年有没有变更,大人可不能盲信。”
陈文溙喝道:“屁话,难道你以为我会像你那么蠢,自己不带脑子想的吗?”骂完他又问:“你在忠义社的时候,如何与其他分社的人联系?”
“小人上次不是说过了吗?”
“上次,上次是哪一年的事了?尚书大人早忘了,而且你上次讲的不够详细,大人不满意,他特地嘱咐我再问你一次。”陈文溙扯起谎话脸不红心不跳,就连他自己都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
“既然尚书大人叫的,我便再讲一次吧。”胡唯中便将昔日如何与忠义社分社联系的方式再说了一遍,陈文溙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了脑子里。
觉得差不多了,陈文溙又问禹边云和元敬阳:“你们还有什么想问他的?”
禹边云正考虑间,忽听外面有动静。
“有人在家吗?”宅子外有人叫门。
格兰特莱恩忙扒在门缝往外瞅,但只能看见来人的半张脸。
众人都在紧张地思考对策的时候,李天师居然扯起嗓子应声道:“谁啊?”
外面人以为是胡家的老仆在答话,便道:“是我呀,纳兰库里,上个月和你家阿郎一块儿吃过酒。”
李天师道:“喔,原来是纳兰大人啊,今儿来什么事啊?”
纳兰库里隔着门道:“还能有啥事啊,仍是找胡百户吃酒。今儿阿不罕猛安也要来。”
“原来是这事,稍等一会儿啊,我来给您开门。”李天师嘴里这么说着,人往屋内看去,他眼神示意,向陈文溙禹边云寻求意见。
陈文溙摇了摇头。
李天师会意,便对来人大声道:“哟,真不巧,阿郎今天身体不适,我方才问过他了,他说下次的吧。”
纳兰库里笑道:“怎么可能,听街口王妈妈说,昨天还看见老胡从青楼里精神十足地出来,怎么今儿就身体不适了。你这儿不花钱的鸡蛋每天不断,就算偶有小恙,也补得起啊!”纳兰还拿臭鸡蛋当哏挖苦胡唯中。
李天师转回头问:“怎么办?看样子他不见到人是不肯走了。”
禹边云考虑再三,道:“实在不行放他进来,然后一不做二不休——”他右手做了个往下切的动作。
*天会四年:公元1126年。
**哲哲:满语“父亲”,正式一点叫“阿麦(玛)”;玛法:爷爷。另外女真——满族是一系传承的,故几百年间语言变化应当不大,此处参考的是清代满人的口语。
第二八五章东猜西疑()
老仆颤颤巍巍把门打开,看见来人不由得一惊。纳兰库里还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只将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而后问:“你主人在家吗?”老仆顺手一指,道:“在正房客厅内。”
纳兰库里跨过门槛,往里走了几步,他看见地上有刚干不久的血迹,不禁警觉起来。
“老胡、老胡?”纳兰库里稳稳当当迈着步子,同时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最后,他还是安然走进了客厅。待见到表情有些异样的胡唯中,纳兰只说了两字:“来了?”
“来了。”胡唯中也只答了同样的两个字。
纳兰库里问:“吃酒去?”
胡唯中摆摆手:“今天就算了。”
纳兰看出了对方胳膊上有伤,并未声张,而是问:“那我自己去了?”
“大人自己去吧。”
“回见?”
“绿城见。”
纳兰库里故作镇定,把手往袖子里一揣,哼着小调折身出了客厅,打算就这么原路回去。躲在阴影里的众人见他没有异样的举动,都只是按着兵器静等他出门。最终,纳兰安然出离了胡家宅子,并未发生冲突。
陈文溙道:“反正要问的都问到了,事不宜迟,我们去虞城县吧。”
元敬阳问:“那胡唯中一家呢?”
“不用管他们了,若真动杀手只会给我们平添麻烦。”
于是一行十人买了些干粮便直出了府城。到了郊外,陈文溙走着路,不时偷眼身后看去。约有一炷香时间,他一捶手掌笑道:“果然不出所料——邢娘子、骆娘子,你二人去虞城县吧,不过记住,只管在镇上晃悠,什么事都不要干就行了。”
待邢木瑶和骆庭光接受了奇怪的指令脱队后,又过了会儿,陈文溙才道:“至于我们剩下来的人就去开封吧。”
“不是说好了去虞城县的吗?”一直对陈文溙今天的行为充满困惑的辛秀如是问道。
“边走边说吧。”
其他人都满腹狐疑地跟着陈文溙上路,只有禹边云皱着眉头思考一番,想通了前因后果。
“原来是这么回事。”
其实胡唯中早就知道今天会有一帮人来找自己,询问关于忠义社的事情。而通知他的,正是阿不罕悬叶。昨天白天,阿不罕悬叶主动向陈文溙等搭讪,确实是出于他们一行乃陌生人的原因。而阿不罕悬叶乃是世袭猛安,驻在归德府的任务中,很可能有一项就是彻查来往的生人,凭阿不罕能算命的毒眼,很可能看出来他们“居心叵测”。而一行人去阿不罕家做客的时候,陈文溙追问关于忠义社的事情,甚至询问忠义社叛徒的当前所在,或许也引起了他的警觉。于是阿不罕着人通知了胡唯中,胡唯中这才演了出戏,告诉了他们所谓忠义社分社的位置。
至于今天露面的纳兰库里,其实就是阿不罕的部下,在陈文溙等人进了胡家宅子后,他就找个时机叫门进来了,他与胡唯中的对话已经能印证此种猜想了。尤其是最后一句“绿城见”,金国和大宋均无“绿城”一地,此二字似乎有点莫名其妙,但其实这两字出自定风波:攻书学剑能几何,争如沙塞骋偻欏?手执绿沉枪似铁,明月,龙泉三尺斩新磨。
绿城不是绿城,而是绿沉。绿沉枪在词中指的是楚霸王项羽的兵器。又有句“时不利兮骓不逝,虞兮虞兮奈若何”。“绿城见”的含义,其实就是虞城县见。
“阿不罕当我们是设法联络不同分社的线人,所以想放任我们找寻归德一带的分社,然后聚集兵马一网打尽。方才在郊外我往府城方向观察,就是想看看是否有化妆后的金人尾随。果然,让我看见了阿不罕悬叶的一个仆人一直在后头跟着,我走他走、我歇他也歇。所以我才想出来兵分两路,转移视线的对策。”陈文溙道。
元敬阳想来想去,觉得还有些不通的地方:“不对啊,如果他们早知道忠义社分社在虞城县,为什么不直接派兵马早早剿灭了,反而还要跟踪我们去搜寻呢?”
陈文溙道:“这倒好解释。忠义社社众平时与百姓无二,只有真办事的时候你才能知道他是巡社的人。阿不罕派人跟踪我们,就是要看看我们和哪些人接触,然后暗暗记住这些人,方便日后或策反或围剿。只不过,他没想到我们确实是想联系巡社,可我们并不是其他分社的线人。”
元敬阳问:“那指挥询问了胡唯中联系分社的方法,他会不会看出来这点呢?”
陈文溙笑道:“我问他如何联系分社的时候,他并未表现出惊讶,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不同地区分社的联络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元敬阳若有所悟:“我渐渐明白了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陈指挥。”
“元总堂主请讲。”
“邢木瑶和骆庭光,她们怎么办?”
“我让她们二人在虞城县只管逛街不干实事”陈文溙想了想道:“应当不会有事的吧。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收获,阿不罕应该不会对她们做些什么的。”
元敬阳不免对他这种先把人分派出去而后再考虑安危的态度十分不满。
陈文溙敷衍道:“元总堂主不必担心,她二人定当无事。”元敬阳气愤道:“她二人不是你的部下,你自然不担心她们会不会有事。换做是你自己的人,你也会是此番态度吗?”陈文溙哑然失笑:“即便是我自己的部下,我也会让他们去引诱金人的。”事到如今,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也无所谓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当然,端正态度的话他还是要说几句的:“等我们找到了开封一带的分社,带着人顺路再回归德接她们吧。”
八人日夜兼程,终于在十月十八赶到了陈留县。地处中原的县城,大多也想府城一样有着数尺厚的城墙,更何况陈留一地历史悠久,屡经战火,城墙修得高大巍峨,防备森严,几乎快赶上了归德府的内城。
如果胡唯中所言的确不假,那么忠义巡社在开封的分社就驻在县城,这帮分社的人胆子也真挺大的。胡唯中说联系中原一带的分社,须以竹哨吹三短二长,接一长一短,再接一长三短才行。幸而邢木瑶曾经给元敬阳一只竹哨,元敬阳照着胡唯中所说的暗号尝试着吹了一遍,吹完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怪了,没反应啊,难不成开封的分社搬地方了?”
元敬阳刚自言自语完,街旁来了个汉子,摆着笑脸招呼道:“本店的烧鹅远近驰名,今儿本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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