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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羽堂契约-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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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有何凭证?”
陈文溙一指马车后面挂的板车道:“我们真是香货商人,不信军爷您看。”
几名金兵走到板车旁,陈文溙下车开了锁,把里面的东西现给了金兵看。金兵拿兵器在里面搅了搅,没发现异常,便合上了箱子。然后一名领头金兵冲陈文溙伸着手掌,拨动指头示意。见陈文溙不解,他便一把抢过箱子锁的钥匙,揣进了怀里。
“您这是?”
这个领头的金兵叫手下动作起来,解下板车,打算拉走。
“哎,可不能这样——”元敬阳急了,跳下车要阻拦,与金兵推搡起来。
“军爷消消气、消消气——”陈文溙也下车来,把双方拦开后,对金兵头领道:“军爷您看,我们都指着这两板车的货物吃饭呢,您可不能拿走,您这一拿走,就相当于杀人了。”
“哟,前面车也挂着香货呢,刚才没瞧见。”
陈文溙没想到自己的话适得其反,反而让金兵想把所有香货全部拉走了。
“军爷,您不能这样啊——再说这么重的板车,您怎么拉走啊?”
“哟,你倒提醒我了——下车、下车!”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步行来到了归德府城门外,值得庆幸的是,金兵还给他们留下了两匹马,要是金兵还想抢破浪和乌骊,估计草丛里就要多几具尸首了。快要到城门口了,骑在马上的元敬阳总算能放松下心情了,冲着陈文溙戏谑道:“陈指挥不愧是干京官的,真会说话呀,一帮金兵被你三言两语就说跑了。”
“行了,元总堂主,你这已经是从下车到现在第十三次损我了。”陈文溙很是不悦,但又无可奈何。
“十三?这不是个好数字。”莱恩在一旁道。
“不过陈指挥也是有功劳的嘛,那些金兵并没有把我们当成杀他们袍泽的凶手抓起来。”元敬阳还是照顾些陈文溙面子的。
耶律宓道:“那是因为我们本就不是凶手,前后脚功夫那么短,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再者说了,死的也不是正牌的金兵,仅仅是几个落单的阿里喜,对于金兵来说都不算死人,顶多是损失了一点钱财而已。”
“阿里喜,什么意思?”有人发问。
“就是战时炮灰,平时包衣的奴隶军——一般由汉人充任。”耶律宓说后半句的时候着重强调了一下。不少金兵在镇压民间反抗势力的时候,往往会让和敌人同族的阿里喜们先上,正牌金兵在后督战,打来打去死的都是汉人和契丹人,女真人很少有实际的损失,这种招数很损但很有效。
见元敬阳看着城门上的字,陈文溙介绍道:“此地原为大宋南京,后来金国所扶持的汉奸逆贼刘豫将南京降为归德府,是归德府设置之始。归德领有宋城、宁陵、下邑、虞城、谷熟、砀山六县,都是好地方啊,只可惜”说着,陈文溙小声叹息外加摇头。
元敬阳道:“陈指挥对归德这么了解,不会上几辈就是归德人吧?”
陈文溙道:“那倒不是,我是楚州人,对中原略有了解是因为听伯父讲过——进城先找个客栈,好好歇歇脚,然后再筹划之后的事情吧。”
李天师附和道:“说得对,赶紧找个客栈,老朽已经三天没洗澡了,浑身痒痒,真难受。”
陈文溙奇怪地问:“有人说总洗澡伤元气,天师为何几乎天天洗,还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的?”
李天师呵呵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洗澡和常人不一样,常人就是先水淋,然后打胰子冲,冲完再搓灰继续冲才算完,如此洗澡体力消耗大还伤肌肤自然耗损元气。老朽洗澡,是头埋水中,屏息凝神,默念心法,让全身经脉在温水中运转,以水之热度补充体力,因而不但不耗元气,还能延年益寿哩。不过啊,这种洗法有一点不太好。”陈文溙问:“哪里不好了?”
李天师招手示意,与他耳语几句,而后嘻嘻笑道:“这你可别告诉别人哟。”陈文溙听后若有所思:没想到经常洗热水浴还会影响生育,这倒是头一回听说。他道:“天师是出家的道士,那什么的倒也无所谓。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禹边云自然知道他们谈论的是什么,兀自摇头。李天师这人,和谁都能套近乎说几句私房话,年纪越大越是如此,真不知道这样一个人是怎么把神农架图志的秘密藏住的,连跟老子都不讲,简直是奇迹了。
进了城,来来往往的都是剔着金钱鼠尾辫、穿着直筒棉衣的路人,这都是剃发易服带来的效果。其实不单是后世明清交替时候要求剃发易服,完颜部金国入主中原,也同样强迫汉人变更发型和服饰,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一开始推行这项政策的时候,砍了不知道多少脑袋瓜子挂在城墙上。
“照我说要么剃光、要么就留着,整成这样真难看。”元敬阳依照自己的审美观进行评判。说着,几人就找了家客栈进去暂歇。
“小二,我们两桌人,来二十张蒸饼、六角酒、五斤牛肉,顺便再炒几盘热菜,如果有狗肉的话也切一盘。”陈文溙一落座,就说出了在大宋绝对会被抓起来的话。禹边云试探着说:“陈指挥,你方才说的‘蒸饼’、‘牛肉’、‘狗肉’,似乎不太合适吧?”因为避仁宗讳,蒸饼得说成炊饼,避太上皇讳,狗得说成犬,至于牛肉更不用多说了,擅自宰杀耕牛那可是犯法的,在大宋,很多人一辈子也不知道牛肉什么味。陈文溙一脸不屑道:“我就这么说了,怎么着了?反正这里是金国。”他这番态度,倒让禹边云投来了略含钦佩的目光。
几个人稍稍填饱了肚子,元敬阳便问起了正事:“陈指挥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其实陈文溙对如何找到北方忠义社的人一事也是抓瞎,他一边思量一边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元敬阳略有不满:“什么从长计议啊,我们来金国都半个多月了,还不快点召集好人,一波拉回去,到时候你让朝廷给我们这一趟的都封赏——”
“嘘——”禹边云赶紧示意:“我们这是在大堂,旁边都有人呢。”
禹边云话音未落,邻桌就有个穿浅色皮绒衣、头戴兽皮帽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提着只酒壶走到了他们身边打招呼:“哟,几位以前没见过你们啊,是外地人吗?”
陈文溙赔笑道:“我们是南方的商人,来金国做生意的。”
“难怪我觉得你们几个眼生——喔,别误会,我隔三差五来这儿喝酒,所以常来的客人都很熟识,看你们应该是头一次来,所以问问。”男子容貌看起来不像汉人,但汉话的口音十分利落,应当是父母迁到中原后出生的女真人。他问道:“几位说是商人,怎么没瞧见你们带着货物啊?”
陈文溙笑道:“货物已经出掉了,我们打算歇几日就回去了。”
“不是吧?”那男子摇摇头道:“我看几位刚进来的时候腿脚如同灌铅、神色异常疲惫,就好像是代步的马车被人抢走了一样。”
“呃”
“感觉你们就像是刚进城不久,可你却说货物已经出掉了你们怕不是被抢了吧?”
“我说你是酒客还是算卦的啊?”
“哈哈,果然让我猜中了。”男子笑着又问:“是被流寇抢了吧?”
“流寇,什么流寇?”几人面面相觑。
那男子道:“忠义社、或者复辽军呗,这几帮人越发难捱下去,很多人只能靠劫掠度日了。”
陈文溙道:“你弄错了,我们是被金兵抢了呀!”
“被当兵的抢了,不会吧?我怎么从没遇到过这种事——”男子短暂的疑惑后立马明白过来:“呵呵,差点忘了,你们是南边人,真是不好意思啊。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一下呢,我叫阿不罕悬叶,有点小钱,算是归德一地的财主吧。你们几位是”
一听是财主,元敬阳顿时来了精神,就想搭茬。不过禹边云眼神示意,让他沉静些,而后自己先说:“原来是阿不罕老爷,久仰久仰。在下边风,是宋国的学士。”禹边云在自己的名和字中各抽取一个字,就成了假名。一行中另外几个汉人也依葫芦画瓢,分别给自己起了假名,元敬阳叫阳三,陈文溙叫泰能水。
互相介绍完,阿不罕悬叶显得很高兴,叫小二再烫几壶佳酿,请这群人喝酒。陈文溙做惯了特务,本能地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阿不罕怀有一定的戒心。
阿不罕倒是热情豪爽,似乎对他们坦诚相待,还撂下自己那桌的亲随,坐在他们这桌畅谈痛饮。
“来往于归德的南方人倒也不少,可是鲜有像你们这样的。有书生、有猎户、有道士,还有那个衣服上画着一横一竖两道白线的是什么、洋鬼子吗?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有意思、有意思。”阿不罕喝多了,都有点出言无状了。“你们不要见怪啊,我上头了就这样,说话不过脑子的。我这人平生就好交朋友,今儿跟你们喝酒高兴。你们要是不嫌弃,不如待会儿到寒舍坐坐?”
禹边云道:“呵呵,老爷的心意领了,不过我们还有事在身,就不方便叨扰了。”
阿不罕一拍桌子,醉醺醺地斥道:“什么有事在身?净是屁话!你知道老子最烦汉人哪一点吗?就是太客气了,显得生分。我请你们去我家,是给你们赏脸。你你还有你,一会儿都跟着我走,不许溜了,不喝他个三天三夜,谁也别想站着出门!”
元敬阳禹边云和陈文溙三人互相对视几眼,很快做出了判断:这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不吃白不吃。
于是陈文溙笑道:“那甚好,等老爷酒醒些了,我们便跟您去府上。”
“哈哈,这就对了嘛——那个谁,把账先结了!”
第二八四章背义之人()
原本货物马车被金兵抢了,损失了一大笔财产,元敬阳心疼钱财,而陈文溙发愁没资金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时候,来了个傻傻憨憨好结交朋友的女真财主,算是把他们都给救了。一帮人跟着阿不罕悬叶的车就到了他的府上,打算狠狠啃他几块肉下来,反正是对方主动请客,不吃白不吃。
当然贪小便宜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得喝到想吐,还得强撑着身体听阿不罕吹牛。
“天会四年*的时候,十七个人,就十七个人,我十七个大金使者被两千宋军袭击,十七个人前面七个、左右五个,燕子排开,稍微靠近后前七骑驰进,宋军稍稍后撤,我们便左右翼乘势掩杀,且驰且射,当场就把宋军打乱,杀了将近一千人。啧啧,你们说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陈文溙禹边云违心地称赞,毕竟谁都不喜欢听到自己国家军队的惨烈败绩成为对手吹嘘的资本。
阿不罕悬叶道:“不瞒你们说,当年那十七人当中,有一个便是我的玛法,他靠着这场仗的功劳,当上了谋克,后来又跟随兀术作战,又立下赫赫功勋,当了猛安,这才有我今日的逍遥快活。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唉”说到这儿,阿不罕感慨万千。
确实如此,只不过种树的肥料是汉人的尸体。禹边云小啜一杯,心中默想。
说完了他祖父,阿不罕又开始说他的父亲:“至于我哲哲,比玛法**就差了一点,他也应征当兵,虽做上谋克,但死在采石矶了,唉,死的多没有价值啊!”阿不罕悬叶认为二十多年前海陵王完颜亮南侵,完全没有意义,而且并不符合大金国的利益,纯粹是一次险些带来严重后果的不负责任的军事行为。
“要我说,现在南北相安无事,划江为界,就这么安安稳稳过下去多好,朝中那些天天想着南侵的,纯粹是吃饱了撑的。还有你们南方那些老嚷嚷北伐的,也是帮闲着没事干的瘪犊子,你们说我讲的对不对?”阿不罕发表了自己关于两国关系的看法。
“是是是,阿不罕老爷说的是。”陈文溙照例心不在焉地应和。
“此外,”阿不罕醉醺醺地说,“忠义社这帮流寇,总是辗转各地闹事,让人不胜其烦。你说他们怎么就不肯安稳下来好好生活,非要造反呢?当我们金人的包衣也没什么坏处,无非就是早晚请安、端茶倒水一类,表现好的,我有了好东西都会赏他们,不信你看看我家里的这些,哪个不是养的白白胖胖、面色红润的?真搞不懂忠义社那群暴徒,放着好日子不要就心甘情愿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是不是脑瓜子有问题?”
禹边云有心,装作随口道:“看来阿不罕老爷对忠义社还挺了解的啊。”
阿不罕笑道:“瞧你这话问的,忠义社又不在你们宋国闹事,我当然更了解了。”
禹边云道:“那不妨说一说?”
阿不罕乘着酒劲,开始大肆言讲关于北方忠义社的事情,大到围攻府城,小到截杀落单金兵,没有他们不敢干的;而且这帮人就好像狐狸一样异常狡猾,除非他们动作太大,否则总是找不到他们的藏身之处,难以搜寻围剿。唯有前几年,机缘巧合之下,有个忠义社的头领在青楼喝酒,不留神说漏了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官府捉拿他后百般拷打、威逼利诱,才将其策反,后来靠这个人带路,才把忠义社其中一个分社的大小头领一锅端了。
“你们猜猜那个被宰的分社社主是谁?”阿不罕问道。
众人皆摇头表示不知。
阿不罕哈哈大笑:“就是当年经常跟着岳飞搞破袭暗战的梁兴的后人梁宝义。呵呵,官府把他的脑袋往开封府外城门口一挂,多少百姓惊惧战栗,那些有加入忠义社一块儿造反想法的人被吓得再也不敢动歪心思了。”
听得此言,耶律宓顿觉内心沉重:梁社主果然还是死了,没有任何奇迹发生。
陈文溙问:“那么被策反的那人后来怎么样了?”阿不罕道:“自然是好吃好喝养着了,对我大金有功的人,我们是不会亏待的。”陈文溙又问:“不知那人现在何处啊?”阿不罕疑道:“你想找他?你找他作甚啊?”陈文溙揩了下发际线,笑道:“我也想向他取取经,了解一下如何为大金立功啊。”
阿不罕悬叶指着陈文溙笑了笑,那眼神看得他直发毛。
“你还挺有觉悟的。我便告诉你吧,此人如今就住在归德城里,南城那片门上经常有臭鸡蛋的大宅子就是他家了。”
陈文溙暗自松了口气,他差点弄不清阿不罕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门上经常有臭鸡蛋,是什么意思?”元敬阳问。
“被人砸的呗。”阿不罕道。
听到此处,陈文溙已经有了算盘。原本他带着一队人来金国,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撞,走到哪儿是哪儿,现在竟然从一个金人口中得知了原忠义社头领的住所,还就在本地,着实出乎意料。那么接下来找机会接触一下那人,说不准此次金国之行将会收获颇丰。
“吴妈妈,我有点困了,你叫人烧点热水给客人们洗澡用,我得睡个午觉去。”阿不罕聊得累了,吩咐一下家里的老女仆下面的事,然后晃晃悠悠就往自己住的正房去了。
待阿不罕悬叶离开,元敬阳道:“想不到这个金人财主还挺和气,好吃好喝招待我们;而且他说的那番话,也蛮有道理的,什么南北划江为界,相安无事,安安稳稳的,挺好。陈——不,泰指挥,你说对不?”他想到陈文溙现在用的是泰能水这个假名,忙改了口。
“对、对”陈文溙漫不经心地四下里看看,忽然瞪着元敬阳道:“对你爹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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