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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羽堂契约-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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侨梦以慵骨俊
赵彧摇摇头道:“无所谓了,反正你要的人我也没法带给你,随你的便吧。”
“你这话是何意?”
“你要救的人,在两年前就死了。”
章公子忍不住咆哮,挥剑砍去。叮当一声,赵彧横拿着一柄断剑,眼瞧着星灵剑砍进左肩,锁骨被当场砍裂,他痛得脸颊肌肉无法抑制地痉挛起来。章公子怒视着赵彧发问:“你不是说任我处置吗,为何还要反抗?”
赵彧道:“因为你本应砍向另一个人,我没有硬吃这一剑的道理。”
另一个人,自然是沈玉璃了。可章公子明白,自己不是沈玉璃的对手,一对一单挑放一边不谈,光是潇湘社动员几十个训练过的社众,他就绝对吃不起。
“你不是自诩义侠吗?却也会恃强凌弱,借几无抵抗能力的我来出气。”
赵彧的嘲讽更令章公子气愤不已,气得他拔起剑欲再斩一击。赵彧不顾鲜血直流,轻笑道:“我承认,我是一个贪腐的人,身为赵氏宗亲还收受贿赂、以权谋私。可是过去几年刺配流放的那些蠹虫们之所以罪行败露,也有当时身为皇城司都指挥的我的功劳。现在我无官一身轻了,我甚至可以告诉你,当年辛弃疾在隆兴肃清乡社,杀人如草芥惹各层震恐之时,弹劾他和保他的都是我的人。善恶是非,没那么清楚的。”
章公子扬起来的剑愣是没有砍下去。沉默片刻,他收起了剑,对赵彧道:“你绝对算不上一个善人,但也不是个彻彻底底的奸佞。你可能,只是一个时时无奈的人。你走吧,纵然你是潇湘社的大管领,可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没必要取你性命。”
赵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困惑不已。
章公子补充道:“两月前我让你服下的毒药确是精炼助情花与慢药复方而成的淫毒阴阳交欢丹。解此毒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服下特配的解药,连服三日;另一种办法就是剧烈运动,让脏腑与奇经八脉急速运行,以元气化解。我砍你一剑帮你放血也能一定程度上释放毒素。你现在唇色恢复如初,毒已解了。”
赵彧这才明白,自己被遛猴一样跑了半片树林,其实是对方预谋好的。不过他对章公子所说的“砍一剑帮助释放毒素”这一点是否真实还是存疑的。
章公子转身要走的一刻,赵彧叫住了他,问:“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能不能让我见见你的容貌?”章公子冷笑一声道:“你想多了。”言毕,章公子踩着一棵银杏的树干攀爬上去,随后便钻入了一片金黄之中,不见踪影了,唯有片片落叶证明这里方才有人经过。
待又多了处伤的赵彧回到岳阳园内院花苑,引得爱人沈玉玦的关切与心疼。不明内情的沈玉玦看见丈夫的伤口已经包扎好,算是松了口气,可她依然免不了又责骂了非要让丈夫出去办事的沈玉璃一通,然后才让他们谈正事。
沈玉玦回避之后,赵彧看向有点愣神的沈玉璃,感慨道:“岁月真的会改变一个人,想不到婉妹的性情变化这么大。”沈玉璃回过神来浅笑道:“不,她一直是这样的。她之所以敢对我发火而不对你轻易耍脾气,无非是很清楚我不会离开她罢了——怎么,我这样说让你想起往事愧疚了?”
赵彧感到一丝难堪,道:“你不是凡事不看过往只看当下的吗?这种话题就别再谈了吧。”
“这话题不是你先挑起来的吗?”沈玉璃以眼神嘲弄赵彧一番,而后道:“好了我的大管领,谈正事吧。今天你得到章公子的解药了吗?”他之所以显得不是很着急,是因为看赵彧神色比前几日轻松了不少,凭着直觉猜到了一些东西。果然,赵彧将今日发生之事如实一说,验证了他的猜测。
“虽说今天的事算是过去了,但我迫不得已告知了章公子王佑经已死的实情,想必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就今天的遭遇来说,我预测他身边至少有十个本领高强的帮手。”
“至少九个。”沈玉璃改进了赵彧的说法道,“另外就算本领再高强,在岳州也扑腾不起浪花来。”
这时第三个声音说道:“凡事都得小心。”
赵彧才发现堂内还有一人,他刚要用目光寻觅,一位梳着朝云近香髻,插着玛瑙对金簪的妇人走沈玉璃身背后走来,坐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然后捋顺了青色的罗裙褶子。赵彧看去,这妇人长了一对羽玉眉,两只瑞凤眼,鼻长颧窄,唇润耳圆,只是薄施粉黛,就显得聪慧不凡、姿貌绝伦。
一别多年,诸葛玥心还是那么光彩照人,赵彧看得呆了,良久才回过神来致歉道:“原来是诸葛娘子,堂内灯光晦暗,方才我一直没注意到你在这儿,失礼失礼。”
“侯爷不必客气,小女此次安然回到岳州,还多亏了侯爷您呢。不光如此,家君遗物玲珑心再度回到手中,也要感谢侯爷。”诸葛玥心芳兰竟体、彬彬有礼,熟识她的人和她在一起,总会觉得如沐春风。当然,除了她女儿纪姝。
一切都显得很自然,只有沈玉璃忽地站起来,走到烛台旁,又点亮了八根蜡烛,然后随口问道:“现在看得清了吗?”
“看得清——”赵彧连忙住嘴,自己的一点点小心思都逃不过沈玉璃的观察,他现在庆幸的是阴阳交欢丹的毒已经解了,不然估计明天纪廷珪能劈了自己。诸葛玥心则是别过脸去,避开赵彧的目光,然后冲沈玉璃嗔视了一眼。气氛非常微妙。
沈玉璃像个没事人一样往太师椅里一瘫,翘起二郎腿,对诸葛玥心道:“既然玲珑心已经到你手上了,这两天脑筋是不是比过去更活络了些?”诸葛玥心极快地吐了吐舌头,而后才道:“岂止是更活络了些,简直是拨云睹日,以往许多难以解开的疑问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而且在玲珑心的帮助下,我还知晓到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沈玉璃咧嘴笑问。
“你想的是再设计一回,除掉章公子。”
*崇宁:宋徽宗在位时的一个年号。
第二六六章暂避锋芒()
戴着面具出来行侠仗义,基本上除了视线会受到一定影响外,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诸多好处中,最明显的就是拿掉面具,换上常服后,混进人山人海里就没人认出来了。章公子就拿掉铁面具,贴了半张人皮面具易去上半张脸的容貌,加上换上了常服、换了条剑鞘,带着两名亲随坐着马车行驶在岳州城的东郊。
马车里,亲随余统问章公子:“大哥,已经出了岳州城,您为何拿了铁面具,还要戴上半张薄面具呢?”章公子道:“人要有三张脸,就像暴雪坊的刺客都是有三个名号一样,我也是受他们启发。”
邹建信撩开车帘,看见外面有大片金黄的农田,农户们往来于田埂内外,都在喜迎丰收。不过邹建信再替农户们高兴的同时,却也愁眉不展,心有不安。
余统见他此番神情便问:“邹哥哥,怎么了?”
邹建信指着那些忙碌着的农民道:“你看仔细了,这些农夫除了手上的镰刀外,几乎个个腰间都别着手刀、短斧;你再看那儿,田埂上的那个拿着铜锣的人一直不干活,只是监视四周,一旦有盗贼踪迹,他就会立刻敲锣,方圆十里内的农夫便会迅速集结,听候指令。”
余统恍然大悟:“这就是军社吗?”
邹建信道:“潇湘社六十余万人,光岳州一地就有二十万。岳州城内有多少不说,光辖境内各个村落的人,加入潇湘社庄户体系的,十户之内必有七八。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江湖门派从来不敢和军社起冲突了吧?”余统脸色煞白,惊叹道:“我的个老天爷呀,大哥加上我们这些人,就算全丢进去,估计也不够人家一两个村子塞牙缝的。”
章公子清了声嗓子道:“我早就说过了,我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搞垮军社,而是见不公则平之。潇湘社的社主沈玉璃这些年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所以我的目标是他本人,而不是他的一整个潇湘社。”估计只有脑子被驴踢了的人才会想着去惹潇湘社吧。而上一个脑子被驴踢了的人,现在已经在汉水水底泡了三年了,带着三千多陪葬一起。
买马社覆灭确实引起了很大震动,但是从襄阳府一直到朝廷内部都有人不断拿出买马社的以往罪证,以佐证潇湘社的行为乃是惩奸除恶、保境安民之举,那么大一件私斗案件,最后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当然,潇湘社也不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他们的大管领赵彧因为忙前忙后实在太暴露了,被他的下属陈文溙杜行之二人搜集证据,好不容易罗织了收受贿赂的罪名,一状告到了皇帝那儿。官家大怒,免了赵彧的官职,甚至说出了“悔用宗亲”这样的话来,险些褫夺了他的开国侯爵位。现在侯爷的日子并不好过,没了都指挥官职的俸禄,只能每月拿个十两银子的食邑月俸,剩下来就是吃老本。所以不排除赵彧来岳州是为了跟他妻子家人讨点钱的可能,毕竟居家度日才是最根本的。
“行了,看看差不多了。”章公子叫邹建信放下车帘,自己在脑海里想象各种单挑沈玉璃的情景。就上次短暂而结果惨烈的对决来看,沈玉璃至少有四项绝技,其一乃坠星剑法自不必说,一剑可敌双剑,威力不凡;其二乃飞针,十步之内,飞针可在铁面具上打出凹痕,可见他膂力过人;其三乃轻功,轻功这项技艺并不像常听书的人所想的那样很是普及,其是除了飞贼以外,很少有人专门磨炼轻功,因为飞檐走壁这种本事,一是为正派人士不齿,二是不容易练成;其四也是最易被忽视的,乃是他的腿法,武艺高强之人下盘必稳不用多说,但在拿着前三项技艺和人对战,突如其来甩出一脚,才是最出乎意料也是最可怕的,上一次章公子重伤惨败,就是败在了最后那一脚。
“大哥你在想什么?”余统见章公子出神,不免问道。
“我在想,如何对付沈玉璃的那一脚。”章公子钻研多年,仍然不得其解。先是剑舞扰目,接着轻功辗转腾挪,间或飞针奇袭。待你吃遍了前三套,最后再去接那势小却力重的一脚,简直不是人能完成的事。章公子冥思苦想,最后只能摇头叹气。其实他也想过让兄弟们帮他进行针对性的特训,然而可惜的是,弟兄们一起上就成了群战,群战和单挑还是大不一样的,特训无法完成。
余统笑着宽慰道:“大哥不必灰心,你能接下他前三项绝技来已经了不得了,若是换做我上啊,两招坠星剑法下来我就吃不起了。”
邹建信倒是很理智,他思量一番道:“沈玉璃他再厉害,也是个凡人,凡人就一定有弱点。大哥你只看见了他的长处,却没看到他的短处。若是以你之长攻其之短,何愁不胜啊?”章公子叹道:“可我并不知道他有什么短处,除非是他家人。”邹建信道:“不然,我记得杜鑫曾跟我讲过,有一个非潇湘社的人曾与沈玉璃相处过一段日子,那人或许知道关于沈玉璃更深层的信息。”说罢,他问车头赶马的杜鑫:“上次你跟我讲的那人是谁?”
杜鑫答道:“是平江万羽堂的一个叫耶律宓的女子。”
章公子眼睛一亮,问:“你所说的可是真的?”
杜鑫笑道:“大哥你这话说的,兄弟我打探的消息,何时出过差错?另外大哥你方才说只有他的家人才能知道他的短处,其实他的家人未必就知道他的短处啊。”
章公子意味深长地一笑,而后指示道:“赶往平江。”
此时的平江城万羽堂内,众人都在忙着手头的事情。罗青青在屋里给崔宣雨和房南秀讲经,探讨佛学;耶律宓拿了把椅子坐在靶场边以睡觉的方式监督新教习秦锐和赵英琪指导堂众习武;房忠恕、史霁风和禹边云三人指挥堂众把新进的一批货物运进库房,分门别类排列整齐;而李丹晨、邢木瑶等人则是守着信鸽笼,等候从临安史府飞来的信息;至于高肄风,仍然和自己的木刨、锯子作伴,折腾出夸次夸次的动静。
元敬阳在院内踱步沉思,不久后,一只白鸽落下,李丹晨取出字条看了一遍,而后告知他:“堂主,史衙内传来消息,最近依然风平浪静,并没有人状告您。”
很平常的消息,但元敬阳依然没有放轻松。两月前他带着人跑到绍兴,杀了十几个东湖门的人,救回平重衡。虽说已将尸体沉湖灭迹,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难保没有躲在暗处的人目击到。现在绍兴申怀礼那边半点动作都没有,真是一种让人不安的平静。元敬阳感到不安,问李丹晨:“你说如果东湖门真的寻机报复,会使出怎样的手段?”
李丹晨摇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猜他们应当会和昔日京口巡社采取完全不一样的手段。”
“暗箭难防?”元敬阳试图寻求认同。
李丹晨点头道:“或许是这样吧。”
和别人达成共识的元敬阳更加忐忑:“申怀礼的靠山会是谁呢?会不会比狄兄的后台还硬?”他所知道的,狄万英的后台中至少有一个周必大,公私分明的范成大算是半个后台,毕竟范成大对人一向是有理则帮无理则不帮,而且范成大气性很大,搞得他自己有时候都不能自保。朝中最有威望的权臣除了他们二人,还有软硬不吃的丞相留正,不党无私、刚直不阿的王淮,右丞相梁克家、赵雄,这其中会有谁是东湖门的后台吗?元敬阳陷入了沉思,由于绍兴开国侯赵彧都对申怀礼客气有加,让他不得不把申怀礼的后台级别抬高到丞相这一层次,但仔细想想又会觉得很荒唐。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温迪罕扬古近前通报:“堂主,外面有人点明要求见秦锐教习。”
“什么样的人啊?”
“那人自称与秦锐有过同狱之谊。”
“同狱之谊?”元敬阳听着觉得可笑:“叫进来瞧瞧。”
于是,昔日静江派军师、大理寺死囚李衡挑着根挂着包袱的竹竿踏进了万羽堂的大门。他进来找到了秦锐,二人再度相见,都觉得恍若梦里,感慨万千。秦锐问他明明是反贼死囚,为何能完整地从大理寺监牢里出来。李衡便解释了自己出狱的经过。
却说那日秦锐诓骗暴雪坊两浙分坊全员冒险突袭大理寺监牢劫狱,欲配合官差公人将其一网打尽。那时李衡不知情,也想趁乱出逃,秦锐说了句“老实待着,这是为了你好”。一开始李衡不解,甚至有些怨恨秦锐,可后来大军来围,杀声四起,李衡才知道秦锐不救他出来的确是为了他好。李衡自保不说,后来在官差镇压暴乱的时候,他还有意地协助官差,踊跃表现,记了一功。不久后,大理寺少卿轮换,新上任的少卿恰好是李衡的同乡。那少卿记得李衡在静江船运的时候曾帮助家里人免遭张十一的祸害,为了报答恩情,他便打通关节,与他串供,假造了证词,减免罪行,只治了个笞八十杖、刺字监两月的处刑。
李衡出狱后,也是无处可去,正想找个营生时,有个邋遢的疯和尚给他指了条可以吃饱饭的路,那便是来到平江万羽堂,借着与秦锐略有交情,找点活计做做。
他娘的,又是这个道济!元敬阳听罢了前因后果,在心里把济公骂了一百遍,痛恨济公把自己的门派当成粪坑,什么样的瘟丧都往这儿送。再这样下去,唯一能撑起这帮乌合之众门脸的估计就只有辛弃疾写的楹联了。
秦锐对元敬阳道:“李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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