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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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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晃灰帐跫摇
但所谓的帝王威严也就到此为止了——听着宫外传来的“梁山天兵进城啦”的吆喝声,徽宗一下子软倒在了地上——“朕当如何是好?”
左右急扶。仅仅是一扶,此时也成了高难度动作,因为扶人者自己都想软倒。这时身份已经不重要了,在前途未卜、来日大难的恐惧面前,人人平等。
喧嚣的雾夜里终于响起了短兵相接的交锋声,兵刃碰撞着,彼此喝骂着,垂死惨叫着……其声越来越大,渐渐成了雾夜的主旋律,丧钟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丧钟虽停,却不断有人来报丧——“通津门失陷了”、“宣化门已落于贼手”……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听得徽宗面如土色。
勉强壮着胆子升朝坐殿,文武百官都至。今日事急,至少宫里的禁卫还森严些,相对安全,所以大家争先恐后地都来了。有些重臣比如蔡攸,甚至把阖家大小都拉进宫里来了,别的大臣见蔡攸如此动作,且艳羡不已,只恨自家没有一个做弟媳的帝姬,否则也能秃子跟着月亮走,混进宫里跟着沾光了。
见众臣都到,徽宗问道:“今梁山西门庆麾众入城,却不知众爱卿有何善策?”连问三声,众臣面面相觑,并无一人回应。
徽宗忿气溢满胸膛,长叹道:“尔等平日里受寡人多少厚恩,今日却无所报——朕养汝辈何用?!”
忽然间又有人来报丧:“我主万岁,大事不好,东京留守、五军指挥使何灌战死了!”
何灌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梁山人马已入城,但他还是很忠于职守,在城中四处奔走,组织抵抗。倒霉的是,他迎头碰上了梁山重甲步兵,手下人急忙扶何大人上马想要做战略上的撤退,问题是何大人上了马背后,只会两手捉鞍,勉强不掉下来就不错了,策马而飞这等高难度的杂技动作,他一时半会儿还无法举一反三——这就耽搁了宝贵的逃命时间——梁山带队的两头蛇解珍手起一钢叉,已经将这个最显眼的靶子刺于马下。
听到何灌死讯,徽宗大叫一声,已是气塞不省,直坠于龙椅之下。
这一下文武百官慌了,宰执们急呼左右扶举,把官家抬送到宣和殿东阁。群臣共议,一再进汤药,徽宗终于稍稍苏醒过来,挣扎着道:“寡人受够了!你们这些禄蠹枉受皇恩,尸位素餐,到头来朕也只能自己作主!”群臣皆五体投地,不敢稍动。
徽宗骂完,因举臂索纸笔,书曰:“皇太子可即皇帝位,予以教主道君退处龙德宫。可呼蔡攸来作诏。”
见徽宗自己作主,想出的妙计竟然是禅位,众大臣都惊得呆了,便有人磕头劝阻,哀求不可。徽宗怒道:“吾乃上帝之子,只求清净无为,修真养性,偏尔等皆无用之人,辜负朕心,坐看梁山西门庆为乱而不能制,此时还有何颜来劝朕?今日朕意已决,定要禅位,否则万一社稷宗庙亡于朕手,死后也见不得列祖列宗面目!”
众大臣明白了,合着官家是害怕自己当亡国之君,所以抢在头里把皇位这个大黑锅传给儿子,自己好躲清净。众人还待再谏,徽宗却怒了起来,没奈何,一干大臣只得承命,蔡攸以诏草进,徽宗左书其尾曰:“依此,甚慰怀。”于是一切从俭,下诏内禅,风驰电掣地将皇太子捉了来,即位于福宁殿。
皇太子叫赵桓,是徽宗的长子,母曰恭显皇后王氏,元符三年四月己酉,生于坤宁殿。初名赵亶,封韩国公;第二年六月,进封京兆郡王;崇宁元年二月甲午,更名赵烜;十一月丁亥,才改成了现在的赵桓。大观二年正月,进封定王;政和三年正月,加太保;今年二月乙巳,正式立为皇太子;不久前,除开封牧;今天,受内禅。
太子虽然早想当皇帝,但不想在这个时候当,可是上有一爹,下有百官,他不想当也不行了。于是不得不御崇政殿,郑居中、蔡攸率百官入贺,太子就此正式成为钦宗恭文顺德仁孝皇帝。
虽然变生仓促,但钦宗这个新帝当得很是有模有样。首先他上老爹道君皇帝尊号曰教主道君太上皇帝,居龙德宫,皇后曰道君太上皇后,居撷景西园。又诏改明年年号曰靖康,宣布大赦天下,百官都进官一等,出内库的钱帛赏诸军有差。再接着立妃朱氏为皇后,又以东宫旧僚耿南仲佥书枢密院事——行事一板一眼,皆井井有条,显然这位太子平日里没少动如何继位的心思。
所有的一切,几近于圆满——如果没有梁山西门庆这个大祸害的话,本来是可以十全十美的。
正当翰林学士王孝迪为新皇的登基草诏文的时候,群臣突然间眼前一亮——不是太阳出来了,而是城中起火!这正是:
宫内方观闹剧起,城中又看猛火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章 亡宋
这火不是梁山军放的。
入城之前,西门庆早有严令,不得乱杀无辜,不得放火劫掠,违令者全家皆斩!
西门庆倒想帮着东京开封府这座历史文化名城多保留一分元气。可惜,他的这一番苦心,都被东京城里的某些本地人当了驴肝肺。
世界上从来不会缺少地痞无赖,在北宋时叫游手捣子。这些人盘踞在东京城的阴暗角落里,平日里好吃懒做,只靠偷鸡摸狗度日,逮个机会就上富贵人家去帮闲,趋炎附势,欺压良善,能拐就拐,能诓就诓,是专业驻会犯罪候补。已经被梁山处决的高俅高二,就是这帮人中杰出伟大的代表——简称**代表。
梁山围城,城里大搞镇内运动,这些人仗着地头熟,跟在胥史的背后吆喝助威,很是出了一把力气,捞了不少好处。今天城破了,他们摇身一变,又想要攀附梁山军自抬身价,谋下半辈子的富贵——“梁山天兵进城啦”的吆喝,喊得最卖力的就是他们。
这些人躲着官兵,在东京城的阴影里东钻西窜,渐渐越聚越多,人一多,贼胆就大了,大成了盗胆、匪胆。
于是这帮人狐假虎威,大叫着:“吾乃梁山内应是也!哪个不要命的,敢上前送死?”宋兵听见了,大多闻风而遁,即使有那不逃的,浓雾黑夜里也不敢主动上前来沾惹。大家对峙一会儿,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这一来二去的,就更增添了这些人行凶作乱的胆气。
终于,这些人贪婪的目光锁定到了那些紧闭的富家门户上。
真正的豪门大户,他们是不敢去撩拨的——那些人家深宅大院里往往养着保镖护院,除非是梁山军那样真正暴力的行伍,一般人想去发财,只怕先要丢掉小命儿。
所以这些人想打主意的都是些中产之家,小户而已,他们的胃口也不大,小富则安就行。
于是这帮人上去就踹门,口中大叫道:“梁山追查奸细,快快开门,迟延一刻,叫你全家都死!”
有那吃不住唬的,门一开,买平安的钱还没等塞过去,就被抢了。然后一帮游手捣子蜂拥而入,四下大掠,主家敢阻拦的,就手一刀——反正现在城中四下里都在死人,也不争多你一个!
抢掠、杀戮、奸侮,所有的坏事都做尽后,这些意犹未尽的梁山内应们收拾战利品,开始换下一家。但在临走之前,当然不会忘记点一把火,湮灭所有的罪证。
这样的虫豕,东京城中在所多有,因此火头四起,东京城一片大乱。
西门庆看着城中烟火,知道局势正在开始失控,但他早有准备,于是命军法队开始巡城,有扰民害命、作奸犯科者皆杀无赦,又命助攻的四乡百姓入城救火。
不过让西门庆始料未及的是,不少百姓进城后,不去救火,反而也去劫掠财物,在他们心中,东京城是赵家王朝的,他们是帮西门庆打赵家王朝的,所以他们是有功之臣,抢起赵家王朝的东西来自然就理直气壮,因为这是他们辛劳苦劳换回来的,即使官司打到西门庆那里去,西门庆也得帮着他们!
这种观点蛊惑了不少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有本应该救火的人却成了趁火打劫的人。这些人非本城地头蛇可比,知道肥羊在哪里,他们是见兵就避,见门就踹,见人就抢,如蝗虫过境一般,什么都拿,什么顺手拿什么,虽然他们有心劫掠,无意伤人,但偶尔不得已时也必须伤残人命。
看到这些人肩扛手提,收获颇丰,原本坚持救火的人也不由得动心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抢掠的行列中,城中百姓开始惨嚎着逃亡。
西城的几座城门梁山没有染指,逃亡的军民开始在西城方向集结,乱哄哄挤作一堆,哀声震天。
丧门神鲍旭将这一切火速报告给了西门庆。西门庆脸色极难看,他当即命令项充、李衮引本部牌手增援军法队,见劫掠者无分老幼男女,皆杀无赦,受害者人家有愿助战者给以兵器随行,虽杀戮无罪。
鲍旭犹豫道:“那些百姓助阵而来,若出手滥杀,只怕失了民心。”
西门庆道:“杀者,失助战百姓之心;不杀,失城中百姓之心。鱼与熊掌既不可兼得,须以‘法’字决断!趁火作乱,是非法也!今日若一时放纵,养成积习,最终必流毒于无穷,日后终受其累——我意已决,凡有火中取粟者,尽情放手屠杀!”
鲍旭、焦挺、项充、李衮皆躬身接令,遂满城巡行,有趁火为乱者,尽当众擒斩,死尸尽捽入火中,再以削尖的竹竿戳了首级高挑,列队而行,以为军法仪仗。因夜深雾重,视线不良,虽有严刑峻法,难彰其效,天明雾散后贼众始戒惧,遂欲一哄而散。西门庆传令除恶务尽,军民四处搜斩下,得男女老幼首级千余颗,皆高杆分竖于城中被火人家门外,为趁火打劫者戒。虽经风干,犹时有至其下哭骂唾弃者。从此河南一带,人心整肃,政令所施,百姓莫敢犯其锋,纵有心摇意动者,其家人朋友皆挽之曰:“汝不记东京城血夜之时乎?”于是气遂沮,心遂寝,复为良民如故。
此事一生,西门庆名声毁誉参半。西门庆则淡然道:“做人就不要做事,做事就不要做人。杀戮之道,只为净化进化,我恭行之,此心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如此足矣!身后虚名,于我何干?”遂任人评说毁骂,皆不问。
第二日天甫黎明,云开雾散,鏖战后的东京城终于安定了下来。四路统军将领,都来报功,唯有西门关胜、呼延灼二人前来请罪。原来城中乱民趁火打劫,百姓皆成惊弓之鸟,半城人尽从西门逃出,与败退的宋军混杂于一处,关胜、呼延灼虽然是以逸待劳设下了重重埋伏,但看着军民一家的阵势也只能干瞪眼,最后网开一面了事。
因此东京城中的禁军厢军,战死了一分,投降了三分,倒跑掉了四分,所以关胜、呼延灼皆来请罪:“未歼敌生力,有负元帅厚望,且请治罪!”
西门庆扶起二人,笑道:“宁失功,不失民,这才是梁山军队所当为!二位将军有功无罪!”
关胜却道:“若此风一长,将来的敌军败退时,皆挟民为盾,如之奈何?”
西门庆正色道:“无意携行,虽败不击;有心挟裹,必致其死,不受其一人之降!纵以吾妻儿为质,亦如此例!”众将闻之,无不震服。
东京城中的宋军人马,一成死了,三分降了,四分跑了,剩下的两分在哪里?在皇宫大内拱卫新皇。
皇帝和文武百官只顾着禅位,等他们把一切从俭的仪式搞完,才发现天已经亮了,本来可以浑水摸鱼的西城门已经冷冷清清,被梁山戒严了,一座皇宫被梁山围困数重,西门庆的人马随时都可能打进来。
虽然身边还有两成的军力,但宋朝君臣现在明智了,并不对这些人马抱什么希望,因为若这些人顶事,早就应该把西门庆挡在东京城外了,怎么会让其进城呢?
西门庆派人宫门喊话,令宋朝君臣投降。
新上位的宋钦宗派出了和平使节,赍国书来见西门庆面议三事:一、乞不毁赵氏陵庙;二、乞免宋朝君臣一死;三、乞尊西门庆为皇伯;四、乞梁山五日班师——当然,这些都是有代价的,宋朝愿出金一千万锭,银两千万锭,绢二千五百万匹,买梁山人马退出东京,从此两家和好,世为友邦。
西门庆沉吟片刻,点头答应,当下挥毫泼墨,也写了一封回书,简短数言——“只要宋朝君臣放下武器投降,西门庆代表梁山承诺:一、誓不毁赵氏陵庙;二、除宋臣,徽、钦二帝一切过犯,皆赦免不问;三、梁山绝不占宋都,得到战争赔偿后必然退兵,决不迁延时日。”
钦宗见了西门庆回书,喜出望外:“吾国可全矣!”于是大括宫中府库金银缎匹,悉数送至梁山军中,西门庆亦以玉帛酒米相报。
见有了回礼,钦宗认定西门庆并无他意,遂叹道:“今日屈身于贼,实不得已也!此卧薪尝胆之时,众卿休愤,做出事来,反为不美!”侯蒙放声大哭,蔡攸、梁师成、杨戬、王黼等皆唯唯诺诺。
于是大开宫门,宋朝君臣正式向西门庆投降,宫中禁军皆弃兵束手,出城入临时战俘营中接受钤辖。
西门庆亲切接见了投降的宋朝君臣,同钦宗把臂而行,殷勤慰问道:“怎不见尊父?”
钦宗赶紧道:“多谢皇伯挂心——吾父身染沉疴,因此不敢贸然前来晋见。”
西门庆同情道:“原来如此,吾梁山有神医安道全,有药到病除之功,尊父之症,必能一剂霍然。”
钦宗刚刚道谢完毕,就见西门庆突然一翻脸:“来人啊!将宋朝群臣都给我拿下!”这正是:
只说降敌心安稳,又见翻脸势危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章 刑讯逼供
西门庆一声令下,梁山士卒一拥而上,如皂雕攫紫燕,猛虎啖羔羊,将宋朝群臣一骨脑地按倒在地。
钦宗大惊:“皇伯,这是何意?”
西门庆笑道:“你父为国养奸几十年,今日我是锄奸来了,你可稳坐静观,方知天理昭彰,也是为君之道。”
钦宗据理力争道:“皇伯亲笔国书尚在,如若反悔,有伤皇伯高名,还望皇伯三思啊!”
西门庆大笑道:“国书何在?读与我听!”
钦宗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西门庆墨宝,展开念道:“……二、除宋臣,徽、钦二帝一切过犯,皆赦免不问……”念到此处时,钦宗猛然间心灵一震,一时间再也念不下去了。
西门庆悠然道:“你看,我已经明说了,除了宋朝的这些奸臣,你们父子俩所犯的一切错误,我都予以赦免了,我可没有反悔。”
钦宗脸涨得通红,争讲道:“除宋臣、徽、钦二帝一切过犯,不就是君臣皆免罪的意思吗?皇伯开恩啊!”
西门庆抬手道:“这就是你们理解错误了,须怪不得我。如果你们不投降,我也没辄;现在你们投降了,自然就得如文中所约,听我的发落!”
钦宗哭丧着脸,一屁股坐了下去,再无话说。
他还能说什么?没有实力的战败者,根本没有在胜利者面前指手画脚的权利!明知道西门庆是玩了文字游戏,但他也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
西门庆微笑道:“放心,据我所知,你父亲用的这些人里,还是有几个比较老实的,所以,你无须太过于沮丧。谁是侯蒙?”
侯蒙答应一声,西门庆命人把他扶起来,请其入座。侯蒙怒不可遏,只待发作,哪里肯坐?西门庆却只用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汝主在此,汝欲何为?”侯蒙看看西门庆,再看看钦宗,长长地吁一口气,还是坐了下去。
西门庆命人拿着名单唱名,应声者皆放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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