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汉末浮生记-第1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清同意道:“是呀!她好似对一切都见怪不怪,虽丧尽全家,却也把悲伤深埋心里,除了在乐曲中流露外,平常不形于色。而且此人雍容大方,虽年纪在三十上下,却令其他人都有点黯然失色。尤其像我这样的人,和她比起来,真有天渊之别呢!”

“黯然失色?”我笑起来,仔细凝视着小清无邪的双眸,“不会罢,我的清儿那么完美,决不会输给一个老太婆的。这次我一定要刨根问底把她的来历弄清楚,决不能那么轻易给她骗吃骗喝!”

小清抿着嘴笑,“那么说,你同意去了?刚刚不是说要不给面子的吗?”

我哑口无言。于是,与马氏的第二次会面在申时开始了。看起来这是个很讲传统的女人。按祖规汉人行两餐制,第一顿饭近午,称“朝食”或“饔食”。第二顿饭在午后三到五时,谓之“飧”。但我和丝儿、露儿一起吃饭,从来都是三餐,而且她们都说,在宫闱与贵胄之家,都是三餐,与现代无丝毫不同。

※※※※※※

卫夫人请客,我当然不能不吃。走近院落,这才发现与空着的时候有所不同了:满地腐叶、枯枝已清扫干净,地面都用夯石打平,浅浅铺一层沙。古树、盆景都经过修饰、洒水,而且阶上直至厅内,都铺设了麻毡。

露儿代替主人出迎,小清、丝儿望见了便笑一笑,我无可奈何地道:“你到底是我老婆还是卫夫人的婢女?整天呆在这儿,连家都不要了?”

露儿见我生气,忙低声谢罪道:“妾知错了!”

我赶忙扶她起来,心中不觉有点后悔,想道:她何尝不是跟马氏一样,都受够了封建观念的奴役,看来我也是不能皱着眉头对她们说话的。佯嗔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看你又这样老毛病犯了。以后不可以随便跪的哦,不然我要罚你!”

露儿欲语还休,微笑道,“多谢相公。清姐、丝姐,你们也快来罢!”

卫夫人在厅侧致大礼,她身着深色布衣,看起来十分庄重得体,“妾马氏参见虎骑大将军!”

“别客气……”我原本想大笑着说,都是自家人嘛!后来一想会引起误会,也就免了,“请起,今天你是主我们都是客,你说了算嘛!”

卫夫人请我独坐上首,单列了一席。她与孔露、小清与丝儿分坐主、宾之位。道:“妾今日莽撞,冒犯了大人。还请多多包涵,莫以寒家女子为怪!”

我摇摇头道:“我今天也该道歉,那么不顾礼节地离开。实在是因为心情不太好,况且朝中有使者前来勒索,尤是非常愤恨!”

丝儿与我互相看了一眼,她便做出个无辜的面容。卫夫人见到这一切,掩嘴道:“原来大人这样爱开玩笑。其实令夫人已对我说起,敢问是否粮草一事呢?”

我点点头,她又接着道:“请恕妾多嘴,不知大人对于此事,将会何如!”

我皱起眉头,道:“我也有点为难。要不是我已应允了他粮千五百斛不能失言,此次我断不会济其半分。夫人提起此事,莫非另有高见?”

卫夫人微微一笑,隔了半晌才缓缓道:“朝廷素以三河之地屯垦备荒,关中富庶天下闻名。而今圣上以万乘之躯,备礼而来,大人不觉得其中有诈吗?”

我专注聆听,赞同道:“夫人所言极是,我也曾想到过此点。不过畿辅一带久旱成灾倒是没错,据说谷价已涨了近六成。民以食为天,无食则社稷不稳,想来朝廷四处遣募粮草以济流民,也是迫不得已的办法!”

卫夫人拊掌道:“‘民以食为天’,这句话道尽了天下大势。大人体贴民情,眼光独到,妾深叹服。此番南涝北旱,天下当灾。去岁因灾疫而起黄巾,今载又如是,安能不以民为大急呢?观之朝廷,税天下亩十钱,大筑宫室庙堂。而河东之境,颗粒无收,由是民怨沸腾。此诚其所以征募天下粮也!”

我听她文绉绉地,却说得大有道理。恭敬问道:“依夫人所见,我这粮该交呢,还是不该交呢?”

卫夫人避口不答,却问道:“大人此际有多少兵马疆土,百姓几何?”

我愣了愣,道:“前些日子与鲍鸿交战,颇有些伤亡,现在大概能组募八九千人罢。至于地盘,嘿嘿,只有峄醴附近百里之地。百姓两千多户尔!”

卫夫人叹道:“峄醴城之坚固,天下少有。不过大人以八千之众,保守百里之地,能否得全呢?朝廷虽然昏庸,但多能征惯战之士,温衡、鲍鸿,不过如同儿戏。若皇甫嵩、朱隽、董卓之辈挥军来讨,兵力较吾数倍,那么大人还会不会以为朝廷可欺呢?”

我突感猛醒,浑身一颤,顿时冷汗直冒。卫夫人察言观色,又道:“如今朝廷深忌大人之名,而峄醴势力单薄,无法与之相抗。为今之计,只有尊崇天子,顺应民意才行!”我起身一揖道:“请夫人不吝赐教!”

小清十分惊讶,孔露、杨丝更是拿十分异常的眼光瞅着我们。卫夫人淡淡笑道:“昔日晋文公接纳周襄王而使诸侯影从,汉高祖为义帝服孝而天下归心。奉天子以从人望,乃是大计。想大人以白身授官,名望海内,此际万万不可动摇民意,而致贼名。若是抗旨不遵,必有毁誉丧德之嘲,失莫大焉!”

我又是一揖到底,满脸叹服之色,“夫人金玉良言,颜鹰知道该怎么办了!”当下又恭请马氏居上首坐,“卑学之士,不敢居夫人之上!”她谦虚了几句,见推脱不掉,只得从命。

卫夫人坐定,微微笑道:“颜虎骑没有虚名啊!连妾这样的寡妇,都推礼备至,真叫人心悦诚服!”忙击掌命侍女上菜,“各位都饿了罢,妾光顾着说话,慢待了将军与各位夫人,恕罪恕罪!”

杨丝等齐说无妨,露儿笑道:“没想到姐姐有这样的学问,我家相公还从来不曾尊敬过别人,除了那个荀先生!”

马氏问及荀先生之名,笑起来,“妾怎敢与荀攸相较。荀氏为国之冠冕,荀淑、荀爽,知名当世,荀攸更是不亚张良、陈平的俊杰呀!”

当下孔露提起与之结亲的事,马氏肃然起敬,“荀攸王佐才也,大人不以其暂微,而屈身委聘,真是令人叹服!”

端起杯来,轻轻啜了一口,“权以此杯敬贺颜虎骑!”

我连忙喝了,席间更是有一番会谈。当提及我心中的疑惑之时,亦即马氏身份,她略显忧虑地道:“得蒙大人如此看重,小女子再不敢有所隐瞒。妾……实不是马县令之女……唉,家父颍川李膺。妾出生襄城,与荀家曾有亲厚,故而颇知其事。不过夫家罹难,却不是伪言。建宁二年父亲被陷牢中身死,母亲弟妹徙边。是时妾十五岁,不甘就辱,东躲西藏,后荀家派人送妾至东莱,嫁与卫郎,一晃十数载。孰料黄巾贼起……此时惟长兄瓒尚在,妾欲去东平投他,却未想半路传其死讯。唉,妾深感天下之大,无妾所归,故而流离漂泊至此!”

她抬手拭泪,我惊道:“你是李膺的女儿?怪不得,怪不得!”

所有人都呆住了。要知道那时候提起这些“党锢”之首,无人不是毕恭毕敬,而李膺名望更大,被称为“天下楷模”,那时士大夫们把得他接见视为莫大荣誉,谓之“登龙门”——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真没想到卫夫人竟然是李膺的女儿!怪不得如此有威仪,大有其父风范。我赶忙请教她真实姓名,以及从师何人等等。

卫夫人道:“妾名宣,字少君。家父生性简亢,无所交接,惟以荀淑等为友。永寿初年妾出生家中,次年家父便被征为度辽将军讨鲜卑,一晃十一年没能回来。自小妾便喜诗书文章,常与荀家姐妹谈论古今,妾生平最敬服蔡伯喈,光和年间还曾专赴陈留,拜蔡邕女为师,学习琴艺诗书……”

我听得耳熟,忍不住插嘴道:“蔡邕之女?是蔡文姬么?”

卫夫人惊叹道:“大人果然多识,确实是蔡文姬,讳琰,其学识广博,才高善辩,且精通乐律。我在蔡家住了三个多月,与之深感相惜,便结成姐妹!”

孔露听得心旷神怡,笑道:“姐姐比之蔡文姬何如?”

卫夫人正色道:“她是凰鸟栖于九霄,妾怎敢与之相提并论!”

孔露忍不住动容道:“听姐姐这么说,我真想马上就见到她。她年岁几何,现在仍未出嫁么?”

卫夫人道:“文姬比我小。初时嫁与河东卫仲道,可丈夫去世无子,因而又回到陈留家中!”

我心里暗道:史书上这蔡文姬可大大有名,不过好人多磨难呀!不便说明,道:“夫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不是等闲之辈呀!对了,这卫仲道也姓卫,跟你先夫是不是亲戚?”

我这一问,小清等都笑起来。孔露道:“相公怎么问这么傻的问题。蔡文姬嫁的是河东人,而宣姐姐嫁的是青州人啊。 ”

卫夫人李宣淡然道:“先夫是北海治中从事,卫仲道却是河东大家,毫无关联。因先父曾任过青州刺史,所以颇有些旧属同僚,故而为卫家收纳!”

李宣又与我们畅谈国事。此女深谙治国之道,眼界深邃,思绪远大,不由令我对她更敬重三分。道:“夫人对于治军理政,都有独到见解,令某汗颜。在下忝有虚名,今日与君一会,当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李宣毫无骄色,笑道:“大人谬赞!”

我恭敬道:“夫人举论国事,条理清晰,知见不俗。颜某还冒昧请求夫人为军师,以便在下能朝夕奉教,聆听钧意!”

李宣一怔,掩嘴道:“大人说笑了。妾是女流,怎敢议论军事?颜虎骑有惊天纬地之才,善用贤能,更不需妾这样的寡妇助阵!”

我沮丧地道:“不瞒你说,什么贤良之才,我还真没遇到过几个。此际军中战将如云,可无一人尚谋。而治军理政,需要大量像夫人这样的人才,我不能因夫人是女流,而不加重用!”

孔露、杨丝皆瞠目。李宣摇了摇头,道:“大人此言太过荒唐,自古男女有别,礼不亲授。大人却欲以妾为官属,实在有僭越之嫌。望大人守礼如初,收回成命,则妾不胜欢欣!”

我张口结舌,心道:这跟男女有别又有什么关系了?真是令人头大三圈。孔露见我处在尴尬境地,连忙圆场道:“相公只是说说而已,未必当真。姐姐请宽心!”

李宣道:“如此则多谢大人了。只求大人、诸位夫人不要再向人提及妾的家世,党锢之悲、丧家之痛,妾不愿再知闻于故人!”

众人一齐颔首,杨丝道:“夫人生于乱世,命运多舛,令人痛惜。妾等必将守口如瓶,请夫人安心在此居住!”

李宣起身送客,我只得告声罪,和夫人们一起退出来。心里却暗呼倒霉:惟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老子殚精竭虑地要恢复妇女权益,她倒非要坚持男权第一,真是贱货!我颜鹰白读了那么多年书,此时的矛盾与冲突,实在无能为力,只能令人想大哭一场才好。

※※※※※※

悒悒不乐地回房休息,三位夫人都不知道怎么劝我。丝儿轻声道:“相公不必把卫夫人的话放在心上,其实她是还不知道相公的为人,这才推辞!”

孔露笑道:“露儿还以为相公要纳宣姐姐为妾呢!”

我冷着脸瞪她,“胡说八道!不要开这种莫名其妙的玩笑,她这种女人若真嫁过来,老子还不被她折磨死?哼哼,开口闭口三从四德,授受不亲,我要受她?也不撤泡尿照照!”

众夫人笑成一堆。小清道:“你总是有话说的。对了,司马恭和许翼、高敬等人联名上书,要我带给你看!”

我接过一瞧,却是自我“升任”虎骑大将军后,僚属都在议论品秩军功,嚣闹争执甚至有相互诋毁之事发生。我原本就没想接这个将军名号,现在却闹出纠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看来想要让内部团结,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文案司马王据通晓官职,经常跟我谈起此事,曾言“军不可无主,无主则百将不服、士卒妄命。主从不可逆次,职司不可混杂”等等。现在我一升官,底下倒先打起来了,那还得了?我气呼呼地把书帛扔在地上,命令传长史及王司马。

司马恭和王据急急赶来,见我满面不悦地在房中来回踱步,赶忙躬身作礼,“末将等参见大人!”

“坐!”我手一指,两人这才进来。司马恭眼睛一瞥,已见地上的文书,小心地道:“将军急召,是不是为了我等上书进言的事?”

我瞅了他一眼,皱皱眉头,“朝廷拜我为虎骑大将军,这其中有很多玄妙,你们应该仔细地猜一猜。反正我没什么高兴的,升官进爵又不能当饭吃,还要加大开销,令人头疼的事情多着呢。你们倒好,我才出去了几天,就打成一团了。怎么,想要升官啊?你们到底是朝廷的官呢,还是我颜鹰的官呢。以前跟你们讲得明明白白了,大家要精诚团结,不要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斤斤计较。更何况我们现在脱离朝廷,大有自生自灭之势,不可不慎重啊。司马恭,你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担负长史之任,怎么这件事情上却处理不好呢?”

司马恭忙跪禀道:“在下有负将军厚望。不过自我军胜后,将士骄命、军心浮动,我虽大力整治,却不能将之清绝。诸将都将立功受赏视为大事,打仗时人人争先固然不错,可战后却摆勋论功,态度骄横。将军现又升迁为虎骑大将军,名号似在马防、邓骘左右,诸将有望升迁,自然兴高采烈!”

我重重哼了一声,“兴高采烈就能互相诋毁、打架滋事了吗?听说峄醴城下高敬、鲍秉的甲骑队有多人殴斗,是否确有其事?”

司马恭望望王据,无奈地道:“请恕末将失职。甲骑队为我精锐,常胜不败,自然大都霸道无礼,时有欺压百姓甚至别营士卒之举,而且高司马……高司马管束不当,未加坚责!”

我顿时暴跳如雷,“竟有这样的事情?!你们竟然瞒到现在才报告我!这样下去,大家都要死光光!不整治不行,绝对不行!”

俩人见我如此大发脾气,一时都吓得不敢作声。我心知问题的严重性,心道:我若在外面多呆些日子,回来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高敬这个愚东西,胜不骄败不馁的古训,一点都没学会。

我起身又开始踱步,隔了片刻,喝令司马恭、卢横带亲卫到甲骑营,把滋事、犯法的一股脑儿抓起来,明日一早,在城下村邑之中,举行公审,三军将士不得一人缺席。

司马恭立刻去执行将令去了。我见王据神色不属,知他畏惧,道:“王司马留下,我还有些要事问你!”

王据道:“大人莫要怪罪长史,前些天他也是四处查稽有罪,还按军规把自己营中闹事的步甲参校都关起来了!”

我心绪稍平,重重叹了口气。“此番击败鲍鸿之前,军卒浮躁,将帅骄傲,司马也是略有所见的吧。我苦口婆心地规劝他们,居然一个都听不进去。好,那现在就以军法处置一批,让他们警醒警醒,不要再把军令当儿戏。顺便也要严斥高敬等人。王司马素有铁笔之称,汝记众将功过,有无对军纪不服之人呢!”

王据道:“那倒还没有。将军威同天人,每仗必获大胜。而令贼蛮闻风丧胆。所以大人之命,诸将向来遵从。可他们除了大人以外,无等阶军令约束,无论官职大小,俱是兄弟相称。王据深以为此万不可行也!”

我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王据接着道:“领兵作战,乃是国之大事,不可不慎。将军深谙兵法,自然知道军纪军规之要。大凡无纪之军,散漫难御,而战时毫无能力,终将为敌所败。而将领无上下级之礼,更是极难统帅。将军试想,若将军下了命令,而诸将不遵照行事,那会如何呢?司马恭虽军之长史,却不得御众要领。待下太厚,以致令行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