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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河惊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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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行,往南面林子里撤。提防四周。”
侧耳,可闻风刮过各种兵器锋刃的铿铿声,战马焦躁的鼻息声,还有弓弦紧绷的吱嘎声。
“三面合围?唐耀好气魄!”
话音落,一道光呼啸着从草坡之上射来。
“少主小心!”部下这一声喝还没到达他的耳边,他已经策马躲闪。点火的箭正从他喉咙旁掠过,扎进了草堆,燃起一堆火。惊马举蹄而鸣,几乎要将他掀翻。
这只是一段序曲,紧接着漫山的静寂被粗暴的马蹄踏碎。不知从哪来的马队分成两股从两旁的山坡上倾泻而下,把他们牢牢裹在谷地中央。兵器映着幽幽的月光透出冰一样的寒。
“楚涛!老子正在这儿等着你!”
喊话的声音如此熟悉,楚涛的嘴角重又浮现淡然的笑:“排云阁罗昂也来凑热闹了。”
二十个久经沙场的猛士已然剑拔弩张,但偷袭者黑漆漆好似幽灵至少百余人,重甲在身,势如闪电般从高坡上压下来。下属们正向楚涛收拢,楚涛却纵马出列:“汪叔,带人保护好货物往林子里去,我断后。”马鞭一指,属下摆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整齐而迅捷地撤退。
楚涛站在狭长的谷地中央,树林前,返身面向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横剑立马,一动不动,冷冷的笑从一开始就坚守在他脸上。
眨眼敌人的队伍就如一柄尖刀直刺过来。那双清亮的眼睛里突然掠过一丝杀意,龙冥剑喷薄着银光冲破剑鞘的束缚,他扬鞭策马朝着那尖刀的刀刃而去。
逐羽剑法透着一股不可征服的威慑力,在剑术上他从来没遇到过对手,哪怕是在群战中。因为他仿佛天生就知道如何让敌人感到毛骨悚然。剑光到处必见血,敌人刚到他的跟前就成片地被他撂倒。
楚涛一人扼住了山谷的咽喉,敌人的马队堵在山谷中自相践踏起来。
但是对方的人更多也更凶悍。
从侧翼追击往密林的敌人越来越多,密林里的肉搏战分外惨烈。
冷森森血淋淋是刀丛映着月光和血光,铿锵作响是武器铠甲的撞击,汪鸿率着部众死力抵抗,拉锯苦战,渐渐地他们和楚涛之间的距离一尺一尺地被拉开。
楚涛终于望见了队伍的最后:排云阁掌门罗昂正以手中长戟指挥着部下冲杀。
良机!
他高声喊话:“请罗掌门赐教!”说话间就飞马杀到了罗昂的面前。
罗昂如梦初醒般惊觉,惶恐得声音也变得尖刻:“拦住他!拦住他!”
然而还有什么能够挡住这阳光一样的锋芒?
楚涛的剑锋直逼罗昂要害,招招紧贴其身。惊得罗昂左躲右闪,步步后撤,徒有招架之力。三两招下来,心知硬拼不过,找了个空档迅速撤下,一挥手,持长枪的喽罗们立刻顶上,重重布防,围成铁桶,一时之间楚涛前进不得,又无路可退,牢牢锁死在阵中。
然而楚涛却气定神闲地收剑立马,竟无人敢上前。
“拿下!”罗昂空自叫嚣,楚涛放声大笑:“莫非怕楚某不成?”
罗昂咬牙切齿:“臭小子,有种就闯闯我这铁桶阵!”
“可别是饭桶阵!”楚涛戏耍一般抬手作势。
不曾出剑,罗昂的人已退出十数步。
“谢了!”楚涛扬鞭,猛虎般纵身扑向罗昂的位置。
火光映着罗昂煞白的脸,失了生命一般的僵硬。
忽有冷箭射来,楚涛立刻举剑格挡,只觉得右手虎口重重地被震了一下。幸好这支箭是从正面而来,他的反应也快了一步,而龙冥剑也确实是柄好剑,不然他的右眼定然难逃劫数。
紧接着同一方向的人堆里又窜出一箭,向着他的心口。格挡之际,背后的敌人趁势逼来。他立刻调转方向,挥剑扫倒。
这时眼角余光瞥到第三支冷箭。俯身下马,箭恰掠过头顶。他脚勾马镫旋身而起,举剑压下密布的长枪。
竟有一人趁机挥刀伤马,楚涛避之不及,翻身跳下马背,不待他防御,大刀已经向他的肩膀而来。寒光逼到自己眼前的瞬间,他的剑掠过了对手的咽喉。
目光搜索四周,隐隐看到远处的一棵树下,战马上有个瘦小的黑影正张弓搭弦。
他被三发冷箭羞辱得直冒火,再找汪鸿,大队人马已经退出了视线之外。罗昂正嚣叫不止,早就图谋好了要在这里取他性命。“无耻之徒!”楚涛愤然骂了一声,龙冥剑杀气陡然升腾,狂舞中溅出一片血光。
与此同时草坡高处一声惊呼,弓弦紧缩,震颤。敌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后方,好似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指引。
黑夜中远方突然亮起几团亮闪闪的火光,一匹飞驰的骏马从山坡上俯冲下来,丝毫没理会那失却准星的箭。蒙面人手握一杆银亮的长枪,风卷残云般扫荡而过,搠倒了一大片,凡是挂着枪尖的没有一个不倒,竟把人多势众的对手吓懵了。
顿时敌人完全乱了起来。看那长枪的威力丝毫不输龙冥剑。罗昂往前与他交战才四五个回合,就立刻招呼众人调转马头远去。
来势汹汹的敌人退如潮水,一会儿就退到了坡后。
直到楚涛与部下们会合,剑客们的心才稍稍安定。
“少主,追是不追?”汪鸿疑道。
“何必飞蛾扑火?速速整装,此地不宜久留。”
“可是……”他想说,既然有人施以援手,何不斩草除根?顺着楚涛的目光向远方眺望,他才领会,远处骤起的火光仍然停留在远处,施以援手的只有那蒙面侠客一人。
不待回过神,就听一声脆响——龙冥剑当啷落地,楚涛皱了皱眉,嘴角抽搐了一下,左手以丝帕按住右膀染上的一大片殷红,那红色依然在指缝间汩汩渗出,丝帕不一会儿就被浸染得鲜红。众人惊出一声冷汗。汪鸿立刻上前扶住,吩咐人递上药箱。
他却平静地回应:“不碍事。抓紧。”
众人清点货物之际,他独自坐到一旁的树下给自己包扎伤口。
刀口很深,绷紧的腮帮微微颤动。那默默远观的蒙面骑手立刻搁开长枪上前帮忙。楚涛却端开药箱,礼节性地给他留下个坐处,示意他一起来坐。那人站了半天不动。
楚涛笑着招呼道:“雁飞,一别多年,今日重逢竟如此见外?”
四 长夜未央(下)()
众人讶异中窥清了骑手的长枪——黑夜中银亮的寒光甚是刺眼,杆上精致无比的纹路和枪尖肃杀的线条,只有沈雁飞手中的银叶枪才如此别具一格。是他?原先的感激顿时换成一张张仇恨的表情。
“你小子还有脸回来?”汪鸿冲上去就要揍他,大家蜂拥尾随。
楚涛略一皱眉,部属们立时噤声。
“汪叔,你弄错了。”楚涛一边咬牙忍痛给伤口上药一边说,“当年的沈雁飞早就不在了。”
“掌门果真知我。”汉子揭下蒙面的黑布,露出清秀的面容。
他躬身行礼道,“雁飞自离南岸,无一日敢忘楚掌门。只是,身不由己。”
冠冕堂皇之言,楚涛一笑置之。
无人不知这段纠葛。
十数年前,沈雁飞不过是个街头的卖艺小子,仗着自己那飘飘如叶舞倏倏如旋风的枪法混迹江湖。只因楚涛一语:“以蛮力自傲一隅,不过匹夫之勇,真英雄者,必当成大事业。”他便成为楚家的座上宾。从楚涛父辈的时代开始,他就在逐羽剑派平步青云,成为年轻一辈中令北岸闻风丧胆的侠客。
不料有一天,楚涛的父亲过世,逐羽剑派风雨飘摇,人心涣散。于是,阶下一封辞别信,英雄从此不回头。还没来得及收拾残局的楚涛得信后抛下一切飞马直追,终于在码头拦截下了往北岸去的船。
当人们都以为沈雁飞的背叛会使他自己命丧于楚涛之手的时候,楚涛却拿出了三百两白银,郑重地交到沈雁飞的手中,留下一句话:前路坎坷,望自珍重。
沈雁飞怆然道:“楚掌门笼络人心的手段果然高明,只是我去意已决。”
楚涛也不怒,坦然道:“去留由人。只是此刻,你沈雁飞依然是楚涛的朋友。”
“掌门将来一定后悔。”沈雁飞下了断言,带了银子登上船。
面对义愤填膺的部下,楚涛摇头一笑,喊话道:“沈兄,将来后悔的人未必是楚某!”
这一相送成就了沈雁飞的今日:位居北岸齐家离尘剑派首席,成为南岸武林的劲敌,也让诸多看客为楚涛不平。
然而楚涛的恩信也就此在南岸广为流传。许多本打算远离逐羽剑派的人留下了,更有许多侠士慕名前来投奔。人们慨叹,也许正是沈雁飞的一走,才让年纪轻轻的楚涛迅速在南岸站稳脚跟。今日怕是真不好说究竟谁该后悔。
此刻楚涛似笑非笑地回话:“雁飞此行,救我?劝我?杀我?”
“只怕雁飞说什么,掌门也不会理睬。”沈雁飞道,“今日出手,只为当年赠金之恩。”
“那么,你我已是宿敌?”
沈雁飞谦恭作揖:“实不愿与掌门为敌。只是掌门若再执意前行,红霜镇,只怕你我刀兵相见。”
说到红霜镇,大家的脑海中浮现起一幅血腥的画面:
染着鲜血的枫叶落了遍地,随风沙沙响动,沾满血的刀锋闪着寒光斜插入土。
传言,红霜镇的十月红枫是南岸最凄美的枫叶,被江湖人的血染就。南岸的江湖人一般到了这里就不再前行。再往前,排云峡开始就是烽火岭的地界,去了的人多是不准备再回来的。
楚涛大笑着摇头:“如此,还要多谢雁飞提醒。这战书,我收下了。”
沈雁飞脸色一白,叹息道:“如此,掌门小心。”
“逐羽剑派的誓言你可还记得?”楚涛瞟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去,用碎布在自己的胳膊上捆扎好,利落地打了个结。沈雁飞竟不由狠狠一哆嗦:他和许多江湖人一样怕楚涛,倒不是害怕龙冥剑的威力,只是因为他这双总是在笑着却已在不经意间刺透人的内心的眼睛。
“逆风而起,不平则鸣。立身浊浪,九死不悔。”
“很好。”楚涛起身,甩了甩手上的胳膊,似已无大碍,“你可以把这话转告唐耀、齐爷。让他们知道,想要让楚涛消失,不是那么容易的。”
雁飞再说下去,就是自讨没趣了。他向楚涛深深一敬,随即飞身上马,消失在黑夜。
“汪叔,走吧。唐耀和北岸的人在前面等我们。”楚涛说着就迈开了步子,看不出半点受伤的样子。
汪鸿迟疑了片刻,不解沈雁飞此举到底是来报信,还是另有所图。
“别猜了汪叔,刀兵相见,他可不是我们的盟友!”
这位江湖最年轻的掌门的笑里带着过于张扬的骄傲,部下们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笑不出来。
“倒是那痞子,听说还在凝香阁拿我的鸽子出气?”楚涛问得众人愕然。
“那无赖!”汪鸿咬牙切齿,“眼不见为净!”
“由他耍赖去吧。要不是被逼到非走不可的地步,这家伙不会轻易撂挑子。”
“谁逼过他了?”汪鸿似有不满,暗暗发了句牢骚。
“可他若不来,我还真没把握一个人和唐耀对着干……”
楚涛回望地平线上黑色起伏的山脊,宽厚一笑,就仿佛真的看见了“痞子”飞马而来的模样,不由得承认,适才真有那么一瞬,脑海中闪现了一丝幻觉,扬眉一笑:“他敢不来,我劈了他!”
与此同时,敌方,山头上的隐蔽处,罗昂正怒气冲天,天越门的掌门唐耀则暗自思量:“我以为对付他一箭就够了,不料他确实有点能耐。好歹他也受了伤。我们得从长计议。”他嘴角一扬,露出主宰者的微笑,向一重又一重的远山望去,“红霜镇,料他插翅难飞!”
罗昂更怒:“唐掌门,你这神射手若不想砸了招牌,是该从长计议!”
“罗掌门还不是一样单挑不过刚才那半路杀出的小子?”
罗昂恨得牙齿直痒:“唐掌门,你最好弄清楚后果!楚家从来与烽火岭井水不犯河水。这回他突然来此必然和十二年前那件事有关!如果让他知道真相,整个江湖都没太平!北有孤雁,南有黑煞。北岸的沈雁飞已经搅和进来了。黑煞若来,成败难料!若不赶紧下手……”
唐耀若有所思:“尽早下手……是呵,我已等着他!”
五 荒镇狭路(上)()
红霜镇。
远远就见到镇口高高的石牌楼,颇有气势。剑客们高兴得步子也轻了。
楚涛吩咐汪鸿先去找个客栈,其余人在镇外等候。
汪鸿去了没多久就回来,领着大队人马往客栈走。楚涛却不急着进店,待车马入内,他向汪鸿交待了几句就往街市上去了。
红霜镇的气氛怪怪的。
家家门户紧闭,街面上也没什么生意人,酒馆里坐着两三个散客,只见闷头喝酒,不闻碰杯声。做生意的不像生意人,做手工的也不像手工匠。交身而过的人步履匆匆,总带着警戒的目光,不经意抖开袍子,刀柄赫然在目。三两乞丐拄着拐杖摇摇晃晃前行,袖下分明藏着短剑。迎面净是腾腾杀气。唐耀必然有所行动。
楚涛止步回转。抬头只见衣着华丽的一行人已到眼前,其中一个正是沈雁飞。
但更让楚涛关注的是紧靠沈雁飞半步之前的那个:刚满弱冠之年;五官如女子一般婉约精细,肤色白净粉嫩,身材纤长,实是一美男子,却也因秀丽显得柔弱;可是在华丽的衣着下分明藏着一柄刀,刀鞘上“问天”二字醒目大气。
楚涛略打量一番来者,笑容重回了脸上,稳步停在那少年跟前:“来的可是北岸秦大少?幸会!”
那少年疑惑道:“不知阁下是……”
“没想到这样的时节,秦大少会与楚某有一样的兴致游赏烽火岭。”
秦石苦笑:“原来是楚公子。我还以为遇到了打劫的。”
楚涛兀自笑得惊天动地,也不顾秦石的尴尬:“难道楚某在秦大少看来和打劫的没有任何分别?”
“我只知道要小心南岸的诸多是非,无意折损楚公子。”
楚涛回敬:“烽火岭风景虽不错,山野草寇也多,如秦大少般贵躯还是少走为妙。”
“有劳楚公子关心。不过您的麻烦不比我的小。家父派我与唐掌门罗掌门会面,说说烽火岭的是非。楚公子有否兴趣一行?”秦石一边说一边用犀利的目光凝视着楚涛,就像挑衅宿敌一般,却不阴冷。
“多谢,不过只怕另两位见楚某唯恐避之不及吧!秦爷怕是多此一举。”
雁飞听出了浓重的*味,劝道:“秦爷有秦爷的主意,北岸人不管南岸家务事。”
楚涛颇不客气:“秦大少远道而来,楚某自当尽地主之谊,为秦大少接风。不如就在今晚?”
秦石想也没想就接下了楚涛的邀约:“素闻楚公子琴艺高绝,秦石届时一定要讨教一番。沈兄故地重游,巧逢故交,不如也一起凑个热闹?”雁飞没有拒绝的权利。
秦石身后的跟班遥望楚涛的背影道:“猖狂,甚是猖狂,他楚涛带着二十个人就想闯烽火岭,真是自寻死路!”
“大队人马怕是半步也靠近不了烽火岭吧?”秦石笑,“如此弄险,才见楚涛胆略。唐耀看见的是楚涛,也肯定知道还有更多看不见的。楚涛十多年积累下的部众,难道只有区区二十人?唐耀谨小慎微,楚涛更不简单。今晚,有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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