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乱世辛夷-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贾谧冷笑了一声:“太子跑得满头大汗,成何体统啊!”

“不知老师要来,所以有些匆忙。”

“是匆忙还是慌张?”贾谧端起茶杯细细地嗅着升腾而起的浓香,太子忙忙地跑到案几前,将书卷拿出,浏览了几卷道:“这几日已经把《大学》背下来了,《孟子》中也有涉猎,只是不是很熟练……假以时日,定能倒背如流。”

“什么倒背如流?《大学》太子你背了几日都不曾熟练,至于《孟子》更是可想而知了。臣说给过太子《大学》中《齐家章》,太子可否给臣背诵一遍?”

“所谓齐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

“好了好了,说说这其中的意思!”

“所谓整顿好自己的家族在于修养好自身,是因为人们对于他们所亲爱的人常有所偏,对他们所贱恶的人常有所偏,对于他们怜惜的人常有所偏,对于他们轻视的人常有所偏……”

“说得不错,那臣要问问太子,太子殿下现在心之所偏为何物?”

“老师……这个……”

贾谧“啪”地一声将茶杯摔在桌上,冷然道:“太子年轻,不知道律己及人。竟做些市井无赖玩的勾当,将来如何成为一国之君,如何君临天下?”

太子忙垂头不语,衣襟尽被汗水湿透。贾谧正待开口再加训斥,一人款步走进东宫。

“哟,贾大人在这呐!难不成是这宫里的奴才不好,让贾大人生气,怎么静悄悄的?”

“下官参见成都王!”贾谧心中略略惊讶,急忙跪拜。

“遹儿见过皇叔!”

“太子殿下,快快免礼!”成都王连忙将太子拉住,“可是好几年没有见过太子了,长大不少。方才本王在门外可是听见贾大人在训斥谁,难不成训斥了太子?”

“臣惶恐!”贾谧忙忙地叩首。

“贾大人惶恐什么?连我们大晋的储君都敢随意呼喝,旁人旁事又何惧之有!”成都王执着太子的手转而平和地向贾谧道,“太子有什么疏失,贾大人规劝着便好。什么叫做‘如市井之徒’?太子尊贵,岂是你我所能比拟?”

“是臣疏忽!王爷说得是,臣定引以为戒,决不敢再对太子殿下不敬!”

“那让本王与太子一起聆听贾大人的教诲吧!”成都王冷笑了一声拉过一把椅子将贾谧扶起,“贾大人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快请起!”

“臣不敢,臣万死!”

太子连忙为贾谧求情道:“皇叔宽恕老师这一次吧。”

成都王一松手,贾谧又跌坐在了地上。成都王大笑着拍了拍手,似乎手上沾染了污垢,“太子终究是太子,到底宽宏大量!”看着成都王走出东宫,贾谧咬牙高声道,“贾谧恭送成都王!”

“成都王司马颖,年纪虽轻,却也是块难啃的骨头……”贾谧将书架上的一摞书伸手扫到了地上,“等皇后娘娘回来,一定会想法子,将你请回你的封地去!”

“老师……”太子战战兢兢地询问道,“今日还是教《四书》?”

“太子今日将《诗经》中《九江》温习一遍,察其意,臣一个时辰以后再来查问。”

“老师这是要去哪里?”

“皇后娘娘昨日召臣商量事宜,因昨日要教太子习文耽搁了,现在去请皇后娘娘示下……”

“知道了,老师慢走。”太子从案上找出《诗经》,翻到《九江》篇,便朗朗地读了起来。

“皇后娘娘,我们贾家一向同气连枝,那成都王司马颖今日斥责了臣,显然是没有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娘娘,您做事一直以来都神武决断,这回还要请娘娘做主。不然司马一族都要欺凌到我们头上来了。”

“你先起来吧,太子那你还须好好教导,势必要让他清楚,他的一言一行都由不得他。至于司马颖,本宫也知道定不能让他在京中久待,若光指派他,他心中定然不服,本宫还要让河间王司马颙也出京,这样一来,本宫的心腹之患既去,也不容他们有怀疑。”

“皇后娘娘英明。可是如何指派才是上策?”

“本宫过几日让皇上下一道圣旨,封司马颖为平北将军,镇守邺地;司马颙为镇西将军,守关中。这天下现在还算是司马家的天下,让他们去那些地方先守着。等本宫把这京中梳理好了,再腾出手来收拾他们吧。”

“知道了。请皇后娘娘安歇,臣告退。”

“嗯,你去吧。”贾后见贾谧走了,心中稍稍松懈下来,一手支颌,另一只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

“听雪,本宫又要劳烦你出宫一趟。今日本宫听闻贾后要外调成都王,看看辛姨娘对这事有什么主张。”

“奴婢知道了。只是成都王外调,和娘娘并无什么干系。”听雪不解道。

“皇后娘娘以前虽是独揽大权,却也不敢过分干涉王爷,毕竟都是皇室,身份尊贵,不是一般大臣所能比拟。再加之成都王既年轻又是所有王爷中能独领兵权的几个,皇后娘娘都将他外放,岂不是山雨欲来……”

“奴婢愚钝,现在明白了。奴婢今儿定出宫告诉辛姨娘,让辛姨娘也出个主意,免得娘娘也在局中不好动作。”听雪听到“王爷”和“独领兵权”这几个字时,不免更加上心起来。

“好,烦劳你了。本宫也没一个知心知意的人在身边,能用的唯有你了。”

“娘娘抬举奴婢了。奴婢当不起,只知道主子的事比奴才的命还重。也知道在这宫中行差踏错是万万不能的。皇后娘娘那要周全,但娘娘的事,必要倾尽一切去办妥的。”

“你去吧,万万小心。”

“是。”

“辛夷坞当家的辛姨娘来拜见王爷,王爷见还是不见。”

“当然要见,辛姨娘可是这京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本王也不是坐在井中,怎能不见?”司马颖在书房里练习着书法,听得有人来报,缓缓搁下笔,唤来婢子打水洗手,才踱步去花厅。

厅中一侧的椅上辛姨娘正坐在那里。司马颖分明觉察到这女子倚姣作媚,虽打扮得艳紫妖红,却并非俗物,只看她那一身金丝织锦烟水裙便可知一二。

司马颖手中拿捏着一串碧玉珠,微微笑道:“辛老板来得好早,不知用过点心没有。不妨随意些,这些果子都是新鲜的。”

“细民见过王爷。”辛夷转过头来,见司马颖走近,立刻盈盈拜倒在地。

“起吧。”走到近前,司马颖才心知闻名不如见面。眼前的女子恰如彤云出岫,若说洛神美比她多得一分,那灵气就略逊她一筹了。

只听辛夷说道,“早听坊间传闻王爷非同凡响,只是不曾拜会。今日唐突前来,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司马颖冷笑了一声,缓缓地从壶中倒出一杯茶来,看着水中的茶末子完全氤氲开来沉到杯底,才不紧不慢地抬起了他的眼。

辛夷等得焦切,但仍保持着妖冶的笑容。略略定神,便用她那如水葱般的手指捻作兰花,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小盒来,放在身旁梨花木的小几上,“辛夷坞里并没有什么,只是自己开垦了些荒地,随便种了些什么,得了几样,头一遭便要孝敬王爷的。”说完,辛夷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退却一丝半毫,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司马颖的下文。

又一抹亮红色跃入他眼帘,盒子小巧却也精致,就如他眼前的那个女人辛夷一般。像一只狐狸,可爱、灵动、妩媚,却心计颇深。司马颖将沏好的茶端到她眼前,“雨前茶,你尝尝。”

辛夷“嗯”了一声,眼光忽然停留在他端茶的那只手上。茶碟口子被他拇指上的那只玉扳指钳制住了,而那个玉扳指分明就是顶好的羊脂白玉,雕工十分了得,一看就是名家所制。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茶杯,心下暗暗思忖:“玉的料子是极新的,与惠帝的那一枚是相像的,难不成是皇后娘娘……”终于,她似乎理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便将才喝了一口茶的杯子放下,向司马颖施了一礼,“叨扰王爷半日,不巧刚刚想起家里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司马颖“哦?”了一声,转而留道:“辛老板还是用过饭,我再打发人送你回去。”

辛夷心知他是虚留,便又蹲了半礼笑道:“怎么敢偏劳了呢?王爷太客气了,您留步。盼着有一日王爷能贵脚踏贱地,来辛夷坞坐坐。”说着,便将丝帕子拭了拭嘴角,轻移莲步出门去了。

“王爷怎么值得收一个妓女的东西?”司马颖的贴身奴才垂手道,“这样岂不是辱了王爷的身份……”

“当然值得。今日她来到我们府里,给我这个小盒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值千金。”

一旁站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玉面男子接过司马颖的话,笑道:“你们哪能懂?都先下去吧。”

说话的原来是司马颖身边第一得力的谋士卢志,司马颖向来对卢志尊重得很。大有“吾得卢志,如鱼得水”般,卢志其人也着实足智多谋,司马颖一有疑难,总会找他相商。

司马颖正要众人下去后,才打开那个朱漆的盒子。盒子里只有两枚青枣、一瓣蒜、一个才成型的小葫芦。

“枣、枣、蒜、葫芦?……岂不是早早算后路!”司马颖将盒子盖上,他心中明了了辛夷的言下之意,是以朱漆盒子中的暗示也能洞察。

“宫里面有她的人,得了一些消息,头一个便来知会王爷……枣未熟、葫芦刚成型,预示着时机未到……可为什么她要平白无故地帮助王爷呢,王爷也不曾许诺过她好处,她这么押宝,岂不是险了些?”卢志分析着辛夷之前所说的话,不由皱眉。

司马颖也不解其意,正想着,却听府前声声传来:“皇上有旨,请成都王接旨!皇上有旨,请成都王接旨!”

司马颖忙理好衣冠,匆匆走到庭前,向传旨的公公道:“公公辛苦,请公公传旨吧。”

“奉皇上口谕,宣成都王三日后入宫觐见。”

“臣司马颖接旨。”司马颖站起来将公公迎进偏厅,命人奉茶给公公,转而问道,“公公此趟辛苦,这天也愈发地热起来,公公喝些茶再走吧。”

“是啊,老奴这里传完了旨意,还要去河间王府呢。”那公公斜着眼,尖着嗓子道,“老奴乘这轿子过来,乘得是头晕眼花的。”

“是啊,那是自然的。本王看那轿子帘,怎么用那么厚的布匹所制呢,也不是隆冬时节……”司马颖早就知晓那公公的言下之意,心中也暗暗好笑。

“正是呢,这轿子还是老奴家常使的。别说这宫里大大小小没有事,前儿个孟观将军击垮了齐万年,皇上要赏赐群臣。这车轿大大小小的有好几百,竟是不够使的。”

“那也不能短了公公的啊。”

“若像王爷这么想的,又有几人呢?老奴在宫中行走也有了几十年,该知些深浅了。宫中也忙,老奴去河间王那宣了旨,就该回宫复旨了。告辞!”

“公公慢走。本王给公公带了十匹上好的缎子、十匹上好的绸子,还有一万贯钱给公公打酒喝,都一并命人交给公公旁边侍候的小宦官们了。公公要是嫌气闷,下回本王再留意些好的,差人送公公府上。”

“怎么敢当?老奴谢过王爷了。”

“那本王就不送公公了。”

“留步,留步。”见成都王已经把自己送到厅前,公公忙止住司马颖,满面春风地上轿离去。

司马颖一边走下台阶,心中不由想到:“辛姨娘的这番说法,果然有些意思。什么皇上要见本王,许是皇后娘娘又要向本王‘刺探个虚实’方可安心。”

“辛夷花,性温味辛。”司马颖的书桌上,只搁着这么一张纸,纸上便是这么七个字。

“去把辛姨娘请来坐坐……听说她的卦极好,就说本王请她过来算上一卦!”司马颖瞧着庭院中的辛夷花开得正艳,不由想到了辛夷。

手下人忙恭敬地答应着去了。

不多时,辛夷便到了成都王府。司马颖迎了出来,一改以往的不羁之态,微微笑道:“有劳辛老板百忙之中抽空来。”

“王爷何须客气,能到王爷府上,是奴婢的荣幸!”辛夷察言观色,成都王此番接见她却是与上回又是大大不同了。

“听说辛老板是最擅长卜卦的,有劳你替本王算一算,此番能否成事。”司马颖等辛夷坐下了,自己才不急不缓地落座,又悄向侍女吩咐下去准备茶粥给辛夷。

辛夷细细揣摩着司马颖的话,小心翼翼道:“王爷说的‘此番’是指勤王呢,还是另有所图,或者是成就大事?”

“除奸佞自然是大事。”司马颖整理着荷包上的穗子,一边向着辛夷说话。

“王爷对奴婢还有所保留……看来这次的卦也难卜得像了。”辛夷将一弯白如嫩藕的玉臂搁在椅子的扶手上,虽有轻纱遮掩,却是更增风情。

“那就卜本王的前程。”司马颖略顿了顿,目光丝毫不离辛夷左右,“就本王的名讳中的‘颖’字。”

“哦?既然是个“颖”字,那便不用说了,此番就是险得很。”辛夷暗暗舒了一口气。

“何解?”

“颖字的左边是匕首的匕及禾苗的禾。上匕,下禾。匕首锋利,是凶器。是以将有兵祸。禾苗乃百姓之根本,食为天。而匕首盖过了天,抑制了百姓根本,岂不是有大饥荒?若两兵交战,无粮草后备,王爷又凭什么攻敌制胜?”辛夷朗朗说来,让司马颖陷入深思。

【文】“说下去……”司马颖的眉头渐渐锁紧,一道凌厉的目光却是扫向辛夷。

【人】辛夷心中虽是忐忑,但仍续道:“右边贝字上有物覆盖住,若是开战,虽能获得些许名利,却也不免受制于人。”

【书】司马颖叹了口气,将侍从托盘中的盖碗接过,放在辛夷手中:“辛夷,你先把这碗茶粥喝了吧。”

【屋】辛夷不知司马颖为何突然转为柔情,更不知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再看那只盖碗中的茶粥,是玉田红稻米和着上好的茶饼制成的,也不由喜欢,只一会儿便喝了半碗。

“你……会扶乩吧?本王听卢志说,你扶乩之术高明至极。”司马颖命人将沙盘和乩架拿到庭院里,摆好香案,与辛夷一起走到香案前。

辛夷焚香祝祷,将桃木剑沾了符水四下里挥舞。仲春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寒意,依旧有一些枯叶适时地飘落下来。辛夷和行过祝祷的卢志一起扶着乩,只见那仙乩疾书道:“天见人,人见天。天极星暗玉衡断。天则有列宿,地则有州城。抱残守缺自功成……”等再看时,最下是四个字“以逸待劳。”

停乩后,早有两名丫鬟过来搀扶辛夷,替她用帕子拭干鬓发间的汗水。辛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偷眼看着司马颖的反应。

“此乩之意还是让本王等待……”

“不错,自然会有其他人乐意‘先发制人’,殊不知只是做了王爷的先锋官。王爷只要撒个种子,便有人替王爷灌溉施肥,岂不是很好?”

“那万一此人捷足先登,本王又待如何?”司马颖若有似无地一笑。

“那就要看王爷是否能盯得紧了……”辛夷话锋一转道,“还有,王爷手上的这枚玉扳指是极好的,只是料子新了些,玉最能养人,但也有人养玉一说。这玉若不是王爷家常带的,就收了吧。若落下话柄来不知是会说出王爷有僭越之心还是有谋反之意了呢……”辛夷心中不知道为何自己慈悲起来,竟然提示了司马颖这一点。但既然张口说了出来,就不容她后悔。

“辛老板,你真是大胆之至了。”司马颖扫了一眼指上的玉扳指,忽然冷笑道。

“若没有几分胆色,怎敢班门弄斧,岂不是自取其辱?”

“辛夷,这么说来,本王该是有点喜欢你了。”司马颖打了个哈哈,“可惜啊可惜,本王已经妻妾成群,不然定会纳你为妾。”

“辛夷本就卑贱,只好白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