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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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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让府里的奴才准备两间房,你们便先住下。详细情形,你再好生说与我听。若是真有冤情,我一定为李先生叨噔清楚。你家少公子既是故人之后,看着年纪,应该已经开蒙了,不知他是要读书取士还是承父业学医?若是不介意,我请我的门人戴铎教授于他,也不至于虚度了光阴。”
管家原本怕胤禛贵人多忘事,或者根本就不肯出手,此时见胤禛满口应承,不免感激涕零,复又跪地叩倒,道:“四爷大恩,小的李明顺替太太和小少爷给四爷磕头了。”
胤禛虚扶了一下,道:“不必多礼,这本就是应有之义。李先生数年前曾救皇上于危难,算下来,与我爱新觉罗一族有恩。”胤禛又顿了一下,道:“我府上规矩大些,往来的人等也眼杂,我虽不在乎,旁的人却未必见容。对外便只说是府上的故旧,来京办事即可。我只称你的本名,这位小公子却不知如何称呼?”
李明顺恭谨地回道:“小的遵命。我家小少爷单名一个卫字。”
“李卫?”胤禛低呼一声,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道:“哪个‘卫’字?”
李明顺有些讶异,李卫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哪值得四阿哥如此慎重,便道:“就是‘护卫’的‘卫’。不怕四阿哥取笑,我家公子自幼抓周的时候,就抓了一柄小刀。从来不喜诗文,更与医道无缘。我家老爷为此还甚为遗憾。后来请了徐州张铁口算命,说小公子命中极贵,有将相之缘,乃真龙护卫,老爷这才给取了这个大号。”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怕是犯了忌讳,不由有些惊惶。
胤禛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若是以后李卫真有才学,皇上必有重用。不过,说这话是得小心些,京中不比外头。”
言罢,转向李卫,温言道:“李卫,以后便跟了四爷,如何?”
李卫稚嫩的脸上一直都带着些冷色,此刻见胤禛发问,竟一点也不畏惧,道:“为啥要跟着你?我要给我爹报仇!”
胤禛不以为意,道:“若是你爹的案子有屈,爷替你爹翻案,让那些冤枉你爹的人陪葬,可好?”
李卫看着胤禛,伸出手来,道:“好!咱们打勾勾,你替我给我爹报仇,我就跟着你!”
胤禛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大一小两只手紧紧地勾在了一起。
安顿好了李明顺和李卫,胤禛便找来了已然升任监察道的戴铎前来商议。戴铎这些年算是晋升有道,虽然胤禛没有为他谋求过什么,但是吏部怎能没有点眼色,因而两次京查都在卓越。所以戴铎由六品的户部主事直接放正五品同知,跳过从五品一级,两年之后,又调回了京城到都察院任职,从四品的督察御史,又升一级。按照官场的循例,只有不犯错,几年之后放出去就是实授的四品道台。若是走科考做清流,十年能熬一个从五品都算是不错的了。
而自从裕亲王和恭亲王因乌兰布通一战受责,各自都被夺了数个佐领之后,康熙便把原在福全治下的正白旗三佐领封了胤禛。胤禛建府,身在汉军正白旗下的戴铎便自然而然成了胤禛的门人。
此刻虽然胤禛仍然尊戴铎一声先生,戴铎却不敢怠慢,连忙道:“戴铎给四爷请安。”胤禛无奈地摇摇头,道:“戴先生,怎么又故态重萌?此乃书房,私密之地,只你我两人,虚礼无益。胤禛在这世上,就只你一人,即师且友,也只有在此刻,我才能稍稍轻松一些。”
戴铎笑道:“四爷,这个安倒不是戴铎为自己请的,却是戴铎为年羹尧所请。”
“嗯?此话怎讲?”胤禛不解。
戴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一边递给胤禛,一边道:“刚刚接到亮工的来信,说是不日即将从山西北归,今年亮工要入秋闱一搏,赶着早些来,既可以拜见四爷,又能和一班同年论文破题。信中嘱咐我先给四爷请个安,他自己要好好置办几样拿得出手的礼物。”
胤禛接过信,略略读了几行,便也笑了:“亮工今年正弱冠之龄吧,怎么字里行间老气横秋的?我难不成还在乎他的这点孝敬?堂堂正正的跃龙门,登皇榜,好好为皇上办差才是正经。他父亲年遐龄放了山西的盐道,虽是个肥差,却更要当心,多少人都看着呢,眼红的,想使绊子的可不少。担这个职分,一定要为老百姓办实事,清廉为上。真的缺银子,就和我说,甭从百姓身上捞。”
戴铎点了点头,心道:四爷还说年羹尧老气横秋,他自己今年不过十七岁出头,说出的这番话可像是少年口风?
胤禛又道:“此番请你来,是有件麻烦事要你一同参详。”然后,便将李崟之事略略说了一遍。
戴铎一面听,一面缓缓在房中踱步,忽然,停下道:“四爷,恐怕这事比四爷想的更烫手。”
胤禛突然觉得身上一股没来由的燥热,道:“唔。我琢磨着是透着股邪性儿,但又想不出所以然。你细说说看。”
戴铎凑近道:“四爷,您想,李崟既然医术精通,开方之时,必会斟酌再三,怎么会不顾脉象,善加虎狼之药?李崟得皇上赏金而还,坊间岂能不知。寻常官吏人等,谁敢找他的晦气?更不必说,李崟曾有官身,如何就敢刑求,而且还下此重手?依戴铎所见,此事之中,必有内情。县衙之中,好似根本就是要索李崟之命!”
第一百二十章 波澜横生 (三)
胤禛拨弄着旁边案几之上的茶盅,一面平静着自己的心神,过了片刻,才道:“先生所见甚是。李崟世代行医,诸多积累,也算是徐州地方豪富士族,若县衙单纯谋财害命,且不说有皇阿玛这一层,李崟是赐金返乡的官身,依着大清律,图害官员者斩立决。为了些许田产银两,搭上顶戴不说,还绕上卿卿性命,不值啊。倒是寻衅报复可能性大些。只是,有担子敢把手伸到李崟这里的,估计不是什么善茬儿。还有一点,我倒是想不明白,何以李家不寻正途去找徐州府,江苏按察使司衙门,却直接奔了京城寻我?”
戴铎微微一笑,道:“四爷,戴铎托大,说句僭越的话。这几年,四爷又敏锐了许多,一下就找到了问题的关节。依戴某看来,其一,李崟的案子必然牵涉朝中权贵,有他们在背后撑腰,丰县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其二,若是戴某推断不错,李家必然已经寻过了州、省之后,才来的京城。按照四爷的说法,李崟既为知州推荐赴任医官,与州府官府交情应是不差,其家人何以舍近而求远?无非两种情形,知州已换作他人,或者州府对此无可奈何。若是后者,则幕后之人至少也在督抚一级。若真是如此,李家哪敢再去寻江苏臬台?四爷是皇子,自然找您是上上之选。”
胤禛失笑道:“戴先生,胤禛还是所虑不详。否则,当时就问了,也不会此刻再费心猜测。这案子,看来池水挺深。既涉及督抚,就算我身为皇阿哥,也不能不请旨而行。然目下情况不明,莽撞去寻皇阿玛,必然吃老大排头。戴先生,你职在监察,有风闻奏事之权,你去说,如何?”
言罢,想了想,又道:“此举不妥。此事涉及权贵,又没有佐证,即便风闻而奏,也无从着手,看来此事还得拖诺敏下水。他坐着吏部衙门,正管这群官儿。只是大臣不得与阿哥结交,我去寻他与他无益,还是劳烦先生走一遭。也别说太多,只是打听一下:看看丰县,徐州知州都是些什么来头。江苏巡抚宋荤此人,我倒是知道一二,他素来与织造府的曹寅交好,皇阿玛对他也是青眼有加,不过,他还算是个谨慎人,从来不恃宠而骄,再说李崟曾救皇上于危难,就算借他几个胆子,怕是也不敢动李家。这胆大妄为之人,究近会是谁呢?”
戴铎点了点头,道:“就照四爷的意思。待查探完毕,我就去信江苏监察道御史。此人四爷必不陌生,十不全,四爷可还记得?”
“施世纶?我记得他不是扬州知府吗?”胤禛奇道。
“正是。就在前几日,戴某看到吏部传文,迁施世伦江苏监察道御史。此人虽以恩荫而进,却着实是个人才。大考年年报卓越,地方上也是官声极佳,最是不讲情面,公正无私,百姓都称‘施青天’!此事交待了他去,必能查个水落石出。”
“好!”胤禛不免拍案叫绝。“施世伦果然是个人物,不愧将门无犬子也。就照你所言便是。”
既然商议妥当,戴铎便去寻了诺敏,调看了吏部这几年的记档,倒是发觉了些异样。原徐州知州小半年前又调了同省的同知,丰县知县,乃至徐州知州,都是刚刚赴任不足数月的,而且两人都是捐班出身,履历竟是简单的出奇,只有一页不到。若是只是个候任的职衔,倒也容易理解,世面上只要有银子,别说七品的知县,五品的知州,就是道员,也是寻常,可是两个职份都是放的实缺,徐州又是富庶之地,这就有些超乎寻常了。细问下来,缺虽是吏部放的,可问过数人,从侍郎到司官,竟没人知道放这两个缺的缘由。
戴铎照实禀明了胤禛,便斟酌着写信给施世伦,写毕,拿去给胤禛过目,可胤禛看了不过数行,就搁在了一边,道:“前两日你去吏部,我则叫了李明顺来,细细查问了李家的事。果然,事情颇多蹊跷。出事以后,李家曾抬棺至县衙,却被打了出来,县令硬说李家无理闹事,便索拿了李家的大公子,至今还押在衙门里。去知州府衙鸣冤,知州根本不接状子。实在无奈,去找了原来与李家交好的那位知州,现在在南京同知任上,辗转打听了,说是就算告到臬司衙门也没用,这事通着天呢。李家想来想去,无奈才来了京里寻我。我寻思,此事不宜你出面,索性便拿着我的手札,让李卫,李明顺去一次扬州,直接找施世纶。地面是他的,就让他管!”
戴铎琢磨了片刻,道:“施世纶此人我虽没有打过交道,但听人说,他是个油盐不进的主。越是请托说项的,越是判的重。李卫他们带了四爷的札子,怕是要吃闭门羹。不过四爷的意思,我也明白。四爷是明人不做暗事,其实就算是我出面,明眼人也知道背后是四爷。”
胤禛展颜笑道:“这回先生只说对了一半。我唱这么一出,还有试试施世纶的意思。若是他不论青红皂白,让李卫碰钉子,那说明他根本不是什么青天,不过图个清廉的虚名罢了。不论贵贱,理字当先,才是正茬儿。”稍稍顿了一下,胤禛接着道:“李卫这小家伙不错,是块好料。前两天老是缠着宝柱教他功夫,舞起来有那么点意思。和他聊天,他也不像那天初来时跟闷嘴儿葫芦一般模样了,小小年纪,还很有些见识。我问他,夺回了李家财产,他准备做什么。你猜猜他怎么说?他说银子无非身外物,他不稀罕,全给了兄长便是,还说长大要做大清官,为百姓做主,再不让他爹这种冤屈事发生。虽说是童稚之语,还是颇见志向,怪不得李家让他过来京城呢。”
戴铎由衷道:“四爷说的是,尤其关于‘理字当先’一论,甚是发人深省,戴铎受教了。”两人又谈了一发,这才告罢。
第二日清晨,胤禛便把李卫李明顺二人叫至书房之中,拿出一张信札,嘱咐道:“你二人只管拿了这信去扬州寻江南道御史施世纶,说是四爷让来的。他自会帮你们伸冤。若是不成,再回京来寻我。我派两个人与你们同去,也好路上有个照应。”
李明顺本以为这案子胤禛接了,不想却被打发去扬州,嗫嚅着想说什么,李卫却仰着脖子开口道:“怕个啥?不就去找个人。御史还能大过皇上去?咱现在都能见着皇上的儿子,御史算个鸟?”
看着一个才七岁的孩子老气横秋的模样,胤禛失笑道:“好大的口气。这个施大人可不容易见。闹不好,你们正门还没进去,就被打了出去。”
李卫毫不在乎,道:“做甚么非要进正门?他长啥模样?我走后门一样逮着他!”
胤禛再也忍俊不禁,笑道:“好一个走后门。施大人人送外号‘十不全’。那两个随从会仔细告诉你他的长相。若是能把此事办妥,你不是想长大当官吗?我保你以后做官便是。”
第一百二十一章 波澜横生 (四)
李卫一行出京城,经直隶,在山东入水路,饶是紧赶慢赶,也走了近一月才算来到扬州。此时接近年关,江南之地,虽是繁华的紧,寒风之中,也有了些萧瑟的意味。顾不得欣赏瘦西湖的雪景,只稍稍在客栈之中擦了把脸,李明顺就领着李卫,带上胤禛的名札一路直奔御史衙门,胤禛派来护卫的两人也便尾随着跟了过去。
让李卫先在一旁的茶馆之中歇着,李明顺掸了掸身上的微尘,向衙门口走去,抬步刚上两阶台阶,就被守门的差官拦住了。见李明顺衣冠齐整,难别贵贱,那差官还算客气,问道:“先生有何事?”
李明顺从怀中掏出名札,双手递上,道:“草民李明顺,家公子拜见都老爷。草民还带来了四阿哥的手札。”
差官却并不接札子,继续问道:“寻御史大人何事?”
李明顺有些怔住了,道:“我家有冤情,求都老爷为我家主人申冤!”
差官面上神情略有些僵硬,道:“既是案子,为什么不递状子击鼓进衙门?倒弄这套玄虚?御史大人有命,本衙门乃朝廷律法之公器,非效命权贵私人之所。四阿哥,也不成!”
李明顺没想到会碰这一鼻子灰,不知所措地道:“差大哥,不是草民不想递状子,实在是内中诸多隐情。”
差官有些不耐烦,挥挥手道:“你还是回去吧,大人不会见你的。若是我等放了你进去,只怕弟兄们的屁股都要开花了。”
李明顺无奈,只好怏怏地退了回来。李卫进了江苏,人更是活泛了许多,此刻见李明顺紧锁了眉头,便仔细问明了状况,随后歪着脑袋想了一发,道:“我去试试。”
李明顺知道李卫鬼点子最多,也不阻拦,道:“若是不成,只怕得劳烦四爷的人了。”
李卫龇着牙笑道:“这点小事,不用。看山人自有妙计!”说罢,问李明顺拿了几两银子,转身就进了旁边的成衣铺。再出来时,上好羊羔皮的巴图鲁背心换成了一件普通蓝布袄,帽子也换了一顶素布面帽。李卫笑嘻嘻地问李明顺拿过了札子,大大咧咧地揣在怀里,然后叫过胤禛派来的护卫之一,阿布凯,小声道:“大个子,借你用一用。你等会就只管绷着一张黑脸,旁得什么都别说,成吗?”
阿布凯早得了胤禛的指令,一路以李家二人为尊,此刻自然满口答应,心里也想看看这个不足十岁的小家伙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李卫拿过一个包袱,递给阿布凯,一摇一晃的往衙门走去,阿布凯自然贴身紧紧地跟从。到了衙门口,二人自然也被差官拦住,李卫小嘴一咧,居然嚎啕大哭起来:“放我进去,我要寻我的表姑父!表姑父,你快出来看看吧,你这可怜的表侄儿可是遭了大难了!”
这一哭,可把守门的差官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着,你是谁家的孩童,怎么在这里哭起来了?这可不是你玩耍的地方,当心大老爷生气,问你一个藐视公堂!”
不想李卫哭得更凶,指了指阿布凯,声音更是震天响,道:“我能是谁家的孩子?里面的施大老爷就是我表姑父!我家遭了难,娘和爹都过世了,讨债的现在还跟在身后呢!我反正也没地方去了,我表姑父要是不管我,我,哇!”李卫一边说,一边想起了受冤过世的父亲,干嚎也就于是真的变成了泪水滂沱。
差官顿时不知该怎么才好,一表三千里,指不定御史真有这一门亲。而且虽然施世纶之父是靖海侯施琅,也算家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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