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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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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能恪守官箴,门庭肃然,与其兄之毫无气节,寡廉鲜耻无半分相似之处。陈廷敬虽然平时与徐元文只是君子之交,却对其甚有好感。陈廷敬有心为他开脱,便道:“皇上,徐元文调户部尚书时日尚浅,且疏运军粮,牵涉户部,兵部,山东,直隶各府道县……。”

还未说完,已被康熙打断:“子端,此事朕乾纲独断,务须再议。若是徐元文无过,部议之时自会还他清白,朕也还没有定他的罪嘛。”

见康熙坚持,陈廷敬只得怏怏地住了口。康熙于是挥挥手让他跪安了。

佟国维打马急赶了半天的路程,就已远远看见了太子的车驾。这车驾的阵势,让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佟国公也骇了一跳。本来佟国维以为太子不过就是轻车简从,没想到太子的车驾只比康熙的御驾稍小而已。连同侍卫,随扈,侍候从人的车马,足足绵延了小半里地。而且,太子车驾用的是明黄颜色,若不是走近还能看到些杏黄的装饰穗儿,堪堪的就是照了皇帝的谱儿。佟国维不由暗自冷笑一声:就太子这点度量,焉能威服四海?坐上了龙庭还不把尾巴翘上天去?漫说皇上现在病势好转,就算是龙驭上宾,一朝太子没有登基,就该恪守臣道。

尽管佟国维心中充满了鄙夷,面上却生生挤出些笑容,跟着迎上前来的侍卫参领托合齐和内务府织造处郎中凌普客套了两句。其中,凌普和太子的渊源最深,是太子的奶公,就是太子乳母的丈夫,原本就是旗下一个下等的包衣,占了这层关系,不几年就超迁到了内务府郎中,混了一个三品的顶戴。托合齐就更不是个玩意,出身倒是不错,隶正黄旗,原是安亲王岳乐府上的一门远亲,借此谋了个内务府的差事,后来其妹被选进了宫,又封为定嫔、还诞下了皇十二子允祹,靠着这层关系升了广善库司库。不想这人贪得无厌,任上谋私利被人参了,要不是有一层皇亲的身分,早就充军发配了。定嫔又是个老实人,帮不了自己兄弟什么,这厮寻着机会结交了凌普,就开始捧太子的臭脚。这个当口上太子把他们两个带往康熙行营,寓意不言自明,这二人是太子心腹,一旦康熙驾崩,靠着这些个心腹,太子就打算临朝称帝了。

大概这两人最近也被关了不少迷魂汤,以为太子上位在即,自己也就顺理成章地能做台阁大臣,对佟国维也不过只是拱拱手行了个平礼而已,佟国维也不以为意,和两人甚是热络,只教二人都认为局势已定,连上书房大员,当朝国公都已经开始刻意奉迎,而这,也正是佟国维要的效果。

到了太子的营帐外,太子已经迎了出来,笑盈盈地立在当前。细看下来,长得真是越来越像康熙,面如冠玉,两道浓眉,鼻梁既直且挺,只是鼻端稍稍有些弯钩,破了点相。头戴玄狐冠顶,饰着东珠十三颗,身着杏黄五爪八团龙缎,披领表以黑貂,袖端为紫貂,华丽异常。

佟国维依着规矩拜倒请安,若是在平时,太子总是不待他行礼,便用手去扶,此刻竟是受之若素。佟国维更是心生憎恶:还不是皇帝,便要立规矩了吗?

第一百零五章 父子兄弟(十二)

太子硬是等佟国维跪叩之后,才伸手虚扶了一下,道:“佟相一路辛苦了。皇阿玛可是有什么旨意吗?”

佟国维心底冷笑:不问皇上身体如何,却直接开口问旨意,太子想坐龙庭的念想也太急了些!

佟国维面上堆了几分笑容,声音也因为刚刚赶路急了有些黯哑:“太子,皇上这几日甚是思念太子,让奴才请太子速往皇上驻陛行营。”

太子听后不免心中窃喜,暗自猜度大概康熙是自知不起,方才会催促自己尽快前往,于是又问道:“皇阿玛近日病情可有起色?”

佟国维自然知道太子是什么心思,斟字酌句地答道:“皇上一直龙体违和,太医院用了多日的药,却不见起色,昨日里前营里一位徐州来的医官换了一张方子。奴才赶着出来迎太子,也不知到底这新方子是不是对路。”然后,佟国维顿了一顿,又问道:“怎么不见三爷?”

太子见佟国维回的有些踌躇,更是以为康熙病情深重,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告诉自己必须做孝子状,简直马上就要喜形于色了,根本没有听到佟国维之后的一问。凌普也注意到了太子脸上若隐若现的欢悦,赶紧轻咳了一声,代替太子答道:“回佟相的话,三爷身子骨有些不适宜,还在帐子里歇着呢。不如太子和佟相先行赶往行营,请托合齐大人带一队人马随行护卫,就由奴才伺候着三爷,督促其他人随即赶上,如何?”

太子这才意识到自己险些失态,便掩饰地一笑道:“刚才我听到皇阿玛的事儿,一时神伤,竟是怔了一发,让佟大人见笑了。凌普的主意不坏,老三大约是受了风寒,身子不适,所以我们路上一直走得慢了,我何尝不心急呢?就照凌普的意思吧。佟大人请稍候片刻,我去换身衣服,稍候我们就启程,让老三他们慢慢地后面跟着就是。”

佟国维刚才的回答是一路上琢磨了很久的,既滴水不露,却又处处引人遐思。尤其一句换药,便让人以为康熙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用,太医院束手无策,这才死马当成活马医,调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医官暂且一试,甚至,更可被猜度成太医院无奈之下索性找人顶包,若是康熙不治,太医院便可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太子一面换着石青团龙行褂,一面回味着佟国维刚才的神情和言语,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自己的推断不错,此去行营必定承继大统,自己该怎么统御群臣,又该怎么面对那一群手足兄弟呢?越想越有滋味,直到凌普悄悄地溜入帐中才回过神来。

凌普满面堆笑,轻声道:“给主子爷贺喜了!”

太子低声佯斥道:“莫要胡言乱语!皇阿玛卧病在床,我此刻心急如焚。贺喜之有?”

凌普连忙轻啐了自己一口,道:“奴才混,主子千万别介意。不过奴才真是为主子爷高兴。”

太子心照不宣的笑笑,道:“回头催着点,别再耽搁了,瞧瞧你们,这一路上,你和雅各布天天胡吃海喝的,不到晌午不起身。还好老三就是一个书虫,天天钻到故纸堆里去,不知道这事,否则传扬开来,被御史们知道了,参奏上来,你们说我该怎么处置你们?饶是我有心维护,顶着个孝字,我也不便徇私啊?再说,往后你们都是台阁大臣,我要好生倚重的,总要有些古大臣的风范才是。”

凌普其实心知肚明,这次路途延误,太子自己才是主脑,一路上悠闲自得,日上三竿才拔营,不到黄昏即停驻,还时不时地让自己和雅各布为他找些女子玩乐。此时,太子把事都怪在了自己头上,但是太子就是自己以后锦绣前程的大靠山,此时自然要紧着巴结,便道:“奴才谨遵太子教训。奴才就是一副不成器的德行,还得主子爷好好调教。不过,凌普的忠心主子爷是知道的,为了主子,凌普赶舍得这一副皮囊!”

太子点了点头,又吩咐道:“多长几个心眼。”说罢便出了营帐。

凌普连忙拿起一副披风,追了出去,轻轻地系在太子的颈间。

佟国维已在外面候了一会,马匹由雅各布找人张罗着吃了些草料,就等着太子一起上路了,看到太子出来,便迎了上去。

太子正要开口,就见三阿哥胤祉急急匆匆地赶了来,太子怕胤祉露馅,便抢先开口道:“老三,身子不爽就别出来了。佟大人又不是外人,不碍的。”

佟国维见胤祉红光满面,一脸的容光焕发,早猜出太子是自己贪玩延误,却拿三阿哥来搪塞,只是不点破。

看着佟国维要给自己请安,胤祉一面慌忙伸手去搀,一面道:“免了免了,论公,佟相现在是皇阿玛的股肱之臣,论私要是在寻常人家,我得管佟相叫外公呢。这礼怎么受得。”说罢,又望了一眼太子道:“二哥关心臣弟,说是这一路艰险,要令行禁止,没有什么大事不要别随便出帐,可佟相来,必是有大事吧,若是皇阿玛有旨意,而胤祉躲起来,可不叫人误会了去?”

佟国维心中暗笑,这两兄弟明面上是兄友弟恭,可说起话来却是争锋相对。适才胤祉一番话,分明就是在说这一路上都是太子主导,把自己的责任摘得一清二楚。太子知道刚才是自己理亏,此刻有些尴尬,但被胤祉一番抢白,心中总有些不爽,便道:“佟大人传了皇阿玛口谕,叫我即刻赶赴行营,因与你干系不大,我便没有着人去找你。我和佟相先走一步,你且和凌普一道,率众人也加快些脚程。”

这话里透着得意思让胤祉一愣。康熙抱病之事,胤祉所知不详,只是在康熙让自己即刻赶赴行营的旨意中才可管窥一二,详情太子一直隐瞒着,所以胤祉一直只是以为康熙略有微恙,而此刻太子的态度和语气却让胤祉有些不详的感觉,莫不是父皇病在不起,而太子赶着去承接大位?若真是如此,方才自己有些赌气的那番话岂不是已惹下了大祸?胤祉脑筋转的很快,当下躬身道:“臣弟谨遵太子谕。”根本再不提一字皇帝口谕之事,语气之恭顺让太子很是得意,心道:胤祉还算是个识相之人。

这一幕,佟国维看在眼里,叹在心中:天家子孙,竟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哪里还谈得上有什么父子兄弟情谊!

第一百零六章 嫌隙(一)

太子纵马疾驰,一路虽寒风袭袭,太子却有如沐春风之感。佟国维一直跟在太子的身旁,只错开半个马身。太子像是想起了什么,稍稍放慢了速度,侧过头问道:“老佟,我大哥的事你可听说了?”

佟国维对这个称呼先是一愣,继而才答:“奴才愚钝,不知太子所言何事?”

太子打了一个哈哈,道:“老佟,我大哥和裕亲王那些个事儿,我都知道了。”看着佟国维疑惑的眼神,太子有些窘色,道:“我可没有别的意思,你是知道的,这些日子我受皇命监国,所有的折子,兵部的军报,都要抄送我一份的。咳,不是我说大阿哥,他这次做得也太过了些。不管怎么说,他只是前营副帅而已,一味地和裕王闹意气怎么成?弄出这么一个将帅不和的局面来,就算是皇阿玛也不好回护啊。再者说,这次征讨葛尔丹,虽然胜了,勉强算是惨胜而已,令兄佟国公,国之栋梁,皇阿玛多么看中的人啊,就这么没了,我听了以后也是心如刀绞啊。”

太子这番话,俨然就是一篇声讨胤礻是的大文章,每一个字,听在佟国维的心里都是一惊。表面上之事轻描淡写地评说大阿哥与裕亲王之间是意气之争,并且叹息佟国纲的英年早逝,但是连起来看,太子竟在指责,是因为大阿哥争功的缘故,才导致殒伤大将,战事不利。若是这一顶帽子扣了上去,大阿哥怕是要夺爵圈禁了。而且太子还捎带撩拨了一番佟国维对大阿哥的怨气,真真是个一石二鸟之计。

佟国维惨然一笑,道:“家兄之事,承蒙太子惦记了。家兄一直以报效皇上为荣,此番也算死得其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太子的这份热腾腾心思给浇得淡了几分。太子还不甘心,还想再说什么,佟国维一脸忧色道:“太子,皇上盼念太子心切,一天都要念叨很多遍……。”太子自然明白佟国维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于是便悻悻地住了口,狠狠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几人如风驰电掣一般向御营方向驶去。

大半天之后,几人便已来到了御营之中,太子本想先去净脸更衣,却被佟国维拦住了,道:“太子,奴才瞧太子衣冠尚齐整,还是先去面见皇上,可好?”太子想了想,便应允了。

两人来到康熙帐前时,已是清晨时分,守在康熙帐外的李德全看到太子,大喜过望,匆匆给太子请了个安,还想扯着太子再说些什么,被佟国维抢先道:“李公公,我和你先行进去缴旨,你吩咐小苏拉们给太子伺候热手巾来。”李德全只好吩咐了下去,然后被佟国维一把捉住,报名进入帐内。太子拿着烫好的手巾,一面望脸上胡乱地抹者,一面却在腹中酝酿,寻思等会进得帐内,应该怎生面对病重的康熙?

不大工夫,佟国维和李德全出来,道:“太子,快进去吧,皇上正等着您呢。”

太子脸上硬生生挤出些悲伤之色,一冲入帐中便跪走几步,大放悲声道:“皇阿玛,儿子不孝,儿子来晚了!”

顿了一下,就听得康熙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激动,道:“朕没什么大碍了,你一路辛苦,起来说话吧。”

太子这才抬起头来,一和康熙四目相对,不禁脸色大变。只见康熙的精神很好,脸色也一如正常人,除了有些困顿,基本没有什么病容。这哪里像病在不治的样子?当下,太子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窟窿一般,全身凉了个透。

康熙本来看到太子时欢欣不已,一路亲征,几乎没有一天不想着这个儿子,甚至在十数天前,康熙还传旨京中,要太子给自己传驿几件常穿的袍褂,以便让自己能睹物思人,解相思之苦。可是看到了刚才太子的反应,却让康熙不由心中一紧,因为就在太子看自己的一瞬间,康熙看到的,并不是太子担心自己病情的愁苦,而是太子面上深深的失望之色。太子失望的究竟是什么呢?康熙简直都不敢往下想,难道自己苦心培养的太子,在前一刻的心中所想,居然不是希望父亲能够康复,而是急不可待地想取帝位而代之?

康熙努力按捺这种心思,尽量平静自己的语气,问道:“胤礽,路上走了有十数日了吧?可有什么心得?”

太子失望的神色更重,一时想去掩饰,却掩饰不去,反露出几分尴尬,想了一想,道:“看到皇阿玛龙体康健,儿臣真是高兴地很。”这虽然是应对之时的应有之义,却于康熙之问完完全全文不对题了,康熙心中恼怒更甚,道:“朕问得是你一路上的见闻。”

太子这才回过神来,强笑道:“儿臣观我大清江山,山河伟壮,风光迤逦,日日沉浸于其中,竟是不能自拔。”

康熙声音里带了几分冷峻,道:“哦,和朕仔细说说,这一路都是怎么走的?”

太子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些失态,此时有些急于挽回局面,见康熙似乎对自己的路途见闻很感兴趣,便强提兴致,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康熙听得很是仔细,一个字也没有落下,却也一句话再也没有问过。

太子一个人说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道:“儿臣所言,定是无味之极,皇阿玛……。”

康熙一笑,道:“你也累了,先跪安吧。去叫佟国维进来。有事朕会再叫你。”

太子觉察出康熙的异样,还想解释些什么,却被康熙一挥手拦住了,康熙道:“先安置了吧,有话以后再说。”太子只得泱泱地退了出去。

太子站在帐外,纵使觉得有些事情不对,看着佟国维,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不知怎么开口,迟疑了一番,还是轻声道:“佟大人,皇阿玛叫进。”

佟国维对着太子拱了拱手,便移步进了帐内。

康熙看着一脸风尘仆仆的佟国维,长叹了一声,道:“朕觉得好苦!”

佟国维一听,连忙附在地上,惶恐之至,问道:“皇上何出此言?”

康熙也不看他,只是自顾自道:“孝诚仁皇后自打生下胤礽就走了,留胤礽一个孩子,孤苦伶仃的,所以朕一直觉得亏欠了胤礽许多。他才两岁,朕就立他为太子,给他一个朕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名分。朕还生怕他受丁点委屈,凡事都亲力亲为地去照顾他,调教他。小时候朕一直担心他的身体,请痘神为他避痘,他就是得了风寒,朕也辍朝数日陪着他。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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