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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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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有些打算。王掞自是为了二哥孜孜不倦,营营以求复立之日,可也难免不受人撺掇,皇阿玛最爱重老臣,依我看来,不过是藉着王掞之事,对群臣加以警醒。至于圣虑深远之处,岂是我能揣测的透的?”
“四哥说的是,是弟弟孟浪了。”胤祹低头告了声罪,却是禀着一番同胤禛相拆解的想头,继而又道,“只是我看王掞一把年纪的,皇阿玛这边令着内阁议重典处置,那边又着他在宫门前待罪,一跪就是三四个时辰,忒有些可怜了。皇阿玛是爱重老臣不假,可这一但沾着太子的事儿……我瞧着,皇阿玛的做派倒也不是对王掞有多优容呵,听那日当值的侍卫说,昨儿若不是李相特特地赶来求情,恐怕老王掞这回就步了劳之辩的后尘了。我总是觉着,以皇阿玛对王掞的措置,未免太过了些……”胤祹顺嘴说了两句,猛觉犯了忌讳,忙止住了话头,一时又有些不安地看了看胤禛。
胤禛却好似浑然未觉,将胤祹前边儿的一番话置若罔闻,对这后边儿‘抛砖引玉’的话头也只作不察,抬眼扫了扫四下,方告诫了道,“你这份好心肠,往后分着点情形罢,回头被人听去了,可要招来无妄之灾。”胤祹面上颇带了几分委屈,“我也只同四哥您说说,换了旁人,我哪敢露一个字。只是弟弟如今觉得越发摸不准皇阿玛的性子了,当着差使,时刻觉着战战兢兢,又忐忑不安,深恐一时行差踏错就……。四哥啊,你说皇阿玛今儿的一篇上谕……?”
“又在胡说了!”胤禛忙地截断了胤祹的话,胤祹所言他固然心有所感,但却是不愿与他再说,尤其是胤祹真正想要与他谈及的,乃是皇父今日朝会上的‘预颁遗诏’,更是不便公然谈论的忌讳之处,是以胤禛只是道,“这些朝中大臣的事,与你何干?你说些什么心下难安的话,须仔细着八阿哥的前鉴。王掞不过是为他的家声,一世的为名执念所累,倒与劳之辩那样的名利小人不同,我猜皇阿玛屡次宽恕于他,也是为了这份公心。再说,君心莫测,这不过是你我猜的,也未必做得了准。”
“多谢四哥。”胤祹原想与胤禛分说一二,但他总是片言不肯透,又不知他心意,胤祹终是不便再说,不免面上带出些怏怏之意。胤禛见胤祹如此,心知缘故,但纵然是胤祹有意示好,然当此关键时节,他也断不敢掉以轻心,兄弟间再如何生分,也不比皇父见疑令人生惧,故而胤禛这厢也只是点到即止,不肯再多说一句,实则他心中所想,远不止这些:胤禛看的明白,康熙此次雷霆震怒,重处王掞,不过是为了陈嘉猷几个御史赶在王掞之后,又行请奏立储之事,而正如胤祹所言,皇父年老,疑心又是愈发的重,不免要将这些与前明干政的是由联想起来,顺便将王掞扎了筏子,以儆后来者。
眼见得快要出了畅春园的大宫门,胤祹连着望了胤禛几眼,却是欲言又止,“四哥,我……”“怎么?”见胤禛有些探究的目光,胤祹局促了一阵,恳切非常地道,“四哥莫怪,弟弟也知道,这事议论不得,只是皇阿玛圣躬违和,又见不豫,而今的舆情,立储之事甚嚣尘上……弟弟知道四哥不比别个,最是澹泊心性,处事又极有定见,所以想同四哥这儿问个章程。”胤禛看了胤祹一眼,轻摇了摇头,实在没奈何,终还是提点了这位实诚的弟弟两句,“你我兄弟总须遵圣意行事,那自然是无错的了。再有,皇阿玛虽立遗诏,上谕中却是以评述一生为政得失为要,皇阿玛如今春秋正盛,哪来这么多要预备的事儿?似你这般见天挂在嘴上,四处问教,仔细给自己招祸!”
第三百五十六章 风云渐起 (二)
虽说时值正午二刻许,可应着二月里的朔风,又兼着一众兵丁满面肃杀地围着法场,任谁都不由自主得把脖子缩了缩。场中当间已然跪着两名死囚,脸色灰白,口内塞了麻核,身上不住地簌簌发抖,犯由牌子早被呈了监斩官处,死囚发辫被出红差的刽子手拎着,只等监斩官一声令下。台上坐的监斩官正是时任左都御史的徐元梦,约莫着时辰差不多,徐元梦看了看日头,目光在那两名死囚身上一转,又往台下左首处跪着的那人瞧了一眼,那人被九条铁链拘着,佝偻着身子,眼神早已涣散,虽是活着,可看上去却是丁点生气皆无。徐元梦不由面上露出些怜悯之色,又轻轻叹息了一声,开口道:“朱都纳,着你免死,已是皇恩浩荡,如今,诶……”稍一顿,提起面前的笔,沾了朱砂,往犯由牌子上勾了,往下一掷。看到牌子落地,刽子手便将死囚发辫向前一拽,立时便手起刀落,人首分离,血如泉涌一般喷射而出,登时溅了四处。此时,刽子手将两名人犯的首级提起示众,台下所跪那人才似醒转过来一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儿啊!”
四周里围观的人群本就多是在京官员,之前何曾见过如此惊心场面,此时见行刑毕,便如蒙大赦一般,纷纷作鸟兽散。户部笔帖士鄂弥达先前站的离行刑台比较近,北风一吹,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不由得眉头一皱,晨间入腹的吃食几欲呕将而出,慌忙之间伏下身子,以袖掩住了口鼻。这时,只觉肩上被人轻拍了一下,紧接着,一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将一瓶鼻烟递将过来,鄂弥达感激之余匆匆沾了些鼻烟闻了,这才算压住了胃里不停翻腾的嫌恶之感。抬头一看,却是熟人十哥,当下稍带些赧色,笑道:“今儿出门必是没瞧黄历,如今这副窝囊模样,让十爷笑话了。”十哥将鼻烟壶收了入怀,一面笑道:“咱们相识也有年头了罢,如今却说这些个生分话。走走走,兄弟我做东,去前门的王记酒铺,那儿的佛手露配马莲肉现时节用最美不过。”言罢,揽了他便往前行。十哥与鄂弥达是旧识,目下在皇十五子门下,担着上驷院的职份,又兼着铜采买这一肥得流油的差使,平素里巴结他的人自然不少。鄂弥达是皇十六子胤禄的门人,因着任事勤力,由胤禄为他出面谋了这一个户部的差事。虽说公事上两人全不相干,但下了职,隔三岔五还得回本主处当差,兼着两位皇子是一母同胞,一来二去,两人自然没少亲近。
在王记酒铺的二楼角落内两人寻了个安静的所在,叫了酱肉丁烧卖,马莲肉,玫瑰枣,炸三角几样吃食,又要了两角佛手露。十哥为鄂弥达满上了酒盅,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这才笑道:“走一个,先给兄弟你压压惊。”鄂弥达接过,饮了一满杯,道:“我倒不是自己为自己找补,咱们是旗人,祖上哪一个不是阵前死人堆滚过的,甚么时候怕了这丁点血?我是…,咳,想想那朱都讷一门,也忒惨了些,心有不忍呵。”十哥四下里稍一望,见并无人注意他两个,却还是压低了声儿道:“立储这摊子事,是他一个革职的侍郎可以掺和的?如今儿子女婿掉脑袋,自己也落了这下场,照我说,他是自作孽!”“唔?”鄂弥达是头一次与闻这些子阴私,当即心中一凛“听老兄的意思,这桩事情另有内情?”“谁说不是呢,”十哥于盘中拣了一块马莲肉放在嘴里细细地嚼着,语中更透了些神秘,道:“兄弟你想想,虽说朱都讷以往与‘那位’有挂连,可单凭他以往任兵部侍郎与‘那位’那点子过往,便铁了心要保‘那位’,换了是我,定然是不信的。”鄂弥达品着十哥话中的滋味,稍有片刻,方点了点头,道:“这话儿说得在理。朱天保这一封保奏,细想之下便知道不是他的首尾,更何况主子何等圣明烛照?他不过才出来当差,哪儿便听说那么多二爷的功德。果不其然,三木之下便咬出了他家阿玛。想那朱都讷,也是看了王掞,陈嘉猷他们建议立储才起了这心思?”十哥淡淡一笑,道:“王、陈两位,都是之前那位的师傅,这是全了师徒的情分。即便有这层意思,他们也都不敢抖明了保那位。为什么,他们瞧得清楚,这是主子爷的家事,论得着外人说三道四么。再者说了,这满朝的文武,倒有几个还看好那位爷的?旁人保‘那位’,图得是什么,将来满门富贵罢了。”“是呵,朱都讷约是想就着这事一搏,若是运道对了,难说被他博出一个大学士来,富贵险中求呵…。”“唔…”十哥面上浮起些嘲弄之色,“只可惜,他不过被人当了出头鸟而已…”“嘶”鄂弥达轻轻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朱都讷是被其他人撺掇,这才让他儿子朱天保上奏的?”十哥又饮了一杯,悠悠道:“朱都讷那两个女婿,戴保、常赉,与七十(时任正红旗都统,胤禟的岳丈)关系可是不一般。有这一层关系,这事能简单的了?”“这…,九爷的人为什么要撺掇朱都讷保奏废太子?难道…”鄂弥达似乎想到什么,说到一半突然闭上了嘴。“诶,你也想到了不是?无非是看着朱都讷满腔子要往上爬的心思,通过他让那位永远翻不得身罢了。现而今主子爷最忌讳什么,一则八爷,一则就是那位。这么一来,只怕主子必会疑心保奏之事是那位的托请,那位再也别想有出头之日了。”鄂弥达应和地点点头,道:“老兄看得通透,如今这些爷的动静是愈发的大了,还好咱们自家主子都没沾上这些,否则,只怕咱们哥俩的日子也得过到了头。远的不提,三爷门下的孟光祖不就是个眼门前的例子?”十哥闻听孟氏之名,不由大笑道:“这就是个棒槌,亏得三爷重用他,他却明打明地打着三爷的旗号问督抚们索要银子,不是生把三爷往坑里面带?累得一起子督抚也吃了瓜落儿。那些地方大员贴上毛比猴都精,凭着这事,还有谁愿意给三爷站脚助威的?这种连累主子的奴才,就该杀!”鄂弥达也是莞尔,道:“不过三爷圣眷颇隆,瞧着邸报的意思,连皇上都在想着辙儿地把三爷摘出去。只不过,这位三爷,书确实读得够多的,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可这怎么有法,怕是三爷在书里是找不出来了。”此言一出,两人对视而笑,推杯换盏好好消磨了一番才罢。
第三百五十七章 风云渐起 (三)
话分两头,就在十哥两人跟背地里聊起朝中这些阴私之际,徐元梦也正回到畅春园向康熙缴旨。皇帝离宫驻跸汤泉已有数月,月初甫回畅春园,自从去岁腊月间皇太后崩逝,苍震门守丧毕,康熙便罹患大病一场,足疾严重不能行走,心绪更是极差,又因皇太后梓宫在殡,朝贺筵宴俱行停止,就连今岁元旦间,康熙也是未再踏入宫门一步。
徐元梦到澹宁居入内见安之时,暖阁内虽点起了安神香,但依旧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草药味,他仍能觉察出皇帝适才是进过了药的,康熙正阖目歪靠在炕前的大迎枕上,面容消瘦憔悴,气色灰暗,精神头儿看上去很是不好。他年长康熙一岁,又是少年同学、翰林旧侍的情分,后来授命入上书房为皇子之师,所受信重原也匪浅。只是他乃是个赋性迂腐呆直之人,庶政上头实在是半点也不通的,未能因朝事获罪,反却因个执拗的脾性,屡屡顶撞,数十年间得皇帝一再捶楚磋磨。徐元梦久未见着康熙,从皇帝恩免他脱了内务府罪籍时起,到派个浙抚的差事,再到回京委任工部,似今日这般单独召对,数年间也鲜少有过。于他而言,心里只望圣躬乃是个天行至健的模样,昔年杀伐决断,是何等刚毅,何曾知道几年的光景,皇帝劳心害体得竟至于斯,是以骤然见着眼前情形,徐元梦心中不禁大生悲戚,怎奈在御前实在又不能畅意抒怀的,只得强忍了喉头的哽咽,殷殷劝道,“还望主子节哀节劳呵……”
康熙年岁大了,每每用过药便觉周身困乏,这日又是阖目休憩了一时,这会子闻见动静,睁眼见是徐元梦,这方记起原是自己有旨意令他来的,再又看他挂着满脸的忧色,反是一笑而过,抬臂虚指了指炕前,“朕实在没气力动身,你也不是外臣,咱们君臣就这么说着话儿罢。放心,朕一时半会儿的,还不能就去侍奉皇祖母和皇太后。”待徐元梦惶惶恐恐地偏身坐了小杌子上,双手扶在膝上,满含敬畏关切地目光望了康熙,才说了声“主子福泽深厚,必能承天庇佑”,康熙便又打断道,“一般的话,教怀着不同心思的人说,听着大有殊异。想前时朕为皇太后举哀,病得更重,似这等粉饰殷勤的空话套话,每日里送进来的折子上头,群集面觐请安着说的不知有多少,朕委实烦恶不已。哼,更不知这些人是何居心,‘宜请节劳简政’,朕宜节的是什么劳,简的是什么政?倘若群臣真有实心报效之意,那朕这病体,也算得着一二调护了。”
“奴才……”皇帝这番话说来虽无甚气力,说得也极缓,偏生言中却字字蕴着严苛之意,纵然不是在说他,徐元梦当下也只觉局促的紧,当下不敢再坐,忙起身肃手站了,正要告罪,却见康熙仍旧摆了摆手,“原是你提起,朕才扯到这些闲篇上头,你不必依奏对的规矩拘着,朕还要问你些事儿,坐。”“嗻。”徐元梦这方又坐下,康熙才又道,“你才回来,就让你办这趟差使,也是没法子事儿,除赵申乔外,一时还真没合适的人……”提及赵申乔,康熙只是轻蔑的一哼,随即问道,“群臣有什么说辞没有?”
“这倒没有。”徐元梦也知皇帝显是极恶此人,再不愿多提的意思,遂也就只做未见,欠身回道。只是他少年伴驾,也知康熙脾性甚深,单望他一眼,便知皇帝犹疑之处,是以还不待康熙垂问,徐元梦便又补充道,“去岁末主子颁的旨,五十余年的孜孜求勤治理之意是何等苦心孤诣,臣工等尚不能同寅协恭、实心报效,奴才等恭聆旨意,才深体主子曲衷劳苦,羞愧赧颜无地,情不能堪,经此群臣莫不畏威怀德,更深以为戒,而今朱都讷父子以身试法,并非是主子不教而诛。”
徐元梦这一番曲意委婉,康熙固然心慰,却是仍是不屑,“总有些奸恶之人,欺朕待臣下宽仁优纵,便屡屡不知死活地兴风作浪,须知朕也不吝诛戮!朱天保是什么东西,胤礽‘仁孝圣贤’,他又从何得知?他既想求名求利,朕便成全他。”“主子……”皇帝一番话动了意气,徐元梦听着也是心惊,他一时想不出再如何去劝慰,偏生皇帝又递了道难题过来,康熙深长地叹了叹,“朕最忌此生不能全福,若不预颁遗诏,朕只恐后世未必能悉朕一番孤苦,也是无奈之举,尔等尚有归致之期,朕岂敢有一日懈怠,看似帝王之尊,却是终考命最难。你也做过这些阿哥的师傅,你倒说说他们的能耐?”
打这话开头,徐元梦便已是离座跪了,当下踌躇了片刻,方道,“家事国事,奴才何敢干预一字。主子既问起奴才,奴才便当以诚侍君。主子这些年历练诸位阿哥,一是遵从我满洲旧俗,文成武事,皆是朝廷栋梁,二是以汉家王朝为诫,不使宗室子弟为养尊处优无用之人。主子调教有方,众位阿哥各有所长,但……说句万死的话,要论争竞……”徐元梦生咽了‘储位’两个字没敢说,转口道,“争竞来日的权势,恐怕诸位阿哥纵有其长,也未能为之深远。”
“嗯?为什么?”康熙轻描淡写地一问,直累得徐元梦不安更甚,他暗里一抹脑门上挂下来的汗水,吞声咽沫了好半天,才辞不达意地避直就曲道,“阿哥们纵然自己能赚得些个威势,可比之国家肱骨干城之人的忠信而言,又如何及得上主子亲授。想来二阿哥什么都有,唯独少了主子圣心;别个阿哥,什么都无,可他若是奴才们日后的主子,那定是得了主子圣心。”
“那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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