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浓淡由它冰雪中-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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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到以前经常坐的地方，她放下双手，开始做功课。突如其来的灵力让她打了个激灵，好强的气流，星彤双手离地，感觉自己心砰砰只跳，今天她感觉很不一样，好像突然天地间所有的灵力都迫不及待的往她体内涌来，而她体内似乎也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犹豫片刻，她小心翼翼把手放下，那股强大的力量又蜂拥而至，按捺住心头的小小不安，她尝试着适应这种新鲜的感觉。渐渐的，她感觉从窘迫到舒适，然后灵台一片空白，所有的感知不断扩散，她似乎能感觉她体内的力量不断让四周延伸，然后有更多灵力随着她灵力扩散涌来。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睁开眼，再次看向五彩的世界时，觉得好像事物都变得不一样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各种法器，以往看来破损不堪的法器好像不再那么腐朽漆黑；转身看看周围的花草，随风轻摆，似乎在跟她打招呼；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的湖泊树木似乎都活了过来。
　　伸出双手摊开，这是她做的吗？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她左手的掌心慢慢聚集一股灵气，浅浅透着绿光，慢慢绿光越来越浓，然后，两片叶子从她掌心长了出来。
　　星彤吓的退了两步，握紧拳头，告诉自己，那是幻觉，她怎么可能长叶子呢？再打开手掌，慢慢的，那两片叶子又显出形来，她伸出右手轻轻触碰叶片，却没有摸到实体，手指从叶片中穿过。这是怎么回事？星彤调头就往回跑。
　　“你有没有发现星彤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
　　玉瑾仔细看了看，“好像变得更有精神了？”
　　“不是，你看她的衣服。”
　　玉瑾凝神看了片刻，惊讶的看着师傅。
　　“看到了吗？她衣服上的树叶会随着她跑动而动，溪水似乎也在不断流动，这应该是她体内力量苏醒的一种体现。只怕再过不了多久，她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星彤跑得气喘吁吁，拉住玉瑾的袖子道，“师兄，小叶子长出来了。”
　　玉瑾收拾好心情，宠溺的看着她笑道，“那不是很好？”
　　星彤摇摇头，又看看师傅，伸出左手，“你们看。”然后在三人的目光注视下，那两片叶子慢慢在星彤手中凝聚成形。
　　九离虽然不明白这个叶子有什么典故，但是他一看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星彤体内的灵力开始苏醒了，以前冷梦炼出地焰之火的情形他不清楚，不过应该和这个过程差不多吧。只是她修炼的法门虽然在仙界不是秘密，实际修炼中却各人各不相同，现在只能顺其自然了。
　　“这个叶子很漂亮啊，星彤，你准备用它酿酒吗？”
　　“不是啦，师傅。”星彤不懂，为什么他们都不担心呢？“叶子怎么会长到我手上？我以后会不会变成一棵树啊？”
　　“哈哈，星彤，你放心好了，或者雪凝尊者给你吃的药让你无意中炼出一个法器来呢，就和师傅院中的那些一样啊，以后可以随你所用。”九离笑笑，“好了，不要什么都大惊小怪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这个师傅无能呢，教出来的弟子什么都不知道。”
　　“哦！”星彤吁了口气，歪着脑袋又问道，“师傅，师兄说酿酒也有很多讲究呢。我和师兄都不能出去，你能不能帮我找些方子来啊？”
　　九离看看玉瑾，玉瑾苦笑，他也是为了让星彤学认字免得下雨无聊，哪知星彤对别的不上心，对这美酒却是情有独钟。这恐怕是认识冷梦的人都想不到的吧，她转世之后居然最想成为的是酿酒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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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要休息的时候，星彤后知后觉的大叫一声，吓的玉瑾以为她哪里不舒服，结果她只是睁着圆圆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小玉，按说打上钉仙针，是不能修炼的。师傅怎么没问我为什么能炼出法器啊？”
　　玉瑾点点她的鼻子，无奈笑道，“师傅什么都知道，或许当时他们给你的钉仙针就是幌子呢。别想了，赶紧睡吧。”
　　“哦！”星彤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伸出左手，看着小叶子慢慢显形，她开心的笑着，在心底说，‘这下好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看了好一会，心里中觉得好像有点什么，想起玉瑾最近对她的态度，有些闷闷的，‘你说为什么小玉后来都不亲我了呢？是因为师傅回来了吗？’想着想着，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脸轰的烫起来，右手贴在脸上，‘修炼要紧，修炼要紧，你不要东想西想了，难道小玉平日对你不够好吗？’
　　翻来覆去，总算是迷迷糊糊睡着了，可是却极不安稳，梦中有个人看着她，对她说，“小星，我喜欢你。”然后抱住她，开始吻她。――这个人不是小玉！
　　梦中那个她好像也意识到那个抱着她的人并不是小玉，果然，梦中的她死劲推开那个人，瞪着他问，“你疯了吗？”
　　“是，我是疯了，但是小星，你和小玉之间就一定会有结果吗？他曾经像我这样抱着你吗？他曾经吻过你吗？他真的喜欢你，像我这样吗？”那个人大声说着，又抱住小星，“跟我走吧，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心底有什么东西压迫得她好难受，又过了一会，她梦到一个人向一只山魈走去，她虽然在醒来后一直没有见过自己的真身，不过，她觉得那个山魈就是她，这是她还没有幻化人形时候的事情吗？
　　山魈在林子深处，发出长长的啸声，巨大的声响震动着树林，树叶纷纷落下，如雨一般。好像当时有什么事情困扰着它。
　　走向它的那个人眉目如画，头发半挽，斜斜插了几朵珠花，一袭白纱更显得她素雅飘逸，眼波流转处点点是情。――是纤纤师姐！
　　“你想知道主人为什么会被罚下界么？”――主人？什么主人？是小玉？
　　“犯了错？？？唉，你还不明白么？其实主人没错，错的是我爱上他，为他惹来如此大祸。主人一直是天人中受人瞩目的对象，悟性高，气韵好，很多仙女和女官对他都有好感，我也不例外。”――她在说什么？
　　“我和主人朝夕相处几百年，一百多年前，天人紫竹要求和主人交换坐骑，提出许多好处，主人百般不肯，我还以为主人也是爱我的。我又打听到天人之间允许结为伴偶，想到自己当时马上就要成为散仙，有一日，按捺不住向主人表白心意。”
　　“可是，我完全错了，主人对我只是爱护，根本没有其他意思。小星，我知道主人对你也很好，比当日对我还要好，但是，你不要错误的理解他背后的意思。不然你也会同我一样痛苦。”……
　　为什么觉得这么难受，好痛苦，不是，不是这样的，有什么地方不对，星彤挣扎着想看到更多，却陷入黑暗中。
　　第二天早上起来，星彤没精打采，梦中的事情还困扰着她。
　　“小星，怎么了？那么没精神的样子。”玉瑾看着她，有些担心的问，伸手探探她的额头，用灵力搜寻一番，没有什么异常啊。
　　“没什么，晚上没睡好而已。”星彤懒懒道。
　　“有什么跟我说，知道吗？”玉瑾没有追问，看来星彤好像有心事呢。
　　星彤看着他，却想起梦中的那两个人，他们说玉瑾对她好，却不是那种喜欢，是真的吗？到了师傅的院子里，半天也静不下来，唤出小叶子，呆呆坐了半天，什么也没干，然后抱着铜壶去酿酒了。这天晚上她睡的很好，什么也没梦到。
　　然后星彤发现只要她开始修炼，随着小叶子长得越来越大，她晚上梦到的也就越来越多，她有些明白，那是自己过去的记忆片段。有时很开心，有时很烦恼，梦境总是让她很担心很激动，所以也影响到她的修炼，常常不能进入状态。
　　好在九离上仙真的从仙界给她要到一些酿酒的方子，让她很是开心了两天，总算有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了。“师傅，你真厉害，从哪里找到的啊？”
　　“我可是拿一个宝贝跟酒仙换的，你可收好了，他要你发誓以后不得外传呢。”
　　“酒仙？原来酿酒也可以成仙啊，真好！哎呀，小玉，你打我脑袋做什么？”星彤委屈的看着玉瑾，怎么嘛，师傅都没说什么了。
　　“好了，收拾好你的宝贝去玩吧。”九离忙把星彤支开，问道，“怎么了？看你好像有些急躁。”
　　“师傅，最近星彤好像有点不对劲。有几次我晚上看她翻来翻去，好像做恶梦，却喊也喊不醒。然后早上起来就没精神。”
　　九离看着星彤忙着研究酿酒方子的身影，笑着对玉瑾道，“随着她灵力的增长，会渐渐增强她的冥想力和治愈力，或者她正在治愈自己的失忆。你也别想太多了，最近修炼有进展没有？”
　　玉瑾忙把自己最近同时修炼两个法门的心得向师傅描述，不知道是否真是魔王之子的缘故，魔晶对他的修炼帮助非常大，加上雪凝尊者的那颗仙丹，现在他基本上已经恢复一百年前没有因救治星彤受伤时的七八成，看来用不了几日，就可以达到自己过去的巅峰状态，并且突破极限，达到另一个高度。
　　“很好，照这个状态继续修炼，不过以后白昼要抽出一个时辰温习仙界的典籍，化解魔晶的戾气。还有十多日就要进行推选大会，也不知外面怎么样了？”九离上仙随他们回来之后也在专心修炼，大概都是有感于大战前夕的紧张，希望能在短期内尽量提高些灵力以备不时之需。
　　星彤喝着最新酿制的酒，在院子里不亦乐乎，这种经过配比的味道果然比那种胡乱放果子进去的果酒好喝啊。看来酒仙的确是名副其实也，有机会能出去一定要找齐各种原料把他列的方子都试一遍才好！唉，好困，昨晚又没睡好，星彤喝着美酒，倦意上涌，在院子里靠着一棵树睡着了。
　　这是哪里？又做梦了吗？
　　她看到一个雪衣仙子在一个看起来云遮雾绕的大屋子里，看着旁边架子上的瓶瓶罐灌，因该是炼丹房吧。旁边有一个身着雪衣的童子跟着她，小心翼翼的把各种汤剂和原料倒入一个底下烧着火的瓦罐中。
　　‘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推开，一个红色的身影窜了进来，大声嚷道，“梦儿，赶紧给我颗三日内提升体内灵力的仙丹。”
　　仙子摇头笑笑不吱声，旁边的小童子却看不过眼了，“红绡大人，这里是仙界的医官室，不是你自家的后院，想要什么便有什么的。”
　　“哎呀，小雪凝，怎么这么小气了。来，乖，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宝贝！”被称作红绡的也不在意，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雪凝？仔细看，那个小童子和雪凝尊者的确肖似。
　　“这个瓶子有什么希罕。”雪凝嘴上虽然还是不服气，却忍不住拿起那个瓶子研究起来。趁着这个功夫，红绡缠上了那个叫梦儿的仙子，“梦儿，你不会拒绝我的，是不是？”“给你药不难，不过你也知道这个药虽然能在三日内提高你的灵力两倍以上，过后却有一个月灵力只有平日的一半。你可想好了。”
　　“三日后，我变成废人也没关系，反正我一定要在明日打败大力尊者。”
　　“大力尊者？怎么可能，他是公认仙界历史上灵力法力和战斗力最强的战神，我记得他以前当天将的时候还指点过你的，你怎么可能打的过他？”仙子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然后又道，“而且，你不是说他很喜欢你？怎么又要打起来？”
　　“就是因为他喜欢我，而我不喜欢他，所以我要打败他，让他死了这份心。”红绡气冲冲道，“他跟我说，只要我打败他，就再也不来纠缠我。哼，真以为本姑娘拿他没有办法吗？尊者怎么了？本姑娘不喜欢，就是天帝来我也一样招呼。”
　　红绡得了药，美滋滋的走了，雪凝撅着嘴道，“冷梦上仙，你每次都这样，害她以为这些药都好容易得来一样。真不知道她凭什么这么霸道来这里要这些丹药！那么嚣张的人也可以当天将，真是的。你看她拿来的是什么，是酒也，肯定是从酒鬼那里要来的。”说着递过玉瓶。
　　冷梦淡淡道，“你没发现吗？这里除了是天人们迫不得已，一般是不会来的。”
　　雪凝想想，点点头。“因为他们都知道上仙责任重大，又很操劳啊。”
　　“不光是这个。你知道，仙界中人虽然散居各地，但是入仙籍的时候，要经过一个测试。”雪凝从手心招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火球，“这个测试就是通过我这地焰之火完成的，它会让人回忆不愿记起的往事，召唤心底的恐惧，从而看他们面对这一切时的反映记录在案，作为日后选拔天官天将甚至天帝的依据。所以，每个人面对我都会想起那个不堪的过程，不愿前来。只有红绡，虽然总是要这要那，却毫不顾忌。”
　　“可是，她难道不能就过来坐坐吗？”雪凝还是有些不服气，“每次我看她跟您站在一起就觉得很不协调呢，您是那么优雅又沉稳，她却是那么嚣张又好动。”
　　“是吗？可是，我却很羡慕她呢？快意恩仇，恣意妄为却不失仁义。”冷梦收起地焰之火，拿起那个玉瓶，拔开盖子闻了闻，“好香，这是‘醉生梦死’，红绡这次没说错，的确是个宝贝。我的地焰之火让人面对恐惧，而酒鬼的‘醉生梦死’却让人在酒醉后得愿以偿。”一口喝下一大口，冷梦喃喃道，“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在混沌之初让我重新选择，我是否还会这样。或者，我会成为一个平凡的人，穿着五彩的衣裳，每日只是快乐。”说着，慢慢沉入梦乡。
　　雪凝拿起一件外衣披在冷梦身上，坐在旁边愣愣出神……
　　“呼”星彤从梦中醒来，抬头看天色，不早了，奇怪，怎么会梦到这三个不相干的人呢？除了雪凝尊者见过，其他两个明明都不认识啊。不管了，比梦见其他的好。伸个懒腰，星彤爬起来，抱着铜壶要回去，却看到玉瑾站在不远处，是在等她吗？
　　“小玉，你怎么来了？”星彤走过去，因为梦到别人的缘故，心情比前一阵轻松。
　　“过来接你一起回去吃饭，发现你睡着了，就站了会。”玉瑾笑着牵起她的手慢慢往回走。
　　星彤抬头看着玉瑾，发现他的头发有几缕变黑了，“小玉，你的头发？”
　　“你才看到吗？可见你平日多不关心我。”玉瑾拉着她的手轻轻拍打两下，“不过我知道你最近睡的不好，有心事吗？”
　　“小玉，我……”星彤咬着牙，最后小声道，“小玉，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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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不安吗？”玉瑾停下来，看着星彤。
　　星彤看着玉瑾，那双眼睛像磁铁把她的精神吸了进去，里面是她渴望的温暖和宠爱，可是，她总觉得差一点什么，是她太多心吗？“你都没有再亲我，也不像紫竹对纤纤师姐那样……”然后她看到玉瑾变得有些奇怪和别扭的脸色，才恍然自己说的有多么让人误解，她不是那个意思啦，什么嘛，好像她在求他做那种事一样。脸好像要烧起来，低下头，她急急道，“我是说，我……”剩下的话被玉瑾的吻打断，然后除了感受他的温柔，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像过了好久，又好像只有短短几秒，等她回过神，眼前只有那专注而温柔的目光，“小星，你见过完全一样的两片树叶吗？每个人对感情的表达方式都不一样，或者我的性格冷清，但是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可是，你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是那种感情吗？或许你只是可怜我，或许你只是想保护我……”想到最初的那个梦，星彤有些混乱，她也好想只是相信他，把一切都交给他，但是她不希望他勉强。比起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