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浓淡由它冰雪中-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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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扑了过去，可是人在半空却突然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了下去。
　　又莲身后，九悲上仙现出身形，看他脸色苍白，显然也是刚摆脱身上的禁制赶来。玉瑾和星彤相视一笑，短短片刻，已经恍若隔世，不知是谁先靠过去，两个人无视前方的九悲，拥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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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宫的一个小院子内，玉瑾和星彤正在休息。九悲上仙把他们带回天宫后，忙着处理又莲的事情匆匆离开了。星彤到了新地方好奇的左右看了一圈，然后对玉瑾道，“师兄，我们要在这里呆很久吗？我的铜壶没带来呢？还有早上说去看师傅的院子和小叶子也没看，我们能不能回去住啊？”
　　玉瑾心里沉甸甸的，劫后余生带来的轻松感已经被另外的担忧取代，又莲会不会供出幕后主谋是空空不一定，但是她一定会提到他使用的魔晶，到时候，又会要面对什么呢？他还能留在星彤身边吗？
　　星彤见玉瑾心事重重，不觉情绪也有些低落，倒在屋里的床榻上发呆。玉瑾是不是觉得她很没用啊，什么都不会，只会惹麻烦，面对死亡的那一刻居然还惊惶失措。
　　“不会！”玉瑾道。
　　“啊？”星彤惊讶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靠过来坐下的玉瑾，他正摸着她的头发，然后她恍然明白，刚才不知不觉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不由脸通红。
　　玉瑾伸出手，星彤起身靠入他怀里，听他在耳边道，“小星很善良，也很勇敢。虽然有时候很鲁莽，但是很可爱。我希望你永远都这样。”
　　“师兄，师傅教导我们要看淡生死，说生命只是轮回。我以前想着自己在仙界，又有无尽的生命，所以虽然我什么都不会，但觉得每天简简单单过的很开心，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可是，面对死亡的那一刻，我真的有些不甘心。真的，我不是害怕，只是不甘心。”星彤急急说着，想了一会又道，“其实，也是害怕吧，害怕再也看不到师傅、师兄、还有那片院子，害怕自己转世就忘记了，害怕师兄转世以后也忘记我。我这样是不是一辈子也得不了道、成不了仙啊？”
　　“不要害怕，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呢。就算我们死了，我还是会记得你的；就算仙界都不在了，我也会找到你；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会陪着你、守着你。”玉瑾低低说着，说给星彤听，也说给自己听。
　　星彤靠在玉瑾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觉得好安心。两个人静静的靠在一起，过了一会，星彤推开玉瑾一尺距离，面色认真道，“师兄，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嗯。”
　　“师兄，其实，他们只是想杀我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我说如果，下次也是这样，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和我一起死。如果你死了，谁来找到转世的我呢？”
　　玉瑾脸色一僵，半天不说话。星彤笑着摇摇他，“师兄，你答应我吧。我相信你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找到我的，而我就不行啦。如果我们都不在了，或者你不在了，那不是更糟吗？”
　　“不，星彤，我不能答应你。”玉瑾坚定的摇摇头，看着星彤还想说什么阻止了她。“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而不去挽救，我做不到。你放心吧，师傅当日给我吃了一颗仙丹，即使死去，也保我三魂七魄不散，所以，我不会忘记你的。”
　　“师兄！”星彤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酸酸的，软软的，又甜甜的。看到玉瑾伸手过来在她脸上轻拭，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叫我小玉！”玉瑾看着她轻轻道，“以前你都是这么喊我的。”
　　“小玉……”星彤不敢置信，她以前都是这么喊师兄的么？感觉好亲昵。玉瑾看着她的神情，提醒自己，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不是她的错。他已经决心承受这个结果的不是吗？小星愿意再接受他，便足够了。
　　门边投射出一小片阴影，玉瑾警觉的看向门口，是雪凝尊者，他忙推了推星彤，然后行礼，“见过雪凝尊者。”
　　雪凝脸上还是冷冰冰的没有什么表情，阻止了他们继续行礼。“不用紧张，这里是天宫。没有人会傻到跑这里来杀你们的。”显然她看到了玉瑾当时的神情，言语讥诮。“九悲说你们被人袭击，让我过来给你们看看伤势。”
　　说着，便伸手探向玉瑾的天灵盖，隔着两寸距离开始释放灵力。玉瑾感觉那股灵力在体内游走，虽然修复了体内的损伤，却也不断在试探什么，心下了然，一定是又莲说了什么，然后九悲上仙请雪凝尊者前来查探，不然他不以为他们这点小伤值得惊动雪凝尊者，天宫的医官多的是。想着这事瞒也瞒不过去，索性放松让雪凝尊者查个够。
　　一盏茶功夫，雪凝收回手，什么也没说，也没有露出惊讶之情，只是伸手又探向星彤。
　　给他们疗完伤，雪凝伸手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篮子，里面装了些饭菜和水果，放在桌上。又拿出一个玉瓶小心倒出一颗丹药。“你们今天还没吃东西吧，过来吃饭。星彤姑娘，你先把这颗药吃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星彤睁大眼睛看着雪凝尊者递过来的那颗晶莹剔透，指甲盖大小的珠子，伸手接过，然后道，“谢谢尊者，不过师兄也受伤了，你能不能也给他一颗？”
　　“星彤不得无礼。”玉瑾忙道，“雪凝尊者不要介意，我师妹不懂事。”
　　雪凝却理都不理他，看了星彤一会，从瓶中又倒出一颗丸药，颜色偏黄，也小了很多，递给星彤，“那种药只有一颗，你把这颗给你师兄吧。”星彤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大的那颗给师兄，玉瑾赶紧从星彤手中拿过那颗黄色的丸药吃下去，然后道谢。
　　雪凝肩膀微微一沉，似乎暗自叹了口气，又道，“九离这小子，居然能收到你们两个做徒弟，真是不可思议。”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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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彤把药放到嘴里，只觉得入口即化，然后一道暖流向全身扩散，非常舒服。她动也不动，任凭暖流不断游走，最后汇集到她内丹中。睁开眼，笑道，“师……小玉，那个药吃下去好舒服。”
　　玉瑾先看星彤半天闭目不说话，又脸色潮红，还担心丸药是不是太过厉害，她的身体一时受不了，听她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嗯，雪凝尊者以前侍从冷梦尊者，是仙界有名的疗伤圣手，她给的药自然不会错。”
　　“那你吃下去，有没有觉得好点了？”
　　玉瑾点点头，岂止是好点了，一吃下去，他马上觉得丸药扩充了他的各个经脉，然后刚才试着运了运气，发现灵力增长速度快了很多，而且抗干扰和攻击的能力也提高不少。
　　“那就好，哎呀，小玉，她带来好多吃的呢，我真的饿了，来吃饭吧。”星彤扑到桌前，把之前的担忧和烦恼一抛而光，专心致志吃饭。
　　在小院子里过了两日，除了三餐定时有人送来，并没有其他人来找他们。玉瑾加紧了修炼，星彤则是每日无聊看着书，一边怀念她的铜壶。到天宫的第三日傍晚，九离上仙回来了。
　　“师傅！”星彤开心的迎上去。玉瑾跟在后头，心情有些复杂。九离还是和以前一样慈爱，问了问他们住的习不习惯，星彤趁机抱怨这里无所事事，九离问她想不想回到他的院子，星彤当然乐不迭的答应。
　　星彤拉着玉瑾开心得不得了，“小玉，我们可以回去了。”玉瑾看向师傅，希望能发现点什么，可是师傅已经带着他们离开了。
　　院子里还保持着当日暴雨过后的一片狼藉，九离利用法术，片刻间就收拾好。三人又把天宫遣人送来的菜籽和果树种上，当晚无话。
　　玉瑾一晚上没睡好，也没有修炼，晚上当星彤照例跑到他屋里隔出来的外间睡觉时，九离虽然有一丝惊讶，却依然没说什么。对别人，他可以不理，但是对师傅，他有些无措。
　　第二日，吃过早饭，星彤抱着她的宝贝铜壶去师傅住处后面的小院子看那些法器和小叶子，玉瑾跟九离上仙在不远处饮茶休憩，玉瑾几次想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九离笑着对玉瑾道。
　　玉瑾低着头，有些不敢直面师傅那一贯和蔼的脸，“师傅，您都知道了吧！”
　　“我想听你自己跟我说。”
　　“弟子……”玉瑾想了想“弟子不知如何说。”
　　“不说也无妨。你只要告诉我，你可认为你所为有害仙界？有害他人？是否违背了我往日教导的道义？”
　　“没有，弟子没有做任何违背师傅训诫的事情。”
　　“这便够了。”九离拍拍玉瑾的肩膀道，“你一向极有主意，心志坚定，为师教导你多年，知道你的为人。只要你认定自己没有做错，又何必担心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玉瑾心里一热，跪下对九离上仙拜了三下，“弟子谢师傅教诲，不过事关重大，还请师傅为我参详一二……”本来不知如何启齿的事情，这一刻都顺着嘴边说了出来。
　　九离搀起玉瑾同坐，玉瑾说了大半个时辰，从自己昏迷醒来看到品茗，到修习魔界法门，再到暴雨遇到又莲和雪凝尊者诊断赐药种种。九离静静听完，正要说什么，两人发现有人靠近，转身看去，是几日不见的纤纤来了。“弟子知道师傅回到仙界，特来拜见。”
　　九离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声音也还是温柔谦和，话语却显出抵触，“圣女到此，真是蓬筚生辉。不知有何指教。”
　　纤纤显然收到打击，咬牙看着九离和玉瑾，一张本就惨白的脸又白了几分。“师傅这样说，弟子简直无地自容。”说着跪了下来。
　　“圣女不必多礼，九离受之不起。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如今圣女有要职在身，你我师徒情义已尽，你请回吧，日后不用过来了。”
　　纤纤跪在地上，脸色变换几许，终于平静下来，起身恢复常态，淡淡道，“既然九离上仙如是说，纤纤就此别过了。”
　　玉瑾看着纤纤落寞的背影，想到在又莲袭击星彤时，她也毕竟阻止了一番，心中百感交集，有些不解为何师傅对自己宽待，却对纤纤严苛。
　　“怎么，你觉得师傅对纤纤太过不近人情？”九离喝着茶，吹吹上面的叶子，叹口气道，“我这样也是为了她好。纤纤……罢了，不说她了。”
　　“我此番出去，本是为了混淆空空一帮人的视线，不过现在仙界有大事发生，你和星彤又身处险境，我才提早回来。你还不知道吧，算起来还有三十日左右，仙界将进行新天帝的推选，空空为此四处笼络神兽各族长老，拜访各个山头的天人散仙，包括天官天将也在他的往来名单上。”
　　“根据守职天官的报告，上次被纤纤缴获的那块魔晶不翼而飞，而两个月前典籍中关于‘大般若功’的部分也有挪动的痕迹，加上那个非仙非魔的又莲，恐怕空空现在想的不是推翻天帝那么简单了。”九离上仙面色凝重，“这次仙界的暴雨，恐怕也与空空上仙有关。我猜他一定在修习各界的上乘心法，万一最后推选结果不如他意，便要武力夺取。”
　　“可是，算起来，空空上仙修炼不过六十多日，能有多大威力，何况他之前也身中钉仙针，这么算起来，一千多年了，钉仙针一定早将他原本的灵力散尽。”
　　“你以为，只有你能避开钉仙针修习吗？世上的法门众多，我们所习所修不过少许，还有很多不为人知。如果空空早有预谋，或者，他早就开始修习其他法门也不一定。而且，天帝曾告诉我，当年遇到纤纤的时候，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却浑身血液尽失。纤纤在我门下修习时间虽短，但是我发现她的血的确有化解钉仙针的功效，或者，这就是她当日被害的原因。”
　　“既然如此，师傅为何不告诉纤纤发生了什么，反而任由她投靠空空上仙呢？她会不会有危险？”毕竟曾经在一起生活一千多年，虽然他们如今已经走上敌对，玉瑾还是不希望看到纤纤受伤。
　　“这件事为师自有道理，你还是先担心星彤的事情吧。”九离又叹口气，“品茗的猜测没错，现在基本上为师可以肯定星彤是当年冷梦的转世。本来当日天帝为她散去灵力时就有所怀疑，你说的那颗珍珠的功效本不该如此大，有可能是她之前接触地焰之火，激发自身的潜在记忆的缘故。雪凝对她另眼相看，或许也是感应到冷梦当年的气息，雪凝给星彤的那颗丹药，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当年冷梦自己配置的，她后来给你的，才是她自己配置的。两颗的原料和配置方法完全一样，但功效差了一截，就是因为冷梦修习的法门经过她自己的改进和其他人不一样，她调动万物灵气时，一边索取一边施与，让万物皆情愿为她所用，所以治愈功效上更强。如果我没猜错，星彤体内的钉仙针已经为她内丹所化，这也是为什么雪凝肯把那颗丹药给她的原因。冷梦之后，雪凝已成为仙界第一圣手，她不会看错的。”
　　“那空空？”玉瑾不认为空空也知道这些，他不是认定纤纤是圣女吗？
　　“空空对纤纤的身份是半信半疑，纤纤的血有那个功效，但修习以治愈为主的法门威力不大。他推出纤纤，更多是为了借助当年冷梦的名声为自己造势。”
　　玉瑾也就没有多问。“既然如此，师傅看星彤的事该任何是好？”
　　“星彤现在功力尚浅，迎敌经验更差，暴露身份只会招来更多危险，这也是为师为什么让纤纤继续顶着圣女之名的原因之一。目前要紧的是，一定不能让空空在三十日后的推选大会中坐上天帝之位，否则，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将星彤的内丹拿到手。只要他不在那个位置，就有所顾忌，不敢自己动手。而万一他成为天帝，他就可以借各种明目招你二人到天宫，然后痛下杀手，以他目前修习的功法加上星彤内丹，后果不堪设想。”
　　玉瑾心中一紧，“师傅！”
　　“雪凝给你的丹药因该也可以帮你化去钉仙针，你可以尝试同时修习两个法门。当年的魔王也是从仙界出去，那么他的法门跟仙界的法门应该有某种联系，或者你可以从中悟出什么。”九离说着，看了玉瑾一眼，似有所虑，“虽然法门本身没有什么，但是魔晶含有大量的戾气和杀意，你体内自行修成魔晶颗粒，说明已经受到影响。目前当然没什么，可为师担心日后会对你的修行有损，所以，你一定要好自为之，尽量以仙界的正气引导魔晶的力量，不要被它反噬。”
　　“是。”玉瑾修炼时也的确会不时感到那种血腥和杀气，常常担心不已。想不到的是雪凝尊者给他的药居然有奇效，钉仙针化去之后，同时修炼以前的法门和魔晶的法门，或者会改善。如果真的不行，他只有专心修炼以前的法门。
　　九离看着跑过来的星彤，对玉瑾道，“如果三十日后，空空得逞，你就带着星彤离开这里，到人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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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彤带着铜壶来到久别多日的小院子，知道师傅和师兄在不远处守着，她的心里很踏实。
　　“你们好吗？有好长时间不见了哦。本来前几日要来看你们的，可是被一个坏女人骗走了。嘿嘿，真是不好意思啦。”星彤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之前看到小叶子的地方，可惜的是那个地方还是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小叶子，你到哪里去了？”
　　坐到以前经常坐的地方，她放下双手，开始做功课。突如其来的灵力让她打了个激灵，好强的气流，星彤双手离地，感觉自己心砰砰只跳，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