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浓淡由它冰雪中-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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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向下触摸着地面，感觉地下那片网开始流动，不断有东西涌入她的体内。与魔晶对抗又有钉仙针，她浑身无力，但是，一旦她回到这里，她就发现以前那种感觉回来了，而且越来越强烈。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能感觉体内越来越充沛的灵力。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在夜晚半睡半醒间听到让她觉得尴尬莫名，又有些脸红心跳的声音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停下来。抬眼看看天，太阳已经快到正中了，改吃午饭了。师兄他们都以为她每天过来发呆，其实，她也有练功的哦。她还记得魔晶的恐怖力量，甚至，隐隐她觉得，似乎很早之前她就见识过魔晶的力量，而且知道怎么对抗它。可惜她现在灵力太弱，根本是以卵击石。所以，虽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决定继续在这片灵地修炼下去。
　　伸伸懒腰，抱起铜壶准备离开了。突然看到前面布满法器的地上，离她一尺左右的地方长出两片叶子。揉揉眼睛，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但是那两片叶子还在，星彤小心翼翼走过去，摸摸那稚嫩的叶片，感觉叶子传来强烈的能量，她一震，赶紧松手，然后在她眼前，那两片叶子又长大了些。凝神想了想，却没有答案，摇摇头，星彤决定不管它，然后抱着她的宝贝快乐的回去找玉瑾了。
　　………………………………………………
　　黄昏时分，紫竹看着旁边空出来的木屋，眉头打皱，看向悠闲修炼的纤纤，等纤纤睁开眼才用灵力问道，“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纤纤淡淡扫了他一眼道，“当然，不过不是那件事。”
　　紫竹一愣，不是他们要取星彤内丹和珍珠的事，还有什么事？拉住往外走的纤纤，双手环住她，有些焦急。却看到纤纤侧脸回眸微瞪了他一眼，紫竹心里一酥，嘴不由贴到纤纤的耳垂轻轻含住，手搂得更紧了。“你这样，他们要不发现也很难。”纤纤推开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出门去。
　　紫竹看着双手中空空的，有些怅然若失，跟着走出去，外面天气很好，但是旁边那明显空出来的木屋，让他的心思又回到刚才的问题中。继续用灵力追问纤纤道，“怎么回事？师傅最近催的很急。”
　　纤纤没好气的答道，“还好意思问，如果不是你晚上赖着不走，又怎么会被人听见。”紫竹这才明白她指的什么，眉头皱的更紧了，“可是，那都是晚上了，她应该睡了啊。”
　　“她虽然睡了，又不是昏迷，何况，你……”纤纤咬牙没有说下去，“这几天早上，我一看她，她就满脸通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说实话，我一点主意都没有。一百多年前我亲眼看着天帝他们想散去星彤的灵力，然后她体内的内丹是如何反噬，那种力量强的可怕。虽然现在她失去了灵力，但是我不能保证就可以成功。而且，你前一阵子不是说天官已经同意百日后重新选新天帝，算起来，还有七十多天，这个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不是惹人怀疑么？”
　　紫竹有些烦躁，看着纤纤毫不在意的表情，心中充满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你没有主意，为什么要日夜呆在这里。或者，你根本不是要拿回什么内丹和珍珠，只是想多看看你的玉瑾师兄吧。”
　　“啪”，紫竹有些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才发现脸上火辣辣的疼，而就在刚刚，纤纤甩手给了他一巴掌。紫竹瞬间清醒了些，“对不起，纤纤，我最近太着急了。所以……”
　　纤纤冷冷看着他，“这就是你心里真实想法吧，这就是为什么你夜夜逗留的原因。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师傅在想什么，如果他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好了，用不着这样反反复复为难于我。”
　　“纤纤，别说傻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既然这件事我们毫无办法，不如回我的紫竹林吧，我想每时每刻都看到你。”紫竹抱住纤纤，头搁在她耳边低低说着。
　　“我讨厌看着你们来来往往讨论那些事情，让我心里很难受。紫竹，还有多久我们才可以走？”纤纤靠着紫竹幽幽问道。
　　突然，晴天响起一声惊雷。两人俱是一惊，紫竹面色沉了下来，抱住纤纤的手紧了几分。
　　纤纤猜到了，“空空上仙开始修炼了么？”紫竹点点头，纤纤心中更加担忧，“仙界从来没有惊雷，这是妖孽出世的征兆啊！”
　　紫竹浑身僵硬，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纤纤叹口气，“你以前说，你师傅的一切都是为了仙界更加强大和平，他所作一切都是对的，现在你还这样认为吗？”
　　“他不仅是我的师傅，还是我的父亲，我……”咬牙说出这个无人知晓的秘密，紫竹心里更加矛盾，他也觉得师傅好像离初衷渐行渐远，却不知如何是好。
　　纤纤轻抚着紫竹僵硬的肩膀，轻轻道，“我以为这里只有善恶正邪，没有伦常亲情。”正说着，天幕突然漆黑一片，然后暴雨袭击了这片美丽的仙界。两人用灵力避免被雨淋湿，然后走到屋内相拥在一起。
　　“纤纤，等过了天帝的推选大会，我们就一起离开。”紫竹亲着纤纤，温柔的进入她，“不管你心里还有谁，我只要你跟我一起就好。”纤纤抱紧紫竹，眼泪顺着颊边流淌下来。
　　豪雨倾盆而下，玉瑾还在摘晚餐，而星彤正坐在她经常去的院子里，两个人赶紧往屋内走。
　　玉瑾拿出干布给两人擦被淋湿的头发，看着窗外的暴雨发呆，星彤放下一直抱着的铜壶，好在里面的果子已经满了。“师兄，仙界也会下这样的雨啊？”好像她有记忆以来，仙界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四季如春，只有少数地方为了一些神兽的修炼，保留了极寒或极热之地。在师傅这里过了这么久，除了偶尔夜间或清晨会淅淅沥沥下些小雨，根本没见过这么大的暴雨，加上之前的惊雷，让她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传说仙界中惊雷和暴雨是妖孽出世的警示。”玉瑾心里沉沉的，有些担心是否因为自己最近修习魔晶法术的缘故。
　　“妖孽出世？”星彤不是很明白，而且觉得这样的事情离她好远。“那雨会下很久吗？”她比较关心那株刚长出来的小叶子呢。
　　“不知道，怎么了？担心没有东西吃？不要紧，我会想办法，菜地可能会被冲毁，但果树不会，估计不会下很长时间的。”玉瑾轻轻拍星彤的头，拉她坐下来一起吃刚才在雨中抢摘下来的菜。
　　星彤低头乖乖吃着，突然停住了，然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玉瑾看着她，她有些踟蹰道，“纤纤师姐也没有吃晚饭呢。”
　　“不用担心，她有灵力护身，出去也不会被雨淋到，你还是乖乖吃饭吧。”
　　晚上，星彤睡在被屏风隔开的外间，有些失眠，这两天她晚上再没听到什么动静，睡的也很好，不过她不知道那是因为玉瑾为她隔离声音的原因。可是今天，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敲打在屋顶的噼啪声，她有些担心外面毫无遮挡的刚长出的叶子。玉瑾也说菜地可能被毁，那么，在院子里的小叶子，恐怕也难逃劫难吧。
　　越想越心焦，星彤静静的爬起来，在门口找到一个斗笠和草做的雨蓬，晚饭后玉瑾曾穿着它们出去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并在木屋周围挖了条引水渠，避免这里会被山顶倾泻而下的雨水冲垮。
　　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星彤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如此在意那小小的两片叶子，却觉得好像它们和自己已经密不可分一样，注定是要联系到一起的。她不知道，她离开后，内屋的玉瑾不顾走火入魔的危险强制停止修炼，跟着她出来，她也不知道，在他们之后，还有一个鬼魅的人影偷偷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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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彤一脚深一脚浅的赶到那个小院子，天色墨黑，过了好一会星彤才勉强能看到一点事物的轮廓，让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以前长叶子的地方如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她不顾泥水走到院子里面一点的地方，伸手在地上摸索着，期待能发现叶子的残骸，可惜什么都没有。
　　“星彤，你干什么，外面雨大，赶紧回屋吧。”
　　身后传来玉瑾的声音，星彤转身扑到他怀里，忍不住哭起来，“小叶子不见了……”
　　玉瑾有些不解，不过那不是最重要的，山腰这里虽然风不是很大，但从山顶冲下来的雨水很急，现在星彤又没有灵力，就算不被雨水冲走，时间长了也会受寒生病的。所以他一听到星彤出门的动静赶紧跟了上来，没想到她大晚上趴在那个院子里找叶子。“没关系，叶子不见了，只要根还在，就会长出来的，你先跟我回屋吧，来。”
　　星彤抬起朦胧的泪眼，有些惊疑和期待，“真的还会长出来吗？”
　　“会的，来，赶紧离开这里。”玉瑾没说的是，如果整片土壤被冲走，而叶子根扎的不深的话也是长不出来的，不过那是后话了，到时候如果没有新叶子长出来，他就到外面找几个种子种那好了。
　　星彤听了，这才乖乖的拉着玉瑾的手，一步一回头的往小屋走去。走了一小段，“啊！？！”
　　“怎么了？”玉瑾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回头把星彤拉到怀里。却听星彤道，“师兄，你浑身都湿透了。”玉瑾苦笑不得，雨具被她拿了，他又不能用灵力，只有被雨淋了。说起来，九离上仙这雨具恐怕是仙界唯一的一副了，还是当年在人间云游时，一个老渔翁送给师傅做纪念的。“无妨，我们快些回去。”搂着星彤赶紧往屋里走，免得这个小家伙又被什么弄的一惊一诈的。
　　还没走几步，“哎呀！”玉瑾看向星彤，却见星彤无辜的眨着眼睛，“这次不是我叫的。”玉瑾凝神往周围一看，在他们不远处，靠近木屋的地方，有一个身影似乎跌倒在地。
　　两人走近一看，是一个漂亮的女子，浑身上下被雨淋透了，正坐在门口附近，还没等玉瑾阻止，星彤已经忙不迭的把那个女子扶起来，还扶进了屋。玉瑾在心底无奈的叹气，随后跟着进了屋子。
　　只见那女子体态婀娜，神色娇弱，一双眼更似要滴出水来，“多谢两位施出援手，小女子又莲感激不尽。”星彤解下雨具，把玉瑾递给她的干布拿给又莲，倒浑然不在意自己身上也淋湿了，“姐姐怎么这个时候还外出啊。”
　　“我乃猫族与鸟族所生，修行很浅，一直在猫族居住，但是猫族近年不太平，我便在这座山找了个山洞自行修炼。不想今天突降豪雨，山上的淤泥把洞穴淹住，我不得已只有下山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暂闭，一路过来已经耗尽灵力，好在看到这里院落有一丝亮光，想来有人在此，便前来投靠。”又莲姿态优美的擦拭自己身上的雨渍，无奈已经湿透，整个衣裳贴在她身上，露出动人的曲线。
　　玉瑾轻轻帮星彤擦着脸上的雨水，看到星彤又想说话，不着痕迹的把干布移到她嘴边，让她的声音缓了一缓，然后趁这个空隙开口道，“旁边有个空屋子，姑娘要是不嫌弃，请到那边休息吧。”他指的是星彤空出来的那个挨着纤纤的木屋。
　　“如此多谢了，正好有这位妹妹给我作伴，希望妹妹不要嫌弃。”又莲唇拉向两边浅浅一笑，看起来真有种颠倒众生的美感。
　　“又莲姑娘可能不知道，我们师兄妹二人乃待罪之身，不方便与姑娘交往。那个屋子目前空着，姑娘住着既是，我想姑娘长期在山中独居，应该不会害怕一人才是。”玉瑾拉着星彤到一边坐下，一边不动声色竖起右手食指放到星彤唇上，星彤便老实的坐着不说话了，只是一双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转。
　　“对不起，是又莲冒失了。多谢两位收留。”说着，婷婷起身，打开门，就要往旁边的木屋去，外面依然暴雨如注，她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星彤看看她又看了看玉瑾，乖乖的低头喝水，而玉瑾根本不看她，仿佛她根本没出现过。又莲转过头踏入雨中，让已经很湿的衣裳再度被雨侵袭。
　　又莲走后，玉瑾也走到内屋的里间，星彤在外面坐了片刻，走到内屋，隔着屏风轻声道，“师兄，你睡了么？”半响还是没人回答，星彤便吹灭烛火，自行躺下，暗自揣测，师兄恐怕是生气了。当然，她下雨跑出去肯定就不对了，然后又把陌生人带到屋里。唉，她老是忘记现在不是以前那样了，现在他们是被人监管的，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
　　难怪师兄不想理她！
　　想了片刻迷迷糊糊睡去。
　　暴雨还在继续，星彤闷在屋里心里象猫抓一样。“师兄，这雨怎么下个没完了？再下下去，天都要下漏了。”
　　玉瑾摇头，“我也从没见过仙界下这样的雨，不过像这样的雨不会下很长时间的。”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句话了，当暴雨持续了十几天后。
　　玉瑾开始还每天出去三次摘果子，后来，看情形不对，在第五天把他们摘种的所有果子全部都摘了下来放到屋里。那个不速之客又莲因为暴雨留了下来，纤纤也继续留在这里，前两天紫竹过来还带来一批食物分过来一些，不然他们就该断粮了。这样的天气就是灵力高深的天人也是不远出门的，大家在暗自揣测暴雨的原因时，也都希望这场雨早些停下来。
　　玉瑾怕星彤在屋里闷的慌，又怕她去找纤纤或又莲，便要教她认字，星彤的性格当然是不愿意了，还问他学认字有什么用。最后他只有用酿酒来抓住她的注意力，告诉她，如果会识字可以知道更多酿酒的方法，而且调配出更醇香的酒，星彤这才安心在屋里待着，每天拿着他给她的书认真看着。
　　只是他可以管住星彤却管不住另外两个人，特别是又莲，总是找机会和星彤在一起，甚至是晚上也总是迟迟不肯离去。有一次他在内室，星彤在外间都趴在桌上睡着了，她还没有离去，他觉得有些不对，出来一看，发现她的手已经放到星彤的身上，见他出现，又莲只说想扶星彤进去休息。那之后，他对那个莫明其妙出现的女人就更加防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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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足足下了二十多日才慢慢收住声势，然后又淅淅沥沥几日，完全放晴已经是三十天以后了。
　　一大早又莲就来跟他们辞行，“打扰两位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今日天气转好，我也该走了。我跟星彤妹妹特别投缘，也没有别的什么好东西给她，就把我这只银钗送给妹妹好了，妹妹不要嫌弃哦。”说着已经把银钗插到星彤发间，星彤马上觉得一下轻微的刺痛从头皮传来，恐怕是又莲往下插的太深了。
　　玉瑾自然不会允许星彤带着这个不知来历人的东西，几乎在银钗插上的同时，就伸手过去把银钗拿了下来，交给又莲，“姑娘的美意心领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多礼。”又莲也不再相劝笑笑收下银钗就告辞了。
　　又莲走后，玉瑾带着星彤去了他们的种菜和瓜果的小林子，情况和预料的一样糟糕，菜地整个毁了，果树也有些被冲走，只剩几棵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看来想恢复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星彤出门前还满怀希望抱着铜壶，但是一看满目凋零的景象，也知道最近喝不上美酒了，而且看到菜地，她就更加担心师傅那个小院子里的小叶子。
　　“师兄，我先去看看师傅那个小院子，再过来帮忙，好么？”
　　“去吧，地上泥土很松，你小心些别摔到了。”玉瑾随口答应，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弄些果树和瓜菜类的种子来，仙界这个情况恐怕到处都差不多，他们现在出不去，倒不知有没有还想着这里有两个被禁锢的人需要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