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浓淡由它冰雪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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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他平日除了给南王和丽妃配茶，也给府中上下人等配些茶叶，教他们以茶治病，颇得府中人的好感。也罢，多留一条后路也好，如果日后纤纤的事情进行的不顺利，少不得要找个据点，这里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到了城门口，他下了马车，找到路边的一个小茶馆，边喝边等玉君一起上路去城外林中寻找另外两个小家伙。
　　小玉等尚阳到后，跟他说明了情况便准备起身了。
　　“玉君此去还会回来吗？”尚阳看着小玉的举止，似乎是不再回来之意。
　　“我当然还会回到帝都，有些事情还要在这里办理。不过，恐怕不会再入宫找皇后，也不会再来别苑叨扰国师了。”
　　“当日玉君来时，提到的那股戾气，不知有眉目了没有，是不是会影响庆朝的皇室和国运。”尚阳还记得当日小玉说的那个危险的生物，虽然小玉这样的人，行踪不定，不是他能左右，但是关系到庆朝的事，他还是要留个心。
　　“这个国师倒不用担心，虽然我目前还没有找到它的踪影，也不能断定是否在帝都之内。但是我相信，即便它来了，庆朝中也自有人能降服它。请国师不必自扰。”月桂的灵力和法力和他不相上下，看她的口气，对仙界的了解，想必对战经验和功力还在他之上。如果月桂都对付不了，问题就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既然如此，不打扰玉君了，一路走好！”
　　“多谢国师近日的照顾，后会有期。”
　　到了城门口，天刚蒙蒙亮，但是周围一片混乱，小玉正心下奇怪，就看到墙边倚着的紫竹。只见他浑身是血，手好像断了，软软的垂在身侧。小玉大惊，忙走过去查看。紫竹已经半昏迷，小玉抱起他，往城外走去，想找个偏僻的地方给他治疗。
　　守门的兵士没有阻拦他们，只是在一边窃窃私语，“这么好的人啊，可惜了。”
　　“唉，希望他还有救。”
　　“怎么他的家人不把他往城里的医馆送，反而往城外去呢？莫不是没钱？”
　　“可能是想回家见亲人吧。”
　　走到树林中，小玉查探到小星的方位，瞬间移动到她所在的位置，却看到她靠着赤霞睡的正香，手还抱着赤霞的胳膊。小玉一愣，嘴里有些发苦，顾不上许多，把紫竹放下，先给他治疗。
　　小玉到来的波动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两人，赤霞和小星同时睁开眼，就发现紫竹浑身是血，而小玉正在给他治疗。小星想起身跑过去，却发现自己怎么挂在赤霞身上。瞪了赤霞一眼，心中还在奇怪，怎么这家伙自己可以解开咒语跑下来的。
　　松开手，小星跑到小玉身边，正要开口，赤霞拉住她，“别惊动他们，玉君正在给紫竹君治疗，我们还是在一边帮他们守着，免得有其他人闯进来。”
　　小星想想也对，说不定是碰到了哪里的对头呢。虽然她到仙界之后，没有和人发生过真正的打斗，但是不是还有妖魔在人间吗？还是小心一点好。
　　“也好。”说着小星转过身去，眼睛瞪着林中，想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对了，你昨天怎么跑下来的，又怎么拉着我睡。”
　　虽然她对赤霞昨天的举动还是有些不谅解啦，不过，以小星说风就是雨的个性，也就是当时生气而已。私下里，她觉得赤霞除了嘴很坏，有时候惹她生气，倒也算是个朋友了。她在仙界认识的人不多，实际上，因为月桂的缘故，她在人间认得的人也不多，赤霞算是她在仙界比较熟的人了。
　　“那个咒语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赤霞说着，背对着小星看着周围的动静，又道，“而且昨天晚上明明是你怕冷靠过来的，我可没有对你怎么样啊。”
　　“哼，我都睡着了，怎么靠过去。”
　　“你不要诬赖我啊，还有，不许随便用咒语了，虽然只有一个时辰，但是还是很难受的知不知道？”
　　两个正在斗嘴，那边紫竹咳出几口血，悠悠醒转过来，看到他们，笑道，“想不到，咳咳，他们关系，咳，这么好了。”
　　“是啊，”小玉咽下口中的苦涩，问道，“你觉得怎么样了？”
　　“多亏有你们在，咳咳，现在没事了。咳咳……”紫竹勉强道。
　　“你先休息会，不要说话。”小玉给紫竹披上件薄外衣，站开让他闭目休憩。
　　两个听到紫竹醒了赶紧围过来，赤霞看向小玉，“玉君，紫竹君怎么成了这样？现在好些了吗？”
　　小玉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小星，调开目光道，“我早上赶到城门口，他已经受伤，所以我赶紧带他过来治疗。他现在刚醒还需要休息，等会再说吧。”
　　“小玉，你累不累，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找。”小星看到小玉脸色不愉，以为是劳累的缘故，凑上前问道。
　　小玉看了看她，不明白自己心里的那股苦涩为什么还没退下，脑中又闪过早上看到的那一幕，语气便有些冷，“不用了，我休息一下，你们自己去吃点东西吧。”
　　“哦。”小星看小玉的样子，觉得好像和他平时不一样，但是久未见他，她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她本就大而化之，粗心的很，也没往心里去。反正对她来说，只要看到小玉她就很开心了。
　　跑到林子里，摘了些野果，放在地上，她拿着野果啃的津津有味，浑然不知身边的两个人根本都没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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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竹再次醒转之后，跟另外三人简单讲了他清晨的遭遇。
　　在茶馆坐等的他一边喝着清水，一边不时摸摸怀中贴身缠的纤纤的皮毛，虽然在这个天气缠在身上有些热，不过，他不希望又有人窥视，以他目前的状况，放在身上让他觉得安全。
　　一切本来都很好，突然不知哪里窜出一只恶犬，见人就咬。那犬浑身黝黑，目露红光，嘴角流涎，状极凶恶。被它惊到的几匹马也疯了似的往人群中冲，众人作鸟兽散，店家也纷纷关门。
　　当时紫竹已经被马撞到，有些淤伤，正随众人进入店中躲避。突然看到有个妇人抱着孩子躲闪不及，就要被恶犬咬上，情急之下，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冲上去撞开恶犬。结果被随后而来的乱马踩中，两边肩胛骨踩碎，胸口的骨头也裂了。
　　好在这时守城的官兵赶到，趋散马匹，射杀了那头恶犬，不然，局面还不知如何收拾。
　　紫竹受伤后，让官兵把他抬到墙角边，知道小玉不久便到，于是拒绝了众人抬他去医治的好意。
　　“你们不用担心，本来我下界便有九次劫难，这也算是其中一个了。我会没事的，还是依计划行事吧！”
　　紫竹没有说的是，本来他右手从中指指尖到掌根这条线上有九个不起眼的小疙瘩，意味着九次劫难，经过上两次之后本来还有七个。但是刚才他醒来发现剩下的居然全部都没有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救了那对母子的缘故，所以抵消了他的其他六次劫难。而且，让他惊喜的是，好像他的法力和灵力也在缓慢的恢复中。如此一来他更待不住了，早日找到宝物让纤纤复活的急迫让他希望即刻动身。
　　“也好，紫竹君，你自己掌握分寸，不需太过着急，如果我和小星这边可以顺利完成，会过去找你们。这个你拿着。”小玉掏出一个灵符，交给紫竹，“这个可以方便我们彼此更容易找到对方的方位，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尽快赶到。”
　　然后小玉又对赤霞道，“赤霞，这次行动可能会有危险，不要逞强，紫竹君没有法力，你要更多留心。”
　　紫竹在一边笑道，“放心吧，我和赤霞只有一个任务完成，说不定比你们要快，到时候可能会过去帮你们也不一定的。”
　　“那当然好。大家就此别过了。”小玉举手示意，带着小星面朝东面，准备施法先到海边再说。
　　紫竹也和赤霞朝西边的沙漠方向准备施法。突然，赤霞回过头喊道，“小星！”
　　小星和小玉不明所以，回过头看他，却见赤霞右手食指点唇向小星一笑，然后回过头去，施法离开。
　　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地方，想到刚才赤霞的手势，小星不由想到昨晚赤霞的所为，小脸气的有些红，这个家伙，她不追究就算了，还敢提，下次见面一定让他再到天上飘一个时辰。
　　但是小星的反应看到小玉眼里，感觉就完全两样。也不言语，小玉带着小星离开树林，瞬间转移到了东海边。
　　海面一片宁静，如同一个巨大的湖泊，蓝色的海水在朝阳下泛着点点金光，出航的渔家驶出港口，唱着欢快的调子，摇着橹驶向浅海处。
　　微风吹过，带来一阵海边特有的淡淡腥味，远处偶尔几条大鱼跃出海面，姿态优美。小星第一次到海边来，顾不得弄湿鞋袜衣裳，跳到水边，拨弄着水花，捡着浪花冲上岸的小小贝壳。
　　“小玉，你看这个。”小星献宝似的拿着捡到的贝壳给小玉，兴奋不已。
　　小玉皱皱眉头，看着小星红扑扑的脸，还有那颗像宝石一样流传神采的眼，却不自觉浮现出赤霞的样子。“别玩了，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
　　小星脸色一暗，缓缓收回伸出的手，不知道小玉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严肃，好像还带着一丝不耐。以前她找到好玩的东西，他都不是这样的，虽然可能兴趣缺缺，但他总还是很宽容的让她去玩。难道纤纤对他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她觉得小玉变了……
　　看到小星失去神采的脸，小玉又觉得有些不忍心，“你又忘了让衣服变干的咒语吗？”
　　“没有。”小星小声说着，心情有些低落。
　　不过她还是习惯性的准备服从小玉的安排，正要弄干身上的衣裳，旁边走来一个渔娘。
　　“小姑娘第一次来海边吧，你看衣服都弄湿了。两位要是不嫌弃，不如到我那里喝口水，换身干净衣裳。”渔娘三十左右年纪，由于常年在海边，脸晒的黑里透红，不过身板看着很硬朗，容貌看来也还俊俏，穿着一套露手露脚的短衣，颜色也是花里胡哨。
　　小星有些犹豫，看向小玉。小玉也被突然出现的妇人弄的有些无措，抱拳施礼道，“怎么好意思叨扰。”
　　渔娘呵呵一笑，“没关系，我男人云哥是这个渔村的村长，家里还有两个小罗卜头，这里不常来外人，一般都是我们家接待的。这里男人们都下海打鱼，女人们分着照顾孩子，收拾渔网，大家像一家人一样。你们不用客气，叫我云娘好了。”说着亲热的拉着小星往她家走，两人只好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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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娘的院子在渔村的外侧，从她家可以看到整个村子的面貌，整个村子在海边一个较高地势的山坡上依山而建，大概有二十户人家。小孩子们穿着个肚兜在海滩上奔跑，旁边有几个妇人在修补渔网，或者晒各种打捞上来的食物，另外一边有几个妇人在靠近村落的空地上围坐一起编着海草制成的鞋和帽子，不时有说有笑，一派和乐的景象。
　　小玉打量村子的时候，云娘带小星到里间换衣服去了。一会，听到身后门推开的声音，小玉回头看去，不由呆了。
　　小星穿着一件簇新的衣裳，衣袖在手肘处，裤腿在小腿肚，露出她匀称的四肢，整件衣服都是大红的底色，上面是土法印制的不均匀排列的各种亮丽颜色，衬着小星健康的肤色和弯弯的眉眼，让小星看起来特别抢眼。
　　云娘在一边笑道，“没有合适她的鞋子，只好委屈她先光着脚了。这套衣裳是我结婚是我娘给我缝的，一直没穿过呢。给这个姑娘倒是正好。”
　　随着云娘的话，小玉不自觉看向小星的足下，果然光着两只脚丫，小小的足有些无措的落在地面上。小玉心里一动，赶紧调开目光，向云娘道，“多谢云娘好意，我们叨扰片刻，等衣裳干了便走。”
　　“不忙不忙，衣裳我已经晒到屋后的竹竿上了。看你们的服饰，不像附近城镇的人。赶这么老远路来这里，听小星姑娘说你们是来找东西的，不知有没有能帮的上的呢？”云娘把他们请进屋，又倒上两杯茶水问道。
　　小玉笑道，“我们有位朋友生病了，正在四处寻访上好药材。倒是让云娘费心了。”
　　边说边看了看小星，用灵力传音道，“不要随便透露行踪和目的。”这里的人或者单纯无知，但是万一被其他人听到了，怕又生什么事端出来。
　　小星心中一惊，以为自己又做了错事，低下头不敢吱声，闷闷喝着杯中的水。
　　“呵呵，无妨的，海里的好药材多着呢，等我男人回来，让他领你们去镇上看看。”云娘笑笑，听见里屋偏侧有走路声传来，起身道，“是我婆婆醒了。”
　　小玉看到云娘迎出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出来，忙和小星一起起身行礼。
　　“妈，这两位外乡人过来找药材的，我招呼他们喝杯水。”
　　老太太一派慈蔼，红光满面，虽然一脸皱纹，满头银丝，目光却炯炯有神。“应该的，应该的，”老太太声色很亮，走到小星跟前，“你不说，我还以为哪家新媳妇来了呢，这丫头真俊。”
　　小星还是第一次听人夸她长的好看，脸上羞的通红，偷偷看向小玉，他也会觉得她好看吗？
　　却见小玉并未看她，对着老太太道，“老人家，多有打扰了，我们还有事，不久留了，这衣裳先借小妹穿着，这个您留下。”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些碎银子。
　　“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话”老太太有些动气，“怎么？嫌我们乡下地方招待不了贵客？”
　　“不是的，阿婆，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小星忙道。
　　“既然这样，把银子收回去。你们要找药材，这海里宝贝多着呢。我儿子是捕鱼的好手，等他回来，可以给你们帮忙。”说着，又对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云娘道，“一会去弄两个好菜招待贵客，把屋后的鸡杀一只。”
　　“好的，妈，我这就去准备。”云娘欠欠身，不等两人反对，已经下去张罗了。
　　小玉和小星想不到一来便受到如此热情的款待，若执意要走，反倒显得无礼了。
　　老太太还在那唠叨着本地的风土人情和特产，“这海里又治百病的海马、海参，还有大珍珠，说到珍珠啊，听老一辈人讲，这深海之中，有一个巨蚌，它养着一个宝贝珍珠，有病的人，只要靠近那个光就可以痊愈……”
　　两人一听巨蚌，马上来了精神。正听得入神，这时，云娘进来了，拿着一壶酒和一碟小鱼干，“妈！说这个干啥，难道您忘了爹和大伯他们怎么死的？”说着还用袖子擦擦眼角，撩帘又出去了。
　　老太太一下子也有些泄气，看小玉和小星在一边，又强笑道，“让两位见笑了，唉，这巨蚌的珍珠好是好，可惜，要人命啊。当年我男人和大儿子就是为了给大媳妇治病，三人赶船到深海，结果再也没回来，后来又有几个胆大的村里人去过，也没有回来。之后就再没人去那个地方了。”
　　小玉和小星对视，几乎可以肯定她说的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巨蚌，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小星按捺不住，早忘了小玉跟她交代的话，问道，“阿婆，这个巨蚌在哪啊？”
　　老太太忙劝阻小星，“怎么，你们也想去，可千万不要，见过的人都不在了，或者只是个传说而已。”
　　正说着，外面一阵喧哗，热闹起来，老太太道，“是捕鱼的男人们回来了。”
　　随着话音，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跑了进来，“奶奶，奶奶，阿爸打了好大一条鱼。”看到屋里的陌生人，有点害怕，躲到奶奶身后，眨巴着眼偷看。
　　一会，大门口走来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旁边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两人身后拖着一条接近两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