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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浓淡由它冰雪中-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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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皇后娘娘抬爱，在下也是受仙人召唤而来。”天帝让他下凡历练，他要找到紫竹和若海他们，这也算是一种召唤吧。
小竹看了看他，突又笑道，“真人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的眼睛和眼神都很像，看到你，我不禁又想起它们来。”
“能让皇后记挂的人，一定很幸福。”
“但愿如此，算起来也有九年没有见过它们了，自打长平公主出生……”小竹突然觉得当着玉虚真人的面谈起这些不妥，便转开话题道，“真人此番前来，不知打算逗留多少时日？”
“在下因缘而来，自然也会因缘而走，时日我不能确定，大概总要盘桓个月余。”小玉知道小竹想起了他和小星，心中有些感动，他的相貌除了眼睛已经完全找不出以前山猫的痕迹，连当时小星都吓的逃走。但是小竹看到他就能看出相似之处，说明她也在挂念他们。
“如此也好，宫外有几处皇家府第，真人可前去看看，然后决定一个处所。”不知为什么，小竹看到眼前的玉虚总是有种很熟悉的感觉，然后不自觉的就相信他，想对他好。昨日做梦的时候，她还在怀疑，如今却是信了。
小竹心下叹息，现在她是越来越能接受那些神怪之说了，或者，某天醒来，她会忘记在21世纪的一切，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古人。有时，为了证明她的存在感，她会把21世纪的一些习惯和游戏带到现在的生活中，提醒自己，在另一个时空中，她也存在过。
“有劳皇后费心，在下听说现在诸位王孙公子们都在皇家别苑居住学习，也想入住其中，一方面看看众位公子的品行，一方面看看是否有可以效劳之处。”
“如此甚好，那些孩子还请真人费心了。我会派张统领带你前去，并介绍给那边的诸位师傅们。衣食住行一应给您准备好，你想住多长时间，想去哪里，都随意。有什么需要直接跟张统领说即可。”
“多谢皇后娘娘恩准，在下这就前去。”小玉起身作揖，然后告辞。
随着张虎妞走到外面，小玉还能感受到小竹的目光投注在他背后，试图找到曾经那个可爱山猫和山魈的影子。或者有一天，当他完成自己的宿命，摆脱天劫后，会和小星一起，以过去的形象回来探望小竹。
对他们来说，如果没有大的变故，生命几乎是永恒的。而小竹，过完这短短数十年就再不可寻。即使再转世，恐怕也不复记得今天的一切。那么，不要让小竹留着遗憾离开吧，至少，让她再见见她记挂的两个朋友，知道他们安好。
坐在马车上，看着前面骑马领路的虎妞，又看到路边走过一些着女装的官吏。虽然人数很少，如果不注意几乎要漏掉，但是的确是女子没错。看来，这又是小竹的一项创举了。他知道小竹来自不同的世界，或者她的世界里，女子也是如此，与男人一样入朝为官为吏吧。
到了皇家别苑，这里的景致还是这样的迷人，迎面是一阵孩子的喧闹声，为整个皇家园林平添了许多生气。
“真人先随我去找这里的管事，他会给你安排一个妥善的安排。然后他会领你去找陈国师，陈国师会介绍你认识其他先生和别苑中的孩子。”说着已经到了别苑内的正厅。虎妞拉住一个下人让他通报，然后请小玉在左首侧的位置坐下，以示尊敬。
注意到虎妞称呼尚阳为国师，小玉发现两个问题，一是她们都刻意的没有提起彼此之间的亲缘关系，二是尚阳以前只是羌地的国师，如今看来，已经是整个庆朝的国师了。
尚阳在凡人中，也属于比较有能力而不外显的人了，如果他告诉尚阳他的身份，不知尚阳会不会相信他，并且帮他找他要找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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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尚阳的时候，小玉毫不费劲就认出他来，和当年分别时的模样几乎没有变化，好像是谁在他身上施了延缓衰老的咒语。
身边的刘管事毕恭毕敬的介绍完，然后就为他安置地方张罗去了，留他独自和尚阳一起。而张虎妞早在带他到刘管事那的时候就离开了，想必去给皇后复命了。
“见过国师。”小玉行礼道。
“还请真人不必多礼，既然是我朝的贵客，到了这里我自当竭力招待，不知真人有何要求。”尚阳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超过二十岁的模样，不明白小竹为何能确定他就是仙人指引来的那个人。不过看此人面冠如玉，眼神清亮，倒不似心怀不轨之徒。
小玉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然后决定把身份告知尚阳。免得对方心有疑虑，不利于事情的发展，耽误彼此的时间。
“尚阳，一别已经九年了。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小玉说着，变成了山猫的形象，“我是小玉。”
尚阳看着眼前的一幕，说不吃惊是假的。但是自从接下陈氏长老之职，又到各地了解了很多巫术法术之后，对于千奇百怪的事情，他比别人还是多一分承受能力。
看着又变成人形的小玉，尚阳不动声色道，“我如何能确定你就是小玉呢？变身的法术很多人都会。你来有什么目的。”
小玉捡了尚阳和小竹初见，还有那个丽妃的孩子的事情说了些只有他们知道的细节，又道，“小星现在还在仙山修炼，今日见到皇后，我并未透露身份获取信任。国师如果有疑虑只有凭借日后的观察再做判断了。” 怕尚阳怀疑他暴露身份迷惑小竹所以混进这里，小玉解释道。
“不过我此番前来，的确是有要事。当日我在那个孩子未出世时，将他体内的戾气压制并强行取出，然后制成手环戴在身上。四年多前，我修炼人身的紧要关头，手环破裂，戾气不知所踪。后来仙山中也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此番前来，我是来查探几个人的下落的。还请国师帮忙。”
观小玉的神色，听小玉的说法，尚阳已经有了八成相信。小玉提到的事情，的确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而且，那个孩子出生后为何一直没有异相，他还在怀疑，以为当时的巫术并无问题，如今听小玉说，才知道原来当时全凭他们才没有产生不好的后果。
小玉提到的时间，他也有些警觉，比四年前更早些的时候，他有时还觉得李皎情绪不满时，面堂发黑，周围煞气逼人，四年前的某天李皎也曾经有一次不能控制的突然变得吓人。但是之后突然李皎就变得谦逊有礼了，也更听从他的话。
究竟这中间有什么发生，他也不能确定。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小玉，但是起码凭他多年的经验和对巫术法术的研究，这个人周身正气，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而且小竹也不是个盲目的女子，自有她的见地。她能相信的人，也不会是坏人，就姑且当他是小玉吧。
“你要找什么人，需要我提供什么协助，只管说。”
得到尚阳的保证，小玉心里定了一半。这个皇家别苑汇集了庆朝最有权势家族的公子们，为了他们的安全，一定会派出家族中最有能力的人在附近保护和辅助他们，而尚阳又是管理这些人的人，得到尚阳的帮助，一定很快可以得到他想要的消息。如果这里找不到，或者他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在人间，那么他也该考虑用其他方法了。
让小玉惊讶的是，尚阳提供给他，形迹可疑，有些异能的名单里，居然出现了月桂的名字。看来，长公主平素行事太过张扬啊。
“长平公主也在别苑和其他公子一起学习么？”当时月桂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个。
“嗯，长平公主去年开始，和青竹殿下一起在这里学习。”
“我不知国师为何觉得长平公主可疑，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虽然公主的确不是普通人，也有些异能，却不会是个会危害庆朝和陈氏族人的人。”至于其他，就要看月桂是否愿意告诉这个国师了。虽然她当日自己提到的时候并没有避讳，也没有让他保密，但是月桂的身份，说到底还是别人的私事。
月桂也许是看到他和她功力旗鼓相当才愿意告诉他。如果是平常人，或者告诉了人家接受不了，或者会把她当怪物，这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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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尚阳提供的名单，小玉很快找到了紫竹，他正在南王府做一个清客，平日弹琴奏曲以娱众人。让尚阳觉得他可疑的是，他经常利用出席各种筵席的机会拉拢怀有法术之人，而且经常会离开几天不知所踪，然后回来。
尚阳同意南王李皎留下他，一方面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而此人的琴艺茶艺的确了得，另一方面，紫竹到来之后，李皎也变得更为谦逊有礼，常常和紫竹探讨些文章道理，也算与李皎有些好的影响。
目前，紫竹还住在南王府的后院中，与其他的文人清客住在一起。
小玉找到他的时候，似乎紫竹一点也不吃惊。他早已在屋中摆上了一壶好茶，并在一旁抚琴自娱。
“紫竹君在这里好不自在。”小玉走过去坐下品茶，直到紫竹一曲终了方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紫竹举起茶杯慢慢品尝，“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所以一直在这里等你。”
“紫竹君，你下凡需经历的劫难已经都化解了么？”小玉记得当日紫竹下界不仅是禁锢了灵力法力，还会历劫。他今日安坐于此等待他的到来，难道种种劫难均告化解？如果真的可以这般容易，那么他的天劫是不是也有希望短期破解呢？
“人生在世，何处不是劫。只有摆脱红尘苦，才是解脱。”紫竹笑笑，又道，“玉君今日前来，不光是为了叙旧吧。”
小玉品着他的话，‘人生在世，何处不是劫’，觉得好像琢磨出一点什么了。“不错，紫竹君，我来找你，的确是有疑惑要解，也只有你能解！当日你下凡，认定是我去天帝那里禀报，其实，并非我所为，当时天帝找你的情形，你还记得么？”
“呵呵，玉君，过去种种，如过眼云烟，是你，亦或不是你，并无区别。”紫竹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似在饮酒般，一杯杯给自己斟茶，又一杯杯喝下去，不一会居然好似醉了，趴在桌上喃喃道，“纤纤已经不在了，何人禀报，又有什么关系。”
“紫竹君，纤纤虽然不在了，但是我想她一定走的很平静。现在有好多疑团，等着你我来解开，你何不把纤纤放在心底，让她走的有价值。”
“小玉，你有过这种感觉吗？看到一个人，就觉得很开心；离开会难过；只要她过的好比什么都开心；她受伤会让你比死了还难过……”
小玉无言，他没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不能理解紫竹么？可是，紫竹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太伤神？它记得当时小竹和李默也没有这么激烈和外露的感情，一切看来好像都淡淡的。而他自己，也觉得人和人的感情还是淡然一点好，这样，悲伤和快乐都不会那么明显，平淡的日子也不那么难以忍受。
“你不明白，对吗？呵呵，也难怪你不明白，否则，你就不是小玉了。”紫竹说着，一扫刚才的醉态，正经威坐道，“你想问我有没有查出是何人伤害纤纤吗？答案是没有。不过我在人间的这段时间里，倒是发现了若海和若水。奇怪的是，他们好像失去了记忆，而且有的时候像没有灵魂的偶人。”
“真的？！”小玉有些喜形于色，在仙界，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产生了幻觉。若海的出现可以让他解开很多谜团，不管若海是不是真的失去记忆，他都可以提取他脑中的影像。“他们在哪？”
“就在这个府中。”紫竹淡然道，将壶中的茶倒掉，重新烧上水，拿出茶叶准备再煮一壶。
“就在这里？”小玉看向紫竹，“你们见过？”
“若海和若水是这里的清客之一，负责舞蹈的编排，平时都是专门给丽妃看的。我和他们打过几次照面，奇怪的是，好像他们根本认不出我来。”
小玉知道紫竹下凡后，法力全消，查探消息不易，不过，他的思维和判断还在，紫竹认为不是故意不相认，也没有故意躲避，只是认不出来，那么有可能的确是受人摆布，或者失去记忆。
“他们住在哪里。旁人可以去拜访他们，或请他们表演舞蹈吗？”拜访容易受人监视，如果能让他们离开这里，找个清静地方边看表演边查问，也许容易的多。不过先见见他们也好，总要看看情况到底如何了。
“恐怕不容易见到。”紫竹看着热茶慢慢的升起热气，陷入他的回忆。“当时，我在回廊上看到他们，想上前搭话，他们都没有回话，若不是我曾经在纤纤回去猫族疗伤探望时见过他们，恐怕也不能断定是不是认错了人。他们家族的人眉心都有颗红痣，而且年纪越长，痣越红越亮。”
“等等，你说痣？”小玉慢慢回想当日见到若海的情形。“当时若海给我送纤纤的皮毛回来，我没有看到他的痣啊？你确定，他们族中人都有痣？什么情况下痣会消失？”
“这个我倒不知道，或许那天送纤纤兽身给你的，不是若海？”紫竹也愣了，举着茶杯看向小玉，也有些不确定。
“当时若海是以兽身前来的，以前见他，我似乎也没有见他有痣，会不会只有他们变成人身的时候才比较明显？”
“不会，我见过他们族的其他人，他这一族的在仙山只有这一脉传下来，整个家族现存的不超过五人，除了若海若水兄妹，只有一个神兽望天和她的两个孩子。因为势单力薄，而且习性怪异，如果不是他的爷爷曾经当作天帝的坐骑，早就被猫族驱逐了。”
“怎么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这些，他们一族有什么怪异之处。”小玉越听越惊讶，若海的爷爷是天帝的坐骑，怎么当日没有听天帝提起。
“他们在怪异在于，在修炼时，不光会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还会吸收附近生灵的灵力。很多正在修炼的神兽会莫明其妙被他们吸去法力和灵力。”
“如此说来，他们岂不是修炼最快的种族，为什么这么多年，反而繁衍稀少而且没有修成散仙呢。”吸取他人的法力和灵力，有些像魔妖的修炼法门，但是天帝曾收若海的爷爷为坐骑，那么这种修炼方法就没有什么天理难容之处。
“其实，被他们吸收了法力和灵力的神兽或灵物并不会真的减少自己的法力和灵力，只是当时会有些难受而已。但是，很多人对他们一族都不理解，纷纷排挤他们，甚至抢占他们的领地，后来，他们已经不大修炼以前的法门了，但是，那个时候开始，他们的人丁就日渐稀少。”
“等会我会找国师，让他请若海和若水前来，你我再好好观察一番吧。”
“也好，只要你能叫的动他们，事情就容易多了。我现在没有法力，受制于人，这种滋味真的很难受，也难为玉君在人间这样过了五世。当日我所为，实在让人汗颜。”
“紫竹君刚才也说，‘过去种种，如过眼云烟’，何必再说以前的旧事。”小玉笑笑，没有紫竹那么一闹，他又怎么能遇到小星。
那个麻烦的猴子，虽然曾经让他觉得一无是处，如今却觉得想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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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觉得每天修炼都是非常让他开心的事情，因为在修炼的时候她可以看到小玉，而且小玉会变得好温柔哦，都不像以前那样对她那么冷淡和严厉。
她太过于沉浸在修炼的幸福感中，以至于每天赤霞喊她打扫，吃饭，洗漱，都会让她不快。觉得自己被打扰了。现在她才觉得小玉说的这种白天黑夜都可以修炼的方法真的很好，哪里知道，她已经不知道错到天边还是云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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