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浓淡由它冰雪中-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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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如何跟小星说呢，说实情，它一定不愿意跟他分开，会担心他，想到它那执扭的性子，不由有些头疼；可是不说实情，就更没理由了，他没有骗过小星，也不希望小星受到什么刺激，他记得师父说过小星有过两次走火入魔的症状。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已经红霞满天，夕阳西下了。片刻之后，包围在小星周围的那股白色接近透明灵力急剧向它的头顶涌去，过了一会，小星睁开眼睛，看到小玉在一边，开心的跳起来，“小玉，你没事吧？天帝有没有责罚你？我们回家吧！”
　　小玉摇摇头，回家？他们再也不能一起回家了……“小星，我又要下凡去历练了，天帝给了我这个，”说着举举手上的玉扳指，故作轻松的说，“让我积满三千功德，五福圆满之后，才能再回仙界。”
　　“没关系，你等我会，等天帝出来，说我可以离开这个圈圈了，我就和你一起去。”小星浑然不知他们分别在即，反正对它来说，到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和小玉在一起，它就很开心了。
　　“小星，你耐心听我说，这次我要独自下界去历练，你留在这里，跟随天帝修炼。”小玉看着小星难以置信的眼和极度失望的表情，心里有个地方也跟着隐隐作痛，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些？他也希望可以快乐的和小星每天一起修炼，闲时四处走走。
　　忍着心中的不适，至少不能让小星看出来，他知道这件事让它接受会比他知道自己遭遇天劫还要困难。“因为有其他原因，我不能带你一起去，你会乖乖在这里修炼，直到我回来吗？”
　　“为什么？小玉，我会乖乖听话，带上我好不好？我一定不给你惹麻烦的。是不是天帝怕我添乱，不让我跟去？我去求他！”小星心里慌乱莫名，觉得天地之间的支柱在不断崩塌。怎么会这样，小玉离开两天它已经觉得好难熬，如今他独自下界历练，积满三千功德，岂不是遥遥无期？
　　小玉叹口气，坚定的摇摇头，天帝虽然是不让小星去，但主要原因还是自己的天劫。也不能让小星知道他要面对什么，不然这个固执又鲁莽的猴子不顾自己的性命也会死死跟着他的。
　　不能让小星跟着自己，他不能接受下一个他看到的皮毛会是小星的。如果小星因为他而有什么不测，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崩溃。之前小星为他做的已经够多的了，他也该为小星做点什么。
　　小玉尽量用往日一样淡然的口气道，“小星，我此行下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的确是不方便带你一起，所以这次不能带你去了。这里很安全，天帝也说要亲自指导你。以前两百多年在陈氏祠堂的时候，你不也是独自坚持下来的？这次我一定不会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小星联想到前两日小玉也是独自去查探纤纤的死因，难道这次下界他也是这个原因吗？为什么不可以带上它呢？没有认识小玉以前的两百年，是没有牵挂的两百年，它一心盼望的只是早点摆脱那种束缚；而如今除了彼此的牵挂，它毫无束缚，分别对它来说是最痛苦的事，身在仙山，却如炼狱。
　　慌乱的，小星祈求道，“小玉，你会嫌我碍事么？你带我去吧。”
　　小星不死心的看着小玉，期盼他能改变心意。但看到小玉还是冷冷的摇头，它觉得心一点点冷了。
　　相处这么长时间，它也知晓，小玉决定了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它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脚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往后的岁月要如何过才好。
　　小星不知所措的表情和它脚尖处不断凝聚的水滴，让小玉觉得自己也要难以呼吸。有种莫名的感情冲向他的脑海，让他有种冲动，想不顾一切，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的带走小星，直到天劫来临，自己毁灭。
　　但是理智告诉他，如果小星亲眼看到他不在了，或者遭遇什么不测，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它，它一定会难以接受走火入魔或者直接就自我毁灭了。
　　小星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他觉得他比其他任何人都了解小星，他也比了解任何人都更了解小星，或者，在不知不觉中，那个鲁莽的，但是可爱的家伙已经深深的驻进了他的心底。而他，要它好好的。
　　“小星，你看这个。”小玉举起他腰间的半块玉坠，然后又指指小星腰上的另外半块，“这块玉坠会告诉我们对方的情况，看到这个，你就当看到我。”
　　小星举起那半块玉坠，看了半饷，觉得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玉坠和它的手上，哽咽着道，“小玉，你会回来的，是么？你会回来找我的！？”
　　“会！”小玉看小星的样子，鼻子也有些酸酸的，“你要好好修炼，跟着天帝，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不过天帝要求严格，你不可再胡闹了。”
　　他一定会回来的，既然天劫选择了他，他会坦然面对。虽然天劫让人心生畏惧，但也不是没有天人成功历劫，那么，为了仙界的安宁和他关心的人，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小星还是低着头，看着那块玉坠，但是不断滴下的眼泪，看的小玉心揪起来一样疼，长痛不如短痛，已经决定要走，多留片刻也无用。
　　“小星，我这就走了，你等天帝出来，听他吩咐吧。”小玉说着，转身离开。
　　小星猛的抬头，看向小玉渐行渐远，瞬间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抬脚想追出去，却在碰到天帝设的那个圈的时候，被挡了回去，跌坐在地上。抱着那半块玉坠，小星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小玉离开了，如今它的心里空荡荡的，什么也不剩。
　　“傻瓜，他还会回来的，你哭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赤霞也已经修炼完毕，看到小星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的淌泪，忍不住道。
　　偏偏小星根本没心情理他，弄的他恶劣的脾气又抬头了，“哼，就你这样的，是我，我也赶紧把你扔下。”
　　“你胡说！就你这毛小子懂什么。”果然，这下刺激到小星了，小玉才不是想扔下它，一定是有其他的事情所以他才必须去的。
　　但是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它的呢？纤纤的？不过纤纤的事情是它已经知道的啊，一定是天帝那个坏蛋派了什么秘密的事情给小玉去办，还让他去凡间历练，积满三千功德。功德怎么积啊？好像很深奥的样子，三千功德也，小玉两百年真的可以完成么？
　　“哼，我？毛小子？我活了几万年了。你才多少年？两百多年而已！”赤霞嘴一撇，不屑的看着小星。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毛小子，一点用都没有。小玉不到一千年就修炼成天人了，你还有脸说！”小星可是找到个鄙视他的理由了，这个理由还是赤霞自己提供的，别提它多开心了。泪水止住，它低头擦擦还有它泪水的玉坠，小心的放回腰间，冲赤霞得意的努努鼻子，撅撅嘴，这还是它做山魈时的小动作。
　　“哈哈，看你的样子！”赤霞看着它做的怪样子，也没空反驳它打击他的话，抱着肚子笑起来。
　　“什么样子？你笑什么？真是个怪人！”小星觉得自己跟他完全没有共同语言。转过身不理他，想着要好久不能见到小玉，心里又沉重起来。
　　“看来你们相处的还挺融洽嘛！”天帝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两个小家伙赶紧起身行礼，“见过天帝。”
　　“嗯，从今天起，你们两个直接跟着我修炼吧，小玉下凡间历练了，品茗的病一时半会好不了。”说到小玉和品茗，小星和赤霞的脸色都暗淡下来，“我们就住在这个谷中，平时大家的饮食由赤霞负责，小星则负责打扫。现在来安排一下住的地方。”
　　天帝打量一下茶谷的环境和品茗现在的居所。“小星，你就和赤霞住在右侧的房舍中，左侧的留给品茗静养”，然后又施法在左侧用茶树临时搭了个小屋，“我住在左侧的小屋中，就近观察品茗的病。”
　　赤霞和小星见天帝住如此简陋，都很惊讶，还以为天帝挥挥手，就会把他的天宫搬个宫殿过来呢。互相看看对方，想到以后要和这个讨厌的家伙住那么近，都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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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帝冷冷的看着走进茶谷的这拨人，已经是他住到茶谷中三天来的第四拨了。
　　当日他下令让那些天人到静心殿去果然是正确的，当天的事情没有流传开去，所以，不明所以的众人还是依照往常一样的活动。
　　第一拨是第二天清晨，前后来了三个采茶的天人，并没有直接进屋，只是进茶谷前和采完茶后，分别在门外打了个招呼便走，他便没有出面，让赤霞前去打发他们离开了。
　　第二拨是第二天午时，七星中的另外四个上仙结伴而来，他依旧让赤霞去接待，听他们谈到三个伙伴昨日未归，又提到为品茗找出一个偏方，需在午时服用后，才现身。
　　“四位上仙好悠闲，居然今日一起到这茶谷中来了？”天帝从小屋中走出，看着四人道。
　　四人见天帝现身，都有些惶恐，“见过天帝。”
　　“七星中的另外三位如今正在静心殿，你四人也一同前去吧。”天帝说着，衣袖一挥，示意四人离开。
　　四仙惶惶然，不知如何犯了戒律，不过不敢声张，准备等见到其他三个，再做打算。“是，我等即刻领命前去。”
　　第三拨出现的最怪异，这四人走后，到了晚上，突然又来一人，是个修成人身却未修成仙的神兽。他直接溜进品茗所居的内室，这个神兽法力和灵力不低，右侧的小星和赤霞都没有发现。天帝默不作声，用法术静观其变。
　　只见那人靠近品茗床前道，“主子，你好些了吗？”见品茗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又细细查探，发现有一股强大的灵力护住品茗的心脏，叹息道，“想不到先王的心愿，居然会害了主子。”
　　先王？天帝仔细搜寻脑海中的记忆，品茗是什么时候到仙山的呢？引他入山的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品茗一定不是兽类或者其他物种，他看过他的本尊，的确是人类的形体。那么他是哪个小国的王子？为什么一直没人知道？
　　正在疑惑间，只见那个人停了片刻，拿出自己的内丹道，“主子，属下无能不能找到破解之法，只有把内丹给你，助你抵抗一阵了。”说着把内丹放入品茗的胸口，看到被吸收进去，又跪地拜了拜，准备离去。
　　天帝没有惊动品茗，跟着那个神兽走出谷外一段距离才截住他，“想走？”
　　那人一见他，忙参拜，“见过天帝。”
　　“这么晚了去找品茗，你还真有心。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你叫什么，是那个族的？”
　　“在下行痴，资质愚钝，一向独自修行，目前住在仙山东面的边界。”行痴一直低头不敢看向天帝。
　　“嗯，去吧。”天帝说话间在他身上施了个跟踪术，随时掌握行痴的动向。这个兽类的本尊应该属禽族，是大鸟之类，为什么独自修炼呢？，难道怕别人看出什么？从他的举止看，不像和其他天人有交道，所以才星夜前来。不如看看他下一步有何动作。
　　“多谢天帝”行痴汗流浃背，不敢多留，赶紧离去。
　　天帝事后又查探了一番品茗吸纳进去的内丹，看来内丹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不知有什么奇特之处，居然可以压制住一部分魔咒的反噬。这个魔兽和品茗要仔细观察！说不定就能从他们身上发现些什么来。
　　第四拨人出现在第三天的黄昏，几个天人、散仙带着弟子前来拜访品茗。人数和第一天入静心殿的差不多，有十来个。这次天帝没心思跟他们罗唆，问也不问，直接让他们去静心殿报道了。
　　想必静心殿如今是前所未有的拥挤和热闹吧，不过，那个地方再住他一百个人也是足足有余的，他倒要看看，这品茗有多大的号召力，还能招来哪些人。
　　这种情况，一直到半个多月以后才渐渐截止。
　　小星在茶谷住下后，第二天施了法术，变成男子模样出来，被天帝训斥一番，然后又还原成了女子。
　　当时天帝问他，“你觉得女子比男子低贱么？”
　　“不会啊？！”它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那你为什么不惜每日耗费法力灵力，变成男子模样？”
　　“我只是不习惯？”小星纳纳说着，总觉得自己变成女孩子有些别扭。
　　“那你觉得变成女孩子除了不习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天帝看着它扭捏的样子，觉得怎么看怎么像个女子。
　　小星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方便的，那次小玉出去它忘了施法，不也过了两天？天帝的法力圈中变回女子，也没什么不舒服的，便摇摇头。
　　“要知道，万物皆由缘起，你变成女子的模样，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或许就是对你的一种修炼和考验。你应该坦然接受它，并且明白，外在的一切表相都是虚空，没有什么是长久的，除了不断的修持和积德。”
　　天帝看向小星，见它茫然不懂的样子，叹口气道，“现在让你明白，你恐怕有些难以接受。这样吧，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就保持原本的女子形态。等你修炼圆满或者小玉回来，你再自行决定以后如何身份吧。”
　　“是，小星领命。”小星听不懂那些什么表相啊虚空啊，不过小玉说，让它跟着天帝时要听天帝的，那他让它当个女孩子，它就当个女孩子好了。反正现在小玉也不在，变成什么样子，它也不觉得别扭。
　　每天不用变来变去的也好，省下它的法力和灵力多做修炼。现在它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好好修炼，然后等天帝觉得自己可以不用跟着他的时候，偷偷下界找小玉，有了玉坠，应该可以感应小玉的方位的。它要先学会用灵力在最大范围内搜索目标的法术，然后学会如何日行千里，当然进攻和救人的法术也是少不了的。
　　等它学会了这些，想必天帝和小玉就不会反对它跟着了吧。就算他们反对，它也不管，它就是要找到小玉，然后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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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谷内来来往往的人，小星理也不理，它每日做完指定的打扫工作，就一心扑在了修炼上，它曾听小玉说过，等到了一定程度，睡觉都可以修炼的。便去找天帝询问晚间修炼的办法。
　　当时天帝正赶走最后一批那天冤枉小玉的几个天人的同伙，让他们也去修炼，算起来，去静心殿的，这半个多月来有四五十人了吧。开始来的多，后来来的少，嘿嘿，来了的都进去了，所以就越来越少啦。
　　小星心里乐开了花，觉得天帝也不是那么可怕和讨厌的一个人。虽然他让小玉去凡间历练，害的它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小玉了。
　　“天帝，我想学会晚间睡眠中时不间断的修炼之法。”小星行礼道。
　　虽然是女孩子的模样，动作却还是男子时候的，天帝摇摇头，让小星吓了一跳，“怎么，天帝不肯教我么？”小玉骗人啦，还说天帝调教是它的福份，结果什么都不告诉它！！！
　　“你过来，我讲给你听，”天帝把夜间修炼的咒语告诉它，“这个咒语不难，唯一需要的就是修炼之人心底纯净，在睡梦中也无一丝杂念。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让白天的修炼毁于一旦，甚至走火入魔。”
　　“你若想尽快提高自己的法力灵力，日夜修炼，就必须先修炼另一个法门，你可愿意。”天帝知道小星走火入魔的征兆出现过，一直想找个机会让它修炼清心寡欲的法门。既然今天小星问到他，不如趁机授予它。
　　这个法门在入门时修习的确非常缓慢，不像修炼内丹和吸收周围灵力的法门能很快提高法力和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