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浓淡由它冰雪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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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经常去山上玩玩，没事就逗逗这个毛猴子，天天有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如果抛开自己这身皮囊，跟以前的生活也差不多了。
　　小竹对它不错，没有捆着它，关着它，只要它不去故意害人，它还是很自由的。虽然开始它很不习惯她抱着它，摸它的毛发。不过它长大了，她也抱不动了，至于它的毛，她喜欢，摸摸也无所谓。
　　其实，它觉得小星的毛更长更软些，不过，可能因为小星长的样子太威武了，而它再怎么不愿意也是张让人觉得亲近的猫脸，所以小竹一般比较喜欢摸它吧。
　　西北这个地方真不错，终于回来了。不知道可以呆多长时间。
　　空旷的地域，凉爽干燥的空气，肥美的野兔，一切都让它怀念。
　　“小星，你让开。”那家伙在旁边碍手碍脚，越帮越忙。它好久没试试自己的身手了，正好和这只兔子玩玩，活动活动筋骨。
　　“小玉，你真的可以么？”小星看着它，觉得它有点生气的样子，摸摸鼻子，站到旁边帮它加油。
　　这个家伙，明明比它小多了，脾气大的不得了。不过，它来了之后，自己觉得没那么孤单了，有一天，它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跟它交流之后，很开心。不过，小玉却没有太高兴的样子。
　　那个家伙，从小就被抓来，没有享受过母亲的疼爱，性格怪怪的，不爱说话，还经常喜欢用一种很冷很冷，感觉有些不屑的眼神看它。不过它看在它还小的分上，总是很宽宏大量的原谅了它。
　　毕竟它已经活了近两百年，而小玉才一岁多而已，还是个小孩子。再说，小竹也说了，要让着女孩子么。算了，作为它唯一的伴，它还是对小玉好一点啦。希望小玉会明白，这世上还是有猴对它好的。
　　小玉的身手还不错，它觉得它在奔跑的时候，特别的迷人，说不上来，反正比它见过的所有异性都迷人，包括山魈和人。那流畅的动作，突然爆发的力量和速度，还有那亮晶晶的眼，包括它的牙，它都觉得好喜欢。
　　前几天这里办喜筵，它和小玉偷偷弄了点酒喝，然后两只就醉了，第二天起来，它发现自己抱着小玉睡在一个小岩洞里。吓了一跳，作贼似的，赶紧放开了。好在小玉没发现，不然，以它那种古怪的性子，说不定就会咬它一口。
　　虽然小玉从来没咬过它，不过，它有时会从小玉的眼神中，读出它的威胁。
　　但是，它还记得把小玉抱着的感觉，软软的，好舒服，难怪小竹以前老爱抱着小玉。
　　它觉得这种生活好好，来之前小竹也不太开心，如果她们三个能留在这里就好了。它知道这是小玉的家乡，小玉一定特别的怀念这里，虽然它离开的时候还很小。
　　“小星，小玉，我们走啦”，不远处传来小竹的声音，哦，她大哥来了，想必是叫他们回去的吧。
　　小玉看了看那只肥兔子，今天算它运气好，好久没有这样痛快的奔跑过了，看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作为一个天人的时候，它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在空旷的地方追捕野兔。即使在不需要食物的时候，也喜欢这种追逐的乐趣。
　　现在，它也慢慢接受这个名字了。人说君子润如玉，不是吗？所以小玉就小玉吧。
　　伸了个懒腰，又在地上磨磨自己的爪子，打了哈欠，慢慢往前跑到小竹那。
　　小星看着小玉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只兔子，然后跑开，心里暗暗决定，等会帮它把这只兔子抓回来。
　　又看了一眼兔子离开的方向，它四肢并用，赶上小竹和小玉。
　　原来是那个讨厌的李默来了，怎么搞的那么脏？白白的外袍成了灰色，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下巴上还黑了一圈，是胡子么。看他那样，如果不是小竹的大哥还在，只怕就不是看小竹那么简单了吧。那个家伙，最近一段时间，只要小竹在，就一天到晚缠着小竹。
　　两个人又进了房门，唉，不理他们俩，想也知道他们两要干嘛，它还是抓兔子去吧。
　　嘿嘿，抓住了，好像不是那只。扔掉，它又继续在附近找，这里兔子真不少，到底是哪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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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笨蛋，给它弄这么多兔子来干嘛？小玉看着小星，后者正带着讨好的笑容，配着它严肃的面部色彩显得有些滑稽，“小玉，你看，你先前看中的那只兔子我没找到，不过这几只也不错，你喜欢哪个？”
　　看小玉不动声色，小星拿起一只放到它嘴边，“先尝尝这个吧。剩下的明天吃。”
　　小星的毛发上有些水气蒸腾，显然是跑的热了，小玉看了兔子一眼，又看看它，无奈的想，这个家伙，好像有点热心过头了。
　　咬死嘴边的那只兔子，用利爪撕开，嗯，不错，比每天给它的那些肉好吃。看着旁边还拎着兔子的小星，它撕下一只兔子腿扔给它，这个大家伙好像野性都磨的没了，整天吃些果子，冬天也只吃些果干，实在饿极了才抓只鸟吃。难道它不知道这些新鲜的美味最好么？
　　小星手忙脚乱的接住那只兔腿，手上抓的兔子掉到地上，好在那些已经被它弄晕了，不然要是都跑了，它可白忙了。
　　看着血淋淋的肉，它觉得有点犹豫，好像有一百年了，它都不怎么吃这些生肉了。
　　不过这是小玉第一次分东西给它吃也，它不能拂了它的心意。小玉终于也知道关心它了，好开心。
　　一口一口吃掉手里的肉，它根本没吃出味道来，那种腥腥的感觉让它有点难受，但是它看小玉吃的那么高兴，又不想马上去弄点果子清清口。
　　看小玉快吃完了，它赶紧又递过去一只。“喏，这还有，再吃一个吧。”
　　“不了，吃太饱不好。”小玉看着眼前的一堆兔子，再看看小星。这个家伙长的虽然有些凶，对身边的人心肠倒真好。
　　“这些兔子你别担心，一会我去找些绳子捆住，你想吃的时候再吃。”小星以为小玉是担心兔子跑了，赶紧说。
　　小玉今天追兔子那么累，要补补。它还是小孩子呢，又没有人教它捕食技巧。以后它帮它去抓兔子吃好了。结果这个心愿最后也没有实现，因为第二天，它们便跟着小竹一起回帝都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它现在的身体四岁，小玉两岁，这已经是默帝三年的冬天了。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当然它觉得小玉好像越来越冷清了，经常一天一句话也不想说。
　　小竹一直没有怀孕，后来，李默让其他的两个女人怀孕了。小竹这次什么也没有跟它说，但是它知道小竹有些失落和难过，她带着它们到了山上。
　　然后有一天，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一个小童子带着小竹和它们，走了好一段路，到了一个院子，小竹进去见了那个人，它和小玉在外面守着。
　　那个人身上笼罩着一种死亡的气息，看来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它感觉这个人应该还很年轻，虽然他已经满脸皱纹。
　　它看了看小玉，却见小玉懒洋洋的打量那个人两眼，便躺那闭目休息了。
　　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一个人吧。最近有些奇怪的人想接近小竹，它和小玉已经悄悄的解决了。有两次惊动了小竹，其他的，在别人还不知道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消失了。
　　那人跟小竹说了些事情，关于天命之女的。弄的小竹精神很是委顿。简直是无稽之谈，这个家伙懂什么啊，还祭师呢。天命之女早就没有了。他们都不知道么？
　　唉，小竹也太不冷静了，怎么告诉李默那个家伙呢。这世上的事啊，不怕不知道，不怕知道，就怕一知半解还瞎猜。
　　好在小竹还算聪明，知道把北舟叫来开导李默。不管说的真的假的，有人信就行。北舟师傅还是很慈爱的，每次它和小玉去捣乱，都不责怪它们，还笑眯眯的。还说它们跟着小竹以后有大造化，造化是什么，它不懂，不过看小玉的神情，好像有些深奥。
　　那之后李默就有些消沉，连带着小竹的心情也不好。它们看着很郁闷，也帮不了忙，只是在旁边陪着小竹，希望她能开心一点。
　　冬天的时候，李默好像恢复了些以前的样子，不过，这是什么？
　　小星看着眼前那个笼子里的母猴子，浑身的毛发长而软，大大的眼睛好像楚楚可怜的样子，是金丝猴么？可是李默为什么让小竹把它叫来。
　　然后旁边有人打开那个笼子，好像是示意它进去。干嘛？送个妃子给它？它已经两百年没找过妃子了，就凭这种货色也想染指它？它瞪了一眼，毫不意外的看那只猴子晕了过去。
　　山魈是很厉害的一族，很多其他种族的猴子碰到它们，有时会成为它们的食物。这只猴子被吓晕也是情理之中的。
　　看着李默无奈的让人把猴子拎走，它觉得好些了。然后就听到小竹低低的笑声，好像是觉得特别有意思，又不敢太过于伤李默的面子。好久没听她笑了。看来李默还是对她不错的，虽然给它摆了个乌龙，不过如果是为了逗小竹开心，便原谅他一次吧。
　　转身离开，听到李默说，“怎么会这样，我还给小玉准备了一只漂亮的豹子呢，看来也用不着了。”
　　“你啊，别替它们操心了。大臣们要是知道你天天为这个上心，该着急了。”小竹的声音总是淡然中带着些不经意的温柔，久了就知道她其实对很多事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不在乎。
　　不过它心里有点堵的慌。是啊，马上小玉也要成年了。它是因为过了两百年，所以不需要异性结合。但是小玉呢？它以后会不会找个伴侣？
　　想到小玉那曼妙的身体以后被其他的猫类抱着，它有些不开心。刚跳出窗户，到外面的花园，就看到小玉躺在那，眼神中带着一些嘲弄，它也知道刚才的事情了么？真是该死！
　　不过，小玉躺在雪地里，那么慵懒的样子，看的它心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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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喜欢这种冷冷的季节，昨天下了雪，林子里积雪未融，真舒服。它知道李默找了两只珍兽，想配给它和小星。不过小星就可以让他打退堂鼓了吧。
　　它还想不出什么能配的上它的珍兽呢。等这一世过完，可能它就能回到以前的生活了。那是多么的逍遥和快活。虽然这里环境也不错，过的也算自由，不过跟以前那种生活是没法比的。
　　总还是受到这个皮囊的限制，很多事情想做没法做。有时候看着小竹泡着桂花茶在那里浅酌，它就会想起它以前的那个木屋，它也会烧上一壶热水，慢慢注入放了些叶子的杯中，看着青青的茶叶飘起，在雾气蒸腾中品味那种恬静和美好，有时会自己跟自己下棋，有时会下山弄些书，有时会一时兴起四处云游。
　　看看自己的爪子，想象如果用它们捧着茶杯会是什么效果，叹口气，就算它们能捧住茶杯，它的嘴也不适合品茶了。过了这么些年的山猫生活，好像它有些变了。变得又有些患得患失的，不若以前那么泰然自若，反而过的没有那个猴子自在似的。
　　这猴子，如果倒时候还没有死，它便带着它一起好了。成为散仙以后，它可以赐它永恒的生命，然后带它一起修炼，就像很久以前……算了别想了，它自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自己的法力，变成散仙的身份呢。
　　最近它发觉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按道理，随着这五世它的法力不断恢复和增强之后，它就可以摆脱现在的身体，然后幻化成人形，并且可以拥有永久的生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但是好像现在自己虽然法力恢复了，拥有一些常人无法拥有的能力外，并没有摆脱生死和幻化成人成仙的迹象。到了这个程度之后，它的法力受到了禁锢，似乎到了一个瓶颈，不能再突破。
　　它不由有些担心，如果五世过后，它不能回到原来的地方成为散仙，它还会面对些什么？难道一直轮回，不过是好一点投胎做个人；或者是拥有不灭的生命，却不能摆脱这个皮囊？这都不是它想要的。
　　上面没有牵挂它的人，仙界像它这样的神兽多的是，时间长了，也就被其他上仙忘了。有可能会永生都这样，不停的轮回，虽然摆脱畜生道，也能拥有些法力，却无法真正的解脱。
　　有些烦恼，这时，它看到小星已经跑到它面前蹲下，似乎觉得有些凉，起来跳了两下，又过来。小星一贯生活在温暖湿热的地方，当然对雪有些敏感。
　　“小玉，你不冷吗？”小星看着小玉，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跟它说刚才的事情，和李默帮它也找了个伴的事。
　　见小玉不理它，它用冻得有些红的手推推它，还是没反应。不过手放在小玉背上的时候，摸着它软软的毛，好暖和哦。
　　为什么小玉都不怕冷呢？它和它一样都是神兽不是么，是因为小玉有些法力的事吗，可不可以让小玉使它也不怕冷呢，这样它就有更多时间可以陪它一起了，不像现在，冬天的时候，它常常要躲到温暖的地方，而小玉却喜欢在外面的雪地里。
　　鬼使神差的，它把两只手都放了上去，自己也越贴越近，后来干脆，整个抱了上去，像章鱼一样把小玉缠在了下面。
　　好舒服，它想起了喝醉那天早上起来的情形，闭上眼睛，陶醉的抱着小玉，不想松手。可是，下一刻，斗转星移，它发现一个翻身，自己背部挨到了地上，碰着那凉凉的雪，它打了个寒战，看向面前的小玉。
　　却见它自己已经四肢朝天躺在地上，而小玉站在它上面，两只前肢摁着它的，脸凑得近近的，说，“如果我们两个，有一个在上面，那么，一定是我。”
　　小星觉得自己有些脸红，小玉的嘴就在它的嘴边，寒冷，好像也没有感觉到了，它的身上像火一样的热。然后，小玉离开了，换了个凉凉的地方，又躺下。
　　小玉看着小星被它弄懵了，不理它，继续享受这美好的雪天。这个家伙，还没有学乖么？它们两个之中，它才是老大，小星，就乖乖的听话好了。还敢趴到它的身上，重死了！
　　“小玉，那个，那个，刚才小竹把我叫去，你知道什么事么？”小星抓耳挠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嗯，不就是给你找了个伴么？”小玉懒懒的答道，看来小星不满意李默找的啊，呵呵，本来嘛，身为山魈王，岂能看的上那些物种，何况，它还是活了一百多年的，恐怕早就没有那种“性趣”了吧。
　　“小玉，你放心，我不要那些伴，我只要你陪着就够了。”小星看着它，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它是不是会像它一样，只要它便够了呢？“小玉，我听李默说，好像他也给你找了一个。”
　　“哦？！”小玉不置可否，让小星更加着急。
　　“那个，那个，你……”
　　被小星闹的，想清静会也不行了，小玉爬起来，转身走开。小星又跟上来。“你会不会要他给你的那个啊？”
　　“不会。”开玩笑，连小星都看不上那些所谓的珍兽了，它怎么可能看的上。
　　小星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它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不过听小玉那么说好开心哦。它伸出手像小竹一样摸摸小玉的头道，“小玉，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玉忍住咬它一口的冲动，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算了，不跟它一般见识。不过，下次，它再敢这样抱着它，或者摸它的头，就别怪它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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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转瞬即逝，已经是默帝五年深秋了，小星很满足于目前的生活。
　　虽然小玉还是不爱搭理它，不过算起来，它是小玉唯一还愿意接受的。想到这，它就觉得好开心。一直是它们俩在一起，都没有其他的猴子或猫类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