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浓淡由它冰雪中-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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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它看不到的身边，赤霞也进入了入定状态，只见他浑身发出红光，不断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向他聚拢，然后慢慢被红光吸收，红光越来越亮。
　　内室的天帝和小玉、品茗一直通过灵力观看到外面两个的对话终止，天帝方才对小玉和品茗道，“玉君，品茗君，对这件事，你们有何解释。”
　　刚才他查探品茗的病情，的确发现了小玉的灵力波动，不过灵力波动非常微弱，表面上看似乎和品茗的咒语有关，其实真正让品茗一病不起的，反而是找不出缘由和施咒者的另一个咒，只能说有可能小玉施的咒引发了另一个非常霸道的咒语。
　　至于小星和赤霞都提到的若海，他也觉得大有疑问，看来，这件事，必须要面对面的问个明白了。他早察觉仙山中有些不太平，不料遍查原因不着，最后找到这里，却发现这样的一个线索。
　　凭他几万年前的经验和几万年来练出的敏锐直觉，他可以肯定这个咒是魔妖之类下到品茗身上的。而小玉，会是魔妖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九离上仙是他完全信的过的少数几个仙界中人，九离关心和爱护的弟子，他认为不会有什么问题。实际上，他甚至在当初知道小玉要历天劫的时候，想着日后是不是等小玉历劫成功，把天帝的位置交给他。
　　刚才仙界其他天人对小玉的态度他也看见了，因此他越发觉得这件事大有蹊跷，让他们去静心殿，一方面是把他们隔离开，让他有时间去调查；另一方面，他们这种行为也不符合一个拥有仙籍者的标准，思过算是轻的。若不是看在需要留下他们方便询问，早就踢下凡界历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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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看向床上面色如纸，唇色发金的品茗，的确是伤的不轻，难怪那些与品茗交好的天人散仙埋怨于他。他的确是施过咒，但一来不是针对品茗，二来他施的咒怎么可能严重到连天帝都解不开呢？一定另有其他原因。
　　“天帝恕罪，小玉的确在四年多前曾经在此地下过咒。当时，我和小星来茶谷采茶，被赤霞童子羞辱……”
　　小玉介绍完当时的情况，又道“后来，我一时不忿，临走时在赤霞身上下了一个反噬之咒，让赤霞得罪过的人或物的怨气都反噬于他。不过这个咒语的破坏力不大，顶多就是……”
　　“不必多说了，你因一己私愤，对仙界同修下咒，还不知错？”天帝打断小玉的解释，有点恨铁不成钢，盯住他道，“或者你当时只是一时不忿，但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的道理你该懂。你不伤伯仁，伯仁因你而伤。你居然可以如此安心？”
　　小玉哑口无言，天帝说的也对，如果当时不是他因小星起了些愤怒之意，说不定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品茗身上有他的灵力波动可查表明的确和他脱不了干系。
　　天帝叹口气，又看向已经苟延残喘的品茗，虽然品茗努力保持着呼吸的平稳，但是体内的痛苦，让他忍不住时时轻喘。刚才又强撑着到外面说了那些话，早已体力不支，陷入半昏迷，如果不是天帝的一点灵力勉强压住魔咒，护住他的心脉，只怕早就昏迷了。
　　如今只有尽快弄明白品茗到底因何惹上这个咒，否则无人能解开这个奇怪的魔咒。
　　“品茗，那若海前来，你和他单独见面，都说了什么，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天帝一边右掌抵住品茗的背心输入灵力，一边问道。
　　过了一会，品茗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唇也露出些绯色，他长吐一口气，然后慢慢说道，“若海来了两次，求我给仙丹他的妹妹，说是他妹妹若水中了邪，眉心发黑，法力大增，不受控制”
　　“哦？”天帝听到品茗所说不若赤霞说的，若海来了两次而不是一次，不由皱眉，“若海那孩子我看他一向本分，为了妹妹来找你，你如何处置？”
　　“这事说来蹊跷，也不是我不肯给他，实在我这里的确没有他要的仙丹，他不知听谁说有，四年前来过一次，两个多月前，他又来了。这次说是玉君有话托他带给我，我请他进来内室谈话，他还是一口咬定我有那个仙丹，可以救他妹妹，我请它离开，结果它说，今日施于它妹妹身上的，他日必施于我身，然后就走了。”品茗一口气说完，有些吃力，赶紧深呼吸，调息片刻。
　　天帝默想片刻，问道，“若海第一次来，是在玉君来之前还是之后？”
　　“是在玉君他们来之前，也是因为若海的态度惹怒赤霞，所以他后来看到未得道升仙的神兽，态度才会有些恶劣，再后来又得罪了小星和玉君，结果……”说着看向小玉，苦笑道，“说起来，也是品茗命中该有此劫。天帝不要再责罚他人了，生死有命，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吧。”
　　“好好好，这才是仙界该有的态度，玉儿，你师傅是多么风月济朗的人，我观品茗倒有几分你师傅当年的模样。你下界之后，怎生变得如此浮躁？该好好反省一下了。”天帝听品茗的话，微微点头，放品茗躺下。
　　转身又对小玉道，“当年仙魔大战后，我们为数不多剩下的，处处寻找合适的弟子，想壮大仙界的队伍，日后保卫仙界人间的安全。你们一众小弟子中，属你资质最高，品性最好，修炼也最快。品茗却是混迹众人之中，法力弱，灵力差，本来我们这些上仙中，都最为看好你，而品茗，知道他的人都少。如今看来，至钢易折，柔者无敌啊。”
　　小玉低头聆听，心中翻过无数念头，最后凝成几个疑点：
　　第一，若海所说若水发病的时间和症状，与他变换人身的时间吻合，难道当时不见的那个被制住的戾气冲破禁制到了若水的体内？如果是那股戾气，那么，为什么未下界寻找它以前的寄居体，而到了若水身上？若海和若水失踪之后，那股戾气后来去了哪？
　　第二，若海为什么一口咬定品茗那里有它要的仙丹呢？品茗从未炼过丹，或者若海要的不是仙丹，而是别的什么？品茗会不会隐瞒了什么？
　　第三，当日，他和小星从这里离开，是品茗让他们带茶叶给紫竹，然后发现纤纤带血的发钗，知道纤纤离开，这个事情和整个事件有什么关系？
　　第四，紫竹后来为什么又认为是他向天帝告发他的过失到下界历劫？本来他以为是师傅去和天帝说，不过想到师傅一向宽人律己的个性，又觉得举报的另有其人，那么又是什么人，一直都对他的举动了若直掌？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刚才也趁机看了看品茗中的咒，发现的确是他之前施的咒引发了另一个咒的法力大大加强，那么，也就是说，的确有一个人因为对品茗的怨气，而导致品茗病入膏肓。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深恨，可以让一个人的怨气让他变成这样？
　　旁边的天帝走出内室，到大厅中坐下，还在念念碎，“你看品茗一生病马上有众多天人来探望，为他不平，你呢？受罚时却无人理会，你要反省自己平日的作为……”
　　小玉看了看躺下仍然虚弱的品茗，跟天帝去到大厅，又看了看平日一向嫉恶如仇、眼睛揉不得半点沙子、性格直率的天帝，决定这些疑团，还是交给他自己慢慢解开的好。
　　依天帝的性格，宁可错罚一千，不可姑息一个。品茗的这些疑点一说，少不了又是受罚，只怕身体受不了。万一，真的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呢？岂不是又给自己添一笔罪过。不过倒是可以问问天帝当日告发紫竹的到底是什么人。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紫竹，如今若海失踪，品茗的很多话都死无对证。只有找到紫竹，再印证一些双方都知道的事情，是否吻合，才知道里面有没有问题。而且也要看看那股戾气是不是又返回人间，如果真的去了人间，小竹那里只怕又要有一场轩然大波。
　　想到当日看到的若海的眼神，他始终无法相信那个不辞辛劳找到纤纤毛皮，又送回给他的若海会是那样的大奸大恶之徒。
　　终于，天帝说累了，看向小玉道，“虽然你不是天人散仙，但是不可以因为你如今的身份就放松对你的要求，毕竟你师傅和我，都对你寄予了厚望。品茗如此，你总是有些责任，你自己说如何领罚吧。”
　　这在仙界已经是天帝所能表现的最宽容的态度了，换了另一个人犯这样的错，只怕二话不说，消除所有灵力法力扔到人间轮回了。
　　“小玉请天帝准我回凡间随紫竹君一起历劫，同时还请天帝赐告，当日发现紫竹在我处失常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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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玉儿，你又动了什么心思。紫竹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唉，紫竹为了纤纤的事，我也是知道的，你以为我真的老糊涂了么？这样吧，你把这个拿着。”天帝说着拔下左手的一个玉扳指交给小玉，“我知道你现在灵力不输于天人，但是你的功德还没圆满。既然你想下界，便下界去修炼吧，积满三千功德，五福圆满之后，扳指会带你回仙界，自动重登你的仙籍，如何？
　　小玉接过扳指，心中有些激动，这个严惩不怠的长者，对他总还是留了心思的。那个玉扳指也是利于修炼的法宝，其他人求也求不来，想不到他犯了错，天帝还赐了给他。
　　“谢过天帝！”说着，一鞠至地，表示心中感激。
　　“你不要忙着谢我，这次你前去凡界要独自前去，和你一起的小星就留在这里吧，我一边帮品茗诊治，一边帮你教导它。小星和赤霞两个资质都不错，不过都太过鲁莽，不加雕琢不能成器，你和品茗平日对他们又太过溺爱。”天帝想着那两个吵吵闹闹的家伙，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一点笑容。
　　“天帝，我……”听到要被迫和小星分开，小玉那上就要反对，虽然他知道天帝对他的宽仁，他再说什么都显得有些不识抬举。但是，心底深处，他舍不得这样一个朝夕相处的伙伴。
　　在他最灰暗的时候，是有了小星，生活才变得有了色彩。小星对他的依赖，他又不是看不到，这个时候离开，小星要么会担心他受罚，一定会大闹；要么以为他遗弃了它，从此自暴自弃。虽然希望渺茫，但是他总要试一试，看是否能改变天帝的心意。
　　“玉儿，你不要再说了，在仙界这些年，你听过天劫么？”天帝看着小玉的神情，知道这个不为风所系的孩子被某些看不住的东西悄悄系住了。他不想看到另一个紫竹，只有在这份感情还懵懂的时候斩断了。
　　“天劫？！”天帝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小玉不解，看到天帝的神情，悲悯中带着无奈的看着他，难道……
　　“是的，天劫！”天帝叹口气，“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纤纤的死，紫竹的下界，仙界的变故，有些是因为你的天劫而受到连累所致。难道你也想连累小星么？为了它好，你放心把它留在我这里吧。”
　　小玉心中被重重一击，原来当日紫竹说到纤纤之死时大喊都是他，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没想过自己居然要历天劫，这么一来，可以解释很多事情。历天劫的天人，会招受难以预料的各种劫难，最可怕的是，会不知不觉影响到身边人的命数。
　　虽然他一向自诩优秀，但是，他真的有优秀到要历天劫，可能成佛的境地么？他迷茫了。
　　“天帝如何确定我所历为天劫呢？”小玉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他入仙界后还从来没见过谁历天劫，只听师父提过，几万年间只有两三人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历天劫。
　　“万物众生，皆由缘起。你所遇之事，也全因个人机缘。”天帝慢慢讲道。
　　“你入仙山时，年纪尚小，修炼一只遥遥领先众人，后收神兽，之间你几乎不踏出修炼之地，整日静心修炼。当时你师父九离上仙在纤纤化成人形时还想着要安排你下界历练一下，不料在测算你的命格仙盘时无意发现你的仙盘模糊，命格不显，才知不妙。”
　　“后来果然出了纤纤的事情，我考虑过后将错就错，让你下凡修炼，看是否能化解。不想你被扁下凡心有不满，虽仍不忘修炼，却不知积善修福，直到最后一世，制止祸害为乱人间，才又结仙缘，得以重返仙界。”
　　小玉至此方知，自己当日能带小星入仙山，原来还是制止那股戾气所致。
　　“但你天劫未去，自你返仙界来，与你接触过的人，皆无善终。”
　　小玉如遭雷击，愣住了，如天帝所说，他的天劫是无庸置疑了，众人之相一一从脑中闪过：
　　纤纤无故香消玉殒；
　　紫竹法力被制下界受劫；
　　小星几番因他遇险，甚至走火入魔；
　　若海不知所踪；
　　品茗一病不起……
　　原来，这其中的罪魁祸首是他！小玉一阵晕眩，浑身上下如抽了主心骨一般，有些站立不住。
　　天帝叹口气又道，“前几日你遇险后，九离来我这里商议，也说还是让你下凡修炼之事，既然你自己也同意，便去吧。听九离提到小星有几次走火入魔的征兆，与你一起，对它不利，你将它留在我这里，我一定好好调教。”
　　“天帝肯亲自调教，当然是小星的造化。”事到如今，让小星跟着天帝，或许最安全吧！难怪师父当日给他那个保住魂魄的仙丹，原来是因此缘故。“我去和小星道别就走。”
　　“去吧……”，天帝背过身去不看小玉，知道此事于小玉来说还需要时间接受。看着小玉走出去，天帝收回目光，隔着墙看向内室中躺下的品茗。
　　刚才，有些事情他没有当着小玉的面说，一方面是不想加重他的心理负担，另一方面也是故意迷惑品茗。
　　如他刚才所说，品茗混迹众人之中，法力弱，灵力差，虽然自小玉下凡之后一百多年进步很快，但是总体水平和其他人比起来也还是水平线以下，所以一直没人特意的观察他。
　　直到今天，他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么多天人散仙为了品茗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就敌视其他的天人，说明平日往来甚密。这在仙界中是很少的，仙界众人一向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才保持了几万年的平静，这些人突然抱成团，总是不妥。
　　那品茗这一百多年的灵力增长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不仅入了仙籍，还收了童子。刚才品茗的那些话，他也没有全信。那个咒那么霸道，也不像最近才有的，根据他的观察，在品茗体内似乎以前一直和他的法力灵力相安无事。什么人可以和如此霸道的魔咒共处如此长的时间呢？
　　若海的法力和灵力根本没有办法下那么霸道的咒，而且那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若海的爷爷，曾经是他的坐骑，却没有修成散仙。后来把内丹传给了若海的父亲，又传给若海。他们一家都是老实巴交的人，资质一般，不是真惹急了他们，是不会找事的。
　　他也去若海一族的长老那里问过，他们也不知道若水到底得了什么病，只知道若海为了妹妹做了很多出格的事，然后被逐出世居之地。为此，他还责罚了猫族的长老，让他去积玉峰思过。作为一族之长老，对下面的子民如此不关心，不是推着让他们入魔道吗？此所为实在是失职。
　　小玉下凡修炼是最好，既可以避免仙界的这些风云，又可以想法化解天劫。


　　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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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到了外面，小星和赤霞还在修炼。小星又变成了女孩子的样子，小玉没有喊它，静静的在一边看它修炼，心里充满了一种满足感。以前不知道原来就是这样的相伴也是一种美好的幸福，只可惜，这样的生活却要被打断了。
　　该如何跟小星说呢，说实情，它一定不愿意跟他分开，会担心他，想到它那执扭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