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浓淡由它冰雪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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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星坐着，太阳晒在身上好舒服，那个把水弄干的咒语怎么念来着？好像它忘记了。算了，就坐着吧，反正晒会太阳毛也会干的。
　　小玉转过头时，就看到小星迷着眼睛晒太阳，那个神情，整个一享受啊。不用说咒语又忘记了。“如果你不用咒语，每次毛干了，我就把你扔下去。”
　　小星打了个哆嗦，小玉是魔鬼啊，果然没错，他们说的那个风度好，又很冷静的家伙和它认识的是同一个人么？前些日子折磨它的种种思绪都被它抛诸脑后了，它总是忘记，跟小玉一起是有风险的，平时的每一刻都可能被他整到。
　　看着小玉现在的人脸，小星努力把他和以前的猫脸重合，最后它发现，小玉的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并不是完全的黑，带点金色哦。呆呆的看着小玉，想把他现在的样子刻到脑子里，这样就不会每次看到他时觉得奇怪了。
　　“我再教你一遍，你听好了。”小玉说着咒语，直到小星记住，然后用法术把身上的毛弄干。
　　“这个咒语很简单，对不对？”小玉问小星，看小星点头，又道，“可是你就是记不住，看来我给你的练习机会太少了。”
　　然后不等小星明白过来，就又被扔到了水里，然后被小玉叫了上去。“现在用法术。”
　　如此反复，第三次的时候，小星已经不用思考就可以念出咒语了；到第五次的时候，小星觉得小玉一定是心情不好故意整它；到第十次的时候，它终于忍不住了，把小玉也拉到水里，然后自己念咒语，可是它低估了自己现在的法力，等它咒语念完，它和小玉身上的水都干了，没错，是干了，因为池塘的水也全干了……
　　小星看着自己造成了一个空空的大坑，不敢看向身边的小玉。“那个，那个，我也不知道是这样啊。”然后抱头鼠窜，一溜烟的跑到林子里。
　　小玉一看小星往外面跑，赶紧喊它，“小星别跑，我不罚你，回来！”
　　难道总是因为他惩罚它，它才跑的吗？现在他法力不够，它跑了，真的很难找回来。
　　小星听到小玉的话，有些怀疑，不过还是乖乖的回去了。
　　小玉看看那个大坑，摇头叹口气，然后翻身上了走道，又走向那个很少用到的大堂。看着小星没有跟上来，又道，“还不过来。”
　　小星磨磨蹭蹭走到那个大堂，看着小玉坐在上座，不由觉得还是有点怕，在一边挑了个椅子蹲在上面，等着小玉发落。
　　“小星，那天你醒过来怎么一看见我就跑？”小玉觉得必须弄明白这个问题，小星是一根筋，如果不弄明白，说不定过两天又跑了。刚才他罚它不停的到水里，其实也是发泄自己心中的那种不确定和怒气吧，想到这个猴子一去那么长时间不回来，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小星看着他，从来不会说假话的它，又不敢说，它想让小玉变成个女的，只好说，“你变成人以后跟我想的不一样，我觉得挺奇怪的，一时接受不了，就跑了。”
　　“接受不了？为什么？”小玉看着小星躲闪的眼神，觉得奇怪。
　　“你当山猫的时候不是母的么，谁知道你变成人以后成了男的，我吓了一跳。”小星豁出去了，大声说道。
　　“就为这个？”小玉看着小星，小星点点头，又把脑袋低下。就这么简单？不过也是，这个猴子能有什么太复杂的想法。也怪他没跟它讲清楚。
　　“小星，我以前忘了跟你说，在我们修成人身的时候可以选择自己的性别，在人间是以男为尊的，动物界则不一样，像山猫以母为尊，猴子以公为尊。在仙界虽然没有那么明显，不过也大抵和人间差不多，所以一般在变身时，都会选择为男子。你还记得北舟说过佛家的‘怨女转男愿’么？人间的女子如果不想再为女子，可以许愿下世为男。同样我们只要通过修炼，就可以在这一世做到的。”小玉耐心的给小星说着。
　　小星闷闷的点点头，它虽然是不爱动脑筋啦，不过不代表它就笨。这个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了，如果它还想不明白就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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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星看着外面的那个本来是池塘的地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小玉道，“你想想办法把水弄点来吧，不然我们不是喝的水都没有了？”
　　小玉苦笑一下，“恐怕，这个只有靠你了。”
　　“啊？为什么？你是不是受伤了？”小星有些着急，小玉法力那么高，怎么可能处理这么点小事还要靠它呢？
　　“我虽修成人身，但是借助了很大的外力，体内的法力和灵力消耗巨大，现在基本上没有剩什么了。”小玉说着又看了小星一眼，“不然，你这猴子跑出去那么多天，我早把你逮回来了。”
　　“真的么？”小星开心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想和过去一样跑过去拍拍小玉或抱抱小玉，又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只好在地上蹦蹦跳跳表达开心之情。小玉是因为法力没有所以没去找它，不是生它的气或者不要它，它真是太开心了。
　　“怎么我没法力你那么开心么？”小玉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猴子看到他不能惩罚它就开心成这样，难道他平日对它有那么坏？
　　“不是，”小星跑到小玉跟前蹲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这么多天不找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小玉看着小星有些湿濡的眼，心里觉得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担心过小星会一去不回头呢。摸摸小星的头顶，他屈身过去抱抱小星，感受小星身上的热量带来的温暖。
　　“笨蛋，你要好好修炼，不要老是乱跑，这里虽然安全，但是你要不小心跑到边界地方，说不定会碰到魔妖一族，你法术练的那么差，被他们弄回去吃了可怎么好。”小玉放开小星，又摸摸它的脑袋，起身走到门口。
　　小星动都不敢动，这是小玉第一次抱它。以前都是它有时候胆子大抱抱小玉，小玉从来不会主动抱它。唯一一次小玉主动接近它，还是那次它们和小竹一起在太古山过年的时候。
　　小玉居然在抱它，它想都不敢想。小玉离开了，但是它还感觉得到小玉身上温柔的气息，这个时候的小玉一点都不是以前那个冷冰冰的小玉了，好开心。
　　正发呆呢，小星听到小玉在门口喊它过去。它赶紧跑过去，抬着变得亮晶晶的眼看着小玉，期待小玉再来个温柔的拥抱之类的。
　　“现在我教你念咒语，用你现在的法力把水弄回来吧。”小玉看着小星讨好期待的眼神，好像孩子在等大人给糖果，不由好笑，淡淡的说着，然后看到小星撅起嘴吧嗒两下，好像在抱怨，不过还是乖乖的在门口听他给它说咒语。
　　看着因为自己变回来的满满一池塘的清水，小星首次发现原来有法力是一件这么好的事情。而且在小玉没有法力的时候，它也可以照顾和保护小玉，当然，还要在小玉的指点下了。
　　“好了，你在外面野了几天，也累了吧，今天你把这个去水和引水的咒语念熟就可以了。”小玉看着小星开心的在自己弄出来的池塘边拨弄水的样子，不由笑了。
　　唉，这几天他的神经也绷的紧紧的，小星回来了，他还觉得自己都有些累了呢。天色还早，他回房去打坐休息一下，小星么，就随它高兴好了。反正这个猴子只要不让它学咒语，它一个人也经常自得其乐。
　　可是当小玉调息打坐完毕睁开眼后，却看见小星坐在地上，双手伸在自己身前的床上，脑袋搁在右手上，眼睛闭着，睡的好不香甜。忍不住伸手又摸摸它额顶的毛发，这个家伙，也玩累了吧。这几天在外面，也不知道它按时吃东西没有，有没有跟其他神兽打架。
　　起身准备去做点吃的，然后今天好早点休息，就听到身后的小星在叫他，“小玉……”
　　回过头，小星还在睡着，过了一会又喊了一声，“小玉……”原来是在说梦话呢，小玉摇摇头，轻轻出去了。
　　自打小星回来以后，对学法术投注了极大的热情。小玉对这样的意外报以极大的不看好，知道这个家伙向来毛毛糙糙，现在学的起劲，过一阵忘的更起劲。不过愿意学总是好事，他倒也耐心教它，还时不时教它认认字。
　　过了两个月，小玉的法术恢复了三成多，一日又想起茶谷，便拉上小星一起去郊游散心了。
　　还没行到深谷入口，便有阵阵茶树淡淡的香气飘来。小玉收回法术，带着小星回到地面慢慢走，可是刚靠近谷口，便有一道强力袭来。
　　小玉拉着小星急退，定了定神，看到谷口处有一个小童子冷眼看着他们，手中还拿着一把仙剑，旁边的小星早就怒气冲冲想过去较量一下了，被小玉拉住之后，很是气愤，“这个小子干嘛？”
　　“小星不得无礼。”小玉看看眼前的童子，唇红齿白，双眼精亮，功力不俗，难道是最近到谷中修炼的人。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未到达天人的境界，应该是哪个天人或散仙的弟子。“这位小哥，我们来谷中采些茶叶就走，并无恶意。”
　　“哼，这里是天人们才能来的地方，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可以来的。”童子冷冷的打量他们，然后吐出比声音更冷的话语。
　　这下，不光是小星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小玉也有些挂不住笑脸了。这童子多大道行，居然出言不逊？这仙界中一向平和清净，大家虽互相较少往来，但见面不论法术强弱，地位高低，从来都是和和睦睦，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目中无人的小子？
　　何况这谷一向是大家都可以来的地方，只是天人来的更多而已，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品茗呢？干什么去了？
　　他觉得自己胸口有丝怒气浮起，忙警觉的告诫自己不可动嗔戒。一点小事而已，这里的茶喝不了，可以去别的地方采，又不是只有这里有。他常告诫小星不可鲁莽，可他刚才差点就忍不住跟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动了手。
　　如果他都不能保持冷静，小星更是成了火药桶。“小星，我们走。”说着，拉着已经摆好架势准备攻击的小星转身离开。
　　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后面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流云君，且慢走，请恕小童无礼。”虽然有一百多年没听到，不过是品茗的声音没错。没有太多特点的声音，平淡无奇。
　　转过身子，小玉看到品茗急忙忙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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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品茗一边留着小玉，一边数落童子，“赤霞，你又乱说什么，像你这样，再过一千年也修不成天人。”
　　转过身子，又拉着小玉往谷中走，“流云君，您别介意，这是我刚收的童子，以前是天边的云霞，已经几万年了，汇集天地灵气，终于自行修炼成了人形。到我门下后，赐名赤霞，他求仙心切，得罪了不少人了。还是怪我教导无方啊！”
　　“品茗君如今已经位列仙班，可喜可贺！”小玉抱拳说，看品茗的样子这一百多年长进很多啊，居然在短短时间内就得道成仙还收了童子，以他的资质的确算的上奇迹了。
　　“唉，流云兄这样说，拙弟我倒不好意思了。”品茗把他们请进修炼的居舍，一片茶树中，小巧的院落颇具生活气息。
　　品茗吩咐赤霞泡上好的茶来，又问道，“对了，你下界这百多年来，过的可好？这是你新收的坐骑？”
　　不等小玉回答，品茗仔细看看小星，道，“这猴子虽然玩劣，不过得了两件求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以后一定大有所为。”想必也是看出锁魂链和纤纤的内丹了。
　　“品茗君误会了，这是我在凡间交的好友小星，如今，我已不是天人，目前仍是带罪修炼之身，名号为玉。”看来紫竹倒没有到处宣扬他的事情，不然品茗这里早就知道了。
　　小星本来还有些生气，品茗居然把它当小玉的坐骑，它知道它和小玉的差距不是一点点，但是，有那么夸张么？在人间的时候，他们可是平起平坐的。
　　不过听小玉那么说，心虚的同时又暗自窃喜。它知道它对小玉是不同的，但是好友也，那是什么概念，应该就是像兄妹手足的意思吧。想到这里，其他人的误解和惊讶，它都毫不在乎了。
　　一会赤霞端着茶进来了，嘴还微微撅着，好像很不乐意。倒是不敢再造次，轻手轻脚的把茶放下，然后站在一边，看着品茗，那个委屈的样子啊，好像是让他做了多不堪的事。
　　品茗不理赤霞，又看向小星，眼中多了几分敬意，“能让玉兄称之为友者，定然不凡，倒是愚弟莽撞了，还望见谅。”
　　“哪里哪里，今日我两前来，是想采些新茶回去，不想打扰品茗君和弟子修炼了。”小玉说着，也不碰那倒来的茶水，就要领着小星去茶林。
　　小星闻着那清香的茶味，有些不舍，但一想是那个没礼貌没眼色的什么童子端来的，咬咬牙随小玉离开，反正等他们把茶叶摘了，回去小玉也会泡给它喝的，谁希罕那个臭小子弄来的。
　　“等等”，品茗在后面追着出来，但是两人已经走到茶林中，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愣住了。
　　眼前的茶树都蔫了吧唧的，叶子都枯萎了，一点生机都没有。他们慢慢走到后面，还是一样，小玉用灵力快速在谷中巡视一周，发现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他回过头看品茗，却见品茗挂着歉疚的笑脸道，“都是我管教不严，赤霞得罪了几个仙界中的神兽，结果它们结伴而来，施法把茶树全弄成了这样，我还没来得及恢复呢。”
　　小玉有些惊讶，品茗一向最是谦逊有礼，在仙界有口皆碑，想不到收了个童子却是如此的骄横。不过这也是品茗自己的事情，倒不好多说了。
　　“既然如此，我等告辞了”小玉拱手告辞，别的地方也有茶林，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不忙不忙，我这里一直帮众位仙友准备着各种制好的茶叶，如果玉君不嫌弃，不妨带些回去，”品茗拉着他们回到方才坐着的厅堂之中，又亲自去取茶叶，倒叫小玉不便离开了。
　　不一会，品茗拿着两包包好的茶叶出来，小玉接过一看，一个上面用青色的线系着，上面有白色的茶叶，一个上面用淡黄色的线系着，上面有紫色的竹叶。
　　“玉君如果方便把这包有紫色竹叶的带给紫竹君吧，这是他上个月让我帮他制的，说是前天来取，可是一直没过来。”品茗平淡无奇的脸上配上一贯谦和的笑容，倒显得有些奇特，小玉以前不曾注意，如今看来，倒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眼前的两包茶明显是新制的，他离开这里一百多年，难道品茗还定期帮他收集茶叶么？他以前一直以为天人之间感情淡漠，看来，只是他自己淡漠而已，难怪九离师傅会说他太过冷清了些。
　　想想紫竹虽然害他下界，又变成这样，但他回来后，紫竹的表现倒也没有什么恶意。虽然可能他是为了纤纤，不过得益的总是自己，说起来是应该去拜访他一下。
　　想着把茶叶收下，又对品茗道，“我正要去拜访紫竹君，交给我便可。”
　　“不急不急，你和你的朋友先在我这里坐片刻，我们也好久不见了。外面的茶树虽然短期不能恢复，不过我这里还是存了不少好茶叶哦。”品茗笑着，端起茶杯轻茗一口，然后闭目品尝，陶醉不已。
　　小玉见了，微微一笑，也端起眼前一直放着的杯子，喝了口刚才赤霞送来的茶水。小星见小玉端了杯子，赶紧也拿起眼前的茶喝了一口，真的好香，比它想的还好喝，放了有一会了，不过入口还是有些烫热，喝茶刚刚好，看来有法术就是好啊。
　　小星到这里这么些日子，也知道法力不光是用来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