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作者:鬼策-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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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清。”周子明看俞清一直在出神，而他的报告已经不能等了，只好喊了一声。
　　　　俞清回过头，皱着眉，用没有感情、没有波澜的眼神看着周子明，像完全不认识他，或者他压根就不存在一样。
　　　　他的样子，让周子明心里一紧。
　　　　周子明把小花盆往俞清那边一推，“这、这给你的。”他结结巴巴的说。
　　　　俞清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抚着马齿苋柔嫩的叶子。
　　　　动作非常的温柔、缠绵。
　　　　俞清俯□，唇落在了那片叶子上。
　　　　他没有抬头，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我很喜欢，谢谢。”


54、死结
　
　　周子明双腿被强硬的拉开，有个人把他压得身下。
　　背着光，周子明看不清楚他的脸，跟鬼压床一样，他全身上下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坚硬而火热的部分，以故意放缓的速度，进入了他。
　　被强迫填满的身体，有种苦闷的无奈感。
　　身上那个人保持着这个插入的姿势，无声的笑了起来，有一种无形的寒气从他身上发散出来。
　　周子明连牙齿都怕得直打战。
　　那个人把手放在他胸口，用力按下，破开了他的胸膛，握住他还在跳动的心脏，一字一句的问他，“你的心在哪？你还有心吗？”
　　红色的鲜血从他指缝间，淌下。
　　周子明尖叫着醒了过来，他用力抓着自己的睡衣领子，他张着嘴大口喘气，舔了舔自己干得有点脱皮的唇。
　　刚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周子明觉得口中有点苦涩。
　　陈宜怕是气疯了吧，想象着陈宜暴怒的样子，周子明不寒而栗。
　　他捂住自己的脸，心里明白，和陈宜的纠葛还没有结束。
　　周子明扯过被单，蒙住自己的头。
　　
　　晚上做了个噩梦，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周子明就起床。
　　他走到大厅。
　　俞清已经坐在客厅的面朝花园的那个落地窗前，他看到周子明，向他举了举手中的白瓷杯子。
　　周子明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佣人过来问他要什么早餐，周子明说了句，“照旧就可以了。”
　　俞清病痛在身，除了依靠药物的作用，睡得也不太好。
　　“叮”的一声，瓷器轻轻的碰撞声。
　　周子明今天要去公司正式上班，虽然在俞家大伯面前没有露怯，心里却还是有点忐忑不安，他想快点吃完早餐，把那些资料再过一遍。
　　俞清的心情看起来似乎还不错，气色也好了点。
　　犹如一束含苞待放的白玫瑰，容色夺人。
　　“周周，要记住，你才是上司，你——”俞清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周子明，“个性就和你的说话一样，含含糊糊，容易被人摆布和欺骗，记住——”
　　俞清手伸过去，用力在周子明的脸上掐了一把，“睁大你的双眼，谁也不要相信，要自己分析、判断再作决定，我不会给你任何的分析和意见，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这也是周子明想要的，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其他人只能帮你一时，不能帮你一世，最终人能真正依靠的还是自己的能力，正是因为这个道理，在学习这方面，养父从小就对他很严格。
　　俞清把手收回来，放在自己的唇上，“周周，我会把一切都放在了你手心里，你也要有保住它的能力。”
　　暧昧的、充满着说不上来情｜色意味的动作，让周子明脸一下子通红，连耳朵都热得发烫。
　　他脸上也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掐痕，过了很久才消失。
　　
　　特派过来给周子明当副手的是一个相貌精悍的男人。
　　三十出头的年纪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相当的年轻有为，也许是因为这样，对他人情绪非常敏感的周子明，很快察觉到了他严肃外表掩盖下对周子明这个空降兵的轻视。
　　对这种态度，周子明当然是有心理准备的。
　　只要他不会在工作上敷衍塞责，周子明就不会计较这些。
　　周子明一个头两个大的看着桌上那些文件。
　　销售这一块，他没有实际经验，一切都只能凭着纸上谈兵的理论去处理事务，难免会顾此失彼，他也只能一个个钻进去研究。
　　碰到实在有些棘手的事务，就仔细的听取副手的意见。
　　他当然也没忘记俞清的话。
　　谁也不要信。
　　周子明也只能按部就班的来，培养一个亲信或许很难，时间也长，但是发现一个能用的人，相比之下，却还算简单。
　　他背后的人是俞清，那些人，多多少少会有点忌惮。
　　副手走进来，把一个文件放在他面前，“俞总，最近有一个大型的会展，这是华擎策划部门提出的方案。”
　　“放着吧，我等会儿看。”周子明头也没抬的说。
　　副手把文件放在桌上，人却没有离开。
　　周子明觉得奇怪，他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抬起头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副手有些迟疑的说，“俞总，我觉得应该召集下面的经理开个会议讨论一下这件事，这是上半年最重要的展会，对下半年的订单都有影响。”
　　周子明点了点头，“这个交给你去办。”
　　副手听了命令就出去了。
　　周子明觉得脖子上的领带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拉开了一点，让自己能得到片刻的放松。
　　
　　就在这个时候，门没敲响就被直接推开了。
　　一个男人大踏步的往里面走了进来，在他身边的是亦步亦趋，一脸着急的小助理，脸都红了，她看着周子明，“俞总，你看——”
　　周子明看着那个男人，“你先下去吧。”
　　小助理如释重负的退了下去，还很知情识趣的把门也关上。
　　周子明有些头疼，“郑逸，好久不见。”他脸色淡然的和面前的人打了声招呼。
　　郑逸有些憔悴，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脸上有些忿忿不平的神色。
　　他大声的对周子明说，“为什么我哥对你就那么好？”
　　周子明有些讶然。
　　这个答案他都不清楚，只有去问俞清本人才知道吧。
　　“我哥，甚至都不愿意见我了。”郑逸的声音里充满挫败，他抬起头，“你没出现之前，他至少还是愿意见我的。”
　　俞清本来就是一个捉摸不定的人，不过周子明很清楚一点，俞清不见郑逸，和他的出现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周子明抿着嘴，有些艰难的说，“郑逸，也许俞清是为你好。”
　　郑逸冷笑了一声，阳光帅气的脸上一片阴霾。
　　“为我好就是把我拒之门外，病成那样也不肯让我见一面？”他走到周子明面前，拍着桌子说。
　　“——”周子明让他发泄着心里压抑的痛苦。
　　这两兄弟之间的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但是郑逸却一口咬定，他们兄弟之间的隔阂，和周子明直接相关。
　　郑逸一把抓着周子明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提起来。
　　“我哥到底看上你什么，我也是他兄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明明我们的关系要亲密得多，你只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局外人，还是个害了他的女人生下来的！”
　　周子明笑了起来。
　　这笑容让郑逸有些发愣。
　　他呆了呆，回过神，对刚才的失态有些恼羞成怒，脸色涨得发红，“你别得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郑逸甩下这句话，“砰”的一声关上门，走了。
　　周子明看着门，半晌没说话，郑逸那句话不是空洞的威胁，而是透着实打实的狠辣。
　　这只是周子明下意识的直觉。
　　他摇了摇头，否定了心里的想法，见多了阴暗面，就把其他人想得太龌龊，这种做法，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郑逸一直都是一个阳光开朗的人。
　　周子明决定给自己一点信心。
　　
　　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周子明接了起来，是俞清打过来的。
　　“周周，郑逸去找你了？”俞清轻声问。
　　周子明“嗯”了一声。
　　俞清的好心情看来已经被郑逸破坏的一干二净，他语气冷漠的说，“我会处理好他。”
　　周子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俞清越是这么做，郑逸就会越恨他。
　　这真是个死结。　


55、展会
　
　　工作到深夜，周子明疲惫的走出办公室，俞清派来跟着他的保镖跟影子一样，在他走出门的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
　　那个展会是个摆在他面前的大麻烦。
　　下面的那些销售经理大概看准了他是个新手，给他出了不少难题。
　　第一次的会议，周子明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一个个给他提要求，要资源，让周子明焦头烂额。
　　他明白今天是无法找到解决办法，意识到这一点，他当机立断，宣布会议结束，至于会议中提出来的问题，三天之后再讨论。
　　在千头万绪的工作中，要找到那些关键的地方，并且一击即中，并不容易。
　　周子明盲人摸象一样的梳理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利益纠葛，期望从中间找到一个突破点。
　　他凌晨二点多才回到了住处。
　　这是俞清那些隐秘的住宅中的其中一处，佣人给他开了门，他压低了声音问，“俞少睡了吗？”
　　佣人摇摇头，“还没呢，一直在等您回来。”
　　周子明愣了愣，他把公文包交给了佣人，走到俞清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俞清咳嗽了两声，哑着声音说，“进来吧。”
　　周子明推开门，走了进去。
　　俞清坐在床头，拿着个笔记本敲敲打打，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稍微柔和了他过于端正的脸部轮廓，他抬起头，目光犀利的看过来，手无力的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周子明顺从的走过去。
　　俞清取下鼻梁上的眼镜，“今天还顺利吗？”
　　周子明坐下来，“还行，就是事情太多了，有点累。”
　　俞清探询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稍微停顿了一下，“那你去休息。”
　　周子明轻轻点了点头，“你也早点休息。”
　　俞清刚刚的神色就像个笃定的等待着他求援的将军，而周子明坚韧的心性没有那么容易退缩和妥协，他觉得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用不着俞清插手。
　　
　　周子明一晚上没睡，绞尽脑汁，中间还打了个电话给副手，把刚睡着的他吵醒了，问了几个问题，初步定了个方案之后，天已经大亮。
　　他匆匆吃了早餐，就过去公司那边。
　　发了邮件给下面那些经理，把开始的时间临时通知了他们。
　　九点半钟，那些经理就已经准时出现在了小会议室。
　　周子明走进去，坐在上手，一张二十二个人用的长方形会议桌，他独占了一头，而那些经理则紧挨着坐在一起，这一幕，就是周子明与他们之间关系的具象化。
　　周子明不相信这些人是铁板一块。
　　就算俞家大伯收买了其中一些人，但是大部分还是处在观望中。
　　这些从底层销售里面，摸爬滚打着爬上来的精英，见风使舵、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是人中翘楚。
　　周子明收起了脸上一直带着的笑容，满脸严肃，不紧不慢的开口说，“这次会议的目的，大家都很清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得出一个方案，现在我给大家十分钟时间，你们各自写下三个问题或要求，不要多，就三条。”
　　周子明让小女助理给每个经理发了一张A4纸。
　　“十分钟之后，我们再综合这些问题和要求进行讨论。现在开始。”
　　周子明的目光没有离开那些经理的身上，他挨个看过去。
　　对他的注视，有些人胆怯，有些人自如，有些人躲闪，有些人在强作镇定，每个人的表现都不一样，周子明在心里进行着初步的评估。
　　把那些A4纸收上来，周子明一张张看过去，看完了就递给身边的副手，把里面的问题归纳总结了一下，主要还是三个方面：资源、费用、人手。
　　周子明环视了一下所有人，“主要就是这三个方面的问题，我相信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
　　那些经理都表示同意。
　　
　　周子明提高了一点声音，“那好，既然问题都提出来了，那有什么想法，大家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当面讨论，找到解决的办法，现在不说，或者以后再提起，根据公司的规定，结果会怎么样，大家都清楚。”
　　整个会议室一片安静。
　　枪打出头鸟，每个人心里都有这个想法，这种情况下，反而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周子明面露微笑，用鼓励的语气说，“谁先来说说看？这个会议是专门来解决问题的，实在没人愿意说，那就代表没有问题了？”
　　这时候，有个经理终于开了口。
　　周子明等得就是这一刻。
　　那个经理把那些夹杂着抱怨的要求说完，关于费用紧张，人手不足，销售指标年年增加，而经费的审核却太过严格等等。
　　周子明一一听完，这些问题一早就存在，可以说每个公司的销售都或多或少的面临这些问题。
　　周子明也不能说他不对，但是也不能说他对。
　　他沉吟了片刻，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HR招聘经理最近会招几个人进来，人手方面不用担心，关于费用紧张，我研究了一下华擎的销售网络，认为可以通过撤掉一些比较偏远、指标完成量低的销售点，把省下来的费用投入到其他区域，另外，如果这次的展会能成功，那这次的销售指标，我相信会圆满完成。”
　　把昨晚上考虑好的解决办法一口气说出来，周子明用带着一点寒气的目光看着那些经理，轻声说，“还有什么问题？”
　　那些经理面面相觑，一起摇了摇头。
　　于是，周子明把展会的任务布置下去，会议紧接着结束。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松开了领带，觉得自己后背上全都是热汗。
　　
　　忙了大半个月，终于迎来了展会。
　　周子明有些紧张，得到邀请参加展会的公司和企业都是同行业中的佼佼者，华擎实力不错，但是对手也不容小觑。
　　他坐在台下，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公司代表上台去讲演。
　　周子明不得不承认，他与这些自信满满、从容不迫的人还是存在着相当大的差距，不过，他也在进步，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会更加出色。
　　周子明看得认真，完全忽略了身边的人。
　　这一阵子，俞清明的暗的，派了不少人跟着他，安全方面算是得到了完全的保证，周子明也因此放松了心里的警惕。
　　一个火热的手摸到了周子明的大腿上。
　　周子明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他转过头，刚要发火，却看到陈宜，俊美的脸上挂着温和文雅的笑容，正直视着台上的讲演，完全看不出他的手正在周子明的大腿上猥亵的揉捏。
　　周子明大腿根部都在抽搐，他咬了牙，“陈宜——你疯了。”
　　这是什么地方？
　　几百个人的会议大厅，带着相机的记者无处不在，陈宜居然这么厚颜无耻、不管不顾。
　　周子明身体都有些发抖。
　　他一把抓住陈宜还在蠢动的手。
　　陈宜斜着看了他一眼，用力扭住他的手。
　　周子明痛得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痛——”他压低了声音，忍不住低声叫道。
　　陈宜冷哼了一声，“痛，你还知道痛？有我的心痛吗？”
　　听到这句话，周子明默默转过头去，吃力地想挣开陈宜的手，却比不过陈宜的力气，再说，他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要是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想到这个后果，周子明不寒而栗。
　　他永远做不到像陈宜这样肆无忌惮。
　　陈宜从来都是随心所欲。
　　他不是陈宜，做不出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