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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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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孩子沉默的那两秒,贡桑看似面无表情,实则那颗心脏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直到现在,贡桑心里才总算稍稍松了口气,方才她可是好生替这个孩子捏了把汗,生怕她会在这种时候忤逆王的意思。还好,孟姑娘远比她想象的聪明。
  轻尘有些不以为然地眨了眨眼睛,并不明白贡桑为何如此神色慌张。
  ……
  回到屋里,孟轻尘一切都表现得十分安分,这反而让贡桑感到莫名的不安。
  今日,岩止天刚亮的时候才回到大贺城,还未歇息便要备马赶往单于庭赴宴,整座王殿又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之中,尤其是这座王所居住的西殿之中。
  但这一回岩止并非独自前往,作为岩止的王妃佐伊也不得不盛装打扮了一番陪同随行,东水殿那早已高兴坏了,人们都说佐伊王妃这一回一定能够得到王的宠幸,如此绝佳的机会,王又只带了王妃一人,怎么可能是不宠爱她呢?
  月色静谧,朦朦胧胧的月光透过窗户的薄纱洒落了进来,温柔地拥抱住那位正坐在桌前的美丽的中原孩子。
  孟轻尘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银勺,另一只小手支在脸颊处,若有所思地垂着眼睑认真思考着些什么,时而轻轻挑眉,时而有些困惑地鼓起了腮帮子……
  岩止平定叛乱有功,头曼单于设宴嘉奖,作为王妃的佐伊陪同在丈夫身旁并不奇怪。
  只是岩止既知此番前去或许会有危险,怎么就放心让她的王妃置身危险之中呢?他的行事作风向来强硬果决,若想保护一个人并无能不能的问题,只有想不想的问题,但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带着佐伊与他一同前往赴宴,莫非是他早已有周全的安排?还是根本就另有打算?
  东水殿那的侍女们各个都在谈论着她们的王妃即将受宠,可孟轻尘却想象不出像岩止那样冷漠残酷的人,又怎么会真正把一个女人放在心里呢?他野心勃勃,醉心的只有权位罢了。
  真是令人想不通。
  ……
  贡桑有些看呆了,她不知道这个孩子在想些什么,但那醉人的月华却像飘散着酒香一般,让人有些沉醉了,此情此情,岂不就像一幅画一般吗?
  这个倍受王纵容宠爱的中原孩子正一身汉家长裙的打扮,纤腰楚楚,姿态悠然,此刻正半身沐浴于淡如牛奶的朦胧月华之中,更显得肤若凝脂,娇粉细嫩,狭长浓黑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墨黑的发丝乖顺如绸……
  只是如此稚嫩小儿便让人惊叹不已,长大了又该如何了得?
  “贡桑,把窗户打开。”
  忽然一声清晰悦耳的嗓音打断了妇人的思绪,贡桑即刻回过神来,才知是孟姑娘开口了。
  孟轻尘玩转银勺的动作停了下来,双眼微眯,眸如盈盈秋水,唇畔挂着浅笑。
  “窗户?”贡桑有些不解,顿了顿,但还是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就在此时!
  寒光霎时一闪,贡桑只觉得颈间顿时一下刺痛,还未来得及给她时间去反应,一抹酥麻之感便从那痛觉引发的地方蔓延向全身,这位妇人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几乎只是片刻之间,她便砰的一声栽倒下去,不省人事。
  孟轻尘缓缓地垂下了眼帘,那双漆黑的眼眸里一片平静,半点愧疚之意都没有!
  她轻轻一跳便从椅子上下来了,殷红的粉唇微微抿着,从容淡定地朝倒在地上毫无知觉的贡桑靠近,蹲下身,小手慢条斯理地摸向贡桑的颈间,快速而准确地取下了那根刺痛贡桑的金刚针,手中轻轻一反,那根金刚针便没了踪影。
  孟大将军从前便对医理略知一二,虽称不上精通,但关于这些邪门歪道的医药之理她却过目不忘,还能无师自通。那金刚针出手的力道她控制得当,并未伤及贡桑性命,只是那针上早已淬了足以让她睡上十日十夜的醉生梦死之药,轻尘迅速封锁了贡桑的各处大穴,如此一来,即使十日十夜不曾进食,也不会害及性命。
  夜已深了,左思右想之后,轻尘还是决定前去探一探。
  并非担忧岩止的安危,以岩止的本事,何需她去为他忧心?这段时间她潜心拾起内力,这副孩童身体纯净圣灵,让她短短数月之内便有如此成效已是一大惊喜,只是欲速则不达,让她如今遇到了瓶颈,再难轻易提升。
  单于庭那有她要的宝贝,本想趁着这次有机会能跟着岩止去那,说不定她还能有所收获,但没想到岩止居然宁可带佐伊去也不肯让她跟着……
  孟大将军相当郁闷,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卷一:王的孩子 043 翘家遭伏
  今夜的月色十分惨淡,薄雾遮蔽住了原本就微弱的月光,整座王殿显得神秘而昏暗。
  哗哗声自上方传来,似乎是风擦过衣裳的声音,融入这静谧的夜里,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
  一道纤细瘦小的黑色身影快速地在婆娑月影之间闪过,最后准确无误地停留于天牢的入口处,正职守卫换班时间,这道黑影轻而易举地闪进了天牢之中,刷地一下便消失无踪了。
  天牢外守卫森严,若非对这极为熟悉之人,是极难找到空隙溜进来的。
  踩着天牢潮湿昏暗的阶梯,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纤小身影慢慢地走了下去,来人的个子并不高,甚至瘦小得很,黑布掩面,露在外面的唯独那双清澈灵动的水眸,只一双从容沉静的眼睛,竟已是光彩灼灼。
  孟轻尘只觉得那娇小的身子穿着夜行劲装实在滑稽,便早已准备了一双厚底足靴,垫高双足,虽仍娇小,但一眼看过去竟也如一小少年一般,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沉静睿智,如此装束,眸光犀利从容,衬得她整个人英气凛然,借着她对这里的熟悉度,穿行于王殿之中竟没有引起丝毫骚动。
  一双黑色锦靴忽然出现在了那个背靠着天牢发潮长霉的墙,闭着眼睛,浑身散发出刺骨冷意的少年面前,孟轻尘还未靠近,少年猛兽般的极高警觉性就已让他蓦地睁开了那双散发着寒意的嗜血红瞳。
  景项睁开眼睛的刹那,杀意几乎就已弥漫而出,但仅瞬间,他似乎便认出了来人,尽管她身穿夜行衣,掩了面,但景项凭借着本能还是迅速便认出了孟轻尘!
  刺骨的杀意像是潮水退去一般慢慢地收敛了起来,景象俊秀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错讹,若非他对气息本能的敏感,光凭肉眼,他是无法轻易辨认出眼前这个人竟然就是孟轻尘。
  轻尘幽幽然眯起眼睛,拉下了面巾,将背上背着的一包包裹解了下来递给景项:“换上,随我去个地方。”
  她知道景项天生神力,内力深厚,而她自己的能力她还有自知之明,若非此时还有景项可随她身边,她也不会不自量力轻易冒险。
  正值寒春,虽是漠北,但大贺城位于绿洲之上,到了春天还是潮湿得很,这座天牢里更是湿气极重,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景项红眸冷如冰霜,不起波澜,但对于轻尘的话,他竟然意外的温顺得很,一句话也没有问便沉默地接过了包袱,那里面是一套干净的衣衫和靴子,而他身上所穿的那件兽衣早已破烂不堪。
  ……
  寒风阵阵,像刀刃一样迎面刮来,虽是入春,但夜里却依旧寒冷得让人瑟瑟发抖。
  孟轻尘与景项各乘一骑,想要在大贺城里弄两匹马来并非难事。
  脱去那身陈旧破败的衣衫,换上一身夜行劲装之后的景项果然是清俊潇洒,只是他身上的戾气太重了,那双可怕的血瞳又森冷得让人畏惧,不苟言笑的他就像一个没有喜怒的苍狼,永远只有冷戾警惕的一面,就连他身下的马都害怕得双腿打抖,跑得极为不稳。
  轻尘无奈地扶了扶额头,生怕景项这只单纯的小兽会一怒之下发起狂来杀死那匹马,好在景项似乎已经开始慢慢学会了压抑自己的戾气,尽管这种情况只有在她孟轻尘在的时候才可能发生。
  他就像一只护犊的公兽,驾马的速度始终与轻尘持平,不肯离得她太远,紧紧保持着一段距离跟随着,他的话并不多,即使有时候轻尘与他说话,他也未必会给予回应,但那双可怕的赤眸里少见的信赖与温顺却是无可否认的。
  他们已经离了大贺城有一段距离了,离了大贺城,便进入了一片绿洲外的荒漠之中,更是寒风刺骨。
  孟轻尘眼中忽然一敛,锐利寒光顿现,整个人骤然警惕起来。
  长时间与野兽为伴的景象感官先于她,在她之前便本能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低吼了一声,在轻尘察觉到不妙之前就已经从马背上跳起,直接扑向了轻尘,将她从马背上扑倒,两个人一起摔到了沙漠地上……
  饶是如此,黑暗中突如其来破风擦出的利箭还是狠狠地在轻尘的脸颊上划过,划出了一条浅浅的血线,伤口上顿时向外渗出了血液……
  这一箭,她是堪堪躲过,暗箭难防,是谁设下了埋伏,要阻她去路?
  不,应该不是为了阻她去路,也许这埋伏并不是为她准备的,只是她恰好先于某些人闯入了这埋伏之中,是谁,在堤防着谁?
  抑或是,是谁,在阻止岩止的人继续前行?
  “嘶——”轻尘闷哼了一声,只觉得脸上一疼,就连原本遮掩在面上的黑布也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而自己白皙的面颊上更是被划开了口,虽不深,但孩子的肌肤本就细嫩,这一划,溢出的鲜血倒是极为可怕,顺着脸颊向下滑落。
  孟大将军脸色一沉,冷意骇人,刚才自己若是迟了那么一点,那坐在马背上的那个人可就身首分家了。
  将军遭偷袭,这虽然并非没有遇到过,但脸上受袭还是头一遭,她该庆幸自己还魂到这个矮小的孩子身体,使得原本该对准心脏的射箭反而擦过她的脸上了吗?
  闻到血腥味,少年血色瞳孔骤然一缩,开始不安起来,他覆在轻尘身上,看到这触目惊心的血从她白皙的脸颊上滑下,取代发狂与杀戮,这一回景项最先的反应是恐惧。
  他恐惧自己竟然没保护好孟轻尘,让别人杀死了她。
  “我没事。”轻尘黑着脸抬起一只手,用手背往脸颊上一擦,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象那可怕的血不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似的,她声音平静,依然中气十足,不像是受到重伤的样子?
  “我要杀了他们。”景项喃喃地出了声,与其说是在与轻尘说话,倒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兽类本能的反应让他第一时间想要杀死伤害他们的人,通通杀死。

卷一:王的孩子 044 暗潮云涌
  暮色渐渐降临,金色的光芒照耀着整个草原,整个草原广阔无垠,静静流淌的沱河像一条闪光的长蛇一样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彼端。
  一行人行了几个时辰的路,稍作歇息后便又要继续前行。
  岩止一手执着缰绳,高高坐在高大黝黑的骏马之上,墨黑色的厚重斗篷覆住了他俊朗挺拔的伟岸身躯,斗篷下,那双冰冷威严的星眸微微敛起,风中隐约可以嗅到火烟味。
  “王庭要到了,沿着沱河继续北行。”低沉冷峻的嗓音响起,岩止下令继续前进。
  “是。”随从领了命,将佐伊扶上了马背,这位王妃大人也和所有人一样骑在马背上,精致的妆容下也掩不住这种高强度的奔波所带来的疲倦,但好在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给岩止大人添任何麻烦,即使侍奉王妃的侍女都难以忍受露出了苍白的脸色,这位出生金贵的美丽女人却仍然微笑着鼓励着这些侍女,反倒让她们惶惶不安起来。
  微凉的风迎面而来,鼓动那英俊的王者身上厚重的斗篷,偶尔掀起斗篷的一角,露出他刚毅冷峻的下颚和淡薄的嘴唇。金灿灿的落日余晖似乎也膜拜于他棱角分明的深邃线条,他是如此地俊朗,以火球一般硕大的落日为景,明暗交接处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无论怎样的光线怎样的角度,他都是完美的。
  这让人望而生畏的俊美男人一双星眸淡淡扫了眼后方那个刚刚被侍从扶上马的女人,佐伊身为女人,虽得不到他的宠爱,但在他的王殿之中,比起那些更加可悲的女人,她已算幸运的了。这个女人够聪明,不曾像其他女人一样企图爬上他的王榻,她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了,如今一切暂得的安逸,都是她自己争取到的。
  那道冷漠得不带一丝情感的目光顿时让佐伊微笑的唇畔微微一僵,不待她回应那道令她五味杂陈的淡漠视线,他便已不再在她身上停留一分了。
  此次岩止带的人并不多,只有莫和几个值得信赖的下属。
  莫为人不苟言笑,却行事缜密,洞察眼光犀利,深得岩止器重。此刻王妃脸上错愕而复杂的情绪自然没能逃过莫的眼睛,但他却是面无表情地扫开视线,对除岩止的命令之外的一切事情都不甚感兴趣。尤其是这么多年,他早已看惯了王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无论是谁,即使是这个或许可以称得上有些特别的女人,到最后无一不归咎于同一种女人——妄想成为王之所爱。
  确认一切就绪之后,莫驾马上前,低声欲向岩止禀报,还未开口,他忽然警觉了起来,手里拈着一把硬弓,箭已经搭在上面,眼睛一直盯着山丘后不寻常的情况,那鬼祟的黑色身影正策马而回:“王,要离开射程了,要杀吗?”
  “不用担心,那只是父亲大人防我带大队人马过来的。不用管,全速前进。”岩止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淡笑,眸如寒星,深不可测。
  莫对于岩止的命令向来是彻底执行的,他面色依旧不变,面无表情地收起了弓箭,恭敬道:“是。”
  ……
  到达王庭时已是夜幕降临,火盆已经点起来了,月色清冷,空气中弥漫着啪啦啪啦作响的火星子散发出的火烟味。
  岩止一骑当先,风吹得他衣袍翻飞,凉薄的唇慵懒散漫地隐隐向上翘着,额前的发微乱,遮掩不住他那双越发诡异冰冷的淡绿色幽眸,他就像一个天神一样,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可直视的威严霸气。
  此时岩止的随从更是各个警惕起来,因为经过帐门的时候,他们发现王庭多了不少帐篷,里面不知道埋伏了多少刀兵,看来单于大人果真是对他们的王起了警惕。
  就在此时,单于庭的侍臣忽然拦住了岩止大人的马匹,岩止定睛一看,幽冷的眼中竟是冷笑之意更深。
  “殿下请止步。”侍臣看似态度恭敬:“单于有令,刀兵不得进入王帐,随行的侍从请随臣下到王庭北边歇息。”
  头曼竟已怕他到这份上了,竟连对他所带的区区几个侍从都不放心。
  “大胆!”莫率先皱起了眉,他向来侍奉王左右,寸步不离,自然是不肯,低声喝道:“我们要留在王的身边。”
  侍臣斜睨了莫一眼,态度依旧看似恭敬,但语气却带着冷笑之意对岩止道:“单于有令,臣下做不得主,望殿下恕罪。”
  岩止却似心情极好,他蓦地一笑,醇厚的嗓音仿佛愉悦至极,可幽深如潭的眼底却毫无笑意:“父亲大人的命令便是本王之命,莫,带王妃前往北庭歇息。”
  “是。”莫低声应道,只好命人下马迎王妃:“王妃,请随我来。”
  即使是对佐伊,莫的态度也依旧不冷不热,他只效命于岩止,自然只在岩止面前自称下属。
  “有劳。”佐伊目光微闪,虽是在对莫说话,但那双盈盈似水的美目却染上了担忧始终追随着那道冷峻的背影。
  是的,岩止的成败关乎她与她的族人的生死存亡,她既已与他为盟,会担忧他是理所当然的,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莫,还不快随大人去。”岩止忽然意味深长地扫了眼莫,他脸泛淡笑,但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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