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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莫能弃(完+番外)-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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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时如冷水浇头,打了个寒战。的确,我怎么能不出错?当初对审言从头就是错,那么久没有看清他的心。面临危险,我感到了,可根本无能为力。如果我真的错了,审言因此不避祸……

  审言平静地说道:“这与她的对错无关。无论何种战况,我都会上朝。”

  谢御史骂道:“你充什么好汉?!此时尚能走避,为何不……”

  审言淡淡地回答:“谢谢父亲大人,我无意走避。”

  一时屋中无声,爹叹息了一下,看向我。

  我现在明白了爹要我劝审言是什么意思,那时他就知道了审言不会听他们的,此时他一定是等着我开口。他知道审言与我的关系,必是想我的话,审言该听。我咬了嘴唇。

  我完全能理解审言。他知道祸在朝堂,更会锐身向前,这简直激他的手段。他如果不去,不仅显出了皇上所选臣子的不忠,也展示了他的怯懦。他是绝不会这么干的。他过去可以让自己活活被折磨死都不开口求饶,现在怎么可能逃跑?退一步,就是我以自己想活命为原由,说服了他与我逃生,日后必是流浪天涯。我那时也曾想过逃跑,知道是多么不容易:没有落脚之处,提心吊胆,随时要仰仗别人的帮助和好心,审言傲气,会觉得形同接受施舍。生活没有质量,连觉都睡不安稳。他必因自己没有坚持刚强而惭愧悔恨,加上他身体还是虚弱,日日都用补药支撑,经不起那样的奔波劳累……

  我曾经觉得那个以一己之愤怒上朝骂篡位皇帝的大儒太迂腐,造成了八百多人因他而死,上千人流放充军。现在因为审言,我多少明白了他的心境。那位大儒自幼聪敏过人,举止端庄,学问渊博。力主仁政,要先德化再施刑。那个正常继位的皇帝十分信任他,让他总领朝纲,批复群臣奏章。后来皇帝的兄弟起兵,打败了皇帝,篡位为帝。他要这位已是名满天下的第一大儒为他写登基诏书。如果这位大儒写了,不仅背叛了自己以前的雇主,更重要的是,新帝残暴,杀人如麻。他写了,就也违背了自己的信念。既然不写是一死,自然要骂一骂。后来,篡位的皇帝在他的面前,一一斩杀他的亲人,当杀到他的兄弟时,这位酷刑之下没有求饶的老儒生,流下了眼泪。可他的兄弟大声说:哥哥哭什么,这是取义成仁,我的魂魄还会回来的。这位大儒被腰斩后,尚以手沾血,写下了十二个“篡”字……

  我叹气,轻声说道:“爹,公爹,审言把有些事情,看得比命更重……”

  爹低头长叹,谢御史大喊:“你为他的妻子,竟然不阻他赴死,你是何居心?!”

  我眼泪涌起来了,审言紧握了我的手沉声道:“她为我妻,自然明了我的心意!父亲大人,爹,此事我已定了主意,不必再谈了!”

  谢御史颤抖着手,指着审言,气得语顿:“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孽障!身为谢家唯一血脉……”他突然看我,问道:“你可有身孕?”

  我一愣,说道:“大概没有,我不知道……”

  谢御史对爹说:“你快叫你那个儿子来!如果她有身孕,她今夜离开!”

  我说道:“不,我不会走的。”

  审言却转头说:“欢语!父亲大人是对的。如果你有身孕,就不同了……”

  我气得笑起来,“审言!你也太不公平了!我刚才支持了你……”

  审言严肃地摇头说:“不,有了孩子,就不是你自己的事了……”

  我握着他的手说:“审言,你忘了我说的了吗?我们在这世间,是来学习的,不会只来一次。我如果想走,自然会走。但我不想走,我不觉得会有事。如果我感觉错了,真的会出事,我就更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这是我的选择。”

  审言还是摇头,“你如果有孩子,带着孩子走了,我死时就存了希望,知道你不会孤独,会和我们的孩子活下去。”

  我记得我过去看过黑白片《冰海沉船》,里面一个新婚的公爵夫人挽着丈夫的胳膊,身着华服,站在甲板上,与丈夫并肩看着冰海。有人问她为何不上救生船,她微笑着说他们没有孩子,只有对方,所以她不会离开她的丈夫。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事,可我知道泰坦尼克号上,曾有一对老年夫妇,那时就是千万富翁,是美国著名百货店macy的所有者。两个人养育了六个子女,恩爱万分,据说分开时,还会互写情书。在泰坦尼克号上,有人多次请那位63岁的夫人上救生船,她都回绝了,简单地说道:“我们活在一起,死在一起。”后来,鉴于那位丈夫已经67岁,算是老人,船长就让他也上救生船,可他说,男子怎么能先于女子和孩子们逃生?就留了下来,结果老夫妻双双葬身黑色的冰海。我看过他们生前照的合影的照片,两位老人神情严肃,但紧靠在一起。我曾为他们落泪,可现在我明白了,那夜,他们守在一起,就不是悲剧。

  他们不是唯一坚守到底的人。船上的侍者一直穿梭往来,为人们端来香槟食物。甲板上,四重奏的演奏持续到了船沉的时刻。

  他们也并不是久远历史里的人物,几年前,美国攀岩协会的会长,在一次登岩中突然失手,坠下了万丈悬崖,他的妻子在下方,见状奋力一扑,抱住了经过自己身边的丈夫,与他同坠山谷。

  我不觉得他们是自杀,应该是自我牺牲。就像那些走上前线的士兵,那些去救火的消防人员,那些救治传染病人的医护人员……谁没有求生的意愿?可是,还有许多比求生更强烈的情感。也许他们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独自面临那死亡的瞬间,怕他们感到孤独无援,也许他们只是想以行动最后表达一次爱和尊敬,珍惜和保护。

  我微笑,“审言,你不会死的,我看到了,我们还要过一辈子。就是我看的不对,也不要紧。且不说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孩子,就是真的有了,这个孩子的灵魂如果不是通过我来到这世间,也会通过别人来。我生我死,都耽误不了他。至于你和我,这次就是要生死与共,不能分离。此事我也已经定了主意,不必再谈了。”

  谢御史气道:“如此短见!不顾大局,妇人之仁……”

  爹叹了口气,“有时,情义重过生死,也无可厚非。”

  谢御史对着爹气骂道:“当初,那孽障为了她,重伤将死,她还不殉情!你说了这话吗?!现在她如果怀了我谢家的骨血,该为我谢家活,但她却不走了!这种不辨轻重缓急的蠢事,只有你教导的女儿才干的出来!”

  审言侧了脸看我,似乎要说话,我不看他,对着谢御史说道:“公爹,我惹您生气,对不起。但是这次和那时审言重伤不同了,他那次负伤是为了救我,他想活下去,和我在一起。他如果去了,我会好好活着,让他的努力不落空。可这次,他决定走一条表明自己立场和品德的道路,我也要走同样的路,这是我们过去就说好了的事。我的生命首先是用来表达我的意愿,不是只为了承继血脉……”

  谢御史快气疯了:“这是什么胡话?!你的性命承于父母,就该为父母延续香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爹叹气,打断了谢御史,对审言说道:“审言,明日朝上,我会与你一同……”

  审言皱眉,“爹,不可!”

  钱眼一笑,对爹说:“您别往上抢,看我的。”他对着审言说道:“明天,我与你上朝面君。”

  审言更蹙眉,“不必!我们曾有约在先,你不介入朝堂。你该静观其变,如果有事,你遁入江湖,依然能够自在……”

  钱眼大声笑,“你是说我可以去讨饭……”

  审言紧锁眉头,叱道:“你知道我……”

  钱眼哼道:“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没意思!”

  审言刚要说话,钱眼又道:“我与你上朝,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肯定能把你带回府中,见知音一面,与她生也好,死也好,在一起。怎么样?”

  审言明显迟疑了,钱眼冲着他嘿嘿坏笑起来,又对我得意地挑了下眉毛。钱眼总能吃定审言。

  审言问道:“那你,会不会有危险?”没了底气。

  钱眼笑,“还是小瞧我?我爹和我,万军丛中,来去自如。我反正要去看看究竟,还得回来救我的媳妇和我那小舅子,中间带你一段,就是个顺手。就这么定了!”

  爹又叹气,说道:“钱管家……钱大人倒是义气……”

  钱眼忙摆手:“您可别这么叫我!还是叫我‘前’管家好,以前的管家!我真想念那段日子,该多向我那玉清老弟盘剥些银子,都是你们拦着我,不让我提三成儿……”

  谢御史生气,“此时,你还这么财迷心窍……”

  钱眼瞪贼眼,“不想银子想什么?”

  谢御史说道:“该想想朝中情形,战役的后果……”

  钱眼打了个大大长长的哈欠,说道:“那多没意思……”

  爹沉吟道:“细想来,洁儿有可能是对的,也就是战役已胜了。”

  谢御史哼了一声道:“你就知道偏向你的女儿!”

  爹苦笑了一下,对谢御史道:“你知道如果战役不胜,你我的日子也不过这么几天了。现在就想想好事又何妨?心里多少还舒服些。”

  钱眼饶有兴趣地问:“怎么就说战役胜了?”

  爹沉思着说:“大军近半月没有消息,只知道正往京城前来。国舅已早生疑心,所以他等到今天才在朝上对审言弹劾,必是得知大军进城只在这一两日。此役十分艰难,如果得胜,也是要经历长久苦战。如此迅速回师,胜算的可能,微乎其微,可见他是认定战役未胜才动了手。但如果真的如洁儿所说,凭着不可知的天意,此役已速战速捷,既然没有消息回来,就是那位郭监军得了兵权,而皇上早存了出其不意取国舅权势的心,才让郭监军这么偃旗息鼓,悄然回京,恐国舅知道失了那支军队的掌握,软禁皇上,迫郭监军交出兵权。那么现在,就是怎么保护审言到大军到来之时……”

  谢御史道:“所以要他不可上朝,也许只需避开一日……”

  审言说:“我已经说过了……”

  爹也摇头道:“如果审言不上朝,那国舅或是要找别的方式试探皇上。他现在已有疑心,明日,若大军兵临城外,他必会求皇上放审言与他同行,乘机要审言的性命。皇上如果不放,就是有所依持,国舅定会有些举动。如果皇上屈从,他就会安心去见大军。关键是,不能让他在见到大军之前伤害审言,一旦与大军相见,国舅就会被约束……”

  钱眼拍胸脯,“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他在任何时候被害。等到他们真要动手的时候,我突然使出盖世神功,把他们都打得屁滚尿流,背着他跳上我爹准备的快马,一路跑回来……”

  爹郑重地说:“在国舅与大军相见之前,一定不能轻易动手。如果国舅受惊,就不会去见军队,若他疾马回城,恐生变化……”

  钱眼庄重点头,“那我真的得等到刀砍下来的那个时候了。再迟我可等不了,实在不行,我行刺国舅得了。”

  爹急忙道:“不可!如此行事会惹来种种猜测。皇上为掩口舌,必严惩……”

  钱眼叹气:“真是的,还不能动他。”

  爹又对审言说道:“审言,如果大军真的得胜回朝,你一定不能露出你早知如此的神色,必须要好好恭维皇上。”

  审言点头道:“我听爹的。”

  爹又叹息,“皇上定会对你许以高位,你千万不能接受。”

  审言又点着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

  谢御史冷笑,“你们倒相信一个妇人的话!这听着就像说书的!……”

  审言说道:“晚餐时分了,请父亲大人,爹,还有钱兄夫妇一同用餐吧。”

  钱眼立刻跳起来,“我早饿了,知音,你随人家去换衣服,我陪两位大人去餐厅。叫人去喊下杏花,一会儿见啦。”他站着,等爹和谢御史起身,凑到爹身边,边走边说:“那您说,有什么法儿让国舅不下手……”

  他们出去了,我和审言拉着手走回房间。我为他脱去大衣和朝服,露出里面厚厚的白色棉衣,在外面罩上了一件深碧色的夹衣。让人拿了热水,我把他的手浸在水盆里,摩擦他的手,然后用毛巾给他一个个手指地擦干,再把貂皮做的手套给他套上。

  审言一直没说话,平时这是他睡觉的时候,大概他现在困了。我拉着他要出门时,他抱住了我,我们默默地拥抱了会儿,我心中没有一丝悲伤,努力想把我的平静传达给他,抬头笑着看他,审言半闭着眼睛,嘴唇紧抿着。我小声说:“审言,你饿了,一定要好好吃饭哪。”

  他点了下头,还是不说话。怕爹他们等着,我离开了他的怀抱,拉着他出了门。外面天黑了,仆人打着灯,走在前方。我小声对审言讲着言言的报纸,家里的小事情,审言不声不响地走着。快到餐厅了,我笑着问:“你烦不烦?”

  他低声说:“不烦,想听你这么说一辈子。”

  我笑,“那我就使劲讲,都是家长里短,些微琐事。”

  他依着我说:“我喜欢听……”

  我小声说:“没觉得我是个白痴?”

  他深深地叹息道:“到此时,你还这么试我!那时在果林,就总问我是不是睡着了……”

  我凑上他的脸,笑着说:“因为我怕你看不起我呀,你这么聪明的人……”

  他松开我的手,抱了我的肩说道:“欢语,别这么说了,我心里难受……”

  我赶快搂着他的腰说:“审言,我在玩笑。”

  他低声说:“欢语,我……”

  我赶快止住他,“审言,你猜猜,我现在心里是高兴还是难过?”

  他好久不说话,我笑,“猜不出来了?我换个容易的,猜猜,我最想亲你哪里?”

  他马上小声答道:“我可不好意思说,不像你……”

  我笑着对他乱摸,说道:“好哇!敢这么说我!你等着!”

  他轻声说:“等着就等着……”

  我们进门,发现爹和谢御史已经入了座,钱眼和杏花还在站着。我忙说:“瞎客气,快坐下吧。”钱眼一翻眼睛,“我好不容易学会了点儿规矩,你还这么说我。”

  他们坐了,张嫂招呼人上菜。与刚才的吓傻了表情不同,她显得精神高扬,亲手端上了一个大盘子,嘴里说道:“这是我卤的牛肉,旁边是我腌的酸黄瓜,都切了片。这是蒸的圆饼。来,我把牛肉和黄瓜夹在饼里,大家尝尝,跟我说声儿,好不好吃?”

  她给我们一个个上了个蒸饼夹牛肉,我吃了,不禁说:“真好吃。”钱眼几口就吃光了,又要。杏花也说好。爹和谢御史都点了头,审言平常不吃牛肉,可也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然后说道:“很好。”

  张嫂笑了,“这是我张家的灯影牛肉。我原来做过,还不好意思拿出手。现在给大家尝尝,大家说好,我就知足了。”

  我笑着说:“张嫂,日后在跑马快道旁边卖,肯定好。”

  张嫂一笑说:“不指望了。”

  我皱眉,“什么话呀!张嫂,你回陈家……”

  张嫂摇头,“小姐,我当初受刑不过,供出了大公子和夫人,差点儿害惨了他们。后来,陈家和董家都对我有恩,我心里悔死了,夜里总出虚汗。这次,我可不怕了,大不过,是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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