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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运 九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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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紧手间团指,念了别,即是由他肩头侧出。
他望着她背影迈出一步步,方念起被自己撂在一处的唐肃肃,才是低唤了声:“肃肃,过来。”
夏远柔闻声起步,恰与近步而来的延陵易擦肩而过,她予他示意点头,然延陵易却是不看向自己,连多余的一瞥都未有。夏远柔苦苦笑过,而后再不纠缠,朝着尹文衍泽伫立的地方迈了过去。
软轿中,随着一声轿起,悬了半日的心,终于稳稳而落。紧攥的手心,濡了汗湿,才是想起尹文衍泽留给自己的团笺,她料想是他予自己嘱咐的三两句话。宫中人多口杂,他有心想嘱念,却又怕由人胡乱听去,只能由纸笺代言。帘子由风涌起,时有微风袭来,去了憋闷。
延陵易一手展开团笺,却是怔愣呆下,心竟也不跳了,暖得躁人。
那笺上未是什么小心翼翼的嘱咐托念,亦不是不可告人的朝中要闻,更不是天大的秘密,简简单单只腾着三个字,一字一划,着墨落笔凝重用力——
甚,想,你。
空气似乎滞住,她沉沉地吸了口气,而后自觉无趣的笑了番,笑着笑着,兀自停下,细心叠起那纸笺,每一下都是认真地压平叠整。而后揣入袖中,一手由着袖摆细细摩挲过才是离开。转眸间抬了半扇轿帘,由着清风丝丝缕缕扫入,果真是还有九日,他算得一日不差。
眸光一淡,以笺上三字,反顺序念了出声——
你,想,甚。
唇角微颤,即是划过丝弧度,清清淡淡,浅浅柔柔,一抹笑。
醉风楼前,延陵贤早已等候多时。见主子出轿,便前来相迎,一袖子扶上延陵易,才是见她唇边弧度未散,不由得亦随着欢喜:“主子,可是入了宫,有什么欣喜事?”
“未有。”延陵易轻摇了头,若说入宫,是要她憋闷才对,她终是不能适应那个地方。
“那怎么看着您这般喜庆,难得的喜庆。”
延陵易一眼瞟上她,才是咳道:“是天气好。”
……
醉风楼的雅阁,延陵易独自迈进,宁嬷嬷背着身坐了靠窗,她看了她的背影,眼中霎时换作湛凉一片。
“你今日入了宫吧,与皇后单独饮酒?”宁嬷嬷寒着声音,恰回过半个身子,玉指轻移推了半杯茶,“替你泡了茶,省得酒喝多了,头昏。”
“阿宓未醉。”她如是答,并未抬手沾杯。
“她予你说了什么。”宁嬷嬷轻睫微虚,“该不会又是,嚷嚷着他日要做尹文衍泽的皇后?!她也配?!不过是沾了南荣家的血脉罢了,已是贵重六宫,她要的莫不是多了些。见天吵着要嫁尹文衍泽,主人拿她不定才是。你也知道,这女人牵连了情,便乱下手脚,没了定数。所以这些年,主人才不想你因情所累。”
“如若不是皇后娘娘,尹文衍泽的情毒便不能解,依是没有子嗣。立与不立,便都是无用。”延陵易倒也就事论事,全无情绪地一一道来。
宁嬷嬷飘上她一眼道:“你倒是思虑的齐备,那解药主人自会想办法去寻,只不在紧要罢了。要紧是…下一步你当再辛苦一番。科考之后,除了尹文尚即罢。你处置公仪棠的狠辣,主人看着欣慰,所以才是放心把尹文尚即的事交由你去做。殿试之后,便着手去办,需要什么,言声便好。”
延陵易眼皮狠狠一跳,沉声问道:“…是死还是废?”
宁嬷嬷思虑半刻,一指敲罢几案道:“主人未明说,我看…死比废更省事。积攒那些罪名是要花功夫的,死还较容易着。哦,多年前你手底下那个丫头如今能用得上吧,听说安插在东宫很得势,还有了孩子。。。。。。”
第五十五章 玄机破
“是,玄音这些年做的很好。”延陵易有些发愣,口中下意识接了道。
“这一次…可以由她入手,借着她的力,是要省力些。”
延陵易已是面无表情,眼前浑浊一片,她抬了头,点了头应下,却浑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宁嬷嬷见她又出了神,不由得叹声道:“上一次你做好了公仪棠的事,主人便把闻人越这三个月的药赐了下来。这一次,东宫之事稳妥着,便是能把一年的药换下,这一年半载,你都不需担心那孩子了。”
静默许久,她复仰起头,却不是看向任何方向,空洞的点了头,声音哑得任人也辩不清:“是,我明白。”
宁嬷嬷颇为心疼得看上她一眼,自那一年由昆仑山下救了他们姐弟,她是看着他们艰难的过了这十来年,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尖上,这孩子浑身俱是伤,伤得不忍看。这世间最难得路,都由她走遍了。纵是铁石心肠如她,都忍不住唏嘘心疼。
延陵易由桌前而起,身子重得迈不起脚,十指攥紧,她强行告诫自己,自己不是个人,只是玩偶。接了任务,去办即可,要不得想得太多,太多是累,是负担。
“再坚持三年就好了,三年之后,大业一成,主人就会予你封地。你说过最大的心愿便是送闻人越一处天下。至那时,数百座城池,任你选,你随手划一处,就是你和他的天下。”她又为她重新展起了那一副蓝图,她苦苦坚持的支撑,那一处写着她和他名字的天下,只那期愿似乎是越发缥缈了,如今连梦都做不来了。梦里尽是她杀人害人的一幕幕,尽是她下黄泉入地狱的惨景,那天下…离她好远好远。
“是要等到什么时候?那时,我和越儿都还活着吗?”她未转身,轻声垂问,心化了一团水,沉沉。
“待到尹文衍泽登基,远柔生下他的龙嗣,大位已定,便随你离去。”宁嬷嬷沉着声音,小心翼翼脱口而出。
心口紧紧抽搐,她猛回了身,起声笑问:“若是如此,为何要我也嫁她,一个夏远柔不是够了的吗?若要博取延陵之势的协助,我一人之口便可得延陵全族之势,为何一定要选夫一定要下嫁?!”
“你以为主人想吗?!”宁嬷嬷眼底一涩,即是偏转过身,以实言相告,“自你十五岁及笄当年,尹文衍泽每年必向上奏请婚求延陵长女。及至今日已是六次,只是老延陵王不允你婚入皇家,才是再三压而不应。你若不信,自是有迹可寻,那婚奏如今在易水书斋中亦能寻到。主人于是想…你对尹文衍泽或以是不同的,他日若能借你将尹文衍泽所用,也该是妙招。所以——”
“所以我便嫁了。”延陵易轻轻地笑,“因为会有用,所以便嫁了。但嫁的人是我,守的人不是我,对吗?三年之后,一城之赏,全是打发我们姐弟这些年的辛苦钱。”
“远柔是她的女儿,远柔是南荣柔,你如何能与她争。从一开始,你们便不一样。”宁嬷嬷皱眉出声截道,而后一双黑眸片刻不离她,“你嫁,她守;你是用,她是得。你不要与她争,论命,你不及她尊贵。”
她是南荣柔,是这天下曾经最尊贵的一对夫妻生下的女儿,是南荣最后的脉息。
而她是什么,姓甚名谁都不知,拖着病残的弟弟浪迹于市的贼?!
她要护南荣柔,才从不将她带在身边,要她活在贱民署才是最安全。
她要用秦宓,才是将她带在身边亲自调教,她教她做恶,教她做了个贼,将她推至最危险的地方步步艰辛的活着。
她因何能与她争?!不是一样,而是从始至终,便不一样。
宁嬷嬷略向她靠近,试图要她念起主人的好:“阿宓,主人对你的好,莫要忘了。你十岁那年,由乡间毒蛇咬伤,是她为你亲口吸出剧毒。那一年她与你守在那一处陋庵中,全当你是亲生女儿相待。你吃的饭,是她煮,穿的衣,由她缝,纵你脚下的鞋,都是她连夜打出来的底子。这世上,除了母亲,还能有谁对你如此?!你十一岁那年入贱民署,她满是泪的送你离去,将身上最值钱的玉佩交付予你,这些你都是忘了吗?那一环佩玉,她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留,却给了你。”
“是。”延陵易狠皱起眉,一手撑扶住襄案,凄凄地笑开,“她是对我好,因我是拼了命的为她做事,一件又一件都是保不全脑袋的。她将那佩给我,是要我去换小鱼儿身上的佩。她要我夺了小鱼儿的一切,又将她狠心扔进红馆不顾,她是要我欠下小鱼儿的还都还不清。十三岁那年,宫中采选,你们精心安排了一局,引刺客入宫刺杀尹文尚即,又要我施演苦肉计,以命去救尹文尚即,以博来东宫重视。我问你,如若那一日,那剑再逼入一分,是不是就没了今日立于你面前苦苦逼问的延陵易了?或者,你们又想起了小鱼儿,再将小鱼儿送去,成了又一个延陵易,还是延陵鱼?你们要我借着救命之恩勾引东宫,而后安插人手入东宫,一切的一切,我踩着命替你们做,你们却拿越儿的命逼我。我为她,连命都屑,她却拿我最看重的人命要挟!不要说她对我好,我从不念她主人,于我眼底,她根本不是人!”
“你疯了吗?”宁嬷嬷一步逼上,双手扯上她文领,作势要封她嘴,“疯了吗?你说这些是要疯了吗?”她扯乱了她的发,任她蓬头垢面,任她面目狰狞。她摇着她双肩,一下又一下,皆是重,而后摇得她自己反是落了泪,她疼这孩子,她从来疼这孩子,除了在贱民署的半年,皆是她陪着,看她步履维艰,如今再听她说下逼怒之言,她听得心都要疼裂开了,却又无奈至极,只能抱着她痛苦,然这孩子确又是个流不下泪,死也哭不出声的。
“你哭一声,给我哭一声。”她一拳砸向延陵易,却看清楚她领口凝干的血渍,每回都是这样,她身上没有一处不是伤。宁嬷嬷再不得忍耐,团团拥住她,寂寂的颤抖,“你这孩子…给嬷嬷哭一声啊,哭出来就好了,哭啊。”
“嬷嬷。”延陵易心口一恸,怔怔出声,“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有些人是不该死的…可越儿也不能死…怎么办,要怎么办,要如何做才能活着,活着又要如何做……”
“要活着,首先要活着……”宁嬷嬷一声缓缓沉下,
“阿嬷,她便是宸后吧,宸后没有死,就是她。只爱的那么真那么痛的女人,为何要逼得别人也活得这般痛?!”
第五十六章 璞玉
澹台公府。
云母灯盏粉白精致,是镶钻着凤凰山的乌鸣石,听人言,那乌鸣石有美颜养气之奇效,公仪鸾便是买断了郢都一行的生意。一面自用,一面做起了石头生意。这一日摆弄过几遍账簿,由东耳房步出,正见澹台赢迟携着一男子款款步来,那人紫衣玄衫,雅淑清致,正是玉树逸俊好风姿,由是那一双眉眼,看得丢了半魂儿。
二人走上时,公仪鸾尚扒着廊柱看出了神,目光由那俊男脸上转了另一侧,恰对上隐有酸怒的澹台,哆嗦了番,即是踩着小碎步子迎上去,摆了脸温软娴熟,一张口,便是原形毕露:“谁家小生,生得这般秀俊?”她出口即将那戏文念出,全不在乎自己男人脸色。
“鸾儿,不得无礼。”澹台一咳嗽,沉了声,“还不给昱瑾王殿下过礼。”
“呦,这么大人物。”公仪鸾脑子一转,即是由万千尊称中抽出这人,传闻百听,见面倒只也这头一次。澹台从来低调,朝上的人皆不带进家门,她也不喜时而要招待贵客,每每有应酬,皆是命他在外头风liu。
“殿下是来看看公仪棠。”澹台草草说着,便示意她领路,“可还在厢房?”
“在着呢,同他那小娘子腻着大半个晚了。我都不好意思打搅去。”说着即退后一步,极为自觉地搀上澹台胳膊,手挽手走在尹文衍泽身侧。
澹台脸色一变,实有难堪,甩了把袖子,仍是甩不开,才是汗着颜憋出句话来:“王爷见笑了。”
“无碍。”尹文衍泽倒也无谓,只清清淡淡一笑,而后多瞧了澹台那娇妻半眼,触目的浓妆,是也辨不出是个什么模样,就觉得是一团惨红惨艳的云影飘过,唯引人注目是那随笑露出的白齿,极是扎眼。心中反是笑笑,如今能笑作这般模样的女子是不多了。
三人几乎同步迈过西厢房的宅门,还不入廊口,即听内间传了声响。女音柔脆,男声倒也配得清洌,便是有些底子虚,言上三两句还不时要喘。
“眉儿,我要吃那个。”
“大夫说先要灌下汤水才可。”
“我就要吃那个。”
“先喝汤!”女人声音倒也硬起来,“啪”一声,即猛掷了筷子于桌案,“你喝不喝吧。”
尹文衍泽正立在门端,听了那最后一句,抖了微下,念着延陵家的女人果真都是彪悍。一旁公仪鸾看不过去,踢了半扇门,即揣着教训道:“才好了不多会儿又闹,小两口子没完了。”
床榻侧二人由着话声,向外望着,见了澹台公仪还算好,只一触到尹文衍泽的影子,忙老老实实低眉垂眼,一个紧下收拾碗筷,一个憨憨笑着不吱声。
尹文衍泽抖了袍子,即是迈入,绕着半盏云岫屏落下,一手寻着桌上茶盅。公仪忙推递上去,顺眼盯他一双玉手多看了半眼,修长漂亮,养眼得出奇。她这一看,倒看得澹台十为不悦,酿着酸涩闷头愁了自己一双粗掌,恰也是没得可比的,只得往身后一掩,背着袖子负手前道:“见天闹,殿下忙里念起来看你们番,好不叫人笑话。”
“你莫要训他们。”尹文衍泽笑着看口,眸光凝传至二人身上,“闹也是番情趣。”话说着,多念想了番何时自己与枕边人也能闹上出小情小趣,倒也圆满了。
延陵眉见状即是准备一扫阴云,笑对上他眸子,反见他目色一沉,转念又道:“只日子也不当这么过,闹多了可就伤了。”
“王爷说的是。”公仪棠一咳嗽,即是接言,以肘臂推抵了身侧立成石头的延陵眉,才听延陵眉细声细语失了底气出声:“眉儿往后不多闹了。”
尹文衍泽点了头,放稳盏杯,才是就着正事道:“明日我准备了人送你们出京,过了京西门便齐备了,以后的日子全在你们自个儿。哥哥嫂嫂自是离得远,劝架都缺了人手。再闹便真就伤人伤己了。”他念着这二人年纪小,且又是第一次认真谈感情,经验少又都是各家宅子里惯出来的,难免有个要磨砺的过程,丑话当是要言在前。
一番说念下来,二人倒也听得进去。尹文衍泽见他们态度尚端,才微一叹气,说起余事:“小眉,明日你即要离京,与家里的信可是留好了?可还要嘱咐的?”
“留给母亲的信托交了大哥,待明日之后,母亲该是会知道的。”这决心,本就是早下定了。只猛然要走,心底难免会空落,一时间五味杂陈,连着那封信,都不知当说些什么才好。除罢“女儿不孝”似再没什么能解释了。
“与你姐姐,可有留了什么话?”尹文衍泽眸子一沉,而后略抬起,试探地望去。下意识里他倒是想听听这身为妹妹的如何看待那个女人。
“这一番我们齐众给她做了戏,她日里是最不喜看戏的。若是知了我们戏她,该不知恼成何般。眉儿尚不知要与她留什么话。且公仪棠本就是受冤枉的,我们便未有错,也不当是道歉。”话毕,她再不出言,绕着手帕子跟那纠结,明明眉眼里掺杂了几般不忍,口中依是犟。
“也罢。”尹文衍泽叹了口气,才缓缓出言,“只别心里存了怨对她则好。”
那个女人,明明是有心,却实无奈。
这边公仪鸾也不出声的玩着澹台的袖子,时而勾着他腕子耍弄,想那做戏,她也是演了出无厘头要挟,戏码是做足了,偏巧未能踩到正点上,反让延陵易那女人牵制了自己,自家院门里险些便该添人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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