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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寒门天下-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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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司马俱没那个胆子,也必然会直接杀掉对方,可先示好,后再暗中怂恿,司马俱在巴东郡的胡作非为,暗中必定有益州士族煽风点火,在司马俱自己都糊里糊涂的时候,逐步把他逼向了只能造反的地步,要不是郭嘉率军正好攻伐荆州,现了苗头,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主公,你的捷报已经迷惑了司马俱,此时主公携大胜之威返回巴东郡,司马俱不敢妄动,可他手下如今有一万五千兵马,张白骑和徐和初到涪陵郡和江阳郡时,也各只有一万兵马,倘若他们也如司马俱那般征兵扩军,三人手中合计的兵马恐怕会有五万之众,加上益州士族望族从旁协助,处置不慎,将会动摇主公在益州的统治啊。”
徐庶的担忧也是郭嘉心中所虑,但是,他不能放之任之,而且也不能稍加惩戒,因为那样很有可能遭到他们心中暗恨,大道理,郭嘉不想再讲了,上天注定有的人只能是土匪头子,统军将帅,不是谁都能当,不是一身蛮力就足以为将堪当大任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们是功臣不假,可一时之功,不足绵延一世,此时此刻,郭嘉也只能举起屠刀了。
双眼紧闭的郭嘉痛惜地说道:“明日入永安,无论如何,司马俱必须死,巴东郡必须换别的将领来镇守。”
将司马俱解职不够,因为司马俱麾下有对他死忠的黄巾将士,惩戒责罚恐怕都会使得司马俱怒极必反,必须永绝后患。
徐庶却神情沉重地朝郭嘉谏言道:“主公,司马俱若死,涪陵郡的张白骑,江阳郡的徐和,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们都是黄巾余部,同气连枝,与主公麾下许褚典韦,张辽高顺等将隐有对立之势,杀司马俱,引的后果不堪设想啊。”
寒风刮过,凉意席卷全身,郭嘉两只胳膊朝身体贴紧了些,苦涩地摇头道:“若这对立之势是争强好胜,比的是沙场威风,我不忧反喜,可若是暗中嫉妒,争权夺利,我要这样的将领有何用处?元直,非我不念旧情,而是形势所迫,荆州已是刘表囊中之物,巴东郡乃益州东面门户,姑息司马俱一时,恐有灭顶后患。”
徐庶表情惊愕万分,呆愣了半晌才迟疑地问道:“主公在荆州败北是刘表所为?”
之前一直以为是荆州内的宗贼抱成一团抵抗郭嘉,使得郭嘉知难而返,却没想到另有隐情,徐庶也想不到刘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拿下了荆州,简直如同奇迹一般。
郭嘉沉痛地点点头,将荆州之败详细告知了徐庶,徐庶听后,叹道:“骄兵之计,诱敌之策,主公之败,败在军心,败在人谋。”
军心骄傲,人谋设局,郭嘉战后反思也得出如此结论。
原本荆州是无主之地,司马俱在巴东郡无论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都是行政上的问题,可如今刘表统领荆州,巴东郡在战略就显得无比重要,郭嘉必须派大将来镇守,否则司马俱若被益州士族完全策反后,与刘表里应外合,大军能够在短时之内袭取成都,郭嘉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正因为在全局战略中的巴东郡忽然变得如此重要,郭嘉才不得不先用捷报震慑住司马俱,然后大军撤回巴东郡时拿下司马俱。
益州局势在郭嘉兵败之后又突然变得波谲云诡,徐庶也不再劝郭嘉,因为有了荆州刘表的威胁,司马俱就必须死,调离或责罚都是有后患,唯有斩草除根才行。
而杀司马俱,则是郭嘉肃清内部并宣战益州士族的第一步。
第三十五章 骇人听闻
已经明确了解郭嘉的心思,徐庶连夜便返回了永安。
初冬的清晨,暖日晨曦格外令人惬意,永安城外,郭嘉率领精神抖擞的将士军容齐整地到来。
率军入城后,郭嘉径直来到了城内军营校场。
军营在城东,占地极广,附近有民房是将士们的起居之所,此时军营分外城内与城外两种,显然城内军营要比城外的设施舒适,生活便利。
因时日尚早,通往军营的道路上行人稀少,见到郭嘉大军而来,也都退避一旁,城门令早已前去通知司马俱,但是军营门外,居然连个站岗的士兵都没有!
披着雪白大氅下马走入军营之中,郭嘉现乌烟瘴气,营地内混乱一片,兵器铠甲乱丢一地,栅栏兵器架横七竖八,甚至还能在操练的校场中现有酒坛。
“你,你们干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军营重地,闲杂人等怎么能随便进来?不想活了!你,你……”
有士兵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大帐中走出,衣冠不整,刀鞘都是空的!却指着郭嘉大放厥词,后来大概是看清了郭嘉身后人多势众的样子,脑子清醒了些后舌头打结,说不下去了。
“拉下去,砍了!”
阴沉着脸的郭嘉走向校场帅台上,俯视整个混乱的军营之后,压下怒气闭上双眼,静待司马俱到来。
叽里呱啦叫着饶命的士兵被许褚手下亲卫一刀砍掉脑袋,拉着尸体,拎着脑袋下去。
闻听动静的士兵们不少从营帐中跑出来,看到许褚和典韦手下涌入校场中八千余散肃杀之气的士兵,都吓傻了,陷入慌乱之中。
“乱什么!跑什么!都给俺出来站好,谁再跑,俺一刀砍了你!”
许褚一声爆喝,千余守营的士兵耷拉着脑袋来到校场中,连最基本的阵列都站不好,散漫地汇聚在一起。
自从接到郭嘉的捷报后,司马俱没太多想法,只觉得主公兵强马壮,属地又要扩张了,心中对郭嘉的敬畏再深了一些而已,不过,他却借此机会摆下酒宴,和一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一同饮酒作乐,以庆贺主公大胜为名,开怀畅饮,与将士同乐。
一夜宿醉还在睡梦中的司马俱被怀中两位妻妾推醒,迷迷糊糊得知是郭嘉大军入城了后转过身就要继续睡,却听到郭嘉大军直奔军营后才幡然惊醒,匆忙穿上衣服,连梳洗都不顾上,骑上马就朝军营而去。
此时城内的太平军都得知郭嘉来了,从城内民居互相叫唤起床,急急忙忙地来到军营后,在许褚和典韦八千余将士略有轻蔑的目光中走到校场中站好,听候落。
在军营外下马的司马俱刚一抬头,就看到军营外一具无头尸体,看衣着正是他的兵,脸色瞬间就有些难看,整理一下心情,司马俱踏入军营大门,看到许褚典韦手下将士那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心里咯噔一响,不知怎地,司马俱忽然觉得他的处境很不妙,但是也想不通透,只能硬着头皮朝里面走。
或许是这会儿也觉得自己治下将士不成体统,司马俱微微垂着脑袋,有种无颜面对郭嘉的羞愧感。
看到郭嘉披着雪白大氅站在帅台之上,身后站着典韦许褚周泰三将,司马俱走上帅台朝郭嘉拱手一行礼,偏着头说道:“末将司马俱拜见主公,敢问主公为何突然造访永安大营?又为何无故斩了末将手下的兵?”
一向重情义的司马俱就算是此时,也要跟郭嘉讨个说法,手下那些兵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情谊非比寻常,不能无缘无故就把命丢了。
郭嘉冷哼一声,朝司马俱厉声问道:“司马将军,你就是这么治理军队的吗?军营何时允许饮酒了?都快午时了,你的兵打算何时操练?出入军营,将士随身的兵器都不知所踪,倘若有敌人来犯,你打算如何御敌?”
司马俱心里不是滋味,认为郭嘉这是打了胜仗在耍威风,瓮声瓮气地道:“末将知罪,这不是帮主公打下益州,将士们征战疲惫,末将让他们多休息休息,以致近日操练稍有懈怠。”
这个借口还真有说服力!帮郭嘉打下益州,是在提醒郭嘉他们是功臣,放松对将士们的约束力,那是体现司马俱体恤将士。
从前没现,现在郭嘉倒是觉得司马俱挺有急智的,可为什么大是大非就糊涂了呢?
恰在此时,军营外响起一阵喧哗声,郭嘉皱眉地喝道:“军营重地,何事喧闹?”
从军营外跑进来的徐庶擦着汗来到郭嘉面前,惶恐地对郭嘉说道:“主公,有一群平民百姓硬要闯入军营面见主公,拦不住啊。”
“让他们进来,看他们究竟有何事。”
郭嘉一声令下,把守军营大门的将士让开道路,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涌了进来,有男有女,扶老携幼,冲到帅台下就朝郭嘉跪下,不断磕头,七嘴八舌哀声地喊了起来。
“大将军要给我们做主啊。”
“大将军请您放过我们这些贱民吧。”
……
自领太平军大将军的郭嘉在百姓口中,自然就是大将军了。
郭嘉皱着眉头,莫名其妙,大手一挥,喝道:“肃静!你们究竟见我所为何事?”
台下百姓顿时住嘴,不安地抬起头望向郭嘉,众人互相望了望后,最终,一个老头拉着一个小女孩站起身,昂起头朝郭嘉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
“大将军,我只有一个儿子,我这孙女的娘死得早,家里就靠儿子一人耕地养活我们祖孙,可您一道征兵令,就强行让我儿子去服役,我儿子挂念我祖孙二人,逃回家中,却又被您的兵抓回去,他第二次逃回家中,您的兵就直接将他打死在了野外,现在,我九岁的孙女就要与我下地干活,可您为何连我们祖孙活命的田地都要抢走啊?求求您善心,把地还给我们吧,我今年已六十出头,贱命一条,死就死了,可我九岁的孙女不能跟着我一同饿死啊。”
兴许是老头勇敢的控诉让其他百姓也有了底气,顿时也都自告奋勇地起来争相告状,矛头直指郭嘉,这个益州府太平军大将军!
欺男霸女,**掳掠,强占良田,谋财害命,一桩桩,一件件,血泪仇怨堆积起来,郭嘉犹如万箭穿心,让他难以自制地握紧了拳头,指甲刺入肉中,血滴顺着指缝滑落。
他从未如此自责与愧疚,即便是攻伐益州与荆州的战事中死伤无数的将士,也未让他感到无法喘息的负罪感。
战争有胜负,将士有伤亡,那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作为将帅,作为士卒,从军上战场,就应该有着马革裹尸的觉悟,死亡,无法避免,面对战争伤亡,郭嘉可以为指挥失当,决策失误而自责,但古往今来,甚至放眼后世,都没有一个将军打仗是真正做到算无遗策,百密无疏,战争失利,得到的是教训和经验,自省反思是为将者战后不可忽视的一个过程。
可是眼前这些叫屈喊冤,口口声声让郭嘉放过他们的百姓,却都是无辜的,他们的磨难与遭遇,是可以避免的。
用人失当,致使当权者欺压剥削百姓,这虽也是古今皆有的事情,但选贤任能,是一个明君必须做到的事情,再贤明的君主也不能让全天下的百姓安居乐业,但只要能做到能让八成,九成的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已经算是流芳千古的圣君了。
为了试探司马俱三人的才能,郭嘉将司马俱,徐和,张白骑外放,那时只在考量军事部署,却忽略了民生政务,今天的局面,郭嘉难辞其咎。
百姓愚昧,被压迫,被剥削,被地方当权者横征暴敛,也分不清究竟是谁在欺凌他们,征兵令郭嘉从未下达过,可百姓只以为是益州新的统治者的命令,就如同张角率领太平道高举义旗那般,口口声声要推翻汉室帝王,他们根本看不到他们的遭遇,不是换个皇帝能够解决的,不是张角当了皇帝或拥立一个他们认为的好皇帝就能改善天下百姓处境的。
司马俱到了巴东郡后,大兴土木建了新府邸,娶了十几位妻妾,天天在府中享乐,哪里知道永安城内,以及永安外周边村县的事情?别人把状告到他面前,他视而不见,顾念袍泽之情放任不管。
今天,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听到百姓声泪俱下的控诉,满面呆滞,如遭晴天霹雳,头脑一片空白。
帅台下的百姓们放声大哭,凄凉无比,郭嘉同样落下悔恨的泪水,侧目望向身旁的司马俱,郭嘉俊逸的脸上呈现出几分苍白之色,寒声问道:“司马将军,你就是这么治理巴东郡的吗?”
哑口无言的司马俱双腿一软,失魂落魄地跪在郭嘉身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带着哭腔对郭嘉说道:“主公,末将,末将,末将也不知情,今日是头次听说此等骇人听闻的惨剧。”
第三十六章 诛心之言
对于太平军在巴东郡的所作所为,司马俱显然不能以不知者无罪来处置。
此刻也知道犯下了滔天罪行,司马俱心惊胆战,跪地不起,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校场上追随司马俱的将士们也露出了几分不忍之色,但还是紧张地望着郭嘉,看他如何对待司马俱。
“许褚!”
闭目沉声唤出许褚,郭嘉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许褚出列,站在跪地的司马俱身旁,听候差遣。
“司马俱治下不严,纵容部下欺凌百姓,依照我入成都后定下的军纪,该如何论处?”
许褚毫不犹豫,当即朗声道:“斩!”
全场哗然一片,本来鸦雀无声的校场,突然沸腾了,帅台下那些跟随司马俱数年的黄巾将士七嘴八舌高声抗议起来。
“不能杀将军!”
“将军劳苦功高,功过相抵!”
“要杀将军,就连我也杀了吧!”
……
许褚,典韦,周泰,徐庶都神情肃然地冷眼观望,此时校场中的士兵群情激奋,帅台下的百姓已经吓得缩成一团,头也不敢抬,生怕被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拿来出气,而在另一边的许褚典韦部下,却都手按刀柄,若真起了哗变,他们将在第一时间应变。
猛然睁开双眼,郭嘉俯视着那些高声叫着不能杀司马俱的将士们,大手一指,正对校场的士兵们。
表情激动,难以抑制,郭嘉朝他们愤怒地咆哮道:“你们问问自己,你们当初都是为何投奔大贤良师的?你们有多少人是被土豪恶霸,贪官污吏逼得走投无路?你们加入太平道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过上大贤良师为你们描述的美好生活,还是为了成为新的土豪恶霸压迫乡民?谁能够理直气壮地站出来告诉我,你们欺男霸女巧取豪夺是对得起良心的?”
这一番咆哮犹如洪钟震响,令校场那些躁动的士兵面露愧色,不敢再抬起头与郭嘉对视。
义正言辞地打压下他们的气焰,郭嘉却还得理不饶人,继续愤怒朝他们吼道:“你们当初要奋力反抗的时候是什么处境?在你们心里,那些压迫你们的人该不该死?现在你们压迫别人,又该不该死?我要是今日放过你们,是不是等于告诉整个益州的太平军,我们可以肆意欺凌百姓,可以罔顾人命,可以泯灭人性?你们若是有儿有女,有父有母,难道就没有想过被你们压迫的人也会同样奋起反抗,到时候,你们的父母子女,要为你们还多少血债?许褚,典韦,率你们的部下给我将这些人全部砍了!砍了!砍了!”
此时郭嘉看起来已经有些疯狂,而校场下那些匆匆来集合的士兵们根本就没几个带着兵器,反观许褚和典韦带来的将士,不但身穿铠甲,手拿兵器,展现出的杀气也非比寻常。
许褚典韦得令立即就朝台下走去,司马俱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朝郭嘉不断磕头求情道:“主公,千错万错,都错在我司马俱,是我治下不严,是我辜负了主公,主公要罚,就罚我一人吧,请主公绕了他们吧。”
呼呼啦啦整个校场的兵都朝郭嘉跪下了,匍匐在地上惶恐不安,口中喊着求饶的话。
许褚典韦管不了那么多,还继续在朝着台下走去,而这个时候,帅台上的徐庶凑到周泰身边,低声催促道:“快去求情!”
义愤填膺的周泰恨不得立刻将这群王八蛋都砍了,求情?反正出自他的内心,他肯定不会这么做,但是徐庶一提醒,周泰就有些悟了,深呼吸一口气,换上了一副哀愁的表情,趋步来到郭嘉身边,也是双腿一软就跪下,先朝许褚和典韦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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