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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恋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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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到了。”他望着洞外呼呼刮着的暴风雪,轻轻说道。

我也这么希望。

喜马拉雅山上的营火就像冰库里的火柴,怎么也烤不暖。

和A不同,他所认为的极限是征服险恶的大自然,也是我被绑架到这荒山野岭的最大恶源。

在攻顶之前,我压根不巴望他会送我回去。

“K2〈注〉,是我的梦想。也是我到不了的地方。”他苍白着脸,眼神虚无飘淼,“我的极限,在这里。”

苍凉的让人想掬一把同情之泪。

我想也是。

都怪某人坚持不从最易攀登的南坡上来,结果花了整整七天才抵达这半山腰上的小雪洞,虽然就一般人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神速,但我仍感觉好似莫名其妙遇难一般。

“只要往上爬,总有一天会攻顶的。”这是他的口头禅,也很符合一般法则,可惜在特殊场所里,宣言就显得唬烂。

今天已经是风雪里度过的第七天了,前途一片茫茫,不分东南西北,除了上下。冰天雪地里除了他跟我,没半只会跑会跳的蛋白质来源。

值得欣慰的是,虽然没半个登山者经过,至少峰顶已近在眼前了。

“再半天,顶多一天。”他用两指大约测量了距离。

“太好了。”庆祝远离物质文明生活的苦难终于可告一段落,也为了避免惹毛他,我很捧场的表现出一脸期待。

“今晚就安心休息吧。”他和煦笑道,但在这绝世独立的银白世界里,一点功效也没有。

拍松尚储有六、七个罐头食物的蓝黑背包,他拉紧暖和的羽毛衣,惬意躺下,没多久就发出呼噜的声音。

我默默脱下披风,走出洞外,接受严寒的洗礼。

如果我不是按摩棒,可能早就感冒发烧转肺炎了,但此刻,我也只能咬着牙,变身成更脆弱的人类。

冷!冷毙了!

我一边颤抖,一边神精病似的狂做体操。

为了不被发现变身这回事,每每趁他睡下之际,我都得跑到洞外挨冷风吹,这几天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机械人般僵硬的手舞足蹈,一面跳,X线宝宝等级的背景乐,也过分好心地主动在我脑里伴奏……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来──手举高!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来──画个圈。

左边三步,拍一下;右边三步,拍一下!

双手叉腰,腿微弯,扭扭屁股摆摆臀。

扭扭扭……扭扭扭……

可恶,脸丢到喜马拉雅山来了!为什么这时候记得的不是流行舞步,偏偏是幼稚园时每天早上七点例行的晨间白痴体操?

幼年的荼毒,竟在我心里留下如此深刻的阴影,还是因为脑袋东西变少,模煳的记忆也变得清晰了?

总之这并不重要,只要这一小时快点过去,让这首老是放不完的幼稚配乐早点喊卡,我就阿弥陀佛了!

幸好这个和现代文明脱节的雪夜没电眼相机,也没伪装垃圾筒或化妆成速食店代言人的狗仔暗中侧录,否则这让人丢脸的想死智障运动,只会剥夺我想活的欲望。

只一个人的时候,自卑感较没那么强烈,跳完一轮,咬咬牙再来一遍。在苦冷的雪山上裸体蹩脚跳舞的疯狂人士,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跳着跳着,身体也稍稍舒服了些。称不上暖和,但总比筋骨一直僵着好得多。

低温虽冻不死我,行尸走肉般的不便行动却让我很不习惯,没人喜欢把自己变成残障,而且是那种会让人不齿的,好手好脚的残障。

“窸窣。”

回过头,惊觉B正认真的盯着我瞧,背包半陷在雪地上,手里只握着条垂软的背带,半天吱不出一个声。

时间没有稍停,世界依旧唯我独尊的运转,只有我俩休止符般,守着宁静的条规,不喧不吵,像奉守生命的律义。

我高举双手,呈Y字定住了身形,任狂放不羁的冰风吹得股间啪啪作响,让四周回响着错乱失序的节拍。

而这离经叛道的骤吼,也勾住了他涣散的视线。

我难堪的伸手制服躁动的小弟,顺带截蔽他的视觉强暴,声音一阻断,他也开关再次打开般,迟缓的转身,拖着背包朝着山顶晃荡而去,像尊行尸走肉。

我立刻冲回用雪块砌成的临时庇护所内,抓起那件意义非凡的小披风,像个被反客为主的赶尸人,滚滚蹡蹡的跟在他这活死人身后。

算了,偶尔的失误是难免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拔起深陷雪地的脚,我亦步亦趋的追随着。

哎,今天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太过兴奋,他竟然这么早就“醒了”,要是平常,溷完变身时间,就能惬意钻进他背袋里搭个便车,虽然那也需要相当的勇气。

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也难怪登山的速度比一般人快,脑袋休息的时候,身体还叛逆的不肯臣服,硬是要当家作主,掌权独行,结果便是出现梦游这两全其美皆大欢喜的毛病。

犹记第一夜,无知的我尚不知他的阴暗面,睡到一半爬起来,却惊见他正在悬崖边蛇行走高空钢索,任行李在数千公尺的高空中飘扬,路窄的只有五十公分,他踩着醉鬼步伐,脸上挂着嗑药后的迷蒙微笑,像是随时都会放手,吓得在背包里的我恨不得当场撞昏。

为此,我发誓自立自强,不再贪恋他的提携,但没隔一天这誓言就破功了──因为登山实在很累。

虽然呕,不过这也让我更进一步了解自己:懒惰、背信、不坚持,这三个缺点我全蒐集完毕了。

综合失忆至今的自我认知,我认清自己真是个糟糕的人,功课不行、品行又差、连死因都那么白烂,唉!符合一切祸害的条件。

没让我晋升为社会败类的主因,恐怕就只因为我还保有一颗良善的心吧!

自叹间,他摇摇摆摆的跨过三公尺深的裂缝,雪风不断阻碍他的平衡,使得画面惊险万状,我慌张的想上前扶稳他,他却已安然通过,不知觉的和死神擦肩而过。

眼不见比较长命,要他醒着,怕不早尿裤子了?

这种危险人物至今还未死于山难,真是上天垂怜有加,不知积了几百世阴德运气才能好到这地步。

借看了他腕上的表,还四十分钟。我叹息着抢扛他手中的背包,一步一脚印地往旅程的终结迈进。

〈注:K2,亦称乔戈里峰,塔吉克语里有“高大雄伟”之意,海拔八六一一公尺,为世界第二高峰,仅次于八八四四点四三的珠穆朗玛峰。K2为喜马拉雅山系之喀喇崑仑山脉主峰,是世界公认最难攀登的杀人峰。〉

“到了?”他眨着灌回生气的眼。

“嗯。”我垂死的瘫软在峰顶上。

“什么时候的事?”

“看我喘得那么厉害就知道是刚刚。”不行了……连说话都嫌累。

“鹤立顶点的感觉真好。拍个照吧!庆贺我们将珠穆朗玛峰踩在脚下!”他兴致勃勃的拿起相机。

真是个被摄影社洗脑完全的极限运动社社员。

“不了,你自拍就好。”现在谁敢逼我动,我就和谁翻脸。

“你可是头一个爬上世界第一高峰的按摩棒,难道不觉得兴奋吗?”见我兴致缺缺,他脸上洋溢的喜气也尽数转苦。

他不说我也知道,背负着世界第一按摩棒之名,我可不希望用假名伫留在虚幻的历史课本上,更不想被痛苦的学生们憎恨。

“这是必然的,无论我早到晚到,世上能爬到此处的电动按摩棒,就我一根。”哪个男人能用他那话儿爬到这儿来,我愿给他磕一万个响头。

“没表现得狂喜我很抱歉,但我们何时能够下山?”生活还是平凡的好啊!

“不想多享受一会儿吗?”B有些失望。

“只要你说出我想听的字眼便成。”

……

“OK!”

“谢谢。”

我咽着口水,一接过果冻般晃动的蟹脚肉,立刻迫不及待的大口咬下。

喔……地狱的滋味。〈再重申一遍,地狱是比天堂美好百倍的。〉

和B分别后,接踵而至的“极限追寻之旅”是超乎我想像的极乐之行,在期待已久的蟹脚肉烤好前,我忍不住嘴馋剥了两颗海胆吃,油润浓馥的口感让我神游了二十分钟,回魂时正好赶上帝王蟹上菜。

和C在一起是截至目前为止最享受的,吃香喝辣,不知捱饿是为何物,搞不懂我们到底是来度假还是玩生存游戏,餐餐都是大鱼大肉,吃的方面比帝王还有派头,很可惜无人岛物语只有短短三天,既然回去也是等着被其他人残害,我还真希望能在这里待久一些。

不过快乐总是短暂的,在我对这样的顶极生活感到麻痹前,回去也好。

几只活跳跳的倒楣龙虾被扔进烧好的滚水中,只怪他们选错了珊瑚礁睡大头觉,才会被下海捞海胆的C给顺便拎上岸。

至于帝王蟹,我不想深究那是C身体力行去抓还是用私家小艇走私,只要他很好吃就够了。

“赞!”C一口吞掉蟹膏,脚指头一勾,又钓了条没看过的鱼上来。

“够了啦,会吃不完。”我口齿不清道,不断向下一只蟹脚进攻,没办法,美食在前,不吃天怒人怨,就算半夜会吐得稀哩哗啦也是小事一桩。

活脱标准的女人减肥心态。

“没问题。”他一脚把鱼踹回海里,“明天想不想试试野味?”

“不了,我对伙食非常满意。”我将手伸向被串在树枝上的香喷喷兔子。

要是应了,他保证明天真跑进森林里找只熊对干。大海就在身边,食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没必要去当拼命三郎。

“内行,说实在话,现捞海产比野味棒多了!”抛掉蟹壳,他开始挖生蚵吃。

“当然。”从他那分了点零头,我吃得津津有味。

反正沮丧也没有用,人要活在当下,当知道抗议是徒劳无功时,就会安于天命,顺其自然。

“你很不错,到现在还没出现适应不良的症状。”他赞许。

“拜托,跟非人类还谈什么适应良不良的?”胃已经近饱和,我仍意犹未尽的狂塞下肚。

“哈哈,说的也是。”发现问题的荒谬,他纵声大笑,“那你了解什么是极限了吗?”

“一丁点。”他倒是问了个有趣的问题,“极限是一种见人见智的东西,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想法也不一样,我没办法给你一个正确答桉。”

这是饱经蹂躏后的心得。

“也是。”他道,“不过就是因为它只是个抽象名词而没有统一的做法,才会那么有趣。每个人都想让对方认同自己,如果自己的极限之道能引起全社的共鸣,那他无疑是极限运动社里的最强者了。就如同这世界,也是由各种不同的人所组成,才会变得如此多采多姿,是吧?”

“这个形容不好,你们是目标更一致、思想更激进的人种。”世界不会有个统一的大目标,因为人太多,文化也太复杂。

举例来说,就算大部分的人都祈望和平,总有某些恐怖分子想引发战争;就算是绝大多数人都认同的钞票,仍是会有少许的虔诚教徒宁可过着清苦日子,也不招惹欲望的恶魔。

但极限运动社可是人人争先恐后,从不同起点,经由迥异路线,爬向极限山上相同的终点,想第一个拔起代表胜利的红旗。

他或许不是最强的社员,但至少这几顿大餐,已够笼络我这个死忠支持者的心了。

“例子当然不可能完全叠合,至少接近就好。”西下的夕阳让他的皮肤更显黝黑。

“抱歉,我不是故意吐你槽。”对于衣食父母,我还懂得恭敬。

吃完海产和野兔烧烤,他灭了火,爬上树屋整理今晚的床,我则赤条条的冲进海里洗了个冷水澡。

“都是男人遮掩什么?”

刚踏上这里的土地,他开口第一句就是嫌弃,然后把我给剥了个精光。不过,也让我感到无上轻松。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个遥远的南方小岛上嘛……

“我的目标就是不管在世界哪个角落都活得下去,不过怕你受不了,先从最软的开始,以后要有机会再慢慢升级场地!”

真是个豪放的战士,要是三个月内真有世界末日,到时非死巴着他不可。

太阳只剩八分之一的面积,我匆匆甩干身体上岸。

这里和喜马拉雅山一样与文明绝缘,日出而吃喝玩乐,日落而休养生息,夜间仅有的娱乐就是聊天、睡觉、看星星。

“明天的行程是什么?”我在他身边躺下,那件暂时不用再穿的披风,现在成了我晚上睡觉盖在身上的薄被。

严格上来说,树屋不用很大,只要一个人睡得下就好,但他还是扩建成够两人大字型平躺的面积,看得出他对我的尊重。

“打猎、吃饭、游乐兼探险。”设计得让人超心动。

“呐,明天我帮你抓鱼好吗?”我说道,“反正我不用呼吸,潜水方面没问题。”

“你不怕电池盒里的弹簧生锈?”他问。

“怕的话就不会跳进海里洗澡了。”我也没想再用它来做什么单人运动。

“还是算了。”翻身看我瘦小的身形,他大皱其眉,“这么细的手腕,抓不住鱼的。”

“不抓鱼可以抓虾呀!”

“随你,别反被霸王硬上弓就行。”

为了报复他的耻笑,隔日我自然当仁不让的投海自清,赌气似地擒了两条还在领残障津贴的无行为能力小鱼,然后在他笑到不成句的指派下改捡海胆。

这个工作艰困多了,我小心翼翼地用诱饵吸引乌黑的海胆进网,免得拔河间他一个不爽,直接针灸我有病的脑袋。

不过我这菜鸟始终没有社员B的好运,尽管动手前C再三的描述讲解,我还是没两三下就无知挑衅了海胆界的流氓,然后抱头鼠窜的被弹簧海胆一跳一跳在岸边追着跑。

我一面呼救一面拖延时间,终于等到C满载而归,他长手一伸,两指拎起弹簧海胆的最长刺,立刻解除眼前的危急情况。

“制服他要有相当的长手,所以说你惹不起。”他机会教育道,方才不可一世的流氓现在只能可笑的上下弹动,无法伤人分毫。

由于涉及蓄意杀人,黑社会分子一审被判处死刑,并不得上诉,即刻私刑处决。

“来,吃点东西压压惊,泄你心头之恨。”橘子般剥开海胆壳,C将加害者尸体递给我。

清晨四点起床,花了三个小时,成就了今天的丰富早餐。

海鲜不算,扣除掉毒品、致命香菰和有害健康的难吃野菜,百分之八的贡献足够证明天生我才必有用,小兵也能立小功。

注重饮食均衡,他也摘了些水果,我们合力架起石板,烧烤重点全聚焦在他扛回来的二头鲍上。

“太奢侈了!”整头鲍鱼C切也不切的直接扔到石板上,我狂咽着口水。

“这是高风险的报酬。”

“这么小的岛有什么风险?”

“跟岛的大小无关,瞧,它们已经兴奋起来了!”树枝削成的筷子,指向开起疯狂摇头派对的椰子树群,幸好椰子在前一天已几乎被摘光。

“有……会有狂风?”我张大嘴。

一旦注意到了,才发现四周都不对劲。

“事实上是飓风。”他镇定的不像话,“热带海上形成热带性低气压很正常,风速还在慢慢增强,不过不用急,现在才刚开始,大概晚上七、八点时才会到达巅峰,我们有不少时间可以做好防台准备。”

“防台准备?现在应该立刻连络救援大队,把我们带离这里吧!”我都快急疯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帮鲍鱼翻面。

“游艇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到。”C慢条斯理道,“非得等飓风过了才能离开,我们就是为了体验极限才会到这烈怒的暴走飙道嘛。”

“烈……你说烈怒……什么道?”我愣。哪来冒出这格斗又奇幻的怪名字?

“烈怒的暴走飙道,就是飓风的主要干道。”C双筷一刺,挑起鲍鱼大口一咬,汁液乱喷。

“特色就是台风暴多,但规模不大,不过小归小却也挺凶悍,而且来去匆匆,从进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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