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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涟漪-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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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条路好办事嘛,若涵一直信奉这样的原则。
“福晋,是世子福大命大,也和福晋的细心照顾分不开,若涵只是知道一点急救知识,改天福晋还是去谢谢白晋神甫吧。”
那拉氏点头,“本以为洋人的那套不实用,没想到……”
若涵看看已经没什么要紧的事于是提出要回自己的暗香小筑。
弘晖听见她要回去急了,拉着那拉氏的手摇晃,“不要,不要,我不要若涵走。”
那拉氏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喜欢她,为难的朝若涵看了眼。
“妹妹,你说……爷这两天忙着祭祀的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不能做这个主啊。再说,弘晖的病现在是有了起色,我怕底下丫头婆子手脚糙,再出什么差池。妹妹你还是行行好,多留一日吧。”
不愧是未来的孝敬宪皇后,说话滴水不漏。她的淡定和大度在表面,其实骨子里也是个精明的人。看来康熙把她配给胤禛当嫡福晋还真是配对了,夫妻俩一样的会算计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偏偏还让人难以拒绝。若涵感叹自己怎么会惹上这家人,从大到小都难伺候。
弘晖挥着手示意她过去,若涵只得走上前,那拉氏还让出了位子让她做床沿。
“若涵,你别走,等我病好了,赶明儿去郊游上树给你掏鸟窝子玩儿好不好。”
弘晖认真的模样让若涵笑出声,“我的小祖宗,上次去郊游的教训还没尝够呢。”
弘晖涨红了小脸,“不会了,你信我。”
若涵点点头,“好啊,等世子爷病好了就去。”
和那拉氏一同离开弘晖的屋子后,若涵和她边走边聊了会儿,“福晋,我想求你个事儿。”
“妹妹别客气,你可是爷的贵客,是晖儿的恩人,有什么事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弘晖的有好转,那拉氏的脸上也有了些血色,暖阳映衬下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若涵要的就是她这句话,“福晋,出来一晚上了,一来我没有准备衣服,二来明天我有要事去办,所以……”
那拉氏面露为难,她还摸不准爷请她来的目的,如果冒然让她出府,不知道爷会不会责怪。
“福晋,我明天晚上就会回来,您不用担心,也可以派个伶俐的丫头跟着。”
“瞧妹妹说得,你又不是犯人。”那拉氏笑出声,“行,我做主了,明天你去办你的事,如果爷回来问起,有我呢。”
若涵福身笑了:“谢福晋。”
京城的前门大街即便到了三百年前依然是人潮川流不息。今天恰逢五月初一,也是个大节气。庙里烧香的和游玩的多如赶集。说书的、相面的、玩杂耍卖艺的、打拳买大补药的接踵而来。走街串巷的小贩,笑脸迎客的商人,讨价还价的妇人夹杂着赶车人大嗓的吆喝声,一派人声鼎沸、人马簇簇的气象。
来京城都大半年了,这段日子若涵也没闲着,主要是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卷轴的事情。所以花了点时间,她将整个京城所有的古董铺子和兼卖古董的店铺画了张地图。只要一有空,就会去找一下那所谓“月涟漪”的宝贝。可是想想容易,真要找出来就难了。那些古董店的老板说得是啊,您究竟要找什么啊?是古玉明器还是瓷器青铜?若涵被他们问得一问三不知,碰上和气的还客套些,碰上那不客气的,人家当她是去捣乱的,就差没撵人。
一路走的小腿直抽筋,若涵来到了京城最大的一家古董铺子。抬眼,黑底金字的招牌上赫然写着“聚福斋”。眼见里面柜面上站着几个身着青衣的伙计,还有零星的几个客人在那挑着玉石。
若涵走了进去,找了个看着面善的小厮,拿出了写着‘月涟漪’的字条。
“请问,贵店有没有这样宝物?”
伙计光顾着看她的容貌,傻乎乎的瞧了半晌才回神细看字条,然后他挠挠头,似乎有些眼生。“这位小姐您稍等,我喊我们掌柜的出来。”
小厮拿着纸条跑去了左边一个穿戴富贵的中年人面前,凑近他耳边说着什么。中年人拿过纸条细细看着,眉头时而紧蹙时而疑惑。
若涵趁着这空档欣赏一下整个店铺,因为整家店铺的东墙上挂着的都是名人自画,她也修过一段时间的美术,所以一看就知道都是些珍品。
中年人走了过了,向她拱手道:“这位小姐看来面生啊,不知道为何要找这样宝物啊?”
若涵含笑说:“我也是托朋友找得。想必先生是见过这宝贝的人,小女子斗胆赐教。”
“赐教不敢当。”掌柜的笑着摇摇头,“说实话,我也只是听说过这样宝贝。这宝贝也是大有来历的,不过早已不知去向,我聚福斋里并无此物。”
“敢问先生,能否告知这宝贝的来历,我也好回复我的朋友,希望先生不要怪小女子唐突。”
“这……”掌柜的犹豫了下,“其实这宝物和另外三样宝贝‘风玲珑、未冥灯、央尘子’早已是古玩界的神话,大多是市井传说而已,也从未有人真正见识过这四样宝贝。在丁某刚踏入这行时,曾听我的师父说过,风玲珑是敦煌古寺上的一个金铃,未冥灯就更有来头了,相传是秦始皇陵墓里的一盏长明灯,能勾人生魂,采集阳气。而央尘子是一位得到高僧的指骨舍利,舍利分九枚,通体赤红,能消灾避祸、妖魔不侵。而月涟漪则是女娲补天时遗落的一块五彩石,吸收日月净化而具有灵性,相传能穿梭时空。”
“这么说来,‘月涟漪’或许只是个传说,而并非实物?”若涵的思路就是如此,大千世界,其它几件宝贝的寻找有如大海捞针。
丁掌柜捻着青须,叹道:“是。没有人看过它,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
他这么一说若涵的心也凉了半截,难道找不到这宝贝,她就要待到死吗!
她恍惚间朝掌柜的欠身行礼,“谢谢先生直言相告,小女子告退。”
若涵回到贝勒府已经是戌时,由丫鬟掌灯引向自己居住的房间。
房间在西厢房,旁边就是弘晖的屋子。因为救了那拉氏的宝贝儿子,所以她特别的受礼遇,按理说一般的客人只需住后院即可。
躺在床上,心里想起太多的事。
到了清朝有大半年,却始终没有正面面对那个卷轴的问题。
“风月未央”真的存在吗?如果真的按照丁掌柜所言,那岂不是没有希望了!写卷轴的人怎么也不说清楚,仔细回想下,卷轴的笔迹真的和她一模一样,尤其是在写央的时候,她总是习惯于把最后一笔稍稍的勾起打个圈。
难道说,那个卷轴真的是自己写的?如果是,它怎么会出土于泰陵呢。自己和胤禛又是什么关系?
唉……乱了。
刚有了点头绪,这回可好了,到她鸡皮鹤发、容颜退却时都未必能找到那样宝贝。
第二天,若涵起了个大早,赶巧那拉氏从弘晖屋子里出来,见了她面儿又不免客套一番。
“妹妹昨天事儿办完了?”
“谢谢福晋,已经办完了。”她就差没苦笑,不过最好还是能出贝勒府找找,天无绝人之路,或许会有以外收获也不一定。
这时上次酒楼看到的那个太监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从下人嘴里若涵才知道他就是贝勒府的总管太监高无庸。
“福晋,主子回来了,这会儿在东书院,让来请沈姑娘。”
胤禛回来了?这还是当爹的吗,恐怕下人已经告诉他弘晖有了好转了,他一回来也不知道过来看看,孩子的心里会怎么想。
那拉氏神色一下子有点不自然,不过以她的个性很快就掩饰了过去。淡淡的一笑:“你去吧,别让爷等急了。”
话面上挑不出一点失落,果然是个从容的女人。
由刚才那名太监引着往东书院走,若涵抓紧机会好好的看了下。二十一世纪雍和宫的大多宫殿都是由乾隆登基九年后修建,一派肃穆庄严之相。而现在的四贝勒府和日后的雍和宫那相差大了去了。
东书院在日本侵略时已经化为一片废墟荡然无存。要说这书院也相当的有名,他是雍正帝未登基前与那些谋事出谋划策的地方,一般府里的福晋侍妾除非有他的通传,否则严禁跨入,难怪刚才那拉氏的神色怪怪的。
整个东书院足有贝勒府的面积大小,放眼望去,亭台楼阁、假山花园,无不透着精致,却不张扬,美的其所。比不上恭王府的华丽、却自成一趣。
进了书房,胤禛坐在书案边写着什么,见她来了才示意太监退下在门外伺候。
“见过四爷。”
“嗯,坐吧。”声音依旧冷冷的。
若涵也不客气,坐下后四下打量起来。书房里没有过多的奢华装饰,墙上挂着幅字画。正中是一排书架和书桌,东边的隔间放着一扇屏风,后面是张紫檀木的罗汉床。
“你昨儿出府了?”
胤禛淡淡的一句话却透着股凉意。若涵知道他眼线多,所以也不隐瞒。
“是,回了福晋了。去会个朋友,好多年没见了,说好碰面的。”
“见着了?”
“没,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没来。”不说点谎话怕是隐瞒不过去,难道要告诉他,她一整天都在找宝贝呢。他非把她当病人看待。
有一句没一句的答话,若涵觉得自己有点困了,刚想提出回屋去休息,就听胤禛开口说:“弘晖的病还要谢谢你,听下人回禀已经好多了。”
他放下手里的笔,抬眼,漆黑的眼眸就朝她看去。
为什么他的眼神总叫人感到压力倍增呢!好在她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若涵笑意盈盈的对上他的眸子,“四爷客气了,是天威浩大,世子爷福大命大罢了。”
胤禛冷冷一笑,“你倒是谦虚。”
她陪着笑,“是啊,我爹娘从小就告诉我,做人要谦虚,四爷说是这个理吧。”
他也不理会她,径自说道:“昨晚十三弟捉了个刺客。”
刺客!
听那拉氏说昨晚是祭坛的仪式,不少皇子都去了。除了禁军外还有许多的侍卫把守,是谁这么大胆敢刺杀皇帝?
若涵瞧了胤禛一眼,蹙眉。
他告诉她这些干什么,安的什么心?按理说这是朝廷的事,又是机密,他怎么会随便说给一个认识才没多久的普通女子听。
“你不担心十三弟是否受伤么?”
他淡然中含着试探的话让她一愣。十三阿哥受伤固然会让她觉得很难过,毕竟朋友一场,可是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有点暧昧。
天啊~若涵惊讶的朝他看去。他不会是以为她和胤祥有……
定了定伸,笑容可掬的说:“怎么会呢,十三爷身手了得,区区刺客不在话下。”皇子从很小就要学习各种本领,布库、骑射无所不能。历史上胤祥又是侠王,武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奇怪了,被他一直盯着,突然感觉这屋子怎么这么热啊。若涵详装若无其事的用手挥着。
“四爷,世子的病情也好转了,接下来我就无能为力了,还需太医开药调养,我想过会儿就回去了。”
胤禛料到她会说这个,起身走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立刻有候着的丫鬟端了两杯茶放在了茶几上随后火速退去。
他拿起杯子,用盖滤去茶沫,见她不动于是开口道:“这是雨前龙井,不尝尝?”
若涵笑笑:“谢谢,只是……我没有四爷的雅兴,也品不出茶的好坏来,给我是糟蹋了。”
他也不说下去,自顾自喝了几口后才放下。“你在这里住上几天我再派人送你回去,弘晖的病我也十分的担心,怕太医们误事。”
若涵底下的手暗自拧了拧衣角,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想软禁她,如果不是现在在京城没个依靠,她用得着受这份罪么。换做现代黑道白道都要给她红楼的沈若涵几分薄面,没想到到了三百年前她却要受个古人的气。
强压下怒火,她也不是个冲动的人。何况,胤禛不就是故意激她嘛,她偏不生气。事实上,他以为她身上疑点诸多,其实都是他疑心病重的缘故。
勾起红唇,“四爷,我不及府上丫鬟们周到,也没有太医精通医理,留在这实在是多余的。再者……这两天我还有急事去办……”
看见对方越来越阴沉的脸,她的话竟然就噎在了喉咙口。
这样一个男人的确有不怒自威的本事,只消一个眼神就能把人杀死。
胤禛见她面露不悦,叹了口气。“不用怕,我不是想吓你。只是……你和十三弟既然是朋友,那么也就是我的朋友,所以才想让你照顾弘晖几天,我怕他再有什么闪失。”
若涵暗地翻个白眼。软硬兼施,这就是传说中喜怒不定的雍正帝。历史果然没错,碰上这种男人她就该躲得远远的。以后就在暗香小筑挂上牌子:四贝勒与狗不得入内。不知道他会不会气得吐血。诶~堂堂未来的雍正皇帝被自己气得吐血一定蛮好玩。想到这里她不禁露出坏坏的笑。
抬眼却一怔,胤禛正看着自己,想是捕捉到她脸上的笑。不会惹怒他吧,她还有大好前景,还有厂子赚钱呢,可不想被人斩草除根。
瞧!人家的脸色更冷,眼眸更加阴沉了。
“在想什么?”他的口吻竟然含着一点温柔和笑意。
若涵摇头,浅浅的微笑,“没事,我只是觉得四爷爱子心切,教人佩服。”
胤禛眉毛一挑,“真的?”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她只笑不语,他也觉得无趣便也不再追问。
胤禛见若涵不为所动,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今天十七弟的英吉利语受到了皇阿玛的赏识,皇阿玛要赏白晋,白晋回禀说英吉利语他也操之生疏,不敢居功。”
若涵的心咯噔一下,有个不好的念头闪现出来。白晋或许知道胤礼和自己学英文,他不会告诉康熙吧!
“四爷……那,白神甫怎么说的?”她讨好的笑问。
“还能怎么说,他据实回禀的。”
她听后差点没叫出声。完了!
胤禛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喝茶闲聊,他必定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若涵没有了惯有的淡然和冷静,急问:“四爷,白神甫他说些什么了?”
胤禛漆黑色的眼中闪现锐光,“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白晋来了?你很担心他说出你?”
若涵被他一问反而清醒了,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他分明是故意试探,然后把她着慌的样子当笑话看。
刚想愤怒的质问,但是转念一想,她为何要如他的意。
她冷静下来,随后神色自若的道:“不,只是好奇而已。”
胤禛分明看到了她眼里的担忧和失魂,但片刻后又恢复如常,想必她是个自持力相当好的女人。可是……一个不过十六七岁,落魄官宦人家的小姐怎么会有她这种魄力!
他派人去查过这位自称是前天津卫巡抚沈博海之女的女孩,大半部分都相差无几。只是,她的哥哥沈若竹说起这个妹子从没有离开过家,从小安静怯弱,只会在家绣绣花什么的,更别说去和神甫学英吉利语,她连字都不识几个。
他不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谁,来自哪里,总觉得她的身上有他从未看到过的东西。不仅是她的头脑、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遇事冷静的态度,从哪点看都不像寻常女子。
十七弟和胤祥总是夸赞她的好,她的随和、她的聪明才智让他觉得好奇。
听说京城里的翰林轩突然生意火爆,常有官家太太小姐的去抢购,连自己府里的侧福晋李玉婷也是常客。一瓶玫瑰滋颜霜一百两,老板不是太会做生意就是个大奸商。于是他手下的人去查了下,居然又有她的份,而且那提炼的秘方还是出自她手。除去成本她能赚五成,也不算是暴利。
他看不透她。她虽笑着,可是总是一幅游戏人间的淡然,想来没有什么能引起她过多的注意。
有时觉得她活得洒脱、随性,身上洋溢着普通女人没有的活力与朝气。有时又感到她高贵、典雅、冷漠,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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