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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无痕-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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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别哭啦,我以前以为额娘是不会哭的呢。”元寿靠过来,仰脸说道,“你等我长大,谁让额娘不高兴我就不饶谁,额娘你不用哭。”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里感动,却还是忍不住逗他:“那要是阿玛惹我呢?”

元寿一愣,想了很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说道:“阿玛也不行,我也不让!”

我搂过我儿子想,那我就等他长大吧。

回到府里已是傍晚,陪元寿去书房温了书吃了饭,天已大黑。今天有些乏,早早回到屋里,却见炕上有个人影,不用细看我便知道是谁了。“老桑!”我一屁股坐在桌边,边卸头饰边大声喊她。

她张开眼冲我一笑,起身朝我走来,从镜子里看着我道:“哎,枯叶,你说咱们俩谁老得快?”说毕又有点洋洋自得起来。我瞪她一眼,桑桑耸肩不语,任我忙活,她自回去打坐。

我慢慢卸妆,心里仍是泛起些酸楚。桑桑的确没有老,她的模样和七年前几乎没有改变。这些年我几乎没看过她有什么大喜大悲。这其间发生了很多事,太子爷废了,八阿哥病了,皇太后死了,元寿长大了,夸岱仍是不知道在哪里呢……这些仿佛都和她无关,每一次,她的眉毛眼睛都只是轻轻一动,随即释然。而除了和我在一起,她几乎没有放声大笑过。她也笑,经常笑,笑容笼罩在她身上,持久而淡然。平日她只是自得其乐,可更多的时候她打坐,七年来,每天不变。就像现在,我看着她静静坐在炕上,欣慰和担忧交杂在心。她在等,平心静气地等,可等的结果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哎,今晚住这儿了?”我扬声喊道,真是不愿看她那副入定了的样子,仿佛这个世界都和她没有关系,看得我没由来的心慌。“嗯,预备被子,我要厚的。”桑桑也习惯了我对她那个打坐不支持的态度。我斜了她一眼:“看你那轻狂样……你不说我也知道。哎,说真的,你最近来我这儿住得这么勤,你们府里没人说话?”她抬眼,绕口令一样道:“说了我也听不到,听到了也当没听到。”我点点头:“嗯,八阿哥不开口,谁也不能绑了你回去,不给你备马车咱们就自己走过来是不?不过说实在的,养你这么个人在他府里,我都替他难受。”桑桑一笑,沉默半响,缓缓道:“他难受还是高兴,那都是一会子的问题。能常在他心里的事,说到底只有一件。”

我了然。八阿哥失宠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他的风度却一如既往,只是桑桑经常跟我说,他每个月都会去她那儿一次,狠狠地喝一次酒。有时一句话也不说,有时喝多了却什么都说。我常常想,八阿哥对桑桑的感情又有多微妙。她在他府里住着是一个巨大的讽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失败。可是她又是他曾经要宠爱的女人,她也是和他一样的失意人。

所以他才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吧。

“哎,我干儿子呢?”桑桑知道有我搅和打坐是不成了,索性站起来。

“奋发向上,通往一代帝王之路。”我耸肩,“真是没劲,哪像是我生出来的,勤奋到没天理了。”

“干妈我今天特意来给他讲还珠格格的故事呢,告诉那小子以后对小夏好点。”桑桑坏笑,“真是期待你摧残下一辈的时候。”

我冷哼一声:“还用摧残?你家太后我三天之内让所有人消失,这么多年白混的?”

“嗯,”桑桑点头,“就凭你这样,三天长了。”

我瞪都懒得瞪她,直接扑了过去。

说笑打闹,我和桑桑一如往昔。只是笑闹过后,两人沉默的时间都是越来越长。

“你怎么了枯叶?进来时那副表情。”静下来后,桑桑靠过来问。

“碰见老情人了,”我耸肩,“那是相当煽情。”

桑桑却没有笑,脸上的表情有一丝丝凝固。我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也是一阵黯然。只是那话题我轻易不敢提起,揭开伤疤那一刻的痛彻心肺,我们都不敢承受。

“哎,那你……”桑桑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却又生生停住。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四阿哥正站在门口。

我们都起身,桑桑过去行了礼,四阿哥冲她微微颔首。

“衡儿,我改日再来叨扰。”她回过头,硬邦邦拽了句文邹邹的词,我刚要拉着她,她却已经和四阿哥客套完毕,就是要走。自从十三的事过后,桑桑和四阿哥便是现在这样客气的别扭样子。我想留桑桑,却也无奈,只得送她出了门。

“我以为四爷今晚不会来呢。”我回屋,四阿哥正在换衣服,我走过去,一旁的小丫头退了下去,我给他扣好扣子。

“生气了?”四阿哥低头看我。

“生哪门子气。”我摇摇头,“洛洛我明天再去看她。”

“今儿哭了?不高兴我去找安若?”四阿哥挑眉,拉着我不让我走开。

“难道我还高高兴兴不成?”我躲了他的目光,想元寿还真是能说。

“你若是为这个哭,我今后便再也不去找她。”四阿哥哼了一声,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

我心中暗叹,元寿当然也得说十四叔带他骑马了。

“四爷就这么肯定我不是?”我别过脸,“我有什么不能因为这个哭?我就该不问,或者冷着脸生几天气?我还是该贤惠地装姐妹情深?我不高兴,我就不能因为这个哭?”

“我还没开始问你什么,你倒是先恼了。”四阿哥目光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谁说你不能?我说了,你若是因为这个,我不去找她就是。”

我没说话,四阿哥静静等了会,俯身在我耳边低声问:“盒子里是什么?”

“烧了。”我伸手抱住他,小声说,“我自己也忘了是什么。”

当晚只是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睁开眼时,看窗外漆黑一片,离天明却还是有些时候。翻了个身,便是再也睡不着。

四阿哥兀自沉睡,脸上冷峻的线条在黑暗中也显得有一丝柔和,只是睡梦中,他也还皱着眉,定不会是什么美梦。我默默看着他良久,心里渐渐升起一片温软情绪。这个男人,好也罢坏也罢,总是这十几年里与我相互陪伴的丈夫,是我儿子的父亲。纵是对别人再多冷硬,留给我的也还有几分柔软。

一时间,竟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他。

四阿哥唔了一声,我忙轻轻松开手,他却好像已经醒了,没有睁眼,只是迷迷糊糊问道:“几更了?”

“天还没亮,四爷再多睡些时候吧。”我柔声道。

四阿哥半搂住我,口齿不清地说:“看来是真想我了,那就抱紧点。”我梗在那里,有些着恼却也没有再动,心里只是想,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这个男人的怀抱?又是什么时候这习惯变成了无法舍弃的依赖?“

十二月,康熙为十四阿哥举行出师礼,其隆重程度堪称大清开国来第一份。“贝子、公等以下俱戎服,齐集太和殿前。其不出征之王、贝勒、贝子、公并二品以上大臣等俱蟒服,齐集午门外。大将军胤祯跪受敕印,谢恩行礼毕,随敕印出午门,乘骑出天安门,由德胜门前往。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并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处。大将军胤祯望阕叩首行礼,肃队而行。”

我有时也会想象,那个身着戎装骑在马上的大将军王是何风采。对十四来说,这段日子最是风光照人,便是结局不能如了他的意,这一去也总是会让他日后回忆时,少些遗憾。

四阿哥却极是难熬,在外面一如继往的谦和稳重,回到家时话只是越来越少。这年的冬天分外寒冷漫长,开春时,康熙移驾畅春园,四阿哥随驾,我便也跟着搬到圆明园去住。

春回大地,莺飞草长,时间的脚步并不因人间悲喜而稍作停留。

圆明园内,放眼望去皆是一片深深浅浅的绿,伴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明亮的让人心中如被微风吹过,酥酥痒痒。

我沿着湖边慢慢地走,找到当年那个树桩样的椅子,一坐便是半日。日子舒缓而平静,只是我和桑桑永远无法安心地快乐。

“怎么想起来这里坐着?”四阿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抢了四爷的地方?”我回头,四阿哥拉我起来,两人想到了当年情景。都是一笑。

“今儿下午不是在园子里陪皇上?怎么这么早便回了?”我笑问。

四阿哥脸色却是一暗,皱眉道:“皇阿玛心情不好,便早早让我们散了。”

“嗯?”我过去握住他的手。

“内务府来报,十三弟的腿疾犯了,这些日子连下地都困难。”四阿哥脸色愈发地阴沉,哑声说道。

我心里一阵发紧,只是说不出话来,凉意从胸口蔓延开来。犹记得十三英姿飒爽模样,“连下地都困难”,我实在无法把这句话和十三联系在一起……

“皇阿玛嘴上不说,恐怕心中也不甚好受,这次给十三弟瞧病,却是要我来办。”四阿哥强笑道,“我虽不能亲自去看他,唉,便也……”

“十三爷不知是怎生光景。”我怅然道,这些年来十三的消息传出来的少得可怜,如今一得信便是这个,却不知他这些日子是如何过的,当年的拼命十三郎,竟是会“连下地都困难”。

“十三弟妹急火攻心,也病倒了,他府里不知乱成什么样子。”四阿哥看着我若有所思,突然说道,“给十三弟妹瞧病倒是少不了女眷,衡儿,你过去走一趟吧。具体我会安排。”

我心中蓦地一动,颤声问:“那可不可以也让洛洛跟进去?”

四阿哥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你这又是何苦?”

“洛洛想了他这么多年,等了他这么多年,让他们见一面又有何不可?”四阿哥的语气让我心中只是别扭。

“等?她现在是八弟的人,她等的是什么?”四阿哥显是极不以为然,脸上的神色却只是淡淡。

我呆住。四阿哥说的没错,除了我和桑桑,谁也不知道十三会被关多久,谁也不知道最终走向那皇位的是谁。我和桑桑总是抱着一丝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只要十三出来,只要熬过这段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可四阿哥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我犹如五雷轰顶。我千万句话要冲出口,却发现这实在是无法反驳。

“你……她……”我站着好久说不出一句整话,努力稳了稳心思才缓缓说:“若是你我,你也会如此想?”

“你是我妻子,如何一样?做这些无用之比有何意义?”四阿哥摇了摇头。

“十三和洛洛就不曾是夫妻?”我的声音不由得提高。

“他们……”四阿哥似是生生忍住后面的话,无奈道,“罢了,我也不想再因此事与你争吵。让她进去不难,只是衡儿,你让芷洛格格想好,无论怎样别后悔就是了。她若还是想去,便让她去吧。”

八阿哥随园。

桑桑静静听我说完,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我看她这样子便想握了她的手,谁想刚碰到她身子,就感到她的身子竟在微微发抖。

“叶子,我止不住。”桑桑抬起头来,嘴唇被自己咬得刷发白,显然已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我一下子抱住她,桑桑身上的颤抖一点点传到我的心里。

“想去吗?”我低声问她。

“叶子,七年了。这七年来,我没有一刻可以逃了他的影子生活。念了这么久,你刚才和我说我可以见他,我却只是害怕……这些年来,我连他的名字都不敢叫出口,我……他会变成怎样?我又该怎样面对他?我穿什么去见他?他看到我会怎样?这次见了,何日能再见?我见到他第一句说什么呀?他还会和以前一样吗?我呢?我在他眼里变了吗?这些问题乱糟糟地一瞬间涌上来,我自己都控制不住。叶子,我只剩害怕。”桑桑吸了一口气,颤声回道。

“桑,不要勉强。不见也好,你好好想想。”我并不敢劝她什么。

桑桑不说话,愣了许久许久才哑声道:“我去,无论怎样,他终是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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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流逝

——芷洛篇——

半个月来,我过得浑浑噩噩,一忽儿兴奋得浑身冒汗,一忽儿却又会恐慌得心怦怦乱跳。直到昨天,叶子打发了小凡来要我准备明天进府,才终于敢再一次确定,我是真的可以见到那个等了八年的人了。

心里乱,手头却不能乱。

我搬来镜子仔细看看里面的人。好长时间没这么细细看过自己了。那是一张看去没有波澜的脸,脸颊却是不正常的红,抬手一摸,竟有些发烫,好嘛,我心中苦笑,腮红这步是可以直接省了。

八年了,我日日打坐,但求静心寡欲,而其实呢?一朝便可摧毁。

我让奂儿将压箱底的瓶瓶罐罐都搬了出来。这丫头和我一样兴奋,丁丁当当的弄出好大的动静。待一切停当,她却冲我一笑,出了门去。我心中宽慰,奂儿是越来越懂我了。十几年的姐妹,话儿变少了,默契却增多。自嫁了人当了娘之后,她的性格日渐沉稳,在府里谨言慎行。只有和冯才或是和我一起,才会恢复从前百无禁忌的样子。有时我看着她,和她那小女儿福芹,就能感到日子在一点一点地向前挪着。

化妆吧!可都忘了该做什么了。我一边回忆,一边艰难地进行着。

一切就绪。我对着自己嫣然一笑,忽然一阵恍惚。胭脂红,蛾眉飞,眸璨如星,唇嫩似蕊。宛然是八年前的洛洛。无法克制的想起,十三,还是那时的十三么?

一声门响,我未回头,只道:“好丫头,把书房那青木盒子里的红叶拿来。”身后的人轻轻一咳,不是奂儿,竟是八阿哥。

他踱到我身后,从镜子里和我对望,眼神冰冷,嘴角却带着丝丝笑意,道:“不知我该不该相信,八年来你首次为我理妆?”我错开眼神,不置可否。

他笑意深了一层,续道:“那我是否该相信,自己竟然容忍你在我的院子里为别的男人理妆?”话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雾气尽散,看去带着三分嘲弄,三分不屑,三分无奈。

我霍地站起,道:“八爷,既然话到了这儿,咱们就不藏着掖着。谁都看不透你,但你什么都看得透,你……”

力气虽攒足了,却忽然顿住,觉得不知怎么说好,只能挺直了身子,一字一顿道:“你应该明白。”他不答话,只是斜看着我。我凛然续道:“八爷,八年太长了,我不想再等另一个。今天,你准了,我要去,走着去;你不准,我还是要去,躺着去跪着去撵了去,你说了算。”

八阿哥紧紧地盯着我,良久,他撇撇嘴,轻声一笑,摇头道:“洛洛,我容忍你可不是为了囚禁你。你要去哪儿便去,只不过……”他凑过身来,眯着眼睛道:“你不后悔便是。”

我心中一动,却昂昂头,向门外走去。只听得八阿哥在身后说:“我等你回来。”

我紧紧抓着叶子的手向前走,每走一步,心跳就加速一次。叶子回握着我,冲我安抚地笑。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忙侧头去看周围的景色。

十三的府邸从前我便不知是何模样,如今看来却仍可窥得往日的绝顶风光。这儿不大,但感觉似比四阿哥和八阿哥府上都要宽阔。只因水多、树多、廊远、桥宽、路长……倒和我们佟家花园颇为相似。

我不由得想,十三这样的人,的确该配这样的院落。只是如今,人却与这院子厮守在了一块儿,那又该是怎样的无奈?

忽听得身边的小丫鬟跟叶子说道:“这院子都是十三福晋亲自打理的,有时候十三爷心情好了也会来帮忙呢。”叶子点了点头,却暗中向那小丫环冷着脸摇了摇头,我看在眼里,不觉又转开头去。

终于,十三福晋的居处就在前面了,远远地我看到外厅中的一个模糊的身影,心终是蓦地狂跳起来,脚下不知是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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