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娇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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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的多了，我们又往镜子湖走去，北都也没什么景点，唯独镜子湖颇大，夏日里是个凉爽的好去处。我们也没租游船画舫，只找了个无人的岸边寻了处阴凉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前些日子见了表哥，知道他们与你说什么了。”
　　周俊点了点头，似是早就料到我会沉不住气询问，他也没回答我，反而问道我：“你怎么想？”
　　我叹道：“如今形势越发混乱，我觉得你还是稍安勿躁，沉稳些时日好。”
　　“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去和你舅父做生意。”
　　“你不是想做官吗？”我反问道。
　　周俊握着我的手，说道：“李伯父的意思，我也清楚。他们想让我行商，一是仕途危险，怕我连累了你。二是他们在商路上关系丰厚，也好助我。三是我在他们手底下办事，总也不至于亏了你去……”
　　我有些讪讪的，总觉得此事李焘存了私心帮我，对周俊的心思却没怎么考虑。只是周俊虽不太言语，却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李焘未说明，他却是看得清楚。
　　“你为什么想做官呢？”我不禁问道。我一直都觉得周俊是个颇为淡泊致远的人，虽然他一直说要做了官才好分出家去，才好娶我，可我却觉得他本身就是极想出人头地的。这样的目的和他那样的性格，怎么想都不相符。
　　周俊看着湖面发呆，又不回答我，面上带着笑容也不是恼怒了，可那飘渺的模样让他看着总觉得很是遥远。
　　我赌气地鼓着腮帮子，随手捡了个石子儿扔向平静的湖面，故意打出一片水花。
　　周俊扭头笑望我，揶揄道：“如此就生气了？”
　　我蜷着腿，下巴倚着膝盖嘟囔道：“总觉得愈发不了解你了，让我很没有成就感！”
　　“我不是不回你话，而是……我自己也想不出原因来。”周俊笑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官，更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迫切。”
　　“可是因为周丞相的事情？”我往他身边凑了凑，倚着他的肩膀问道。
　　“或许……大约我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
　　我拍着他的手臂说道：“以后若是有事可以与我说说，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你说出来可以心情轻松一些。我总觉得你心里压了许多事情，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阴阴郁郁神神叨叨的了。”
　　“婉瑶就没有什么压在心底的事情与我说？”周俊握着我的手，目光意味深长。
　　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虽然穿越过来有不少糟心的事情，我也有许多小秘密，可日子过得还算是顺心，也没什么过不去的事情。
　　“我觉得我过得还算幸福，人生在世自然不可能一帆风顺，小灾小难的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承受的。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压在心底的大事可说。”
　　周俊却道：“你表哥却是偷偷和我说说珍宝阁的萧公子送了你许多财物，像是想要下聘礼的。”
　　我登时黑了脸，怒道：“别听他胡说，他嘴里就吐不出个象牙来！”
　　周俊忍不住轻笑，“他也不过是提点我要好好珍惜你，告诉我不少好的公子哥儿在爱慕你。”
　　我磨牙道：“别人还好，唯独那个萧彧己……”
　　“前面可是婉瑶？”湖面上有人大声喊道。

　　冤家碰头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有些人就是这般不禁念叨。我这边正要诋毁萧彧己，他既然乘着游船过来了，不止是他，还有我那不成器的表哥李崇海！
　　我这边正恨的牙痒痒，见到两人停船靠岸，上前就踩了李崇海一脚。
　　李崇海平日里和我笑闹惯了，总是动手动脚地打招呼，倒也不甚在意。只是笑着戏谑道：“怎么就恼羞成怒了？可是扰到你与男子私会了？”
　　“就你话多！看等我见到崔家小姐怎么抹黑你！”我追着李崇海打闹，他哈哈笑着躲开。
　　萧彧己和周俊第二次见面，倒也还记得对方，相互礼貌生疏地打了个招呼。待我和李崇海闹过了，萧彧己才近前笑道：“许久不见婉瑶了，本想着今日去府上找你，却听闻你出门了，便约了崇海出来。没想到还是有缘，居然又碰见了。”
　　“哼，北都小的很，夏日里能去的还不是那几个地儿。”我没好气地说道。
　　“怎的婉瑶还在气我？上次把我带到渔船上，弄了一身鱼腥味还未解气不成？”
　　周俊和李崇海皆疑惑地望着我，我对周俊道：“萧老板奸诈狡猾，我特意约到小渔船上去，防止他有什么幺蛾子。
　　萧彧己见我一直与周俊说话，还牵着周俊的手，便礼貌地笑道：“不知何日能喝到二位的喜酒，我也好准备份儿大礼送去！”
　　周俊笑着拱手道：“萧老板客气了，待到那日定然会请萧老板去凑热闹。”
　　我怎么瞧周俊怎么顺眼，尤其和萧彧己那奸诈的模样比起来，周俊那真真才是君子。我甜蜜地笑望着他，总觉得自己的眼光好，北都这么多人，唯独我挑上了他。
　　李崇海看不惯我这甜腻的目光，便扯了我到身边，嗔瞪了我一眼，“女孩子家，规矩点！”
　　我回瞪他，“你还说我？平日里就你与我闹得欢。”
　　“你这丫头，我爹不在你就要造反了是不？”
　　我笑着扬头，那意思不言而喻，我自是知道李崇海把我当小妹妹看，便是我做的过分了，也从未呵斥过我什么。
　　“唉，宠坏了，宠坏了……”李崇海无奈地摇头道。
　　“今日天气极佳，不如一起乘船游玩可好？”萧彧己对着周俊邀请道。
　　周俊看了看我，李崇海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一起聊聊吧，上次见面也没机会相谈什么。咱们三个年纪也相近，应该有不少能聊的。”
　　周俊不好推辞，便应了李崇海，我自然也没别处可去，跟着一起上了萧彧己的贼船。
　　一上船我就忍不住咋舌，外面看着不过是一艘小游船，也不甚气派。可一进去，那真是珠宝珍品琳琅满目，奢侈的不成样子。
　　李崇海说笑着，却是不时偷偷看向周俊，见对方没有丝毫的动容，倒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还怕周俊见了萧彧己这般的阵仗，心里会不舒服。
　　“我有些私事想与婉瑶相谈，二位不如先去里室喝茶如何？”萧彧己笑道。
　　我还未来得及反驳，李崇海就揽着周俊的肩膀道：“走，咱们两个先去喝茶，上次时间短，还有好多事未来的及问你呢！”
　　眼见着周俊无奈地被李崇海拖走，我面色不郁地扭头瞪萧彧己。
　　萧彧己摇着纸扇笑着打趣儿道：“婉瑶此次可是相到合适的男子了，我这个冒牌的该退居幕后了！”
　　“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我一瞧见你那奸诈的笑容，就浑身不自在。”
　　萧彧己以扇掩面，那眯起的双眼溢满了算计的愉悦，“我只是想告诉你，上次说的生意办成了。”
　　此事李崇海已经说了，我到也不吃惊。只是想到阿黎，心里却是嘀咕地厉害。
　　“那风华公子真是万花巷的大老板？”
　　萧彧己摇了摇头，“此事我也还不敢确定。不过那风华公子大约是万花巷的一个头目，幕后大老板……应是个女子。”
　　“女子？”我吃惊道，“万花巷这么复杂的势力，竟是个女子做老板？”
　　萧彧己冲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附耳过去，我凑过去，他在我耳边低声道：“我猜测可能是三公主。”
　　我惊得瞪他，低声问：“你见过了？”
　　萧彧己压低了声音掩扇道：“我是见过了，但是垂着帘子，对方声音也有什么挡着，听不清真实的原声。对方是风华公子带着过来的，瞧那身高和姿态，定然是女子无疑。风华公子对那女子颇为恭敬，想来对方是那位大老板……”
　　恭敬……这词用在阿黎身上实在是稀奇。这十年来，我还从未见他对谁恭敬过，若说有，也就是心尘大师他对待着还礼貌些。只是我竟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女子，他会如今敬重服从。萧彧己没必要在此事上蒙骗于我，想来说的应是真实的。
　　“为何说是三公主？”
　　“近些日子风华公子经常去三公主府上，明着去的时候也有，偷着去的时候也有。我派人守在万花巷和三公主府附近，时常见到他的行踪。”
　　我不由得攥紧了拳头，难道阿黎竟是三公主的人吗？想着上次去送香囊，我就没见到他，这么些日子了，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联络。我知道他许多事情都瞒着我，我也许多事情都瞒着他，对此我们心照不宣。可是想到他上次评说三公主的话，我实在是满腹狐疑。
　　“我本是想借着仲梦组的靠山做这个生意，若那万花巷是三公主的势力，咱们行事就要小心些了。”
　　我点头道：“此事我还有些怀疑，不过万事还是小心的好。”
　　萧彧己合上扇子，退了严肃，用着普通的声音笑道：“婉瑶想入多少钱？到时候分红才好算计比重。”
　　我也跟着贼笑道：“我可是要入不少钱，上次萧老板送的东西据说价值连城呢！我就都入了进去，想来这么多座城的价值，怎么也得几万两吧？”
　　萧彧己一噎，闷声闷气地说道：“一般女子见到这么多不明不白的大额财物，不应该全给退回去的吗？”
　　“为什么？送了不就是我的了吗？哪个女子那么傻，看到这么多宝物会退回去。”
　　萧彧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黑，真黑，婉瑶你果真是做生意的料！”
　　“过奖，过奖，还要继续向萧老板学习啊！”我拍着他的胳膊笑的十分得意。
　　我们聊得也差不多了，便推门进了里室，李崇海正在和周俊闲聊，见我们进来了，便笑道：“看你们的模样，可是和好如初了？”
　　“是了，倒也不愧是你妹妹，讹人的手段实在是让人肉疼。”萧彧己感叹道。
　　我笑嘻嘻地扯着周俊指着萧彧己道，“我的私房钱都投在他的生意上了，若是他赔了钱，你可记得要帮我向他讨债！”
　　“萧老板信誉极佳，便是赔了钱，也不会为难你一个小女子，定然会从体己里出钱给你的，想来也不会有我去帮你讨债的一天。”周俊笑得也很有萧彧己的奸诈风范，临了还不忘反问一句，“是不是，萧老板？”
　　萧彧己忍不住大笑道：“周公子，你一定会与婉瑶百年好合的！你们两个可真算是绝配了！”
　　李崇海也跟着笑，“本以为周俊是个读书人，定然瞧不上我们这等商贾，却不曾想倒是被我家这个贼丫头给带坏喽！”
　　我们说笑品茶，气氛倒也和睦融洽，我见萧彧己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算计，对他的态度也就好了些。
　　原本几个人还说着大江南北各地风俗，不知怎么就说到时政上来了。眼下政治腐败，四处都有人针砭时政，激进分子也有许多。但夏国毕竟还在，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若不是信任的人还是说不得的。
　　李崇海如今当着周俊和萧彧己的面毫无保留地说了真实的想法，必然是十分信任两人的。他能信任周俊我高兴，可他这么信任萧彧己却让我担忧。虽然李崇海也是个极其聪明的，可我总觉得他和狡猾的萧彧己差了一个段位。
　　“听说张将军去镇压起义军了？”萧彧己问我。
　　我点头应道，“今天早上才走的。听说是兖州的三路起义军，大约还不成什么气候吧！”
　　“兖州靠近尧国的边境……”萧彧己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似笑非笑的模样又不知想要说什么。
　　话说了半截，我正要问有什么关系，就听见不远处似有吵嚷的声音。周俊掀开一旁的布帘，我们一同看了过去。两艘大画舫正并在一起，上面似有人影在打斗，吵闹的厉害。
　　我忍不住捂着额头，真希望自己眼瞎了没看见。萧彧己却非要扭头对我道：“那是仲梦组的画舫吧？”
　　“另一艘似乎是帝姬会的。”周俊望着我，问：“可要过去看看？”
　　我犹豫了片刻，想着夏梦若单独和夏灵对上了，怕是要吃亏的。只是身边跟着李崇海和周俊，我也实在不好管事。
　　“把我送到画舫上就行了，想来是两个公主又相互找不痛快，你们就别理会此事了。”
　　萧彧己点头，让游船往仲梦组的画舫旁靠近。李崇海却忧心地劝阻道：“那边正乱着，你当做没看见就是了，何必去招惹是非？”
　　我欲哭无泪，便是此刻我装作没看见，可一会儿闹大了，夏梦还得去将军府上找我。倒不如我自觉一点，趁着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先去处理了。

　　女人的战争

　　我们的游船靠近了两艘巨大的画舫，萧彧己突然悄悄踢了我一脚，示意我往帝姬会的画舫看去。我微微起身望了一眼，就看到正坐在三公主下首的阿黎。他正一手支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两艘船上的骚乱。
　　萧彧己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心里微沉，说道：“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仲梦组的事情，你们也不好插手，别再惹了麻烦。”
　　李崇海还要再劝，周俊跟着起身道：“我陪你去吧，反正仲梦组的人也都见过。再者，上面似乎是动起手来了，你自己去不安全。”
　　我正待要推辞，李崇海却道：“让周俊陪着你去吧，我还放心点。我和彧己先把船往边上停一下，若是有事我们再过来。”
　　我点了点头，便和周俊一起上了画舫。萧彧己让游船又往湖边靠了靠，离着两艘画舫不远不近。
　　画舫上早已乱了套，只听见刺耳的叫骂声，还有瓷器的碎裂声。我和周俊往两艘画舫的连接处走去，这才发现两拨人马相互投掷东西，还有人推搡着叫骂着。只是仲梦组都是女子，只有三个船夫是男的，然三公主的帝姬会却有十来个侍卫，还有几个模样俊俏的男子，阿黎也在其中。
　　看到这样的阵势，我知道若是不劝阻，吃亏地肯定是仲梦组。我急忙往人群里冲，想着先把夏梦找到再说，这么斗下去非要吃亏不可。
　　周俊在身后拉住我，劝道：“如今她们都打红了眼，你去也是于事无补，别伤了自己。”
　　“可是……”
　　“如今两艘画舫在一处，两拨人自然打了起来。倒不如先把船分开，她们便是想打也打不起来了。”
　　对周俊的主意我十分赞同，连忙带着他下了船舱，找到了还留守的船夫，让他把画舫往一旁驶去。船夫早就怕闹大了，可以因着夏梦的命令不敢动作，如今见我肯担责任，自然立刻掌舵往相反的方向行去。
　　船一动，两艘画舫的人立刻退到各自的船上，有些莫名其妙，却因着一时的愤怒也顾不上询问，只隔着湖相互对骂。我和周俊上了出了船舱，正看见夏梦往这边跑，嘴上还骂道：“给我把船开回去，谁给了你狗胆子不听命令！”
　　话也说完了，夏梦也认出我来了。周俊不知情，见夏梦发脾气，便把我护在身后，声音清濯地说道：“此事是我的主意。二公主不要怪错了人。”
　　“怎么回事儿？我还没打够呢！”叶秋红捋着袖子朝着夏梦走了过来，自然也看到了我，惊讶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的正好，还带了帮手，咱们赶紧着杀回去，以为就他们船上有男人啊！”梁彩手里还拿着碎了的瓷瓶，义愤填膺地喊道。
　　“各位小姐可否听在下一言？”周俊拱手道。
　　众人皆是望向了我，我在周俊身后虎瞪了她们一眼，夏梦挠头道：“有话就说，别耽误了时间！”
　　“在下虽不知二公主为何与三公主冲突，但眼下夏国正值骚乱，皇上与诸位小姐的父兄都颇为忧心，若是此事被旁人知晓，少不得要怪罪两位公主不识大局，最终落得各自处罚。诸位小姐的父兄怕也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