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娇淑-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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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鸾城也小心着点儿，谭丞相那边的事就别去理会。”
　　“父亲他虽有私心，可是绝对不可能危害尧国的根本。尤其要是面临外敌，他比谁的心都坚定。”
　　二月十八的早上我很早就起来，去夜昙花那里看了一眼宝珠，谁知这孩子像是有感应似的，居然就醒了，伸着手要我抱。我抱了好一会儿，待外面荷花催促这才放下。谁知我一松手宝珠就嚎啕大哭，死死地揪着我的衣襟，怎么也不肯下来。
　　我心里也是不舍，想到此去还不知有什么风险，也是红了眼眶，母女两个都哭了起来。
　　最后还是阿黎过来一把扯开宝珠，把她塞给夜昙花，然后不等我反应就把我抱出了门外，任由里面哭声震天也不回头。
　　直到出了凤鸾殿，再也听不到哭声。阿黎才吐了口气，啧声道：“这死丫头的嗓门越来越大了，以后要是不出去卖菜吆喝，可就暴殄天物了。”
　　我心里还难过着，也懒得理他，只擦了眼泪上了车撵。
　　到了巳时，车队才驶出了皇宫。这次随行的宫妃只有我和谭馨凝两个，谭馨凝一路无话，只呆在自己的马车上，轻易不露面，我则是躺在帝辇上几乎睡了一路。
　　车队行进的速度不快不慢，几乎天天有飞鸟追上车队，然后阿黎那里就会有各种密报出现。阿黎的表情永远都是慵懒邪魅的，偶尔若是露出几个阴厉的表情，那肯定是看到了周俊给他写得条子。
　　我发现这俩人背着我没少暗地联络，纸条通常是简要的写完正经事之后，两个人相互嘲讽贬损几句。而且两个人特别喜欢用荼靡和牡丹自喻，所以这两种花也时常遭殃。阿黎满口谎话连篇而且毫无下限，无非都是写我如何在他身下承欢的。周俊倒也真的很生气，说他这个牡丹花早晚精尽而亡。随即阿黎就反讽假正经的荼靡开着白咧咧的大花就是投降送葬！
　　有次送来的纸条上面沾了让男人不举的药粉，阿黎没中招，倒是帮他打开纸条盛子遭了秧。于是当晚我莫名其妙地被阿黎拉着好一通折腾，天还没亮，阿黎就神清气爽地坐在书桌前挥毫泼墨，洋洋洒洒地写了几页纸。我披着被子过去看了一眼，险些栽倒在地，这厮写的内容比□还露骨□，尤其那里面的主角儿还是我和他！
　　我恼怒地去扯，阿黎却已经折好扔给了门外的盛子，并嘱咐道：“记得在那合欢香里多熏熏！”
　　我气得胃疼，真不知周俊收到这么一封沾了□的露骨的信件，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许是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周俊的回信也越来越频繁，倒是我越发觉得烦心，一日终于忍无可忍，让若若把那信鸽射下来烤了吃。
　　只是五天之后，郑戈居然跑来了，红着眼睛看着我和若若，欲言又止。若若哼了一声，依旧是瞧不上郑戈这副丢人的模样。
　　郑戈却是指天发誓道：“若若，我虽然不小心闻到了那合欢香，但是我并未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泡了一夜的冷水才好的！”
　　若若蹙眉反问：“与我何干？”
　　郑戈噎住了，讷讷道：“没什么，和你说一声，怕你误会。”
　　眼瞧着就快到仑国和周国的交界了，也就是此次会盟的地方，我只知道周俊身边郑戈的武功好，便道：“你快些回去吧，周俊那里需要你。”
　　郑戈苦着脸道：“主子说让我保护夫人。”
　　阿黎在一旁支着头挑眉，郑戈却是毫不害怕地上前又送了个木簪给我，上面雕刻的自然是荼靡花。
　　“这是主子亲手制成的，手指都破了。”
　　我还没接阿黎就一把抢了过去要折断了，谁知他使劲一掰，簪子毫无损害。
　　郑戈轻咳道：“这是铁木做的，折不断，烧不坏。”
　　我好奇道：“那这簪子是怎么刻出来的？”
　　“不是刻的，是用砂纸一点一点地磨出来的，做了一年多才制成。”
　　我夺过阿黎手里的簪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只沉声道：“你且回去吧，过几日便又见面了。”
　　阿黎哧道：“贼心不死！”
　　三月初三，我们终于到了仑国与周国交界的通城，也是此次会盟的地方。通城是百年前的一座古城，多次经过战争洗礼，已经荒废了。为了此次会盟，仑国又稍加修缮，但还是建了营帐以便居住。
　　因着尧国到此路途最远，所以我们到的时间最晚。倒是仑国和未城都很给面子，一早就等在通城的旧城墙外，为我们接风洗尘。周俊自然也在其中。
　　马车停在城门口前不远处，透过纱帐我能隐隐看见外面熟悉的人。夏梦竟是也在其中，坚硬的心稍稍放软，倒也真有了几分别样的期待。
　　阿黎站起身来，轻笑着问我道：“准备好了么？”
　　“准备什么？”我也站起身来，任由他握住了我的手。
　　“准备瞧他们大吃一惊的傻样啊！”
　　我浅浅的笑了，也就只有阿黎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再见面

　　我任由阿黎扶着下了马车，缓步朝着前面的众人走去，我走得从未这般坚定稳当过，亦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一旁的内侍高声喊道：“尧国皇帝陛下与皇贵妃娘娘驾到！”
　　本来还笑着上前几步迎接的昆又尚，在见到我之后僵在了原地。一直站在后面的昆顾锦涩涩都喊了一声“婉瑶？”表情果然讶异万分，他聪明的谋算了一切，却一年多都不知我在何处，更不会想到我会此刻现身。
　　“婉瑶？真的是婉瑶吗？”夏梦喃喃的开口，已经红了眼眶。
　　“夏梦，好久不见了，想我了吗？”我笑着开口，对着夏梦张开了双臂。
　　夏梦的样貌成熟了许多，此刻却是抽噎不停，满目泪水，她呜呜地哭出了声，像个小孩子似的扑过来抱住我，嚎啕哭诉道：“你这没心肝的东西，我想你有个屁用，你他娘的什么时候想过我！”
　　我哭笑不得，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喃喃道：“夏梦，我想你了……看到你一如往昔，我心里高兴。”
　　夏梦拧了我一把，自己抬袖抹去眼泪，动作和以前一样粗鲁随性，她咧嘴似哭似笑地喊道：“张婉瑶，你活着就好！”
　　到底夏梦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无知随性的人了，周国的事情或许她知道了，若不然怎么会和我说这样的话？只是……她待我的心还如同往昔，我便也安稳了。
　　夏梦抱着我缓了一会儿，这才觉得不对劲儿。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俊和阿黎，神色扭曲的厉害。
　　阿黎媚笑着，摆出一副撩人的姿势招呼道：“二公主，许久没照顾过我的生意了呢！”
　　“风华公子……”夏梦一时语塞，捏着我的手低声问：“是我眼花了不成？”
　　我笑道：“没眼花，这骚包你还认不出来？”
　　“你们把尧国皇帝怎么了？”夏梦还是一脸的难以相信。
　　“本公子正是尧国皇帝，二公主觉得我不像吗？”
　　夏梦又看向周俊，随即又问我道：“你和周俊怎么了？你不是……周国的皇后么？”
　　周俊的目光一直未离开我身上，神色淡淡的却满目柔情，我低头不去看他，苦笑道：“你当初不是说周俊不好吗？还特意把这骚包带进将军府给我……”
　　夏梦拍腿道：“你后来还不是死乞白赖地跟了周俊，怎么又会和……不行了，你搅得我脑袋都转筋了！”
　　昆又尚轻咳一声，扯了夏梦回去，佯笑着道：“里面准备好了酒宴，请尧国皇帝与……张小姐……”
　　“是春贵妃！”阿黎板正地纠正道。
　　昆又尚面色青白地重复道：“请尧国皇帝与春贵妃一同入宴，进去说话。”
　　此时谭馨凝也下了马车，几步上前来，对着面前的几人行礼。最后轻唤了一声：“顾锦哥哥。”
　　昆顾锦只僵硬地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她起身。阿黎见状嬉笑道：“顾神棍，上次想折你的胳膊却让你跑了，我还遗憾着呢！”
　　“他姓昆。”周俊不痛不痒地插话道。
　　“昆神棍，上次想折你的胳膊却让你跑了，我还遗憾着呢！”阿黎嬉笑着重复，十分上道。
　　昆顾锦恢复了平静的神色，似笑非笑地冷声道：“那回以为是哪里的妖孽匪徒，没想到竟是尧国新帝做了这等掳人的下作勾当。”
　　“啧啧，远不及你呢，你杀了瑶瑶爹娘，还要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比我可能装的多了！”
　　昆顾锦转头目光深沉地看向了我，我也毫不退缩地看向了他，气氛就此僵持住了。
　　夏梦为难地看着我们双方，昆又尚忙道：“想必尧国皇帝一路奔波累了，先请洗漱休息一番吧。”
　　我随着阿黎往前走，与昆顾锦交错而过，却是目不斜视。昆顾锦像是僵住了身子，一动不动地站着，待我们把他落在了后面他才转过身来。
　　昆又尚见状停了脚步，唤道：“顾锦，怎么不跟上？”
　　昆顾锦忽的笑了，灿若莲花的笑容让人窒息，他快步跟了上来，只看着我笑。我厌恶地蹙眉，没想到揭穿了他的一切，他还能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
　　到了营帐里，我已是累极，趴在床榻上疲惫不堪。阿黎倒是哼着曲儿沐浴，心情好的很。待他沐浴完一身清爽后，又非要我去洗漱。我一动都不想动，任由他把我仍进澡盆里泡着。
　　“你说……昆顾锦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我趴在浴桶边上，拧着眉头问。
　　“这还看不出来？开始他的矛头直指周俊，此刻自然是已经转向了我。呵，瑶瑶，你还真是个祸害呢！”
　　我又泡了一会儿才起身，阿黎卧在美人儿榻上微眯着眼邪笑，慵懒道：“今晚的大宴让荷花代替你去。”
　　“你是怕昆顾锦在晚上就下手？”
　　阿黎轻应一声，“我瞧他笑得急不可耐呢！”
　　话语间，外面盛子禀告说仑国皇后求见，阿黎打了个哈欠，状似无意地说道：“夏梦有了一个公主，你还是走点儿脑子的好。”
　　“什么意思？”
　　“她和昆又尚还算和睦，又有了孩子，你说呢？”
　　我不悦地蹙眉，不去理会，只让若若出去接夏梦进来。夏梦进来就见我们两个都只穿着中衣，颇有几分不自在，阿黎踏着鞋子识趣儿地往别的营帐休息去了，夏梦松了口气，抱着我好一通抓挠。
　　“到底怎么回事？你与我说个清楚！”
　　“事情太多了，你一件件的问吧，我还不知你此刻都知晓些什么。”
　　夏梦轻叹一声道：“我在仑国虽是做着皇后，但到底是夏国人，宫里的消息基本上我是最后知道的。前年年底我才知道父皇和皇兄驾崩的消息……还有夏氏一族几乎全灭……昆顾锦从周国回来，与我说是周俊杀了他们。”
　　“你恨周俊吗？”
　　夏梦苦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我明白我们家里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知道早晚会有什么正义之士剿灭我们，可……终究还是我的父兄和家人，他们死了，我心里到底酸涩。而且……我从未想过杀他们的人会是皇兄一手提拔上来的周俊。”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吐出，“其实我当初也没有想到。”
　　“罢了，我曾怨恨过周俊的，只是他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让腐朽的夏国换了个模样，便是我再不知政事，也明白他是个好皇帝。再说夏灵和夏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也活该。尤其……”夏灵压低了声音道，“我总觉得昆顾锦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我憎恨周俊，他的同情让我看起来觉得浑身发冷。刚刚……风华公子说他杀了你的父母，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沉声道：“周俊的计划是谋取帝位不错，只是昆顾锦是计划里的意外。他设计挑拨我和周俊，与我说什么和周俊在一起就会家破人亡。他勾结夏灵，胁迫萧彧己，害死了我娘。你皇兄重病是因为一块奇怪的石头，周俊并未插手此事，想来也是昆顾锦的手笔。夏昊又与夏灵勾结谋取了太子之位，并想要扣下我威胁周俊。但是夏灵也有当女皇的心思，和周俊也有暗中联络。最后……周俊把他们一网打尽了。我本以为都安稳的啥时候，昆顾锦又派人害死了我爹和大娘二娘，萧彧己想要告诉我真相，也被他害死了……”
　　夏梦讷讷不能语，许久才咬牙道：“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
　　“我也没有骗你。”我酸涩道，“宁儿早就与周俊暗中有往来，秋红发现了他们的事情，被沈宁儿错手杀死了……”
　　“秋红死了？”夏梦红了眼，“我只听说叶丞相谋反，可我以为周俊当了皇帝，你必能抱住她们的性命无虞……”
　　“我没能保住，且……秋红只是为了告知我宁儿的事情才死的。”
　　“沈宁儿怎么下得去手！秋红和她不是最是要好吗？为什么她会害她……”
　　“沈宁儿没了两个孩子，秋红的死她也无法释怀。”
　　夏梦喃喃道：“为什么才两年多的时间……一切就都变了？”
　　“是啊，曾经的我们都变了。”我搂着夏梦，柔声问道：“你这两年可好？昆又尚对你如何？”
　　夏梦苦笑着摆手道：“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你还不知道我，有吃有喝便满足了。”
　　“那时看你是极喜欢他的。”
　　“他是要做皇帝的人，喜欢的人多了，我若是真计较的话，就把我自己往死路上逼了。”夏梦笑道，“我想的开，你别担心。再说我有了个女儿，平日里哄着孩子玩儿，倒也不无聊。你呢？听说尧国贵妃也生了个公主？”
　　“我和周俊还有一个儿子，一岁多了，女儿现在六个月大。”
　　夏梦蹙眉道：“那风华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成了尧国的皇帝？”
　　我摇头道：“我也不太知晓，好像他本就是尧国的皇子，受了迫害才逃到了夏国去。当初见到他穿了一身龙袍，我也是不能相信！”

　　未城的真相

　　“那你……是真喜欢他？不喜欢周俊了？”
　　我不言语，夏梦尴尬地咬了下嘴唇，隐约觉得问了不该问的，随即褪下手腕上的宝石镯子戴在了我的手上。
　　我哭笑不得地叹道：“你真是没变，就只会送我东西！”
　　夏梦嘿嘿笑道：“你还不是每次都收了？”
　　我们两个笑成了一团，又说起了过去的趣事，能有以往美好的回忆，对我们来说也是珍惜万分的。
　　一直说到了晌午，仑国的宫侍前来请夏梦回去，夏梦正说在兴头上，连声道：“滚滚滚，本宫今儿中午在这儿吃！”
　　那宫侍唬了一跳，夏梦似是也注意到自己失了皇后的模样，又故作严肃地瞪了对方一眼，吓得那宫侍立刻躬身离开了。
　　“你倒是也学会了装样子。”我戏谑道。
　　“先帝死后，昆又尚登基时并未立我为皇后，只封了我一个贵妃的份位。我当时怀着身孕，也是气急了，甚至险些小产……可他丝毫不在乎。他新封的皇后也好，皇贵妃也好，处处打压我，用的手段更是肮脏恶劣，让我防不胜防。直到昆顾锦给他写信，他才又对我重视了起来，抱住我平安生下了小夕。待昆顾锦回来之后，他们不知道密谈了什么，我便又成了皇后。”夏梦叹道，“我经历了这些事情，到底也是明白了当初能尽兴玩乐多亏了你。可这些年你不再我身边，我也只能狐假虎威起来，想着你以前的行事，耍下小聪明，装装样子，让自己过的不要太艰难就好。”
　　我抱着她搂了搂，苦笑道：“别夸我了，我那点儿小聪明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你可知道这次会盟的□？”
　　夏梦犹豫了片刻，才道：“我不了解他们的大事，但是知道他们打定了主意要攻打周国，甚至昆顾锦